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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滩四路会战,五原县宋蒙和谈。

    赵信想将蒙古军赶回草原,率领大军迤逦向西挺近。大军以彭义斌率三万精锐为先锋,赵信火枪队居中,郭仲元大军随后。宝庆三年二月初八,两军在五原县东朝那山西麓与铁木真大军相遇,两军随即在黄河滩展开了战斗。

    战斗刚一开始,铁木真就命令蒙古、突厥骑兵展开冲锋,彭义斌的三万精锐抵挡了仅仅一刻钟就被击溃。溃兵冲击赵信的中军,赵信随即命令火枪队到山脚下挖掘战壕,准备阵地战。赵信亲领火枪兵断后,射住蒙古军的阵脚,又收拢溃军,这才不至于大溃败。

    赵信没有想过,在大同会经历那么大规模的战斗。因为蒙古毕竟一共才一百多万人,应该没多少军队。没想到蒙古军的仆从军竟然那么多,导致火枪兵的弹药几乎耗尽。赵信已命王义琛回龙门山取枪支弹药来进行补给,以备后面遇到可能会更剧烈的战斗。

    此时遇到蒙古人时,每个火枪兵手里只剩十发左右子弹和火药,赵信虽然心里有点打鼓。但还是要求,蒙古必须称臣并退出长城以南的地方。铁木真没有答应赵信的要求,因为他是上天赐给蒙古人的大汗,怎么可能向别人称臣。

    此时宋军打头阵的,是彭义斌的三万人马。因为看到大同一战,蒙古军不堪一击,因此认为自己也能行,一时也飘了起来。看到蒙古仆从军向他们冲上来,也很英勇的冲了上去,但很快就被打的大败。

    这群由京东流民组成的流民军,仅遭遇蒙古和突厥骑兵两轮冲击,就死伤了两万余人。剩下数千人一路溃逃,幸得赵信让火枪兵射住了蒙古军的冲锋,彭义斌和郭仲元收拢残军,稳住了阵脚。后面的突厥骑兵见对方火力太强,才停止了进攻。

    火枪兵射住了突厥骑兵的冲击,彭义斌和郭仲元也将人马收拢住,大军缓缓向东面撤退。此时火枪兵已经大半没有弹药,铁木真听到赵信军里渐渐稀疏的枪声,知道赵信应该没什么弹药了。铁木真也曾经用过火枪兵,知道火枪兵没了弹药就是一个摆设,于是让突厥仆从军加紧进攻。

    再说孟珙,带领三万忠顺军和七万川军,在洮州与金军对峙一个多月后,果断决定绕开洮州,毕竟这里不是交通要道。于是留王坚领三万人马,与石盏合喜相持。自领七万大军,顺洮水而下取巩州。巩州金国守将汪世显出城十里迎降,孟珙上书赵信,让他仍领本部人马,与孟珙两路分头征进。

    腊月初八,秦凤路除洮州外,已悉数被孟珙和汪世显平定。孟珙再次上书为汪世显请功,然而使者到达临安时,赵信已经离开临安去了洛阳。孟珙对秦凤路兵马进行了清剿和整编,一时兵力极盛,达到十八万。

    宝庆三年正月二十,孟珙与汪世显再次合兵征讨洮州。石盏合喜不敌,弃城而走。郭斌受伤被俘,孟珙对其进行招降,然而郭斌誓死不降。孟珙不忍杀之,于是将其关进大牢,由是秦凤路数十州县皆平。孟珙的使者一路前往洛阳去见赵信,然而此时赵信已经离开洛阳北上,使者又一路向北追去。

    终于在二月初八使者追上了赵信,此时赵信已率军退据朝那山。赵信得知秦凤路的消息后,加封汪世显为巩州都统,仍领本部兵马。孟珙探知蒙古大军向东,去跟赵信决战。尽起秦凤路十八万兵马,北上清剿蒙古在西夏境内的势力,策应赵信在北方的决战。

