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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京湖去卖马,再下闽粤去买船。

    诸路义军在沂源逗留了有七八日,赵信也陪同了七八日。七八日间马匹皆已运抵沂源,赵信依言每路送了两千匹马。在欢声笑语中,众人带着赵信送的马和四大金刚的名头各回领地驻守,赵信见耽搁的时日不短,所幸就再多耽搁几天,因为火枪已经生产了五百多支,赵信要将排枪战法交给护卫队。

    第三天,校场上,一个营的护卫队整齐的站成五排,手持火枪俺口令操作。只见护卫队有序的操作着:装药、装弹、射击、换列,经过三天的练习就已经熟悉了排抢战法,这也幸得是赵信之前训练过的队伍。三天内,以排为单位,以连为单位,以营为单位,进行了各种配置的排枪训练,看着护卫们逐渐熟练的操作,赵信放心的踏上了南下的路。

    赵信要跟宋朝廷做生意,于是特意留下了季先,这几日已经让让季先打前站联络卖马的事宜,季先不负所托,找到了宋国京湖制置使赵方,将五万匹马尽数卖给了赵方。商定价格每匹银五十两,于楚州交割。

    赵信则将运回的七十多万张羊皮和三万多张牛皮尽数卖给了彭义斌。每张羊皮三两银子,每张牛皮二十两银子,一共卖了二百八十万两,折合黄金四万三千两,其他贵货参茸药品除留下部分自用外,其余全部运往临安等地售卖。

    赵信跟随商队南下到楚州交割马匹货款却并没有露面,只是在后面遥控指挥,五万匹马合银二百五十万两,折成黄金三万一千二百五十两,当然给付的多数是茶钞赵信不要盐钞,因为金国的盐更便宜。

    赵信拿到钱后立即改走海路去泉州和广州,顺路到了临安逗留了几天。赵信到透玉斋查看了解一下经营情况,也看看张福贵最近怎么样了。张福贵在长期的营养充足的生活下,如今身高已经五尺过半,比赵信高了不少身体也更壮实了。赵信又看了一遍张福贵打拳,武艺也是越发的精熟,赵信又从旁指点一二。再看看已所剩不多的货物和经营所得千余两黄金,赵信决定将下南洋的事情向后推一推,因为生产玻璃成了当务之急。

    下南洋可以晚一点,但是买船的事情却不能推,因为赵信要那些大船另有用途。于是赵信再次南下来到泉州,交付了定金黄金二千两定了五艘船,据主事的介绍这个船厂全力建造每年也只能建造十几艘万石大船,出去已经定下的船只能每年赶造五艘大船给赵信,所以赵信只能在这里订五艘船,然后再去广州定制五艘大船。

    赵信从两地各定了五艘大船,每三个月各可交付一艘,两个船厂建造速度差不多。定好船后赵信带着随从返航,前后用了十余日。走到东海县的时候天气还很炎热,赵信看着天上的的月亮又快满月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都十月过一半了怎么还这么热啊!”旁边的船工听到后对赵信说道:“公子,十月还没到呢,现在是闰九月十二,十月还有两旬才到呢!”赵信听后愕然,对船工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句多谢便回船舱去了,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算错日子啊,看来得找个秘书了。

    回到沂源又快到月圆了,赵信这次回来打定主意将玻璃生产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一来是人懒,二来怕受伤。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常年的生产玻璃难免会被烫伤。其次,赵信觉得这样卖玻璃来钱太慢了,主要还是自己有钱了,看不上那一年几千两的金子。

    赵信找了几名聪明伶俐的小工,准备将制造玻璃的活计交给他们来干,每人每月给月钱纹银三十两,干的好的有奖,干的不好的直接开除,赵信本来想着怕技术外流,现在想了想是自己想多了。一来这些干活的都是目不识丁,二来这些原料经过了多少道工序,他们也做不出来。

    按现在正常每日生产三百多片的速度计算,如果全部卖出将获得黄金三百多两,可能以后会掉价吧,但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赵信算了一下如果这么生产下去每日的生产的玻璃卖出去就足够自己所有的开销了。

    赵信用了半个月时间才教会了他们玻璃的生产步骤,在这半个月里赵信又做了一系列的实验,包括蒸馏器提纯酒精,浓硫酸混合酒精脱水实验,不过由于器具太过简陋很多时候无法收集到所需要的产物。

