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2）
“帕罗先生，乔治·斯宾塞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那么在意？”比尔俯在窗边，感受着晚风带来的冷意，和往常一样，夜晚的罗纳多州还是那么令人不适。令人意外的，这个偏远的小镇竟然也有如此热闹的夜生活，如果仔细聆听的话，还能隐约听到不远处酒馆传来的嬉闹声和阵阵歌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帕罗原本的计划，二人只能暂时留宿在布洛镇。天黑后，即便是资深的枪手也会尽可能避免赶路，西部的夜晚总是危机四伏的，一个不留神可能就要遗恨荒野。
帕罗和比尔住在了警局对面的旅馆。由于布洛镇有铁路贯彻，这里常常会来往很多旅行的商人，因此镇上在通上火车后便有人建上了一个稍成规模的旅馆。不过，虽说是旅馆，您可别把它当作大都市的豪华套房，在这个荒蛮的地方，顶多只能提供一个可以入睡休息的简陋场所，仅此而已。
“乔治·斯宾塞。这个名字或许你并不熟悉，但是他另外一个名字倒是耳熟能详。”帕罗靠在一把劣质的木椅上，缓缓合上了双眼，他微微伸展了一下腰背，今天一天所经历的事情已经让他心力憔悴，“史蒂夫·罗曼，你或许在某个廉价小说里看到过。”
“史蒂夫·罗曼！我知道他的！那个前莫里斯帮的神枪手！不过小说里写的他不是在7年前的‘威尔镇枪战’中被乱枪射杀了吗？”比尔猛地转过身来，“史蒂夫·罗曼”这个名字在西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可是廉价小说中的常客：枪法一流的西部拓荒者。只不过根据小说的描述，他应该早在1872年那个引起帮派覆灭的威尔镇枪战中被帮派的叛徒乱枪射杀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摇身一变，成了盖伊帮的“乔治·斯宾塞”。
“威尔镇枪战是真的⋯⋯神枪手也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家伙的化名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乔治·斯宾塞”这个名字，早在史蒂夫·罗曼刚混迹帮派的时候就有用过，尽管“史蒂夫·罗曼”也不见得是他的真名，不过“乔治·斯宾塞”的知名度确实低上很多。
“但是小说里说他应该是潇洒倜傥的家伙，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完全不沾边啊⋯⋯”在比尔的印象里，小说中的史蒂夫·罗曼应该是一个身高5尺6寸（约187cm）的俊朗美男，骑着他俊美的枣红色纯血马，潇洒不羁地奔驰在西部的荒漠。而现在躺在警局里的那位邋里邋遢的“乔治·斯宾塞”和小说里的“史蒂夫·罗曼”丝毫没有关联。
“所以你也说了是小说不是吗，比尔先生？”帕罗略带些嘲讽的勾起了一抹异样的笑容，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没有笑出声来，但是颤抖的木椅还是让比尔感知到了帕罗略带戏谑的笑意。
比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又将视线拉回了外面有些空荡的街道。还记得白天的布洛镇是相当热闹的，时不时还有些赶着牛群的牛仔经过，虽然赶不上大都市那般靓丽摩登，但在西部也算得上繁华，至少对于从未去过东部的比尔来说，即使是纽约，或许也只会比布洛镇强上一点罢了。
在认识帕罗之前，比尔的生活范围只有俄亥冈州的雷诺镇和甜水镇这两个地方而已。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探索一切未知的世界。直到现在，他似乎才感知到了这个世界的魅力，至少他见识过了铁路和旅馆，甚至还有品质高端些的威士忌和烟草。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了。
比尔的视线不断来回扫视着，好像要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都刻在脑海里，他不想忘记眼前的一切。
“咚咚咚咚咚咚⋯⋯”
“嘿！帕罗先生⋯⋯我好像听到了马蹄声⋯⋯”若隐若现的马蹄声急促的向前迈进，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更近了！帕罗先生！”
“好像是从东边来的⋯⋯”帕罗急忙凑到窗边，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声变得平稳，仔细辨别着马蹄声的方向。