    华岳在横山驻扎了两个多月,整编兵马,让杜杲领兵清剿关中的金军残余势力。经整编后,兵马总数达到二十二万,将金国残余势力基本肃清。得知赵信大军与蒙古军铁木真部,在五原县朝那山附近决战,立即亲率二十万大军北上支援,仅留郭杲领两万人马守横山。

    此时蒙古军有精锐蒙古兵六万,突厥仆从军十万,汉军、乣军共十万,合计有二十六万兵马。与宋军数次大战,双方互有胜负。宋军死伤六万余,蒙古军死伤四万余。铁木真见一时难以取胜,于是派察合台,领兵六万阻击孟珙,两军在磴口相遇。

    察合台的六万兵马有两万蒙古精锐、三万突厥骑兵,另外一万是汉军、乣军混编的杂役兵。蒙古军有五万精锐,孟珙部则是由两万忠顺军、汪世显的三万骑兵,和一万杂役兵,三万川军精锐,还有九万收编的秦凤路兵马,双方战斗力差距不大。

    孟珙本部忠顺军,是由唐、邓等州不愿屈从金国的义勇组成。步战、骑战、水战样样精通,战斗力不输任何精锐部队。汪世显的三万骑兵,也都是凉州精锐骑兵。骑马射箭都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凉州马,身躯矫健速度很快,速度优于蒙古马,但耐力不如蒙古马。相比突厥骑兵的战马,没什么优势。

    宋蒙两军精锐尽出,一时间互有胜负,两方兵马谁也奈何不了谁。随着时间的推移,察合台发现情形不妙。蒙古的风筝战术到这里竟然不起作用,无论是对孟珙的忠顺军,还是汪世显的凉州骑兵。重骑兵冲锋,刚不过宋军的多兵种混战。风筝战术,射程不及宋军。最关键的是,打不过的时候还跑不掉。

    察合台发现忠顺军的马匹虽然比不上蒙古骑兵,但是强弓劲弩射程在蒙古军之上。每次还没开战,蒙古军就已经先被射了一轮。凉州骑兵也是,各个弓马娴熟,骑射不输蒙古人。最重要的是凉州骑兵速度比蒙古骑兵快,那种打不过就跑的战术完全无法发挥。

    几场战斗下来,宋军死伤两万三千多人,蒙古军也死伤两万多。虽然伤亡差距不大,但是蒙古军死伤的基本都是精锐,被汪世显一路追着射,就死伤了一万五千蒙古精锐。被孟珙一阵强弓劲弩又死伤数千花剌子模仆从军。察合台发现用他们的战法根本就奈何不了宋军,于是决定退兵与铁木真汇合。

    铁木真得到察合台回报,又综合了这几天自己和宋军的战斗,非常震惊。铁木真不禁疑惑,什么时候宋军的战斗力这么强了?但是还是想做最后一搏。铁木真又组织突厥骑兵七万,准备再冲赵信的军阵。正在此时,黄河南岸远远看见一支宋军,队伍迤逦就像一条长龙,不知有多少兵马向战场赶来。

    铁木真想要召回兵马,然而前锋已经交战在一起了,战局无法骤解。两军交战足足两个时辰,宋军彭义斌部伤亡八万余人,蒙古回回仆从军伤亡四万余人,然而蒙古死伤的都是精锐骑兵,反观宋军伤亡的,大多是老弱病残。

    原来那些突厥军官,专门找宋军的老弱病残来冲杀。这样打赢了可以请功,打输了也可以尽快脱离战斗撤退。没想到的是,这些老弱病残里面,编有一万多最精锐的京东义军,进去容易出来难,突厥骑兵就好像泥牛入海一样有进无回。

    突厥仆从军拼尽全力,丢下了四万具尸体才从阵中冲出来。此时华岳的二十万大军也已经来到黄河南岸,与蒙古军隔河对峙。西南方尘土飞扬,孟珙率所部部十四万人马,也已经追击进入河套地区。三路大军对蒙古军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东面赵信所部的郭仲元部和彭义斌部,此时仍有二十六万兵马。

