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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透明人“涂洺”

    肖泊司一直盯着大师兄。

    他心中有很多问号。

    他灼人的视线冲击,令大师兄再也看不下去手中的《师尊太狂了:徒弟征服她》。

    于是,大师兄故意把翻书的声音弄得很大。

    墨梓聪明的大脑早已判断出,这败类之所以一直盯着他,不是因为他长相实在是太英俊了,肖泊司这个同性都被他的脸给迷住了,也不是因为肖泊司喜欢他认真读书的那个劲儿。

    只是因为,这败类有话想说。

    肖泊司终于注意到,试验品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他确实有很多问题要问,最后他决定,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他想亲自去见见这试验品最珍惜的人。

    然后,他要让肖墨梓那个师父,成为他的试验品2号。

    看看2号可不可以唤醒1号消失的情感。

    “你想去找你师父吗?”

    这一刻,肖泊司就像主动提出实现他人愿望的灯神,尽力地推销着自己,期待大师兄这个阿拉丁,能够应下这个愿望。

    “我可以帮你。”

    ——分割线又来喽———————

    风摩城,刑罚室。

    这里即使开着人形天窗,有大片阳光照进,也让路慎辛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路慎辛正被小白严刑拷打。

    他尝尽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小白很惊讶,这个灰色卫衣帽怎么还没完全坏掉。

    鞭挞,扎针,泼水,什么都试过了。

    伤口开始是会有的。

    路慎辛的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最后为紫红。

    可过会儿又由紫红转白。

    他就像变色龙一样。

    并且还不停地循环这四种颜色。

    可最终,这个灰色卫衣帽子的外表看着跟之前没什么变化。

    小白虽然惊讶,但很快就释然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看不出来受没受伤的体质吧!

    不过,看不出来也没关系,她能听出,路慎辛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哼哼,敢挑衅她,就是这个下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路慎辛的脸色终于不再变色了,变换有序的色彩最终定格白上,并且显得越发地苍白。

    他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挺搞笑的吧。

    他明明早就死了,来到这个古古怪怪的世界,居然还需要呼吸。

    路慎辛只觉得很困很困,很疲惫,近乎睁不开眼。

    可他就是想,再看一眼。

    他看到了那双灰色的,毫无波澜的眼睛。

    路慎辛觉得,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只碍眼的虫子。

    这样的随意凌辱。

    只是对一只虫子的戏弄。

    仅此而已。

    恨吗?

    不——

    感恩。

    她将他弃之如敝履。

    可敝履本身就找不到他存在的意义。

    她替他解脱。

    虽然过程是痛苦了点儿。

    但他还是很感谢这个人。

    让他从这场荒诞的梦中醒来。

    梦醒了。

    自己这样没用的废物。

    自己这样爱幻想的废物。

    死后还得再死一次。

    即使在幻想中,也是狂不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吧。

    迎接他的,又会是什么?

    是延续更加荒诞的幻想?

    还是——

    彻底消失。

    刑罚室里,飘着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存在,他正死死地盯着快要死掉的路慎辛,像饿了很久的野狗,终于发现了一块被啃了一半的骨头。

    并不存在的存在暗自窃喜:

    机会就要来了。

    ———再来个分割线——————

    这个存在,名叫凃洺。

    和他的名字一样。

    他真的是透明的。

    凃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风摩城。

    他的记忆并不完整。

    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只记得那些日常用语以及自己的名字。

    他叫涂洺。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

    这座城,很繁华。

    连带着城里的每条街都热闹非凡。

    他在一条街边醒来。

    街上有很多摊子。

    唤醒他的,是那些摊主的叫卖声,还有过路的人们发出的喧闹声。

    他起身,随手抓住一个过路的人,想问问他,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也希望认识他的人能告诉他,他的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伸手,却没碰到那路人的衣袖。

    涂洺看到,他伸出的手穿过了那人的衣服。

    他不敢置信地大吼大叫,可过路的人们依旧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他们都听不到涂铭的声音,也看不到他。

    几声大吼,都快他嗓子吼哑了。

    根本没有用。

    后来,他终于冷静下来,不再自怨自艾。

    他接受了现实,并且发现——

    透明其实也有挺多好处的。

    比方说,可以肆无忌惮地大笑,旁若无人地发出自己的观点。

    现任城主明明叫峎匕·塞皖,他本可以自称城主大人,却老让别人叫他赤脚大仙。

    赤脚大仙还总是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纠正府中下人对他错误的称呼:

    “不要叫我城主大人!叫我赤脚大仙!”

