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节日快乐

    “滴哩哩——”

    门锁响起开锁的轻微动静，从外头被打开。

    宋承欢一回到宿舍，一阵汤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是谁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突然在宿舍炖汤。”她这样想。

    宿舍的厨房一般是没有人会大动干戈地好好做饭的，除非是有谁心血来潮地想尝试些新鲜菜品，不然更多时候外卖才是常态。

    “会是秀英吗？”她摘下鸭舌帽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大概到了厨房门口就听见有人忙碌的声音。

    宋承欢轻声发问：“秀英啊，怎么这么早回来？”

    厨房笼罩在炖汤的香气中，料理台前一个身影有些模糊。

    回头一看，清晰的面容展现在宋承欢眼中，是裴珠贤。

    她穿着围裙，扎好马尾，拿着勺子在汤锅中搅动几下，盛出一下碗来背过身尝味道。

    四目相对，裴珠贤有些愣住，停下手里的动作。

    “珠贤……姐。”宋承欢定在门口。

    “哦，回来了吗？”裴珠贤自然而然地问她。

    宋承欢眼神有些飘忽，宽敞的厨房此刻却略显狭窄，找不到着眼的地方。

    于是她竭尽全力自然得体地回答：“嗯，才回来。”

    停顿几秒，又觉得话语太过生硬，才忙忙补充道：“珠贤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珠贤转头顾着汤，声音在料理台前飘悠传过来：“吃了饭就从家里过来了，免得太晚过来还吵到大家。”

    “嗯……好。”宋承欢已经很久没有从裴珠贤口中听到这样真切自然的日常对白了，她有些不太适应。

    “尝尝刚刚炖的汤。”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放在料理台旁，裴珠贤用眼神示意着宋承欢。

    “嗯……”宋承欢不好拒绝，轻轻端起，浓白色的汤裹挟着香气扑鼻的味道在鼻尖充斥，裴珠贤盛的量刚刚好。

    “慢点。”

    宋承欢小口喝着，清淡的口味在她尝来很合自己的口味，不自觉就用上称赞的语气。

    “汤很好喝。”

    “谢谢。”裴珠贤淡淡的回应着，移开注视的视线，又把目光转到还在熬煮的汤锅前。

    宋承欢把空碗放到水池里，很自觉地洗干净放回原来的位置。

    随意甩掉手里的水珠，眼见裴珠贤在忙，宋承欢准备转身回房，她微笑着说：“珠贤姐，那我就先回——”

    可是话没说完，裴珠贤已经放下手中的汤勺，转头直直走过来，宋承欢一下反应停滞，自己就直接被来人紧紧抱住。

    一刹那心头一窒，连呼吸都变得推三阻四，从十二月的雪中回来的冷在瞬间散去，紧接着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拥抱中回传。

    宋承欢向来不太怕冷，如此陌生的热度让她无所适从，脑海中闪过千万个念头，全是在回忆是否自己藏不好心意，全是在猜想是否自己被发现了什么。

    厨房门口，两人就立定在这一处，汤的香气萦绕着两人。

    宋承欢已然忘记了拒绝，血液的凝固让她没想往常一样习惯性的后退。

    “节日快乐”裴珠贤埋头在宋承欢的头发和侧颈间。

    还好。

    宋承欢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很怕裴珠贤窥探到其他秘密，比如一颗无法示人的心，比如那无法自愈的心疾。

    炉子上的汤正在扑腾，咕噜咕噜作响，为这片空间添了一些声响。

    她微微笑起来，勾起的笑颜像冬日暖阳般灿烂。

    抬起愣在两旁的手，也回抱住裴珠贤，轻轻说了声：

    “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