    反观蒙古军,就仅剩了四万五千蒙古骑兵和不到三万的突厥仆从军。汉军、乣军以杂役以及工匠为主,几乎不具备战斗力,铁木真思索再三决定派使请和。铁木真派部下札八儿前往宋营传达铁木真和谈的意愿,赵信亲自接见了札八儿。双方约定休战,各自退军到离五原县十里之外扎营,于二月二十六日在五原县城北进行谈判。

    赵信自认铁木真不敢耍什么花样,准备只带随从十余人赴会。众将纷纷谏言,华岳首先谏言说道:“陛下安危乃我国之根本,不容有失。如有不测则我大宋危矣!望陛下慎重。况且蒙古乃蛮夷之邦,不懂礼数,今其兵败乞和,若其不守承诺引军来袭如之奈何?”

    众将闻言纷纷附和,赵信闻言说道:“爱卿所言甚是,然我乃大宋天子,更不能失信于人,若带兵马过多恐为人耻笑,说我大宋无人。朕只带一千精锐火枪手会一会铁木真,彭元帅可带一万骑兵随后策应,十里路程片刻即可到达,若铁木真胆敢冒犯便着三路大军一举将其剿灭!”众将见赵信主意已定,且神色肃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单膝跪地行了军礼齐声答道:“末将遵命!”

    是日,赵信早早带人马来到五原县城北,扎下营寨迎候铁木真前来谈判。辰时末,一队人马从正北而来,为首的是数十头牛马牵引的金顶大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立于帐前,看形象当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左手边侍立着一个虬髯大汉,右边一人显得就比较清秀一点,胡须没有那么浓密。后面紧随着一千余侍卫。一行人都着蒙古服饰,想来都是蒙古精锐勇士。

    赵信很庆幸,竟然可以一睹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真容,心中狂喜。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这有损大宋威严,两个深呼吸平定了一下情绪。待其走近,赵信端坐銮舆之上,身披龙袍内着细铠,端详着为首的铁木真,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透着一股威严,双眸里透出久经风雨的睿智。赵信忍不住心中赞道:“不愧是一代天骄!”

    此时铁木真的金顶大帐来到了赵信的銮舆前,赵信端详着铁木真,铁木真同样注视着赵信。只见赵信端坐銮舆之上,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身材高大挺拔,身着龙袍,面如冠玉唇若涂朱,好一派王者气象。銮舆前整齐的侍立着两排侍卫,侍卫手里的武器他可是认识,那是火枪,让他的蒙古精锐闻风丧胆的家伙。铁木真忍不住也在心里叹道:“真乃天之骄子!”

    铁木真在车上端立,左手向右侧胸前一放,行了一个专属于他本人的蒙古礼,嘴里一边高傲的说道:“大蒙古国成吉思汗见过宋国皇帝!”赵信端坐銮舆之上,并没有要行礼的意思,只是双眼笔直的盯着铁木真。稍后回了一句:“免礼!”

    铁木真听后差一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但是清楚现在的形势对自己不利,也不敢贸然造次,在心里叹道:“真乃天降贵人,我不如也!”心里又想起了年少时的事情,不禁叹道:“想我二十多岁时还在四处碰壁,如若当时能有他这般身份地位,谅天下碌碌之辈何足道哉!”

    铁木真慢慢走下金顶大帐来到赵信的銮舆前率先开言道:“大蒙古国成吉思汗见过宋国皇帝,愿与宋国结兄弟之盟永不相侵,还望宋国皇帝应允!”说罢又行了一个专属于他的蒙古礼。

    赵信闻言答道:“蒙古国既然愿意与我大宋结兄弟盟,朕自当应允,然而孰为兄、孰为弟?以何处划分疆界呢?”

    铁木真闻言道:“当然是大蒙古国为兄,宋国为弟!两国以黄河为界,河以北为我大蒙古国属地,河以南归宋国!”

