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们跑吧！
“具体的情况大概是这样，她说心理压力主要来自舞台。”
医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沙发上的女人听得十分认真，“很多东西她也不愿意告诉我们，心理疾病的成因是综合性的。”
裴珠贤抬眼问：“不是说她有定期在咨询服药么，为什么还会像今天这样。”
“我们也不是很确定，不定因素太多，你们作为她亲近的朋友应该知道的比我们更多。”
“她有没有告诉过您她的感情状态。”裴珠贤急需确定一个事实。
“没有。”医生摇摇头，“她没有。”
可是那束花，那张纸片，那盒巧克力，还有那个宋承欢说很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呢？
“后期的治疗方案是怎样制定的？”裴珠贤坐得很直。
“目前暂时打算等等，等她父母来再确定。”医生试探着说出他们之前开会得出来的计划，“如果能确定刺激到她的因素是什么最好，如果不行，外国那边的治疗体系比这里完善，而且家人在旁边她也好过一些。”
“外国？”
“对，她对她的父母亲人没有抵触情绪。”
“谢谢，我知道了。”裴珠贤站起身鞠躬离开。
宋承欢的父亲和姐姐在凌晨到达，两个人什么行李都没带，连衣着都和这座城市现在的天气完全对不上。
他们赶到医院时，裴珠贤已经和康思琪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病房外面待了一晚。
虽然这样的等待毫无用处，每一个人还是待在玻璃外，时不时看向半躺在病床上发呆的宋承欢。
孙父嘴边还有青色的胡渣，显然是仓促出发，和他们一一握手后，只看了宋承欢一眼就直接跟主治医生去办公室详谈。
宋承欢的长姐一直站在病房外面，和现场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就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骨肉血亲。
明明前几天还打来电话报告说她很好，转眼就倒在病床上了无生气。
她生出了埋怨，甚至责怪最初为什么没有把宋承欢好好拦在家里。
那样，说不定她的妹妹会快乐很多。
康思琪试着跟承欢的长姐交谈，可是对方显然对她们有抵触情绪，礼貌地打完招呼就没再理她们。
裴珠贤也沉默了很久，撑起身子接近，她提起力气礼貌地笑着问候：“你好，我是承欢的队长。”
“我知道。”回答得十分冷酷，
宋承欢的长姐和宋承欢眉眼间有些相似之处，特别是严肃的时候，下垂的嘴角还有淡漠的眼神和她几乎一模一样。
裴珠贤觉得自己心里几近淌血，可是那张和宋承欢相像的面孔还在不留情面地开口：“那与我无关，以后，也会与我妹妹无关。”
宋承欢被人从房间里带出来，虽然两边都被人牵着，她还是微笑着大步走出来。
走出门才发现，才过了一夜，她的父亲长姐，朋友心上人还有一堆不认识的人都聚在外面在等她。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人群后的裴珠贤，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棕黑的头发随意散开，脸上居然还有明显的泪痕。
她爱慕的人总是自信直率，温柔妥帖，怎么会不顾形象哭成这样。
是谁惹她流那么多眼泪，如果是她造成的话……
她笑着和裴珠贤对视，隔着人群偷偷用嘴型告诉她：别哭啦，对不起。
“姐，爸，你们怎么来了？”她走过去拥抱他们。
“你说呢。”孙父的眼睛终于变红，“来接你回家。”
“回家？离开这？”
“嗯，我们回去。”长姐摸着她脑后温热的头发。
“可是。”宋承欢抬起头，表情认真，“我只想待在这里。”
“可是承欢暂时又不能站上舞台。”孙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父亲总是无法选择直白的方式怕会伤女儿的心。
“我们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妈妈现在在家那边等你呢。”长姐接过话头，一边跟康思琪眼神示意。
“是啊。”康思琪明了，“承欢呐，只是暂时回家休息，我们在这里等你赶快回来。”
虽然后半句话，承欢的长姐无法认可，但她也配合地点点头。
宋承欢像是泄了气的孩子，她低头抱怨：“可我明明不想回去，我没事。”
她又笑了笑，抬起头咧开嘴，眼睛看着人群后面的裴珠贤。
裴珠贤一下子明了那其中的含义，她站出来面无表情地说：“她想待在这里。”
周围的人缄默地待在原地，一齐看着她。
她走过去牵起宋承欢的手，坚定不移地说：“她就待在这里。”
宋承欢暗暗捏了捏她的手，露出一个鲜活生气的微笑。
周围的人还是无动于衷，好像在围观这出闹剧。
宋承欢紧紧牵着裴珠贤的手，两个人就像是落俗小说里可怜兮兮的亡命鸳鸯。
还差了一点。
宋承欢偏了偏身子，偷偷凑到裴珠贤耳边，她的气息呼在裴珠贤的头发上。
她说：“珠贤姐，我们跑吧。”
裴珠贤看了她一眼，紧紧握住那只手，她在心里默念三、二、一。
三下以后，一个穿着睡衣拖鞋的女人和一个穿着西装高跟的女人推开人群朝电梯疲命狂奔。
裴珠贤心如擂鼓，几乎没有喘气的时间，旁边的宋承欢笑地张扬，她们的头发在风中飞舞，那些人、物、事连带整个世界都被一帧一帧抛在脑后。
