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这是一首相当下里巴人的歌
听完杨泽解释，乌云格日乐仔细朝观众席看去。
发现果然如杨泽所说，观众席换了一大批人。
她皱起眉头：“这下糟了。
虽然聂巧梅的表现更好，得票数也更多。
但因为得票比例下降，就算她赢了豫省电视台舞蹈队，豫省电视台舞蹈队肯定也不会服气。”
杨泽面色怪异的看着她：“这不是好事吗？
别忘了，她刚之前还过来向你们挑衅，被规则漏洞坑一下也算大快人心。
千万别说你对她抱有同情，这是圣母行为，是会被人唾弃的。”
乌云隔日乐白了杨泽一眼：“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马上我就要上场了。
如果我的情况和聂巧梅一样，到时真的是有理都说不清。”
杨泽正想解释，这时就听唐馨月在舞台上道：“好了，下面有请这次中华舞蹈节的最后一支队伍上场。”
乌云格日乐连忙摆摆手：“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去了。”
说完快步从房间消失。
工人体育场我观众席。
一个穿着军用迷彩服，衣服上脏兮兮沾满白色腻子污点的中年男子，大咧咧的的坐在角落。
在他面前放着三个菜，一份猪头肉，一份油炸花生米，一份木耳腐竹千张凉菜互拼。
这三个菜只是用塑料袋兜着，随意放在两个凳子间的水泥平台上。
旁边还有一瓶牛栏山，简称牛二。
中年男子此刻正在打电话：“我说老三，你在哪呢？赶紧过来，再不来我就先吃了。
你已经到了？我就在最左边靠上的位置，旁边有个护栏，看到我向你招手了没有？
你眼瞎呀？这么个大活人都看不到？
等等，我都看到你了，快快，你跑快点。”
不一会，另外一个比他年轻点的男子走过来。
两人对望一眼也不废话，直接拿起筷子开吃。
中间自然少不了用一次性塑料杯倒的白酒。
就在这时，前方舞台上悠扬的乐曲响起。
正是江浙舞蹈团表演的《春江花月夜》。
只是和前排观众席观众眼中的精彩绝艳不同，中年农民工只看一眼，就无奈摇摇头：
“这节目是一个比一个差，到现在根本没法看。
早知如此，咱俩还不如在宿舍喝，喝完直接睡觉。
现在好了，白白跑了二里地那，好看的那是一个没看着。”
叫老三的农民工一脸不解：“不是吧？
我觉得这上面的妹子挺好看的呀？
尤其是刚才那个主持人，长得多得劲。”
中年农民工：“那是你没看之前那几个歌舞，那些跳舞的妹子都露着白花花的大长腿。
比较好的还露肚脐眼。”
说完他的声音忽然变小：“刚才我见有个人的前面这么大，两只手都抓不住！”
老三的脸上全是吃惊：“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问……”
说完他看向身后一个年轻人：“帅哥，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我看的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她是鲁省代表队的领舞。”
老三脸上全是惋惜：“哎呀，早知这样我就不该上厕所。
和你们说的相比，这几个女的裙子这么长，还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确实没啥意思。”
那个年轻人点点头：“可不是嘛！
在这看这么久，就看到一个大胸妹，有这时间我还不如能多跑两趟货拉拉。
一边开车一边用喜马拉雅听小说都比这强。”
三人这边说着，那边，《春江花月夜》的表演已经结束。
比较精彩的导师评价环节直接被三人略过，等唐馨月请观众席投票时他们才回过神。
年轻人问两人：“二位大哥，大家都在投票，你俩投不？
投票方法很简单的，只要用微信扫大屏幕上的那个二维码，就会跳出一个页面……”
谁知中年农民工不等他说完就摆手打断：“投票我会。
虽然我没多少文化，但在工地没事就刷快抖。
像投票打赏抢福袋什么的都门清。
可你看这些妹子穿的，根本就没有让我投票的诚意，我为什么要给她们投票？”
年轻人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这倒也对。
之前每一支节目我想着她们在台上蹦来蹦去蛮辛苦，不管表现咋样就都投票了。
现在听你这么说，必须对他们严格要求。”
中年农民工笑着点点头：“这才对嘛！
就像我给人批腻子，批的好了东家才会给钱，如果东家不满意就必须返工。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让咱们当家做主的机会，肯定得按自己的心意来。
兄弟，咱们这挺投缘的，来，喝点呗！”
“这个……我不会喝酒！”
“没事，我也不会，喝了就会了。”
“那……我试试？”
三人越聊越投机，越说越开心。
忽然，音乐响起。
三人一愣，下意识抬起头：
“这节奏挺劲爆的！”
“的确，和之前那些软不拉叽的玩意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快看，那个主持人美女也上场了。”
