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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南下破中都,赵信西进到身毒。

    赵信见郭仲元如此说,心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赵信要牢牢控制住郭仲元,必须将他带在身边。赵信谓郭仲元道:“郭将军,今兵已练成,可否随本公子一道去做些买卖?”

    郭仲元一脸愕然问道:“公子可是要做海盗?还是要?”郭仲元顿住了,他不明白赵信的意思,也不知道如何发问,只好看着赵信。因为赵信曾跟他说过自己没有皇帝的命,应该不是想割地称王,做海盗却是郭仲元所不愿意的,如果赵信让他去做海盗的勾当他是决计不会去的,他可以做将军征讨安定一方,但是绝对不会做强盗去劫掠别人。

    赵信回答道:“将军不肯做海盗难道本公子就像做海盗的人么?本公子说的买卖就是买卖,有买有卖的那个买卖。本公子是商人,不是土匪强盗。但是本公子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吧!本公子看将军可担任本公子的护卫统领,不知将军可愿同行?”

    郭仲元答道:“既受公子之命,愿为公子效力。只是不知公子此去何处?”赵信面露微笑往西指了指。郭仲元一脸疑惑问道:“婆罗洲?”赵信摇头,郭仲元又问:“占婆国?”赵信还是摇头。郭仲元又问:“三佛齐?”赵信依然摇头。郭仲元只能问道:“那公子要去哪里?”

    赵信回答道:“你说的都对,但是本公子要去的地方远远不止这几个。本公子除了去将军方才说过的地方之外还要去锡兰、身毒、波斯、阿拉伯、高地岛、黑人大陆等等等等,哪里有钱赚本公子就去哪里!”其实赵信没有跟他说他要去的地方是南非,那个黄金王国。

    郭仲元回答道:“郭某愿往!”

    赵信见郭仲元并无异志心下稍安,谓郭仲元道:“将军可将这里的事物交给其他人,我们只需要带一两千人出发即可。”郭仲元也不推脱,回答道:“郭某愿将军权交出,奈何没有良将可堪大任。”

    赵信说道:“本公子无意经营南洋群岛,不如将从宋国招来的水军交给宋德珍等人统领,留下数千人马守住此地便可,至于土人居住的地方由他们自治好了。不知将军在此招了多少兵马?”

    郭仲元回答道:“郭某在此数月,招得宋人渔民七万余人,当地土人三万余人,共计有兵十一万!”赵信张大了嘴,心里暗骂:“好你个郭仲元,招这么多兵本公子养的起吗?你想吃死我啊?”

    那郭仲元果然是人精,见赵信如此光景也不等赵信发问就继续说道:“公子所虑莫非粮草?郭某在此数月已大体知晓此处物产。此地炎热,种植稻米可一年三收。郭某在此已经收过一次,所得稻米足支军用。前两月共收稻米七十余万石,郭某又征发土人数万种植稻米,将士们也可做屯田,下一季稻米所收将会更多。”

    赵信嗔怒道:“本公子说的是军饷!”

    郭仲元回道:“公子多虑了,来此应募的都是些三餐不继的渔民,但有饱饭吃必不为乱。”

    赵信又说道:“那本公子的许诺岂不成了空话?”

    郭仲元呵呵一笑道:“公子是重诺之人值得敬佩,但是此处军士皆是听闻此处可有饱饭吃而来的,并非为公子许诺之军饷。况且此处有几人知道公子曾许下承诺?他们一年到头都赚不到十两银子,多数人家一年所剩也就二三两。”

    赵信心情稍缓说道:“既如此,将军可从中选出精锐数千人自成一军,本公子要让他们护卫商队,这这人本公子可以给他们每月十两白银的饷钱。”

    郭仲元回答道:“此时郭某这就可以去办。”

    赵信在吕宋岛等了十余日,宋德珍派高林来接手水军。只是这数量太多东海养不起,最后也只带走了一万五千人。现在宋德珍全权统领登州、宁海、胶州、莒州、海州等处水军,手下已经有八万多人,加上从吕宋挑选的一万余人,目下已经是十万水军的统领,但是由于物产有限,彭义斌给他拨的军粮已经有点捉襟见肘。

    彭义斌现在所领京东诸路兵马,除登州的王汝楫和兖州的时青还算听话,海州的周岊、青州的杨安儿、沂州的李全看在曾经共同奋战的情谊上还卖他的面子。莒州的范成进、宁海的孙家马家都是各自为政,棣州的张林、东平的蒙古纲等人更是和金国、蒙古国暗通款曲不听调遣,实际能控制的地方也只有泰安附近那一亩三分地。辽东的严实也是自顾不暇仅能自保,若不是凭借宋德珍的水军从中策应随时可能土崩瓦解。

    如此种种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赵信不肯割地称王。赵信不肯割地称王众人没有一个共主,最可恨的是宋廷的骚操作。彭义斌名义上臣属于宋国,彭义斌为宋廷征讨金蒙,宋廷却每每拖延军粮军饷。一到义军声势太盛宋廷就直接不发军粮,更不要说军饷。除此之外宋廷官员还离间义军各部首领的关系,制造摩擦。企图让义军自相攻伐,若不是大伙都卖赵信的面子可能真就打起来了。

