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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地研究站看重了“我”

    ‘战天’是官方给“我”起的名字,其实,“我”小时候的名字叫哈夫,是一位叫黎夫的农民给起的名。黎夫之所以给我起这么个名字,是因为春夏秋冬四季,我总是张着嘴巴,伸出紫红色带暗花的舌头,大气喘吁吁地不停,好像干了什么累活重活的样子,主人见状,笑喊我“哈夫”,“哈夫”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有村民说“我”的名字起得太随意啦,这样会对以后的狗运有影响。黎夫却说古代皇帝的名字都有随意起的,结果成为了伟大的皇帝。村民当然不愿相信,于是黎夫又说:“刘邦原名叫做刘季,当上皇帝以后才给自己改名刘邦。之所以叫刘季,是因为古代人习惯用伯、仲、叔、季来排序,刘季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他是家里的老幺,所以就草草地起了这个名字,可见,刘邦的原名是他爹随意起出来的。”

    看来“哈夫”并不是贬义词,再说啦,黎夫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他没有歪心思也没有这个学问用外号来挖苦我。

    “我”出生于北半球一个用720度卫星定位才能找到的山村里。要问我出生于何年马月,我当然不记得,也没有谁告诉我过,因此,关于我的出生年月只能让考古专家去考证了。不过这样也好,若过往的事情全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就没有考古学家什么事啦。

    黎夫是一位鳏夫,老婆死得早,无儿无女,但对我却很好。每到农闲之时,他喜欢牵着我在村头村尾若无其事地蹓跶。有那么一天傍晚,黎夫和我来到屋后不远处的森林下面,突然窜出来一只野猪,这只野猪不顾一切地冲向主人。我也不含糊,救主人是我的使命,直接跳起来,迎着野猪就扑过去。

    这次我已做好为主人送命的准备,因为我知道野猪的蛮力远大于我。也是在前几年,张佬家的宠物猪被野猪一头撞进阎王殿里的报道,让附近的居民如临大敌。但没有想到的是,这只野猪像病猫一样,竟被我一套狗拳打得落荒而逃进山林里。大森林是野猪的天下,我也适时而止来到主人身边,见主人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本来以为这件事也就像白天黑夜那样过去了,没有想到过了几天,有一拨一拨的媒体来采访黎夫,深问”我“是怎么战胜野猪的。黎夫被我的不怕死的精神感动,不惜夸大其词地说我如何如何恶战野猪,宛如二郎神大战孙猴子般辛苦,以至于大小媒体上说我是天狗来到人世间。

    在远古时代有天狗食日的故事,因此,天狗一直是普通大众心里的神狗。

    从那以后,村子里大小人物见到我都会点点头,似乎是主动地在向我打招呼示友好。

    这件事当时让“我”很不能理解,后来一想也是在情理之中。不知道从什么时代开始,狗保护主人的使命在历史长河中消失了不少,连最凶猛的藏獒也成为某些人家的宠物,狗的天性让普通大众失望至极。因此,上次主动迎战野猪确实是让“我”在众狗中鹤立鸡群般存在,人类对狗的本性似乎有了重新定位。

    靠近我们村庄一百公里处座落着“天地研究站”,据说站里面的人肤色、长相各异,似乎是满世界的人都来过这里。在村庄生活时,有时候,“我”仰望天空,看到不声不响的像飞机一样的物体在我头顶上飞过,主人坐在青石板上自语道,这些飞行物体是来回“天地研究站”的,很神秘,但黎夫没有说“天地研究站”究竟是做什么的。不过,听这个名字,我感觉应该是人类研究“天”和“地”的地方。人类自古以天地为大,敬天敬地是人类从小养成的信仰。黎夫曾说过,现在人世间的大小事情已被人类研究得差不多了,但对于天和地,人类还是知道的不多。我认可主人说的话,天上是什么,地下曾发生过什么,“我”也一无所知,就拿前不久一则新闻传进村子里,说人类诞生之前,地球曾有过人类,这个人类离开了地球后还留下复原镜,这种复原镜就像现在人类的录像机,把以前的人类在地球上的活动一五一十明明白白地拍录了下来。还有鼻子有眼地传说,以前的人类留在地球东西南北方一共有四面这样的复原镜,若能找到一面这样的镜子,现在人类就知道或部分发地知道曾经的地球到底发生过什么。

    也不知道人类自已是怎么想的,对这个传说兴趣大增,引发地球上好多地方出现了“淘镜热”。远古时代有“淘金热”,现在有“淘镜热”,总之,人类就是总想寻找到稀有之物为自已所拥用。对人类遗传下来的这种秉性难改,“我”不以为怪,甚至曾好奇地用自已鼻子在山野外闻了闻,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又让“我”对这段传闻产生了怀疑。

    再说那一拨拨的媒体来采访,主人越说我厉害,来访的人越多,这让我很同情黎夫,因为我的一个小动作却让他费尽心思夸我,确实过意不去。毕竟他是一位诚实的人,长时间地不断地向不同人群夸大其词地说同一件事情,根本不是主人的强项。

    “农民大伯,我们是天地研究站的工作人员,现在想把你家天狗带到天地研究站里去。”有那么一天,突然有天地研究站的工作人员来访,并双手举着站长之令,一脸严肃地对我主人说。我的主人大为惊讶,以为是我背着他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事。