    府中下人总是这样回答:

    “是,城主大人。”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赤脚大仙铁青的脸色,再看看下人们努力憋笑的样子。

    涂洺属实是蚌埠住了。

    还有就是——

    他能看到很多别人拼命想隐藏的私事,能随意进出一般人进不去的地方,可以假装自己是贵客进入城主府,还能免费进出怡红院观望参摩什么的。

    嘿嘿!真tm刺激!

    他这双无人能看到的眼睛。

    已经看透太多了。

    别看这是一座繁华热闹的城,城里的居民们安居乐业。

    可再怎样的盛世,总会出现那么些说不得的事情。

    位高权重者的故事,那就更tm刺激了。

    因为此类秘闻,通常只有他们内部知道。

    狗血,真是太狗血了。

    最让他印象的狗血事件,还得从这风摩城的上上一任城主说起。

    有一天,他照例登门城主府,整个人倒在空出的软座上,与仲牧一起享受这纸醉金迷的生活。

    再看着旁边站着的不受宠的城主儿子,嚣张地发出只有他自己听见的大笑。

    后来仲牧退位,也是他这在老子面前都不敢坐下的好儿子干的好事。

    涂洺觉得,如果将风摩城比作一家公司。

    那么公司原来的老总,就是魔尊仲牧·塞皖。

    上一任城主,保辉·塞皖,就是老总仲牧·塞皖的大儿子。

    也是这一任非要别人叫他赤脚大仙的城主峎匕·塞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可这魔尊,身为公司老总,自然是有那么些有钱人家惯有的毛病。

    他是个种马,喜欢处处留情。

    你不能说他是种马,所以他只有经没有心,他其实很爱他的每一个情人。

    他也十分专一。

    因为他找的那些情人都很像她。

    可他爱他每个情人,就是不爱他老婆苑珮,连带着不爱苑珮生的儿子,也就是在他面前只能站着不能坐着的保辉。

    仲牧心中一直有那么一个白月光。

    她出身名门正派,还是作风严禁的搭达大门派,眼高于顶。

    年少时,他曾远远地看过她一眼。

    那惊鸿一瞥,叫他此生再难忘却。

    为了追求她,仲牧假装成名门正派的子弟,与她一起历练。

    他和她,一起经历过生死。

    他还为了她,救出了她那些道貌岸然的同门。

    他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便向她表明心迹,也自证了身份,因为他觉得,既然相爱,那就该坦诚相待。

    结果,人家委婉地拒绝了他。

    “可你,毕竟是魔道啊。”

    没关系,他虽然得不到她的心,可他最终得到了她的人呀。

    仲牧将她囚禁起来,用锁链锁住,不顾她恐惧怨恨的眼神,强行要了她。

    既然不爱他,那就恨他。

    他希望她能永远记住他。

    如此……

    他也算,此生无憾了。

    后来白月光被那些名门正派给救出去了。

    其实,那是他故意放的水。

    当时,他很肯定,她腹中有他的骨肉。

    他想知道,她究竟对这个孩子是什么态度。

    她是否……有那么一丝爱他呢?

    不久,他便得到了白月光病逝的消息。

    他的孩子,也不知所踪。

    这些年,他一直都没放弃寻找他的孩子。

    可能,上天总会给你留下一线生机。

    十七年后,江湖上又流传出了一消息。

    搭达大门派已成功收服魔族余孽峎匕·塞皖,并使其改造成功。

    听到这消息的仲牧很激动。

    那是,他和她的孩子。

    她,还给他取了个名字,是吗?

    她,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爱他吧?

    起码,她接受了这孩子的姓氏。

    仲牧很激动。

    他很希望能看到他和她的儿子,不知他们的儿子,有几分像她?

    而保辉,也收到一消息,那就是他还有一个弟弟。

    保辉很心疼自己的母亲。

    他也为母亲感到不值。

    母亲嫁给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不仅没有给她半分爱护,反而天天流连怡红院。

    现在这个所谓的弟弟来了,母亲更是崩溃,竟要以命相逼。

    下人已经将苑珮的情况报告给仲牧了。

    可仲牧却是看也没看他们母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