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经书2
“哦，对了，小姐，夫人还为小姐煨着参汤呢，夫人念着小姐体弱，所以早早备下了，小姐受苦了……”
紫山话还没说完，便已经泣不成声了，青栀又紧着拍了拍紫山的后背说着
“青栀不辛苦，索性今日是回来了，那这关我便是闯过去了，你与母亲莫要担心我了，我已经长大了。”
青栀拜别母亲天色便亮了起来，流烟袖音扶着青栀上了楼，青栀便推脱说自己还想小憩一会让她们也为自己备着待会进宫的物件儿，便差她们出去了。
两个丫鬟忙着拾掇东西，哪儿顾得上青栀眼底的神色，两个丫鬟一出去，青栀忙打开窗子轻扣了两声，不多时就听见一声鸪哨声，她这才安下心来。
风吟平日身上若有似无的血气味道突然出现在房里，且又比之风吟更加重一些，青栀不得不猜想苏落歌守在她身边的，约莫不止风吟一人吧，她昨夜又许久未归，此刻必得报个平安才好，避免父亲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分心。
“小姐，刚才宫里有人来催了。”
说话的是袖音，青栀关了窗子，掸了掸被雨淋湿的手腕回她道
“那便进来为我梳妆吧。”
“半夜缘堤雪和雨，受他驱遣还复去。”
“小姐再说什么？”
青栀放下手中的碧玉犀角梳轻叹了叹说
“这是水夫瑶，是说水夫们半夜都还要收到官差的驱使，沿着河岸冒着雪和雨来回奔走，你说这与我父亲又有何异？父亲如今就如同那水夫，每走一步都有不得自己，我不也一样？”
“小姐。”
袖音没有流烟那么七窍的心思，只觉得小姐说的感伤，觉得自己打胸腔里升腾出一股子酸涩之气，不由的便红了眼，青栀缓缓抬头眼圈同样泛红，自是不胜凄楚。
滴沥滴沥啪啦啪啦的雨还在下，一会紧，一会慢，一会绸，一会疏。
宫里的寺庙自然是比的城郊外的气派多了，就连端坐在那的神佛都披上了金箔，可如今却紧挨着大门无人应答，只有空气中阵阵檀香飘来沁着青栀的鼻腔。
青栀只带了袖音，她们二人站在佛堂前，雨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她的腿脚上，冷的发颤。
“小姐，雨下了这些天当真是冷的难受，你且先披上斗篷吧。”
“皇后娘娘让合懿郡公主来抄佛经为六皇子祈福，你们倒是以为来这里享清福了吗？”
说话的人语气中带着些许讥讽，青栀回头，只见着雨势渐大，青砖已经被淋成黑色，透过雨幕中，白梓鸾身着锦茜红明花抹胸裙外面的长袍是金罗蹙鸾，一双凤目透出凌厉和倨傲，青栀瞧见是她不经透过袖音打着的伞哀叹了一声。
白梓鸾嫌恶的提起了裙边，若不是姑母派人来传让她来替自己送青栀要抄的佛经，她才不愿意贵步临贱地的在这周身都是脏水的日子里出门，她之所以来，为的就是看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她擦了擦手上的雨水脸上都是不耐烦，白梓鸾平日里规矩是大，所以身后的丫鬟们脸上都是紧张的，白梓鸾定定的站在青栀对面得意极了，那双描的精细的眉毛不由的上扬着，彰显着主人的心情，白梓鸾撇了一眼禁闭的殿门，捂着嘴调笑道
“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呢，宫里最小的皇子今日过诞辰，殿里的师傅早早的就被请去为皇子祈福念经去了，怕是无人还在乎你这么个郡公主了。”
郡公主几个字被她着意咬的重重的，青栀也知晓她的意思，她这个郡主也不过于皇家来说是个外人罢了，哪怕是最小的皇子那也是这座王城里的真正的主人，连同她白梓鸾也是，谁让她白家有个做皇后的姑母呢，越是皇家越是喜欢这沾亲带故的关系。青栀闻言脸上也未曾露出恼意，双眼望着白梓鸾满是询问之意道
