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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陪伴

    肖与说话前,感应灯已经灭掉,周遭昏暗一片,以致于他身后突然开始闪烁的红色光线显得格外夺目。

    他回头,只见壮汉将核弹中间的装置取出时,其手里的装置闪烁着红光,不过在三秒后,壮汉手里的装置顿时散失了瘆人的红光,就连纸箱中的外壳装置也渐渐暗下,直到无光。

    果然如莫悧猜测的一样,眼前的这颗核弹在送来之前显然进行过改造,肖与想。

    拆除完毕后,壮汉便将装置放回银色设备箱中,回到了宋则坤的身后。

    紧接着,宋则坤便看见面前的人转身,开门,进去,再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沓。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楼道,顿时觉得怒火中烧。

    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招人无视。

    肖与这样的举动,已经让宋则坤身后的壮汉瑟瑟发抖。果不其然,下刻他感觉到了宋则坤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肖与一言不发转身走人是因为,他觉得继续面对宋则坤也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那也就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毕竟门的另一边,还有二次审判在等着他。

    进来后才发现客厅空无一人,他们全都聚集在了厨房,本以为会有人贴在门后通过猫眼偷看。宁忝佩把局面控制得不错,他不禁想。

    刚刚还在脑海中出现过的人最先看到了他,宁忝佩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脑袋,“怎么样?”

    他问的自然是刘老的事,然而这样的热情在莫悧看来是愈发可疑。还未待肖与作出回答,她就先一步开了口,她先后看向宁忝佩和肖与,仿佛这室内只有他们三个,“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然而宋芸并没有为此动容,被同性排斥,对她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

    肖与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在莫悧的身侧坐下,身影所到之处都聚集了所有视线,这其中要数莫悧的最为炽热。

    “是刘老。”他言简意赅,“我们发现宋则坤与刘老有接触,现在一月奶奶下落不明。”

    听罢,她只觉这一消息如雷轰顶,也顿时明白了肖与为什么会选择将这件事瞒着自己。

    宋芸并没有料到,莫悧会突然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她转了转眼珠子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她莫名其妙的问道:“怎……怎么了吗?又不是我做的缺德事,你看我做什么?”

    只见她随即便将视线挪开,一字一句的对肖与说道,“拿她去换。”

    这回宋芸是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活生生一个拥有人权的人突然被物化,换谁心情都不会好,她也是一样。她没有吭声,因为比起跟莫悧理论,她现在更想知道肖与的想法。

    肖与完全能理解莫悧现在的心情,她大概在听到这一消息的瞬间,理智就消失了大半,自然怪不得她此时的用词不当。说实话,他也真的不在乎宋芸会是怎样的想法。

    “我已经派人在查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就快找到了。”肖与顿了顿继续道,“她对我们有帮助,宋则坤今天在这吃了亏受了气,回去之后不可能什么也不做。”

    宋芸对于肖与这一委婉拒绝莫悧的说法感到内心畅快,尽管自己横竖都是招人利用的立场。不过想到她是用自己的脚走进来的,也就没那么憋屈了,因为她总能从他们的不和中寻求到快乐。

    莫悧无声地叹息,她的缄默带来了周围的沉寂,他们都没再说话,互相看着彼此的眼色。唯独肖与从声落后就一直在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目不斜视耳不旁听,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面对着这样的肖与,宋芸有些憋不住了,最主要的是不想再看下去了。自己心心念念得到男人眼中只有另一个女人的画面。

    她豁然起身,椅子脚摩擦着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她紧接着说,“我们今晚在这睡吗?”说着,她看向莫悧,声线明朗地问道,“我睡哪?这儿房间够吗?我不会得跟你合寝吧?”

    “你们今晚不在这睡。”话语间,她一面起身,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得很,“你们走吧,我累了。”

    说罢,她便自顾自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房间昏暗无光,窗外更是没有可以投进来的月光。她抵着衣柜坐到了地上,蜷起膝盖双手环绕,将脑袋深深埋了进去。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想帮忙,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门外,宁忝佩看向凝视着房间门的肖与,不禁叹息。他推了推宋芸,低声道,“我们走吧。”

    宋芸柳眉轻皱,目光落到了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的肖与身上,“你不走吧?”

    对方愣了半瞬才回过神,“你们先回去吧。”

    宋芸还想说什么,可人已经被宁忝佩连拖带拽的拎着走向玄关。这是她第一次痛恨自己是女儿身,力不如人。

    直到门口处响起‘啪嗒’一声,他才重新将无神的目光转向先前她离开的位置。

    他想着,或许她听到关门声后,会误以为屋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然后自己出来。可时间一分五分的过,门后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挪了挪步子,脚尖指向她房间的方向,内心纠结着,但还是站了起来。

    他觉得她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如同噩耗般的消息,可又不想让她一个人呆着想东想西,他猜到她肯定会自责。

    很多时候,明明不是她的错,可她就是习惯将所有事都揽上身,完全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笃笃’两下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再是他低沉的嗓音,“我可以进来吗?”

    门的那头没有回应,周围安静无声。他垂睑默了默,顺着门沿也坐到了地上。

    一门之隔,于他而言,姑且算是陪伴。

    他几次想要开口,都失败了。他想不到任何一句她有可能给予回应的话,于是话到嘴边,他又重新咽了回去。

    这有口难言的情况真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