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古镇：刘镛的故事（六）

    今天的游记是关于南浔古镇。

    南浔古镇位于ZJ省HZ市，与隔壁的乌镇并为AAAAA级旅游景区。论建筑体系保护之完好，乌镇自然更胜一筹，但南浔也有其不可替代之处：自晚清到民国那不足二百年的时间里，这里盛产有钱人，各种巨商、企业家、富绅们呈“批发”之态涌现，所以——

    与其说南浔是一个镇，不如说它更像是一个财富集团，且不乏德高望重、颇具社会影响力之人，造福后代，功绩斐然。其中就包括本文主人公，南浔古镇“第一富豪”：刘镛。

    刘镛出生于1825年，少小辍学，然后从一个丝行的小学徒起步，逐渐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绸庄“店长”。由于机敏好学且为人诚信，积累了不错的人缘和声誉，熟谙行业知识。

    从19岁起，刘镛有了自己的第一家店，经营南浔特产辑里湖丝。20岁，他只身闯荡大上海，靠着出口贸易打开了生意格局，至35岁之时，已积累了丰厚的资产。

    清朝中后期流行“捐官”。就是说有经济实力的人士捐钱给朝廷，然后朝廷派一个虚职下来，虽大多时候没有实权，但声誉倍增。刘镛当时也未能免俗，先是捐了蓝翎光禄寺署正，此后又升级为四品的官位，然后就此打住。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

    刘镛是有大智慧的人。

    其实以他当时的财力，还能捐个更大的官，弄个有名有实的肥差也未尝没有可能，但多年的从商经验使他的脑子里始终都绷着一根弦：此涨彼必消，凡事知进退懂节制者方能长久。自己的商运已算得上昌隆，倘若再染指仕途，二者势必不能平衡。言外之意就是：这天底下的好事儿不可能你一个人全占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消耗的就是子孙的福报了。所以本着为后世“积德”之瞻瞩，刘镛在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上选择了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在各类有关南浔和刘家的史料记录中，刘镛都被称为诚实守信、商德良好之人，事实上在这次旅行的过程中，数次和当地人聊到大名鼎鼎的刘家，大家的见解让我颇感意外——南浔人告诉我说：要说刘家人啊，诚信是诚信的，但要说“厚道”，那真的谈不上，谈不上。

    在南浔人的印象中，刘镛家族既诚实守信又精明逐利：他们绝不会错过任何敛财的大好时机，同时敛财有道，做人守得住底线——如此，“江南巨富”的为人之道便跃然纸上了。不过，刘镛赚的钱很大一部分都没有留给子孙……后来他四处“散财”，只为这么一件事：

    刘镛还特别喜欢捐款，扶危济困、赈灾救民，乐忠于各种各样的公益事业。他说：“天地之道，蓄极必泄，吾不待其泄而先自泄也，庶已惩。”也就是说，当一个人赚到盆满钵满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满则溢盈则亏，所以不等天亏我，我就先“自亏”一把。于是刘镛不仅出巨资开设了“扶贫基金”，还在南浔买下土地盖了一片民宅，开孤儿院，收养吃不起饭的穷孩子，给这些孩子们在一百多年前就享受上了“义务教育”……

    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古语有曰：“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同样都是富豪，生在南浔就距离流芳百世的先驱更近一步——刘镛的善举在当时可以说是带动了一镇的社会风气，南浔的巨富们一个都没闲着，纷纷出钱出力，消民患、解国忧。可以说，南浔后世之所以美名远扬，刘家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