“是，青栀确实是郡主不错，可你见了我，也不得不低头福身的，没办法，低人一等就是低人一等，就算皇后娘娘替你撑腰，你也要见了我福身行礼。”
白梓鸾左瞧右看不由的捂嘴笑的开心
“福身行礼，怕是你青栀高看了你自己了！如今四下无人你道真是将你这郡公主当了一回事了，我不行礼，你还能压着我不成？今日来本就是给你找不痛快的，凭的你个什么郡主也想顶在我的头上！”
青栀伸出手接了一把雨水眼里是明定灿烂，郁郁秋水，似感叹着连阴的雨天
“黑暗处你可以不福身不行礼，可是我不会永远处在黑暗中，你也不会永远这般倨傲，我虽只是郡公主，可也是皇上给的权利，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
白梓鸾横眉怒视着她，本想出言激她，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而为笑对一旁的婢女道
“把皇后娘娘拿的佛经给我，啧啧啧。”
她吃力的拿了一本厚厚的佛经摇了摇头用难掩的自得之气顺道
“娘娘命你两日抄完，合懿郡公主臣女有礼了，愿双手奉上。”
她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晃着，袖音连忙伸手去接。
“哎哟。”
白梓鸾咯咯的笑出了声，挑着眉带着恶意的语气道
“谁让你不快些接的？这经书沉得厉害，我这手啊虽比不得合懿郡公主这般金贵，那也是提不得重物的，瞧这经书都散在地上了，劳烦合懿郡公主您捡捡吧。”
说罢撇了嘴扯过自己的袖带就要离开，青栀原本清莹的眸子里沉了下去，挪了一步将白梓鸾的袖带踩在脚下，那袖带是青莲色团花织锦，被青栀就这般踩在了污水中，白梓鸾竖起了凌厉的眉目，原本有些吊着的眉眼此刻更加凛厉她气愤的喊着
“你竟敢踩我！谁借你的胆子！凭你方家这蛮荒之地的蛮人到了王城都是抬举与你！若不是你父亲仗着所为的破军功！哪里来的你这般放肆！你松开！”
白梓鸾扯着自己的袖带，她带着的婢女们围成一团吓得瑟瑟缩缩的，不敢用力扯白梓鸾的袖带，也不敢从青栀脚下扯过袖带，几个人倒是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蠢货！快去把她给我推开！”
白梓鸾气急败坏的叫喊着，青栀此刻脸上没了往日的淡漠，眼里清澈的出奇嘴里喃喃道
“向北望星提剑立，一生长为国家忧——一生长为国家忧——”
“你在讲什么？你快点松开你的脚！”
青栀踩着她袖带的脚不肯松，反倒是一步一步的踩着白梓鸾的袖带向她走去，白梓鸾看着青栀那张隐在檀香之处静谧出尘的脸面，生的一身白毛汗，端的是吓得她声音也打了颤儿哆嗦的问
“你到底要干什么！蛮荒之地的贱人就是不——”
青栀越走眼神越沉静，白梓鸾还未说完她便转而松了脚，这边儿用力扯着自己袖带的人一下就翻在了泥水里。这下围着白梓鸾的丫鬟们才敢围上去，七手八脚的将她扶了起来，白梓鸾吃了亏倒是明了心智，站起身儿的那刻到没有再闹了，只是斜眼剜了青栀一眼，便被丫鬟们扶着走了。
袖音忙上前问青栀说到
“小姐，白姑娘会不会去找皇后告状啊！”
青栀语气里流出一丝赞赏道
“进王城这般久了，心思都活泛起来了，今日是皇子诞辰，能让庆宝寺里的僧人去祈福的，定也是个受宠的，那想必皇上和皇后也会在，这些日子父亲不在，二哥又被调离皇城，偌大个方府也就剩下我这个扎眼的郡公主了，如今白家势大至此就连皇上都受他们掣肘，这下她摔了一身的泥巴可不得好好的去闹一闹。”
袖音闻言更是担心的不行，急的是小姐竟还这般平静，若是她早就已经心如乱麻了，可又不能说出来，怕扰了小姐心绪，青栀瞧着她一脸欲讲却休的模样点了点她说
“别怕，她打的了算盘，我便没得主意了吗？只是这次过后你不能同母亲讲，莫要让她担心，还有过后我还得靠着你呢。”
袖音还没理解了青栀说的话，就听见外面急促促的脚步声噗踏噗踏的踩在青石板上。