“虽然她穿的也不暴露，但还是很好看，比那些大明星都好看。”
“……”
三人正一脸兴奋的说着，忽然一个嘹亮高昂的声音响起：
“越过绵绵的高山
越过无尽的沧海
如果期待依然在
总是春暖到花开
……”
三人瞬间就震惊了。
这歌……
好劲爆！
好好听！
演播间内，杨泽也在听这首歌。
虽然已经不是听乌云格日乐第一次唱，但还是给他一种极其惊艳的感觉。
因为现在乌云格日乐的唱法和自己教她的时候，在很多细节上有很大不同。
很显然，这是对方修改过的。
这种修改让这首歌更像凤凰传奇。
当然，其中一些细节，和凤凰传奇的原版还是有些区别。
不过在杨泽耳中，这点区别对这首歌本身并不影响。
相反，其中的一些修改听起来甚至已经超过原著。
听着听着，杨泽开始跟着摇头晃脑，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演播间的另一个角落。
聂巧梅看着舞台上的表演，直接皱起眉头。
因为她发现，中华舞蹈协会的这部作品领舞竟然不是唐馨月，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关键这部作品虽然以舞蹈为主，但核心却是一首歌。
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记得唐馨月是非常反对这种载歌载舞的艺术形式的。
用唐馨月的话说，跳舞就是跳舞，如果加入唱歌元素，很容易喧宾夺主，根本无法展现出优美的舞姿。
没想到她会主动打破自己的理念。
所以你这是明知比不过我，故意放弃吗？
很快，歌曲结束，观众席再次沸腾。
只是为什么这次的欢呼声，比自己刚才表演《春江花月夜》的时候还要激烈？
摇摇头，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在聂巧梅眼中，这支舞蹈不管编舞还是歌唱本身的艺术价值，都比《春江花月夜》差了一大截。
接着所有舞蹈演员退场，舞台上只留下乌云格日乐和唐馨月两人。
唐馨月看向嘉宾席：“这支舞蹈的灵感来自云贵地区彝族一位叫奢香夫人的女英雄。
这位女英雄是明洪武年间人士，三岁定亲给横跨云川贵的大土司葛翠。
十六岁出嫁，二十三岁守寡，因儿子年幼，主动承担起摄理贵州宣慰使一职。
在位期间，她率领水西各族人民积极修建道路，设驿站，引进先进农耕技术，积极发展贸易，大力传播儒学，极大促进了水西及贵州的社会经济文化发展，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请各位嘉宾给予点评。”
出乎所有人意料，五个嘉宾中第一个说话的竟是孔雀舞王丽萍。
她淡淡道：“唐会长，说句冒昧的话，在看到这个作品时，我很难相信它竟然来自中华舞蹈协会。
你们协会的艺术欣赏能力什么时候变这么低俗了？”
此话一出，乌云格日乐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她看着王丽萍，一双眼睛直接睁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作为草原的女儿，乌云格日乐脾气可是十分火爆。
唐馨月连忙拉住她，再看王丽萍的脸依旧是一片笑意：“你觉得这个作品哪里低俗了？”
王丽萍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因为低俗一般而言针对的是人体的下三路。
但《奢香夫人》可没任何这方面的词语动作。
她道：“抱歉，应该是土气，没错，这首歌很土气。
首先是编舞。
若我没记错，你们的舞蹈好像就八个动作吧？”
说着，她起身从嘉宾席上出来，双手双脚开始舞动：“这样，这样，这样，这样，没了。
如此简单粗糙，难道现在的中华舞蹈协会连个像样的编舞人才都没了吗？
接着是歌词，你们的词感觉完全是随便一个人随便一拍脑袋随意写下来的。
我曾经去过陕北，听那边的人唱信天游。
当时我感觉非常奇怪，因为那边的人唱信天游从来就不重复。
后来我一问才知道，他们的信天游都是即兴创作。
不管内容好坏，只要最后一个字押韵就行。
再看看你们的歌词：
越过绵绵的高山
越过无尽的沧海
如果期待依然在
总是春暖到花开
你觉得这四句有半点艺术含量吗？口水歌都比这个好。
还有‘请你轻轻留下来，让梦卷走这尘埃’‘香飘在书厢之外，
奏响美丽的天籁’这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然，你们也不是没有亮点。
这位主唱是蒙古人吧？她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
这首歌唯一的亮点就是用了她，是她用自己独特的嗓音，硬生生将其撑了起来。”
此话一出，原本一脸愤怒的乌云格日乐的脸瞬间红了。
要知道孔雀舞王丽萍可是数次登上春晚的超级舞蹈大师，自己一个小透明能得到对方如此赞扬，绝对是极其难得的殊荣。