    高林来到吕宋,报告了一下北方局势。自去年六月,赵信击破金军三十余万,一时间金国朝野震惊。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金军大败之际,蒙古国成吉思汗以金国擅自迁都为由兵围中都城。金国赎回了被俘的金军将校,又招募了二十余万大军兵分两路救援中都。

    金国曾经向彭义斌求援,但是彭义斌因粮草不济,无意与蒙古开战就没有答应。蒙古也派使者前来要求彭义斌两面夹击金军,彭义斌也没有答应。金国割让了磁州等地以结好赵信,但是依然要派兵防止彭义斌偷袭自己。

    彭义斌这边上书宋廷想要夹击金国一举收复中原,然而权相史弥远畏金如虎不敢答应。史弥远是既怕金国又怕义军做大,想出各种办法掣肘彭义斌,想尽办法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到义军中担任将领,以军粮军饷作为要挟,做事无所不用其极。彭义斌应付宋廷的种种骚操作还应付不过来,根本没有闲暇进取。

    宋嘉定八年,金祯佑三年,蒙古国成吉思汗十年六月,蒙古军攻破中都。金太子完颜守忠、尚书右丞抹然尽忠战死,平章政事、都元帅完颜承晖服毒自尽。蒙古攻破中都后四处掳掠,一时间河朔之地十室九空。

    六月底,郭仲元将军队交给田星星等人,随同赵信西进到三佛齐都城末罗瑜。从各处汇集来的商船于七月初四取齐。共有大小船只二十余艘,满载丝绸、瓷器、香料等货物。七月六日赵信率领船队向西穿越马喇加海峡向西而去。

    赵信穿越马喇加海峡,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赵信生平第一次来到这里不熟悉环境,因此不敢乱走,只能沿海岸向西北方前进。经过了一些臣属于真腊的小王国暹罗等国家,此处皆信奉佛教,礼佛风气很浓。西面则是一些孟人建立的小邦国,信奉万物有灵的小乘佛教。百姓性情平和与人为善,就是需求不多,生意不好做。再向西是一个名叫阿萨姆的小国,此国百姓形貌习惯与暹罗无异。

    出了海峡又向西走了十来天,经过了暹罗、勃固、阿萨姆等小国后,赵信的船队到了一个大国,此国名叫朱罗国。朱罗国百姓信奉湿婆教,深目高鼻面色黝黑,有明显的南亚特色,赵信知道自己到了印度。

    印度古称天竺、身毒等,但是赵信怎么听也是天竺和身毒更接近于当地人的发音,本地人说话更像身毒,所以赵信就翻译作身毒吧,印度可能是舌头或者耳朵有毛病的人翻译的吧。

    朱罗国原来是一个人口众多,军事力量强大的地区强国,北面控制了恒哥流域,南面控制了锡兰以及溜山国,控制了东西贸易的海上通道。而如今帝国处于老年期,南面面临班底雅的复仇和挑衅,如今已经丧失了锡兰和溜山国的控制,海上力量丧失殆尽。北面面临新兴的德里苏丹国的挑衅,那些突厥穆斯林动不动就发动圣战,一手弯刀一手可兰经超度每一个不信奉真主的异教徒。

    面对两线作战的朱罗国财政枯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武器和食物。赵信并没有支持朱罗国的念头,比起朱罗国赵信更喜欢阿萨姆国,毕竟从外貌上看阿萨姆人和汉人也看不出区别。这个国家衰退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求赵信缴纳高额的过路费。

    赵信经过那么多国家也就是象征性缴纳一点买路钱,这个朱罗国竟然狮子大开口要赵信留下一船货物。是可忍孰不可忍,赵信并没有留下朱罗国所要求的一船货物,只是象征性缴纳了过路费就开船南下了,没想到却热上了麻烦。

    赵信起锚南下,朱罗国竟然派船队追击而来,幸得他们的船队反应慢,在追上赵信的船队时已经到了班多国的控制范围。班多国和朱罗国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大的海战,不到一天时间朱罗国的船队就灰溜溜的走了。

    来到班多国赵信发现,班多国百姓和朱罗国百姓不仅长的一样,连说话都差不多,应该是同一个族群。至于为什么会成了两个国家并互相攻打赵信并不关心。赵信在班多国进行了几场贸易,这班多国一看就生机勃勃活力四射,哪像朱罗国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半分活力。

    又是一个新月初升的早晨,赵信的船队向西北离开了班多国,当地贵族因为和赵信相处,又听说了赵信和朱罗国的矛盾,于是说要派船队护送赵信穿过朱罗国的海域,被赵信婉拒了。

    赵信向北又进入了朱罗国位于半岛西岸的海域,果然朱罗国的船队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看着对面上百艘的战船赵信心里还是有点虚的,自己只有二十几艘船,而且都是商船,打起来可能会吃亏。

    正在赵信犯嘀咕的时候,后面驶来了数十艘班多国的战舰。这朱罗国和班多国长期交战,双方船只故意造成不同的样子,以方便区分。这后面的战舰一看就是班多国的舰队,赵信心底稍安。