紫山话还没说完，便已经泣不成声了，青栀又紧着拍了拍紫山的后背说着
“青栀不辛苦，索性今日是回来了，那这关我便是闯过去了，你与母亲莫要担心我了，我已经长大了。”
青栀拜别母亲天色便亮了起来，流烟袖音扶着青栀上了楼，青栀便推脱说自己还想小憩一会让她们也为自己备着待会进宫的物件儿，便差她们出去了。
两个丫鬟忙着拾掇东西，哪儿顾得上青栀眼底的神色，两个丫鬟一出去，青栀忙打开窗子轻扣了两声，不多时就听见一声鸪哨声，她这才安下心来。
风吟平日身上若有似无的血气味道突然出现在房里，且又比之风吟更加重一些，青栀不得不猜想苏落歌守在她身边的，约莫不止风吟一人吧，她昨夜又许久未归，此刻必得报个平安才好，避免父亲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分心。
“小姐，刚才宫里有人来催了。”
说话的是袖音，青栀关了窗子，掸了掸被雨淋湿的手腕回她道
“那便进来为我梳妆吧。”
“半夜缘堤雪和雨，受他驱遣还复去。”
“小姐再说什么？”
青栀放下手中的碧玉犀角梳轻叹了叹说
“这是水夫瑶，是说水夫们半夜都还要收到官差的驱使，沿着河岸冒着雪和雨来回奔走，你说这与我父亲又有何异？父亲如今就如同那水夫，每走一步都有不得自己，我不也一样？”
“小姐。”
袖音没有流烟那么七窍的心思，只觉得小姐说的感伤，觉得自己打胸腔里升腾出一股子酸涩之气，不由的便红了眼，青栀缓缓抬头眼圈同样泛红，自是不胜凄楚。
滴沥滴沥啪啦啪啦的雨还在下，一会紧，一会慢，一会绸，一会疏。
宫里的寺庙自然是比的城郊外的气派多了，就连端坐在那的神佛都披上了金箔，可如今却紧挨着大门无人应答，只有空气中阵阵檀香飘来沁着青栀的鼻腔。
青栀只带了袖音，她们二人站在佛堂前，雨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她的腿脚上，冷的发颤。
“小姐，雨下了这些天当真是冷的难受，你且先披上斗篷吧。”
“皇后娘娘让合懿郡公主来抄佛经为六皇子祈福，你们倒是以为来这里享清福了吗？”
说话的人语气中带着些许讥讽，青栀回头，只见着雨势渐大，青砖已经被淋成黑色，透过雨幕中，白梓鸾身着锦茜红明花抹胸裙外面的长袍是金罗蹙鸾，一双凤目透出凌厉和倨傲，青栀瞧见是她不经透过袖音打着的伞哀叹了一声。
白梓鸾嫌恶的提起了裙边，若不是姑母派人来传让她来替自己送青栀要抄的佛经，她才不愿意贵步临贱地的在这周身都是脏水的日子里出门，她之所以来，为的就是看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她擦了擦手上的雨水脸上都是不耐烦，白梓鸾平日里规矩是大，所以身后的丫鬟们脸上都是紧张的，白梓鸾定定的站在青栀对面得意极了，那双描的精细的眉毛不由的上扬着，彰显着主人的心情，白梓鸾撇了一眼禁闭的殿门，捂着嘴调笑道
“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呢，宫里最小的皇子今日过诞辰，殿里的师傅早早的就被请去为皇子祈福念经去了，怕是无人还在乎你这么个郡公主了。”
郡公主几个字被她着意咬的重重的，青栀也知晓她的意思，她这个郡主也不过于皇家来说是个外人罢了，哪怕是最小的皇子那也是这座王城里的真正的主人，连同她白梓鸾也是，谁让她白家有个做皇后的姑母呢，越是皇家越是喜欢这沾亲带故的关系。青栀闻言脸上也未曾露出恼意，双眼望着白梓鸾满是询问之意道
“是，青栀确实是郡主不错，可你见了我，也不得不低头福身的，没办法，低人一等就是低人一等，就算皇后娘娘替你撑腰，你也要见了我福身行礼。”
白梓鸾左瞧右看不由的捂嘴笑的开心