    硝酸通过火硝热解也已经制成了稀硝酸,虽然费了不少周折消耗也大。手摇发电机也试验成功,虽然很简陋,但是手摇起来已经可以发电了,实验的电打火发出噼啪的电火光就是证明。螺丝套筒的拉膛线机也试验成功,虽然都是靠浇铸拼凑而成,操作还是靠手摇非常没有效率,出品也有点差强人意,但是总比没有强吧。

    这半个月里,赵信制造了很多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物件出来:透明的瓶子、杯子,最奇怪的还是一条长长的被赵信叫做试管的东西,此物通体透亮,一头开口,另一头是一个半球形的底,最重要的是此物制成时赵信似乎如获至宝一样,而且接连制造了数十个。

    还有用铜做成的线,外面还用生漆包裹的严严实实,更重要的是还绕在磁石的外面,磁石还连接了一个摇把,铜线以特殊的形式规则的缠绕,随后引出两端线头连接两个用木头固定相距很近的短铜棒,摇动摇把时铜棒便会发出噼啪的火花声,赵信在火花出现的那一刻似乎很开心,但貌似对此又不甚满意,还有一个就是被这种铜线缠绕的里一层外一层的铁墩子,赵信貌似对此十分满意。

    这些东西虽然粗糙,但是赵信还是比较满意的,最起码对技术的推进又前进了一大步。他所不满意的不是物品本身,而是缺少必要的材料。发电机有了,最多就是再改进改进,好在这几年他并没有忘记发电机的原理。可是赵信的目标是制造出来一套可以用的电弧炉,这就需要输电,可是又不能用暴露的导线进行输电,他缺一种目前无可替代的物品,那就是橡胶。

    赵信又看了看升级的实验用具,基本已经初具后世实验皿的雏形,但是缺少了密封塞这种关键部件,虽说可以用木头做密封塞,但是操作太麻烦,最理想的材料还是橡胶。这个橡胶把赵信困住了,赵信想了又想决定下南洋。

    宋嘉定六年,金贞祐元年十月初十日,赵信为了一个好彩头十全十美,决定于这一天带领商队扬帆起航,临行前交待了彭义斌要多多生产炸药子弹,多多生产喷火枪。现实是如今工匠手艺精进,又在政策鼓励下都喜欢带徒弟,现在每日已经可以生产喷火枪五十把了,赵信的商队要的三千把,只完成了一千八百多把还没有完工,彭义斌也只能等这批货物完工之后,再做出来的喷火枪武装自己的人马。

    赵信此次南下带了一千五百人的护卫队,因为前路凶险,去草原买卖之所以带的护卫少那是因为赵信知道了铁木真称霸草原的消息,草原上政局稳定,所以带太多人无济于事,可能还会造成误会,况且之前也没有喷火枪不是么。

    这次下南洋赵信所带的货物并不多,反而护卫带了不少,三十多条船一千五百护卫,几乎每条船都有五十名护卫,船工都只有七八个,所以这回的商队更像是一支战队。赵信此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橡胶树。

    赵信知道橡胶树是热带植物,但是又不是中国原产,但是并不知道橡胶树的原产地,只知道后世的云南、海南、马来西亚、菲律宾都有种植,既然中国不是原产国,那首先就排除了在云南、海南等地的可能性,赵信决定直奔马来半岛和菲律宾南洋群岛。

    赵信虽然目标清晰,但是受限于商队的船只偏小,航海经验又不丰富,只能沿海岸数十里外航行,每天夜里依然要靠岸修整,因为赵信明白,此事急不来,寻找一个不知道在不在的物事那就要耐下心慢慢找,于是赵信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写意,凡所到之处皆重礼结交当地豪强,虽是无心插柳,却让赵信诸事顺利。

    第一日赵信就选择到泉州驻扎,顺便看看自己定制的大船建造的如何了。赵信在这次出行时带了一个学识广博的人,此人就是这次彭义斌攻略京东路时主动投降的原金国登州刺史,此人给赵信的感觉就是干货很多,可惜武略不精。此人曾经劝说赵信自立为帝好名正言顺的讨伐金国,最后被赵信拒绝后又去游说彭义斌,然而彭义斌以赵信马首是瞻,赵信不肯做彭义斌自然也不肯,最后赵信觉得其有才就在南下时特意将他带来以做公关。沿路的公关工作都交给耿格,当然也包括这一次泉州的公关工作。