    赵信闻言不悦说道:“如此恐两国无法结盟!长城以内自古就是我汉人的地方,自然归我大宋。朕就将大鲜卑山以西、燕山、阴山以北赏赐给与你,封你为蒙古王。从此两国共兄弟盟,永不相侵。但是你蒙古国需像我大宋称臣,行臣子之礼,从此两国共修盟好,阴山以南归我大宋,以北归你统辖,我大宋王师出征,你需要派兵从征,如此则天下幸甚,百姓幸甚!”

    铁木真听后勃然大怒,断然拒绝了赵信的条件。铁木真说道:“本汗欲与你结兄弟盟,永修盟好,你分明是欺我大蒙古国无人!那我们就整兵再战!”说罢拂袖而去准备再筹集兵马一战。

    此时铁木真已经统一了草原以及西域等地,掌控着比宋国大的多的领土,治下百姓比宋国也不少多少,这让他觉得自己有和大宋叫板的实力。双方和谈不欢而散,铁木真叱诧疆场多年,也自信与宋国实力相当,有和宋国一较高下的本钱。

    和谈结束,赵信与铁木真各回大营。赵信回到大营时众将已经在营外迎候,随即跟随赵信走进大帐。正欲商议如何进攻蒙古的作战计划,突然营外飞马来报说张福贵有急事要奏报。

    赵信闻言心头一紧,难道是临安出事了?忙传张福贵进帐。张福贵跟随赵信多年,深得赵信器重,两人关系亦师亦友亦兄弟,但是碍于赵信现在身为九五至尊,所以只能行君臣礼。

    张福贵入帐行过礼后急切的说道:“启禀皇上,史弥远纠集党羽假传圣旨调集军队以勤王为名围了临安!由于三衙众将大都受过其好处,又不知道圣旨真假,都随史弥远造了反,现在临安危急,还请陛下早日率军平叛!”

    赵信闻言心中焦急,忙问道:“现在情势如何?速速讲来!”赵信现在的老婆孩子都还在临安,心中难免焦急。现在局势严峻,北有蒙古人虎视眈眈,南面朝中大乱,军中又是粮草不济,但是赵信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只片刻慌乱后马上下了决定。

    赵信汇集各方情报和意见,火速下令道:“众将听令!现在北有强虏,朝廷又生变故,但是朕相信,你们都是我大宋的脊梁,不会为我大宋丢脸。现在朕任命郭仲元为河北、河东、陕西三路安抚使,总领三路兵马,彭义斌为河北路转运使率军出河北、守卫燕京,汪世显为秦凤路转运使率军出镇兴庆府,孟珙为京湖制置使率军南下平叛,华岳为两淮安抚使随朕出两淮平乱!”

    众将听赵信下令中气十足,心里也有了计较,这绝对是一带雄主,想必那史弥远叛军不用多久就会被平定,那时大家都是功臣,这辈子荣华富贵将唾手可得。众将得令后各自去部署,赵信将大部分辎重留给郭仲元,以防备蒙古人趁乱入侵,自己则带领两万精锐和华岳一起南下河东出太行陉入河南,与孟珙分东西两路南下平叛。

    赵信一路上遇到几个宋国驿卒,以及史嵩之派出北上联络蒙古人的使者,有史嵩之亲笔信,欲联结蒙古南北夹击赵信。赵信看到书信火不打一处来,但是赵信明白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目前首要任务就是回临安稳定朝局。赵信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将史嵩之立即处死,导致现在的乱局。

    赵信盘问了几个驿卒信使,得知临安城现已经被叛军围困,史嵩之现在又在襄阳召集旧部,欲阻止赵信南下,一面又派人去益州准备迎赵汝述为帝。赵信听后更是愤怒,恨恨的说道:“这可是你们自寻死路!”正是:“乱国奸佞当极刑,雷霆处置莫留情。既能自处违军令,亦能欺君招祸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