以至对方把《奢香夫人》批得一无是处的事，也默默接受了。
毕竟不管编舞还是歌词曲调都是那个杨泽搞出来的，他土不土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就算真有关系，也应该是唐馨月的关系。
毕竟是唐馨月力排众议，将原来的舞蹈换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王丽萍说完后也不客气，直接拿出自己的得分牌：“你们这部作品我打零分。
不能怪我要求严格，而是若顾忌面子给了你们一分，这种烂俗东西很有可能会被错误的发扬光大。”
第二个说话的是赵清莹。
不出意外，当赵清莹开口的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她身上：“其实我觉得吧，王女士的话有一点点偏激了。
当然，她应该是从纯艺术的角度去评判的。
而作为一个影视工作者，我平时会接触很多台词。
台词的要求没纯文学那么高，不过这并不代表台词就可以随便乱说。
好的台词不仅要符合人物性格，还要有一定的美感，更要有指向意义。
你们这首《奢香夫人》的台词美感是有的，但我完全看不出它和那位传奇的奢香夫人哪里有关系？
在我看来，奢香夫人有点像花木兰，是一位巾帼英雄。
对她的形容应该是给人一种豪气冲天，但又不失细腻婉约的那种感觉。
比如木兰诗中就有‘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你看，短短几句话，就把花木兰的英雄气很好的展示出来。
而就当所有人都把她想象成一位大英雄大豪杰时，作者笔锋一转，直接‘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
尤其是‘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把一个年轻女孩娇羞爱美的神态完美刻画，让人的心也跟着软化下来。
但再看你们的副歌，这本该是这首歌的高潮，要么展示奢香夫人的豪迈，要么展示婉约。
可到你们嘴里却成了‘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编舞我就不说了。
总之，希望创作者这部作品的人能深深反思，争取再明年的中华舞蹈节上能拿出一个像样的作品。”
说完，她直接将手中分数牌上的零分亮了出来。
发现果然如杨泽所说，观众席换了一大批人。
她皱起眉头：“这下糟了。
虽然聂巧梅的表现更好，得票数也更多。
但因为得票比例下降，就算她赢了豫省电视台舞蹈队，豫省电视台舞蹈队肯定也不会服气。”
杨泽面色怪异的看着她：“这不是好事吗？
别忘了，她刚之前还过来向你们挑衅，被规则漏洞坑一下也算大快人心。
千万别说你对她抱有同情，这是圣母行为，是会被人唾弃的。”
乌云隔日乐白了杨泽一眼：“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马上我就要上场了。
如果我的情况和聂巧梅一样，到时真的是有理都说不清。”
杨泽正想解释，这时就听唐馨月在舞台上道：“好了，下面有请这次中华舞蹈节的最后一支队伍上场。”
乌云格日乐连忙摆摆手：“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去了。”
说完快步从房间消失。
工人体育场我观众席。
一个穿着军用迷彩服，衣服上脏兮兮沾满白色腻子污点的中年男子，大咧咧的的坐在角落。
在他面前放着三个菜，一份猪头肉，一份油炸花生米，一份木耳腐竹千张凉菜互拼。
这三个菜只是用塑料袋兜着，随意放在两个凳子间的水泥平台上。
旁边还有一瓶牛栏山，简称牛二。
中年男子此刻正在打电话：“我说老三，你在哪呢？赶紧过来，再不来我就先吃了。
你已经到了？我就在最左边靠上的位置，旁边有个护栏，看到我向你招手了没有？
你眼瞎呀？这么个大活人都看不到？
等等，我都看到你了，快快，你跑快点。”
不一会，另外一个比他年轻点的男子走过来。
两人对望一眼也不废话，直接拿起筷子开吃。
中间自然少不了用一次性塑料杯倒的白酒。
就在这时，前方舞台上悠扬的乐曲响起。
正是江浙舞蹈团表演的《春江花月夜》。
只是和前排观众席观众眼中的精彩绝艳不同，中年农民工只看一眼，就无奈摇摇头：
“这节目是一个比一个差，到现在根本没法看。
早知如此，咱俩还不如在宿舍喝，喝完直接睡觉。
现在好了，白白跑了二里地那，好看的那是一个没看着。”
叫老三的农民工一脸不解：“不是吧？
我觉得这上面的妹子挺好看的呀？
尤其是刚才那个主持人，长得多得劲。”
中年农民工：“那是你没看之前那几个歌舞，那些跳舞的妹子都露着白花花的大长腿。
比较好的还露肚脐眼。”
说完他的声音忽然变小：“刚才我见有个人的前面这么大，两只手都抓不住！”
老三的脸上全是吃惊：“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问……”
