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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感染

    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当莫悧反应过来时,他的手背已经从她的额头上拿了开。她有些迟疑,“你……你做什么。”

    “你有点低烧。”说着,他搂过她的肩膀往外走,反手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虽然走到车边的距离不长,但她却完全没有想要推开他的想法。他的臂膀宽厚,让人心安。

    刚从研究所赶过来的她在怎么可能想到,本来是过来带他去医院检查的,结果现在自己变成了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将她推上车后,自己才坐到主驾驶去。他们上的是她开来的车。

    车子启动后,引擎声响起,他才开口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你也知道腺病毒会造成呼吸道感染,你现在不仅脸红还发热,十有八九是感染了病毒。”原本以为她的脸红是因为自己,后来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因为她的面色相比昨天看上去差好多。

    见她没再吭声,他才意识到自己无形中又在吓她,“不过也可能是你这些天没休息好的缘故,身体在这种极冻环境下透支所导致的感冒发烧。”

    莫悧双唇紧闭,两手死死攒着安全带,连指尖都在用力。

    装有防滑链的越野车在雪地里飞驰,直到抵达医院,车厢内才重新有了声响。

    肖与扭头看向她,“查完那些资料现在还怕吗?”

    因为一路上她都在用手机搜索着什么,并且时不时就会发出轻轻叹息。

    莫悧回应着他的视线,语气中带着指责,“你开车不专心。”

    他将目光从她略显憔悴的面上收回,一面解开安全带,“走吧。”

    下了车后莫悧才发现这是上次他带自己来的那家医院。镇上有两间医院,这里稍小且客流量少,地理位置比较偏。

    她莫名有些庆幸,因为寻思着黄启明他们去的肯定是另一间。如果现在让他们撞见她和肖与在一起,那么肖与的线人身份肯定得坐实。

    虽然心里怎么想,但她还是下意识东张西望了起来。

    见她从下了车开始,视线就如受惊的小鸟一般不停游走着,他只觉一阵好笑,“怎么?你在医院也有熟人吗?”

    “我队长和同事也来医院检查了。”

    “又在担心我会被抓走?”

    她怔了怔,没再说什么。进到医院,她发现肖与并没有管护士找那名女医生,而是按部就班的挂号等待。虽然现在是晚上,但还是有三两病患排在他们前面。

    他像个成熟稳重的大人,莫悧乖巧的跟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肖与转身的前一秒,她巧妙地躲开了直勾勾盯着他的视线,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今天怎么没有找那个女医生?”

    话音刚落她就歪过脑袋,紧闭双眼在心里暗骂自己多事

    “今天不是她值班。”

    莫悧幽幽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挺清楚别人行踪。

    霎时,他对上了她的视线,眸中无波,尽显温柔,“别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在繁琐的问诊和检查之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一点。当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站在他们面前时,莫悧的手心全是因紧张而冒出来的冷汗。

    “molly?”男医生是个中年人,体格健硕像个职业拳手。他将视线转向肖与,一面用英语问:“你是她的监护人吗?”

    肖与刻不容缓的点头,“结果怎么样?她没事吧?”

    男医生看了眼手中的检查报告,一面表情严肃的开口道:“根据她眼红,咽痛的临床表现以及各项结果显示,我推断她患有轻微的咽结膜热。咽结膜热是一种表现为急性滤泡性结膜炎,并伴有上呼吸感染和发热的病毒性结膜炎。”

    话语间,他打量了一下莫悧,紧接着带着不解继续说:“不过这种疾病多发生在4~9岁的孩童或是青少年身上,她看起来也不小了,怎么会……?”

    他不免联想到了镇上那块被记者炒得火热的石头,再加上面前的病患还是个罕见的亚洲人。他猜测这罕见的情况可能与那石头有关。

    听罢,肖与扭头,这才发现身侧的人没了踪影。先前莫悧因为男医生打量自己感到不自在,躲到了他的身后。

    他面色沉稳,“治疗方法呢?这种病是否存在生命危险?”

    男医生摇了摇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由于咽结膜热是由腺病毒感染的传染性较强的疾病,暂时没有特效药。你们戴上口罩进行防护是正确的。”

    “现在主要是要让她的体温降到正常值。还有,检查结果显示患者的白细胞值偏高,现在要进行抗生素治疗。”说着,他从报告里拿出一张单据,“你们先去缴费处把钱交了,然后来找我。”

    肖与接过,“好,谢谢。”

    言罢,他转身,手习惯性的搭上她的肩膀搂住她,声音很轻,“走吧。”

    “看来你今晚又得夜不归宿了。”他又道,似乎想寻她开心。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他听到了身侧传出的轻柔笑声。

    她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却又因他下刻离开自己肩膀的手而感到失落。

    病房里,男医生结束了工作走了出去。莫悧靠在床上吊着针水,肖与坐在床边望向窗外一片寂静。

    这是单人病房,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个。

    “你为什么不一起检查?”莫悧问。

    “我没事啊,你看我像有事吗?”

    莫悧闻声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面色红润,对比上自己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确实不像个病号。

    “你不回去吗?”莫悧又问。

    “我把车开走了你怎么走?”

    莫悧低头,她又问出了一句废话。不过想到他会在这里陪自己直到针水吊完,她多少有些开心。

    “而且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生病的时候有个人陪着至少不会那么难受。”他从椅子上起身,将手伸向她的额头,试完温度后他才重新坐下。

    他又用那只手在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低声嘟囔道,“怎么感觉比之前还烫?”

    凝视着他的一言一行,她犹豫地动了动薄唇,一番挣扎后还是决定问出来。

    她声音不大,视线意外没有躲闪,“你不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