    赵信来到船舶建造的现场,看到工匠们泡在海水里造船的景象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历史书上说的工匠由于长期泡在海水中导致肢体溃烂长蛐,想起了隋炀帝,于是心生不忍,下定决心再也不在这里买船了,自己招募一批工匠自己造船,于是赵信派人找到了造船的大匠,也就相当于后世的总工程师吧,用五百两黄金贿赂他,让他教赵信所派的工匠学徒,当然这个人赵信心中已有人选。

    第二天晚上,赵信又来到了广州,同样贿赂了这里的造船大匠,赵信想要让他心中的大匠博取众家之长,学成更厉害的技术,此人选正是远在沂源的田星星。赵信派了王义琛亲自去跑这一趟,因为怕别人回去说了他不信。这田星星见赵信的头号亲兵统领都来传信了哪还能不信,于是跟随王义琛一路来到泉州,约定了从泉州学习半年,再到广州学习半年,两边的大匠只拿到了五十两黄金,想要后续的四百五十两自然是尽心竭力的教他。

    第三天晚间,赵信来到了朱崖,也就是后世的海南,十月的海南依然热浪蒸腾,赵信来到的位置应该是万宁附近,赵信派耿格去结交当地豪绅,重礼开路当然一切水到渠成,赵信收到了让自己寻找多时的东西,当地豪绅回礼给赵信细棉布数匹,耿格看了赵信非常不解,出言问到:“公子,这吉贝虽然是好物,然而价值并不贵,公子不喜珠玉却爱这吉贝是否太过了?要知道那一颗上好的南珠可以买这吉贝几马车呢!”

    赵信听到耿格说话后嘴里喃喃道:“吉贝?这东西叫吉贝?嘶怎么听起来像骂人呐?”随后转头对耿格说道:“先生,可否为我去讨要一些这吉贝的种子?”耿格不好拒绝,第二天又备了些薄礼去跟那豪强讨要些吉贝种子,也就是棉花种子。那豪强说道:“这吉贝是严管之物,官府规定不能私予他人,不过既是公子想要,我也不推却,且少待两日,鄙人让下人为公子去讨些来便是。”为此赵信的船队便在朱崖停泊了两三日,又在此筹备了些吉贝丝绸等货物,刚好有了这个空档,王义琛办完事情回来寻找赵信。

    王义琛寻到了赵信,刚好汇合后一起出发。第七天,赵信来到了安南国首都升龙城。安南国并不是顺路经过,而是赵信一直对安南独立有很深的怨念,所以是专门来看看安南国的情形,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为祖国收复安南。到安南后赵信表现与以往大不相同,赵信命精干护卫尽量打探安南的朝局。

    经过打探得知:安南国现在正爆发内乱,权臣陈李本因扶持国王上位而获重用,今因谭太后虐待其妹,以迎奉国王李旵为名进兵国都,国王不能拒之,双方陷入僵持。国王李旵贬其妹陈容为御女,陈李仍以迎奉国王车驾为名拒不退兵,国王李旵又贬其妹为庶人,陈李继续进兵逼迫,搞的好不热闹。

    赵信得知消息后“切”了一声表示不屑,也无意插手安南内乱,只是象征性的各方都送了礼物,并不想掺和其中。赵信本想在安南购地置产,但见此情形还是等安南形势稳定了再说吧,于是在升龙城逗留有七八日又继续启航南下。

    又行了两日,赵信的商队来到了占婆国首都嗯多罗布罗,赵信见此处人居所很有意思,房门多向北开,跟中原刚好相反。百姓多信奉占婆教,披发跣足皮肤黝黑,若不是长相与中国人无甚差别赵信甚至怀疑自己来到了非洲。赵信在此广置地产,买了相当于宋国金国八千顷的土地,赵信计划在此养马,虽然知道此处并不适合养马,但是赵信就是要培育出一批适合热带作战的马匹。正是:只要不在屋中坐,出门定然有收获。你若不肯出屋门,哪有大事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