“能看到人了⋯⋯”比尔指着东边的方向，三个黑点般的家伙突兀地行进在黑夜里。在这个点了还会有什么人进镇？比尔实在想不明白，他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手收进来！别漏出去！藏好了！”帕罗紧拍了一下比尔伸出去的右手，赶忙示意他将身体隐藏在墙后。以帕罗的经验判断，只有可能是盖伊帮剩余的成员要来复仇，又或是要夺回同伴的尸体。尽管这是极度愚蠢的选择，但这也是唯一的解释。
容不得多想，帕罗赶忙熄灭了身边木桌上的蜡烛。在这般情况下如果还燃着蜡烛，无疑是在告诉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这里有目击者！”
帕罗紧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人和马的轮廓越加清晰。帕罗很清楚，被全州通缉的盖伊帮，如果在这个时候还做出这么大动静的行为，必定会吸引来更多的赏金猎人和警察的关注，而在那之后，人少势微的盖伊帮必定会走向崩溃。所以帕罗本以为，这帮家伙应该实相点整备点现金，趁着其余州政府还未悬赏通缉，赶紧逃出罗纳多州。只是没想到这个罗伯特·盖伊竟然会愚蠢到这种地步，竟然选择继续逗留，甚至要做出这般偏激的行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了，没了烛火的帮助周遭的光线昏暗无比，帕罗透过窗户，只能隐隐约约捕捉到三个漆黑的人影停留在了警局的门前。
“是盖伊⋯⋯比尔先生⋯⋯准备好枪⋯⋯”尽管夜晚如此寒冷，豆大的汗珠依旧遍布了帕罗的面庞。他把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用手指着衣架旁摆放着的枪带。比尔迅速会意，赶忙将身子弯下，尽可能不将身影暴露在外，摸爬着向枪带寻去。
帕罗依旧死死盯住楼下正在低声交谈的盖伊帮三人，他们的声音太过微弱，以至于帕罗根本无法捕捉到一丝一毫。还来不及反应，一个魁梧的男人敲响了警局的门。另外两个人机警地环顾了四周的环境，见没有一丝光亮，便也不再深究。
“帕罗先生⋯⋯”比尔已经爬回了窗边，他轻声提示着帕罗。帕罗点了点头遂即将右手轻按在自己腰间的转轮手枪上。对于这个老狐狸来说，转轮枪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
“砰砰砰⋯⋯”
还没等比尔站稳，爆裂般的枪声瞬间炸裂开来，回荡在本应祥和的夜晚。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帕罗原本的计划，二人只能暂时留宿在布洛镇。天黑后，即便是资深的枪手也会尽可能避免赶路，西部的夜晚总是危机四伏的，一个不留神可能就要遗恨荒野。
帕罗和比尔住在了警局对面的旅馆。由于布洛镇有铁路贯彻，这里常常会来往很多旅行的商人，因此镇上在通上火车后便有人建上了一个稍成规模的旅馆。不过，虽说是旅馆，您可别把它当作大都市的豪华套房，在这个荒蛮的地方，顶多只能提供一个可以入睡休息的简陋场所，仅此而已。
“乔治·斯宾塞。这个名字或许你并不熟悉，但是他另外一个名字倒是耳熟能详。”帕罗靠在一把劣质的木椅上，缓缓合上了双眼，他微微伸展了一下腰背，今天一天所经历的事情已经让他心力憔悴，“史蒂夫·罗曼，你或许在某个廉价小说里看到过。”
“史蒂夫·罗曼！我知道他的！那个前莫里斯帮的神枪手！不过小说里写的他不是在7年前的‘威尔镇枪战’中被乱枪射杀了吗？”比尔猛地转过身来，“史蒂夫·罗曼”这个名字在西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可是廉价小说中的常客：枪法一流的西部拓荒者。只不过根据小说的描述，他应该早在1872年那个引起帮派覆灭的威尔镇枪战中被帮派的叛徒乱枪射杀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摇身一变，成了盖伊帮的“乔治·斯宾塞”。
“威尔镇枪战是真的⋯⋯神枪手也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家伙的化名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乔治·斯宾塞”这个名字，早在史蒂夫·罗曼刚混迹帮派的时候就有用过，尽管“史蒂夫·罗曼”也不见得是他的真名，不过“乔治·斯宾塞”的知名度确实低上很多。
“但是小说里说他应该是潇洒倜傥的家伙，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完全不沾边啊⋯⋯”在比尔的印象里，小说中的史蒂夫·罗曼应该是一个身高5尺6寸（约187cm）的俊朗美男，骑着他俊美的枣红色纯血马，潇洒不羁地奔驰在西部的荒漠。而现在躺在警局里的那位邋里邋遢的“乔治·斯宾塞”和小说里的“史蒂夫·罗曼”丝毫没有关联。