    赵信不善于海战,还是郭仲元接起了指挥的重任,让商船结成圆阵防御。班多国的战舰率先发起了进攻,一个时辰下来就将朱罗国的舰队冲的七零八落,剩余二十多条战船夺路而逃,看来这朱罗国的海战水平比班多国差太多了。两个相邻的国家,人种相同、文化相同,一个朝气勃勃,一个暮气沉沉,可能这就是兴亡的征兆吧。

    赵信继续向北而去,过了朱罗国是一群穆斯林国家的集合,这些国家和部落城、市的管理者都叫苏丹,意思就是掌权者。因为大苏丹自称德里苏丹,因此又称为德里苏丹国,现任大苏丹沙姆斯丁是前任大苏丹库布丁的女婿。

    德里苏丹国本是古尔苏丹国的一部分,是几十年前一群信仰伊斯兰教的突厥人占领了身毒北部的两条大河的冲积平原。六年前古尔苏丹国大苏丹被刺身亡,由于前任大苏丹穆罕默德没有留下子嗣,古尔苏丹国陷入分裂。库布丁在南部的平原地区以大苏丹的继任者自居,自称苏丹定都拉合尔,两年后迁往沙贾汗纳巴徳,改名德里,因此称德里苏丹国。

    北部山区有古尔苏丹国的另一个大臣摩诃末占领,号称古尔苏丹。但是他的运气不太好,和正朝气蓬勃的新兴国家花剌子模苏丹正面对上了。好巧不巧花剌子模的苏丹也叫摩诃末,这是两个摩诃末的战争,于今年初被花剌子模苏丹打败并杀死。库布丁运气就好多了,因为花剌子模人不习惯印度的湿热天气,而且有天险大河阻隔,这才侥幸在此偏安一隅。

    此时德里苏丹国的大苏丹刚刚继位两年,政治上还是小心翼翼的,不过生活上还是比较注重享受的,赵信在德里苏丹国售出了大量的丝绸、瓷器等货物。茶叶貌似在这里并不是很受欢迎,可能是饮食习惯问题吧,这里的人多吃素极少吃肉,不像漠北草原上的人饮食以肉类为主。

    赵信看到在这里生意不错,有心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于是赵信租了骆驼和驼马,组织了上千头骆驼的商队,又雇佣了一个当地人做向导翻译。赵信先后去了德里、拉合尔等地,当赵信要越过山口去花剌子模的时候被驼队的人拒绝了,因为两国刚刚交战结束,局势尚不明朗,赵信只能转头向东前进。

    由于天气炎热赵信选择先走吐蕃山路,等回来的时候再走平地,这样就可以避暑。赵信一面赶路一面研究各种植物,凡是会流出白色汁液的植物他都不放过,用小瓶子将汁液装半瓶,看看凝固后是不是跟橡胶一样能不能用。这一路下来赵信还真发现了几种植物,但是能用的植物也就一种,是一种在山上发现的树,叶子特别肥厚,颜色暗青,芽尖鲜红的榕树。

    发现可以生产橡胶的树,赵信欣喜若狂。对于赵信来说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因为现在赵信准备制造的东西很多都离不开橡胶,橡胶已经成了卡脖子的资源了。有了橡胶赵信就可以做更多东西出来,实验用的密封塞是最关键的,因为很多东西都要靠实验来检验,毕竟现在没有成熟的工业体系可供赵信使用,凡事都要靠自己。

    赵信在德里苏丹国经商前后近两个月,转眼就到了九月底,赵信回到了船队停泊的码头。赵信计划离开身毒继续前进,离开之前跟那名身毒商人达成了一项协议,让身毒商人给他培育树苗,明年来此交易,每一株值一两黄金。身毒商人也不明白赵信要那树苗做什么用,只要有钱赚我管你要拿那树苗干嘛用!

    赵信此次身毒之行收获颇丰,在身毒把所有货物卖了差不多一半。身毒商人喜欢用黄金交易,所以赵信得到的大部分都是黄金,足足卖了八万两。虽然赵信明白有些人不想让他去花剌子模国就是想自己赚个转手钱,说什么刚打完仗那都是幌子,但是赵信并不在意。况且现在已经是十月了,如果真去了花剌子模现在都要入冬了。

    工业上的筋、骨、血液、粮食,也就是橡胶、钢铁、石油、煤炭,现在赵信已经全都找齐了,橡胶虽然没找到橡胶树,但是可以生产橡胶就行了,再说赵信也没见过橡胶树,也不知道橡胶树产自哪里,只知道橡胶树产自热带,有个替代品能用就行了。钢铁,工业上的骨骼,赵信所知道的最好的铁矿就在南土大陆,已经着手让人去开发了。至于钢铁工业的精髓铬、锰、钨、钼、钒等资源只能以后慢慢寻找了。石油产自哪里赵信心里清楚,不需要寻找,随时用随时去取就好了。煤炭这东西中国就有不少,而且煤炭是可以替代的。

    赵信已经为以后的工业建设做好了铺垫。正是:煤铁石油橡胶树,工业生产四要素。发展工业农相辅,砥砺前行共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