    “不是你家神狗闯了什么祸事,是我们天地研究站需要你家神狗,你这是在为研究天地作贡献呢。”

    我家主人一听“我”能为研究天地作贡献,虽然舍不得我,但还是答应了天地研究站里的人。

    “哈夫,我是舍不得你的,但研究天地重要,你还是要去天地研究站。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背叛你的主人,这是做狗的底线。”黎夫含泪地对我说,我也是含泪地点了点头,然后万分不舍地上了天地研究站人的直升飞机。

    我是第一次坐这样的直升飞机。飞机没有声音,也没有螺旋桨,看前面也没有人驾驶,这让我有些害怕。

    “哈夫这个名字不好听,不气派,我们给神狗重新取一个名字吧。”

    “那就叫战天吧。”

    刚才因离开黎夫心情有些悲伤,所以,有一个问题没有想出来。天地之间各种名犬多的是,神通广大的犬类也不少,天地研究站为什么独独相中了我?难道仅仅是“大战野猪“?我不知道黎夫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时,一位很漂亮的女性靠近我,拍了拍我的黄毛背,“战天,我叫旷琪琪,他叫周天宇,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旷琪琪见我有些紧张且露出不友好的表情,于是又说:“战天,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可能在怀疑我们叫你来天地研究站的动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其实我们跟踪你已经好久啦,这次大战野猪的事只是一根导火索罢了。天地研究站的名犬多的是,但它们缺少你身上的这股精气神,所以,我们还是把你请到研究站来,帮帮我们,也就在帮你前主人黎夫,也是在帮这个地球…”

    旷琪琪说得很动情,也很扇情,让我对她一下子产生了好感。我的本性是忠于主人,既然现任主人这样掏心掏肺地和我说心里话,我也不能藏着掖着,马上站起来,向她敬个礼,以表达我的忠心。

    其实我不会别的人情世故,向人敬礼这个动作是黎夫曾教会我的。

    旁边的周天宇笑道:“地球上最忠诚的动物就是土狗,而不是名犬。”

    看来这位人高马大、五官立体深邃却书生气十足的小伙子把我和名犬分开来了。这又让我对同类产生了同情和不解,同时又担心这几位新主人是不是和黎夫一样地好说话,以后相处起来是不是很艰难。说实话,狗的本性就是不会转弯摸角,这是始祖遗传下来的东西,虽然随着社会的进步有所改新,但人类以及其他动物也跟着在改进,所以,我现在还是担心我的本性是否能适应天地研究站这个地方。想着想着,我突然忍不住淌下来泪水。

    旷琪琪帮我擦了擦眼泪,但没有说话。

    直升飞机稳稳地停在草坪上,旷琪琪牵着我第一个下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位身穿军装的男人。看他那标准的敬礼动作,料定他是一位职业军人,这又让我想起部队里的军犬。难不成把我接来作军犬用?那可就难为我了,我的动作不敏捷,这是娘胎里就形成的,没有办法的事。有的动物天生就敏捷,比如喜驴好牛山虎犬,生下来就比我大几圈,且狗拳玩得比我溜。要说军犬,那我可比不了同类罗威纳犬、巴西獒犬、土佐斗犬、德国牧羊犬等等,数不胜举。

    那职业军人小心且态度和蔼地蹲在我面前,他这种姿态让我畏惧少了几分。

    “战天的鼻子和双眼是独一无二的,这个狗脑袋也是绝无仅有的。这是几千年才能生出来这么一条…”

    我是几千年才能…

    我不得不抬头看了一眼职业军人,他说话时一脸严肃的表情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旷琪琪和周天宇没有答话,而是牵着我向一栋房子里走。

    房子外表是白色的,像这样的房子在农村多的是,因此,也没有引起我多大的兴趣和好奇。刚进了屋,我的紧张和陌生感顿时少了不少,倒不是我临时装出来的,这得要感谢狗的“见面熟”的基因。

    “战天,多么好听的名字。不过,上面高层临时作出了决定,现在要战天跟着你们去战地去。”说话的人是一位年纪较长且头发花白的男人。我对他的话没有什么惊奇,不过他的长相让我想起黎夫说过的话,说现在地球上来了一拨地球之外的人,看这个男人的长相与其他人几乎不一样,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天外之人?

    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长相异样的男人走近我,做出和其他人一样的动作,拍了拍我的头,“战天,你现在要打起精神来,为人类作出贡献。”

    黎夫跟我说过,要为人类作出贡献,所以,听他说这句话,料定他可能是一位当官的,不然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我们进里屋吧。”随着长相异样男人的一声令下,旷琪琪、周天宇和我,还有职业军人进了里屋大厅。

    “哇塞!”好大的空间,比前主人黎夫家那间客厅不知道要大多少倍。屋内坐满了一律穿白色衣服的人,男的女的都有,他们都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那个大屏幕,对我的到来似乎毫不在乎的样子,这让我有些失落感。难道这里的人们对得到的东西就没有新鲜感啦?他们刚才对我的态度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女士们!先生们!”长相怪异的男人大声在说话,“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战天加入我们的队伍!”

    到这时,才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了我一眼,其中也不乏长相特别清纯的姑娘。

    “根据720度卫星传回来的照片,复原镜小组初步断定,洛莫河源头可能有复原镜。”

    大厅室内突然有了噪音。

    “玛杰先生!据我所知,人类已与洛莫河源头隔绝几千年了。”

    原来长相怪异的男人名字叫玛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