“所以你也说了是小说不是吗，比尔先生？”帕罗略带些嘲讽的勾起了一抹异样的笑容，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没有笑出声来，但是颤抖的木椅还是让比尔感知到了帕罗略带戏谑的笑意。
比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又将视线拉回了外面有些空荡的街道。还记得白天的布洛镇是相当热闹的，时不时还有些赶着牛群的牛仔经过，虽然赶不上大都市那般靓丽摩登，但在西部也算得上繁华，至少对于从未去过东部的比尔来说，即使是纽约，或许也只会比布洛镇强上一点罢了。
在认识帕罗之前，比尔的生活范围只有俄亥冈州的雷诺镇和甜水镇这两个地方而已。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探索一切未知的世界。直到现在，他似乎才感知到了这个世界的魅力，至少他见识过了铁路和旅馆，甚至还有品质高端些的威士忌和烟草。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了。
比尔的视线不断来回扫视着，好像要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都刻在脑海里，他不想忘记眼前的一切。
“咚咚咚咚咚咚⋯⋯”
“嘿！帕罗先生⋯⋯我好像听到了马蹄声⋯⋯”若隐若现的马蹄声急促的向前迈进，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更近了！帕罗先生！”
“好像是从东边来的⋯⋯”帕罗急忙凑到窗边，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声变得平稳，仔细辨别着马蹄声的方向。
“能看到人了⋯⋯”比尔指着东边的方向，三个黑点般的家伙突兀地行进在黑夜里。在这个点了还会有什么人进镇？比尔实在想不明白，他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手收进来！别漏出去！藏好了！”帕罗紧拍了一下比尔伸出去的右手，赶忙示意他将身体隐藏在墙后。以帕罗的经验判断，只有可能是盖伊帮剩余的成员要来复仇，又或是要夺回同伴的尸体。尽管这是极度愚蠢的选择，但这也是唯一的解释。
容不得多想，帕罗赶忙熄灭了身边木桌上的蜡烛。在这般情况下如果还燃着蜡烛，无疑是在告诉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这里有目击者！”
帕罗紧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人和马的轮廓越加清晰。帕罗很清楚，被全州通缉的盖伊帮，如果在这个时候还做出这么大动静的行为，必定会吸引来更多的赏金猎人和警察的关注，而在那之后，人少势微的盖伊帮必定会走向崩溃。所以帕罗本以为，这帮家伙应该实相点整备点现金，趁着其余州政府还未悬赏通缉，赶紧逃出罗纳多州。只是没想到这个罗伯特·盖伊竟然会愚蠢到这种地步，竟然选择继续逗留，甚至要做出这般偏激的行为。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了，没了烛火的帮助周遭的光线昏暗无比，帕罗透过窗户，只能隐隐约约捕捉到三个漆黑的人影停留在了警局的门前。
“是盖伊⋯⋯比尔先生⋯⋯准备好枪⋯⋯”尽管夜晚如此寒冷，豆大的汗珠依旧遍布了帕罗的面庞。他把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用手指着衣架旁摆放着的枪带。比尔迅速会意，赶忙将身子弯下，尽可能不将身影暴露在外，摸爬着向枪带寻去。
帕罗依旧死死盯住楼下正在低声交谈的盖伊帮三人，他们的声音太过微弱，以至于帕罗根本无法捕捉到一丝一毫。还来不及反应，一个魁梧的男人敲响了警局的门。另外两个人机警地环顾了四周的环境，见没有一丝光亮，便也不再深究。
“帕罗先生⋯⋯”比尔已经爬回了窗边，他轻声提示着帕罗。帕罗点了点头遂即将右手轻按在自己腰间的转轮手枪上。对于这个老狐狸来说，转轮枪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
“砰砰砰⋯⋯”
还没等比尔站稳，爆裂般的枪声瞬间炸裂开来，回荡在本应祥和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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