“福身行礼，怕是你青栀高看了你自己了！如今四下无人你道真是将你这郡公主当了一回事了，我不行礼，你还能压着我不成？今日来本就是给你找不痛快的，凭的你个什么郡主也想顶在我的头上！”
青栀伸出手接了一把雨水眼里是明定灿烂，郁郁秋水，似感叹着连阴的雨天
“黑暗处你可以不福身不行礼，可是我不会永远处在黑暗中，你也不会永远这般倨傲，我虽只是郡公主，可也是皇上给的权利，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
白梓鸾横眉怒视着她，本想出言激她，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而为笑对一旁的婢女道
“把皇后娘娘拿的佛经给我，啧啧啧。”
她吃力的拿了一本厚厚的佛经摇了摇头用难掩的自得之气顺道
“娘娘命你两日抄完，合懿郡公主臣女有礼了，愿双手奉上。”
她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晃着，袖音连忙伸手去接。
“哎哟。”
白梓鸾咯咯的笑出了声，挑着眉带着恶意的语气道
“谁让你不快些接的？这经书沉得厉害，我这手啊虽比不得合懿郡公主这般金贵，那也是提不得重物的，瞧这经书都散在地上了，劳烦合懿郡公主您捡捡吧。”
说罢撇了嘴扯过自己的袖带就要离开，青栀原本清莹的眸子里沉了下去，挪了一步将白梓鸾的袖带踩在脚下，那袖带是青莲色团花织锦，被青栀就这般踩在了污水中，白梓鸾竖起了凌厉的眉目，原本有些吊着的眉眼此刻更加凛厉她气愤的喊着
“你竟敢踩我！谁借你的胆子！凭你方家这蛮荒之地的蛮人到了王城都是抬举与你！若不是你父亲仗着所为的破军功！哪里来的你这般放肆！你松开！”
白梓鸾扯着自己的袖带，她带着的婢女们围成一团吓得瑟瑟缩缩的，不敢用力扯白梓鸾的袖带，也不敢从青栀脚下扯过袖带，几个人倒是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蠢货！快去把她给我推开！”
白梓鸾气急败坏的叫喊着，青栀此刻脸上没了往日的淡漠，眼里清澈的出奇嘴里喃喃道
“向北望星提剑立，一生长为国家忧——一生长为国家忧——”
“你在讲什么？你快点松开你的脚！”
青栀踩着她袖带的脚不肯松，反倒是一步一步的踩着白梓鸾的袖带向她走去，白梓鸾看着青栀那张隐在檀香之处静谧出尘的脸面，生的一身白毛汗，端的是吓得她声音也打了颤儿哆嗦的问
“你到底要干什么！蛮荒之地的贱人就是不——”
青栀越走眼神越沉静，白梓鸾还未说完她便转而松了脚，这边儿用力扯着自己袖带的人一下就翻在了泥水里。这下围着白梓鸾的丫鬟们才敢围上去，七手八脚的将她扶了起来，白梓鸾吃了亏倒是明了心智，站起身儿的那刻到没有再闹了，只是斜眼剜了青栀一眼，便被丫鬟们扶着走了。
袖音忙上前问青栀说到
“小姐，白姑娘会不会去找皇后告状啊！”
青栀语气里流出一丝赞赏道
“进王城这般久了，心思都活泛起来了，今日是皇子诞辰，能让庆宝寺里的僧人去祈福的，定也是个受宠的，那想必皇上和皇后也会在，这些日子父亲不在，二哥又被调离皇城，偌大个方府也就剩下我这个扎眼的郡公主了，如今白家势大至此就连皇上都受他们掣肘，这下她摔了一身的泥巴可不得好好的去闹一闹。”
袖音闻言更是担心的不行，急的是小姐竟还这般平静，若是她早就已经心如乱麻了，可又不能说出来，怕扰了小姐心绪，青栀瞧着她一脸欲讲却休的模样点了点她说
“别怕，她打的了算盘，我便没得主意了吗？只是这次过后你不能同母亲讲，莫要让她担心，还有过后我还得靠着你呢。”
袖音还没理解了青栀说的话，就听见外面急促促的脚步声噗踏噗踏的踩在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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