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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他还爱她之闪瞎他的眼

    骨头身上的泥都被搓没了,完了他还不忘继续感慨,路慎辛真是一个绝妙的手艺人。

    “小伙子,你这招可真是妙手回春啊,我整根骨头都精神多了。”

    见骨头兄神清气爽。

    师父那还沾着土的棍子,它不高兴了。

    它拍拍薄笙星的手,师父与它果真是心有灵犀,她松开握住棍子的手。

    于是,棍子一蹦一跳来到路慎辛面前。

    然后直接躺下。

    薄笙星用宠溺的眼神温柔地看向她的棍子,像慈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她对路慎辛解释道:

    “小青,它是小青,它也想搓澡。”

    路慎辛:“……”

    虽然但是,给一根棍子取一条蛇的名字真的OK吗?

    路慎辛能怎么办,他只能任劳任怨。

    清理完毕,小青也很满意,它又跳回薄笙星的手里。

    然后,师徒二人又讨论一下鬼兄的归属问题。

    师父她穿的是没兜儿的豹纹虎皮裙,还得拿棍,腾不出手。

    所以用排除法,鬼兄就交由路慎辛保管了。

    挺巧的,路慎辛来到这个古怪的世界,穿的就是一身灰色卫衣,刚好有个兜儿。

    可惜,兜儿太小了,塞不下鬼兄这块儿骨头。

    不过没关系,还有更凑巧的,他的卫衣帽子还挺大的。

    将骨头放进去刚刚好。

    骨头表示:这帽子还蛮暖和的,比地里舒服多了,哎嘿嘿,好想睡一觉啊……zzZZZ~

    路慎辛之前很不在状态,现在被紧箍咒念痛的大脑却清醒得很,甚至有了些防范意识,当然他只是有这个意识,并没有实际做出什么事情来改变什么。

    他突然就想到了:

    这骨头怕不是在说谎吧,他会不会就是《西游记》残缺版白骨精?

    只是技高一筹,他独特的声线听起来丧里丧气,可细听就能感觉得出来,他一定是个极富魅力的男人!放他死前的那个世界,就有好多无知少女喜欢这种有气无力的调调啊!再加上他编造的悲情故事,很能引人同情博人眼球啊!

    还有,他又唱了那么多遍歌,竟引得师父多次念咒,难道……

    难道他是个海妖,歌声里混杂了魅惑术法,已经迷惑了我那纯情天真不谙世事的师父?我该不该提醒师父一下呢?

    可《西游记》里,孙悟空把白骨精化作的那三个人都给打死了,白骨精想吃唐僧,唐僧就是一个滥好人,认死理,他为唐僧扫除一切障碍,可他的好心却没谁理解,不管他再怎么跟师父解释,唐僧也没有相信他呀。

    不过,也不奇怪啊。

    毕竟,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难以建立信任的。

    连自己的亲人,也不相信他。

    不相信就是不相信,可是他们总会告诉你,他们怀疑你的原因。

    他妈妈早早跟人走了,他爹当然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他的种啊。

    甚至都不愿意骗他。

    他知道,有些人会骗没有父母的小孩子,说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呀,等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

    他没有听过这样的谎言。

    明明是邻居孩子先动手打他的,可父亲看也不看他磕破的膝盖,拉起他就要给人家道歉。

    他开口:“是他先打我的。”

    父亲直接就给了他一巴掌,还说了一堆训斥的话。

    他都快记不清了。

    不过那句话他现在记得还很清楚。

    因为生活中,父亲总是在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你妈是个骗子,都说女儿像爹,儿子像娘,所以我不相信你。”

    小时候的他对此深信不疑,还经常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后来他明白了,自己其实什么也没做错,只是有人会“认为”他做错了。

    误会是人生的常事。

    人和人本来就是独立的个体。

    他们有各自的理念。

    没谁会相信他的。

    孙悟空还能回他的花果山,可他要是被赶出去了,那就是哪都回不去了啊。

    我……还是不跟师父说了吧。

    薄笙星前进的脚步顿了一下,不是才念完咒吗?那谁不是说这是对抗迷茫的力量吗?怎么这个二徒弟又开始难过了呢。

    难道是紧箍咒的后遗症?

    确实,他当时看着挺痛苦的。

    她脑子里冒出了一句话。

    不开心的时候,抱一抱就好了。

    然后她张开双臂,给了这个二徒弟一个拥抱,可她并没有放下小青。

    小青戳到路慎辛卫衣帽子上,在温暖帽子里打瞌睡的骨头被颠了一下,然后他清醒了,但没完全清醒:

    “小伙子,搞什么,平地也能摔跤是不是?”

    等他看清情况,骨头表示他惊呆了:

    “不是,你俩抱着干嘛啊?哦,对哦,今天城里这么热闹,好像是那啥,对,对对,就是那什么情人节。”

    “不,你误会了。”路慎辛一点都不慌,他明白,师父抱他肯定只是突然良心发现,绝无任何儿女私情,“我们只是师父和徒弟的关系,仅此而已。禁忌之恋会被世界屏蔽,我们没必要冒此风险,拥抱只是安慰鼓励的一种方式。”

    薄笙星也很淡定:“之前我念紧箍咒,他有点头疼,很难受,所以,我就安慰他一下。”

    骨头压根不信,很多人啊,在没确定关系之前,都喜欢这么说。

    师父和徒弟怎么就是禁忌之恋呢?