她们跑得飞快，像是要直接跑进大好的未来。
医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沙发上的女人听得十分认真，“很多东西她也不愿意告诉我们，心理疾病的成因是综合性的。”
裴珠贤抬眼问：“不是说她有定期在咨询服药么，为什么还会像今天这样。”
“我们也不是很确定，不定因素太多，你们作为她亲近的朋友应该知道的比我们更多。”
“她有没有告诉过您她的感情状态。”裴珠贤急需确定一个事实。
“没有。”医生摇摇头，“她没有。”
可是那束花，那张纸片，那盒巧克力，还有那个宋承欢说很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呢？
“后期的治疗方案是怎样制定的？”裴珠贤坐得很直。
“目前暂时打算等等，等她父母来再确定。”医生试探着说出他们之前开会得出来的计划，“如果能确定刺激到她的因素是什么最好，如果不行，外国那边的治疗体系比这里完善，而且家人在旁边她也好过一些。”
“外国？”
“对，她对她的父母亲人没有抵触情绪。”
“谢谢，我知道了。”裴珠贤站起身鞠躬离开。
宋承欢的父亲和姐姐在凌晨到达，两个人什么行李都没带，连衣着都和这座城市现在的天气完全对不上。
他们赶到医院时，裴珠贤已经和康思琪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病房外面待了一晚。
虽然这样的等待毫无用处，每一个人还是待在玻璃外，时不时看向半躺在病床上发呆的宋承欢。
孙父嘴边还有青色的胡渣，显然是仓促出发，和他们一一握手后，只看了宋承欢一眼就直接跟主治医生去办公室详谈。
宋承欢的长姐一直站在病房外面，和现场几个人打过招呼后就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骨肉血亲。
明明前几天还打来电话报告说她很好，转眼就倒在病床上了无生气。
她生出了埋怨，甚至责怪最初为什么没有把宋承欢好好拦在家里。
那样，说不定她的妹妹会快乐很多。
康思琪试着跟承欢的长姐交谈，可是对方显然对她们有抵触情绪，礼貌地打完招呼就没再理她们。
裴珠贤也沉默了很久，撑起身子接近，她提起力气礼貌地笑着问候：“你好，我是承欢的队长。”
“我知道。”回答得十分冷酷，
宋承欢的长姐和宋承欢眉眼间有些相似之处，特别是严肃的时候，下垂的嘴角还有淡漠的眼神和她几乎一模一样。
裴珠贤觉得自己心里几近淌血，可是那张和宋承欢相像的面孔还在不留情面地开口：“那与我无关，以后，也会与我妹妹无关。”
宋承欢被人从房间里带出来，虽然两边都被人牵着，她还是微笑着大步走出来。
走出门才发现，才过了一夜，她的父亲长姐，朋友心上人还有一堆不认识的人都聚在外面在等她。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人群后的裴珠贤，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棕黑的头发随意散开，脸上居然还有明显的泪痕。
她爱慕的人总是自信直率，温柔妥帖，怎么会不顾形象哭成这样。
是谁惹她流那么多眼泪，如果是她造成的话……
她笑着和裴珠贤对视，隔着人群偷偷用嘴型告诉她：别哭啦，对不起。
“姐，爸，你们怎么来了？”她走过去拥抱他们。
“你说呢。”孙父的眼睛终于变红，“来接你回家。”
“回家？离开这？”
“嗯，我们回去。”长姐摸着她脑后温热的头发。
“可是。”宋承欢抬起头，表情认真，“我只想待在这里。”
“可是承欢暂时又不能站上舞台。”孙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父亲总是无法选择直白的方式怕会伤女儿的心。
“我们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妈妈现在在家那边等你呢。”长姐接过话头，一边跟康思琪眼神示意。
“是啊。”康思琪明了，“承欢呐，只是暂时回家休息，我们在这里等你赶快回来。”
虽然后半句话，承欢的长姐无法认可，但她也配合地点点头。
宋承欢像是泄了气的孩子，她低头抱怨：“可我明明不想回去，我没事。”
她又笑了笑，抬起头咧开嘴，眼睛看着人群后面的裴珠贤。
裴珠贤一下子明了那其中的含义，她站出来面无表情地说：“她想待在这里。”
周围的人缄默地待在原地，一齐看着她。
她走过去牵起宋承欢的手，坚定不移地说：“她就待在这里。”
宋承欢暗暗捏了捏她的手，露出一个鲜活生气的微笑。
周围的人还是无动于衷，好像在围观这出闹剧。
宋承欢紧紧牵着裴珠贤的手，两个人就像是落俗小说里可怜兮兮的亡命鸳鸯。
还差了一点。
宋承欢偏了偏身子，偷偷凑到裴珠贤耳边，她的气息呼在裴珠贤的头发上。
她说：“珠贤姐，我们跑吧。”
裴珠贤看了她一眼，紧紧握住那只手，她在心里默念三、二、一。
三下以后，一个穿着睡衣拖鞋的女人和一个穿着西装高跟的女人推开人群朝电梯疲命狂奔。
裴珠贤心如擂鼓，几乎没有喘气的时间，旁边的宋承欢笑地张扬，她们的头发在风中飞舞，那些人、物、事连带整个世界都被一帧一帧抛在脑后。
她们跑得飞快，像是要直接跑进大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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