说完他看向身后一个年轻人：“帅哥，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我看的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她是鲁省代表队的领舞。”
老三脸上全是惋惜：“哎呀，早知这样我就不该上厕所。
和你们说的相比，这几个女的裙子这么长，还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确实没啥意思。”
那个年轻人点点头：“可不是嘛！
在这看这么久，就看到一个大胸妹，有这时间我还不如能多跑两趟货拉拉。
一边开车一边用喜马拉雅听小说都比这强。”
三人这边说着，那边，《春江花月夜》的表演已经结束。
比较精彩的导师评价环节直接被三人略过，等唐馨月请观众席投票时他们才回过神。
年轻人问两人：“二位大哥，大家都在投票，你俩投不？
投票方法很简单的，只要用微信扫大屏幕上的那个二维码，就会跳出一个页面……”
谁知中年农民工不等他说完就摆手打断：“投票我会。
虽然我没多少文化，但在工地没事就刷快抖。
像投票打赏抢福袋什么的都门清。
可你看这些妹子穿的，根本就没有让我投票的诚意，我为什么要给她们投票？”
年轻人先是一愣，然后点点头：“这倒也对。
之前每一支节目我想着她们在台上蹦来蹦去蛮辛苦，不管表现咋样就都投票了。
现在听你这么说，必须对他们严格要求。”
中年农民工笑着点点头：“这才对嘛！
就像我给人批腻子，批的好了东家才会给钱，如果东家不满意就必须返工。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让咱们当家做主的机会，肯定得按自己的心意来。
兄弟，咱们这挺投缘的，来，喝点呗！”
“这个……我不会喝酒！”
“没事，我也不会，喝了就会了。”
“那……我试试？”
三人越聊越投机，越说越开心。
忽然，音乐响起。
三人一愣，下意识抬起头：
“这节奏挺劲爆的！”
“的确，和之前那些软不拉叽的玩意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快看，那个主持人美女也上场了。”
“虽然她穿的也不暴露，但还是很好看，比那些大明星都好看。”
“……”
三人正一脸兴奋的说着，忽然一个嘹亮高昂的声音响起：
“越过绵绵的高山
越过无尽的沧海
如果期待依然在
总是春暖到花开
……”
三人瞬间就震惊了。
这歌……
好劲爆！
好好听！
演播间内，杨泽也在听这首歌。
虽然已经不是听乌云格日乐第一次唱，但还是给他一种极其惊艳的感觉。
因为现在乌云格日乐的唱法和自己教她的时候，在很多细节上有很大不同。
很显然，这是对方修改过的。
这种修改让这首歌更像凤凰传奇。
当然，其中一些细节，和凤凰传奇的原版还是有些区别。
不过在杨泽耳中，这点区别对这首歌本身并不影响。
相反，其中的一些修改听起来甚至已经超过原著。
听着听着，杨泽开始跟着摇头晃脑，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演播间的另一个角落。
聂巧梅看着舞台上的表演，直接皱起眉头。
因为她发现，中华舞蹈协会的这部作品领舞竟然不是唐馨月，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关键这部作品虽然以舞蹈为主，但核心却是一首歌。
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记得唐馨月是非常反对这种载歌载舞的艺术形式的。
用唐馨月的话说，跳舞就是跳舞，如果加入唱歌元素，很容易喧宾夺主，根本无法展现出优美的舞姿。
没想到她会主动打破自己的理念。
所以你这是明知比不过我，故意放弃吗？
很快，歌曲结束，观众席再次沸腾。
只是为什么这次的欢呼声，比自己刚才表演《春江花月夜》的时候还要激烈？
摇摇头，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在聂巧梅眼中，这支舞蹈不管编舞还是歌唱本身的艺术价值，都比《春江花月夜》差了一大截。
接着所有舞蹈演员退场，舞台上只留下乌云格日乐和唐馨月两人。
唐馨月看向嘉宾席：“这支舞蹈的灵感来自云贵地区彝族一位叫奢香夫人的女英雄。
这位女英雄是明洪武年间人士，三岁定亲给横跨云川贵的大土司葛翠。
十六岁出嫁，二十三岁守寡，因儿子年幼，主动承担起摄理贵州宣慰使一职。
在位期间，她率领水西各族人民积极修建道路，设驿站，引进先进农耕技术，积极发展贸易，大力传播儒学，极大促进了水西及贵州的社会经济文化发展，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请各位嘉宾给予点评。”
出乎所有人意料，五个嘉宾中第一个说话的竟是孔雀舞王丽萍。
她淡淡道：“唐会长，说句冒昧的话，在看到这个作品时，我很难相信它竟然来自中华舞蹈协会。