    如果这都算禁忌的话,

    他一根骨头还会说话,

    这不更禁忌吗?

    不过再怎么禁忌也不能把自己交代在这吧,他好心提醒:

    “你们进去可别再腻腻歪歪了,现在的风摩城可是最讨厌小情侣了!”

    路慎辛也不再多做辩解,清者自清。

    但他着实很好奇,问道:

    “他为什么讨厌情侣?”

    “我可听说,现在的城主他呀,年少时被人欺骗了感情,从此下令城里的人绝不允许谈恋爱,只许成为情人,每个城民必须成为渣男渣女,只许玩玩,不许讲感情。还有更变态的,他还要求城里貌美的年轻女子去欺骗外来的青年男子,势必要天下男子与他同一个遭遇。”

    “估计你们一进去,就要被分开来,据说这个城主还有些恶趣味,特别喜欢看有情人分离的戏码,也喜欢看痴情人被辜负伤心欲绝的苦情戏。”

    “啧啧啧,可当真是疯魔了啊。”

    是夜。

    他们二人一骨终于来到城门口。

    城门是开着的。

    也没什么士兵把守。

    看着很随意的样子。

    城门有两根柱子,一边写的是风,一边写的是摩。

    中间一块牌子,写的是城门。

    “进去吧,进去吧。”

    骨头催促道:

    “今天是情人节,士兵都找自己情人去了。”

    路慎辛走上前,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睹坚硬的玻璃。

    被晃了晃的骨头突然想起一件事:

    “哦对,我忘了说,这里有禁制,你们还要登记签字,才能进去。”

    “那士兵什么时候回来?”

    “都晚上了……今天是情人节嘛~肯定得明天中午才能回来啊,也许是下午呢。”

    师徒二人:“……”

    ——分割线他又来了——————

    这是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座收拾整洁的小木屋。

    木屋里有一个小板凳,那是肖墨梓的专属位置。

    小板凳旁边还有一圆木桌子和一高背椅,肖泊司经常让肖墨梓陪他在那一起看书。

    没有床,累了他们就直接趴桌上睡。

    有一书柜,里面的书看起来都不怎么正经,居然是《邪魅一笑很倾城:王爷没我会撩妹》《大小姐驾到:舔狗上线》《老舔狗抱得crush归》之类的言情小说。

    这就是肖家主仆生活的地方。

    欢迎来到他们的世界。

    肖泊司已经不再鲨人了。

    他本身还挺追求生活质量的。

    他做这个实验的最初目的,只是想看看人类本来拥有的情感消失后,可不可以像小孩换牙一样,失而复得。

    要是再次回来了,是药剂失灵还是人间真情?是内部因素多一点还是外部因素多一点?

    要是没回来,他还可以再找几个试验品试一试。

    毕竟,要多次实验,避免偶然性和误差。

    只是很多试验品,都为了这个伟大的实验牺牲了。

    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实验成功了,他认为最完美的肖墨梓是不一样的,于是渐渐地,他开始对肖墨梓,也就是他的所有物上心。

    他上心的方式有些独特。

    请他喝古里古怪的药水。

    他调的药水,大多味道超级臭,喝进去还特别辣。

    他还不允许他喝水。

    肖墨梓的表情管理一直很到位,即使被如此对待,也是挂着人畜无害的浅浅微笑。

    像养猫一样,你踩了他尾巴一脚,他当即给你咬回来。

    楼下倒垃圾骂它几句,它能在一个星期后上十楼去揍你。

    你让他痛,他让你更痛。

    不得不说,黑化后的大师兄,性格是真的恶劣。

    恶劣到幼稚的地步,又幼稚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某天他趁肖泊司出门,在小木屋的屋门上方挂了一拖把,肖泊司喜洁,家中肯定必备清洁用品是不是。

    拖把上面还浸满了水。

    肖泊司本来准备好迎接这个试验品的报复,结果他是万万没想到,这是小学生都不屑做的行为吧,是最最低级的bully方式。

    看他浓眉大眼的,还以为他能想出什么高级的整蛊法子呢!

    他当初提出的智商卓绝不会被这鸡娃子听成智商捉急了吧?

    虽然低级,却实在是惹人厌烦。

    不急,不气。

    他开始修身养性,不再招惹这个试验品。

    肖墨梓也不怎么搞事了,天天看书,偶尔跟试验品交流几句。

    如果他看的书真是什么治世经纶,不是什么狗血言情文,他都快成为淡泊名利的隐世高人了。

    阳光照进竹林,也照进了小木屋。

    肖泊司突然想起,今天好像是个特别的日子。

    哦,对了,今天不是2月14日嘛。

    情人节。

    他问正在看《师尊太狂了;徒弟征服她》的大师兄: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哦,什么日子?”

    “情人节。”

    肖泊司紧盯大师兄的反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大师兄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已经脱口而出:

    “师父……”我想你了。

    然后,他皱了皱眉。

    他为什么会在听到“情人节”这个词之后,突然想起之前那个菠萝头的红脸师父?

    这不对劲。

    肖泊司敏捷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

    他说“师父”,看来,师父这个人,在他心里很重要啊。

    他继续问道:

    “你刚刚说的师父,是你喜欢的人吗?”

    “不是。”

    “哦~”

    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