你们协会的艺术欣赏能力什么时候变这么低俗了？”
此话一出，乌云格日乐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她看着王丽萍，一双眼睛直接睁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作为草原的女儿，乌云格日乐脾气可是十分火爆。
唐馨月连忙拉住她，再看王丽萍的脸依旧是一片笑意：“你觉得这个作品哪里低俗了？”
王丽萍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因为低俗一般而言针对的是人体的下三路。
但《奢香夫人》可没任何这方面的词语动作。
她道：“抱歉，应该是土气，没错，这首歌很土气。
首先是编舞。
若我没记错，你们的舞蹈好像就八个动作吧？”
说着，她起身从嘉宾席上出来，双手双脚开始舞动：“这样，这样，这样，这样，没了。
如此简单粗糙，难道现在的中华舞蹈协会连个像样的编舞人才都没了吗？
接着是歌词，你们的词感觉完全是随便一个人随便一拍脑袋随意写下来的。
我曾经去过陕北，听那边的人唱信天游。
当时我感觉非常奇怪，因为那边的人唱信天游从来就不重复。
后来我一问才知道，他们的信天游都是即兴创作。
不管内容好坏，只要最后一个字押韵就行。
再看看你们的歌词：
越过绵绵的高山
越过无尽的沧海
如果期待依然在
总是春暖到花开
你觉得这四句有半点艺术含量吗？口水歌都比这个好。
还有‘请你轻轻留下来，让梦卷走这尘埃’‘香飘在书厢之外，
奏响美丽的天籁’这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然，你们也不是没有亮点。
这位主唱是蒙古人吧？她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
这首歌唯一的亮点就是用了她，是她用自己独特的嗓音，硬生生将其撑了起来。”
此话一出，原本一脸愤怒的乌云格日乐的脸瞬间红了。
要知道孔雀舞王丽萍可是数次登上春晚的超级舞蹈大师，自己一个小透明能得到对方如此赞扬，绝对是极其难得的殊荣。
以至对方把《奢香夫人》批得一无是处的事，也默默接受了。
毕竟不管编舞还是歌词曲调都是那个杨泽搞出来的，他土不土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就算真有关系，也应该是唐馨月的关系。
毕竟是唐馨月力排众议，将原来的舞蹈换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王丽萍说完后也不客气，直接拿出自己的得分牌：“你们这部作品我打零分。
不能怪我要求严格，而是若顾忌面子给了你们一分，这种烂俗东西很有可能会被错误的发扬光大。”
第二个说话的是赵清莹。
不出意外，当赵清莹开口的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她身上：“其实我觉得吧，王女士的话有一点点偏激了。
当然，她应该是从纯艺术的角度去评判的。
而作为一个影视工作者，我平时会接触很多台词。
台词的要求没纯文学那么高，不过这并不代表台词就可以随便乱说。
好的台词不仅要符合人物性格，还要有一定的美感，更要有指向意义。
你们这首《奢香夫人》的台词美感是有的，但我完全看不出它和那位传奇的奢香夫人哪里有关系？
在我看来，奢香夫人有点像花木兰，是一位巾帼英雄。
对她的形容应该是给人一种豪气冲天，但又不失细腻婉约的那种感觉。
比如木兰诗中就有‘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你看，短短几句话，就把花木兰的英雄气很好的展示出来。
而就当所有人都把她想象成一位大英雄大豪杰时，作者笔锋一转，直接‘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
尤其是‘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把一个年轻女孩娇羞爱美的神态完美刻画，让人的心也跟着软化下来。
但再看你们的副歌，这本该是这首歌的高潮，要么展示奢香夫人的豪迈，要么展示婉约。
可到你们嘴里却成了‘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可是苍天对你在呼唤’，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编舞我就不说了。
总之，希望创作者这部作品的人能深深反思，争取再明年的中华舞蹈节上能拿出一个像样的作品。”
说完，她直接将手中分数牌上的零分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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