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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寻韭令之河山图(下)

    寻韭令最终章

    忙了一个下午,转眼间天已经黑了下来。司南终于把《训韭经》最后的编排完成了。搁下了笔,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想到小时候先生布置的小行文,都埋怨留堂作业太多,现在两万余字的《训韭经》编写起来却是乐在其中。根据韭菜的生长习性,在秦国地图上标注了那些区域适合种植,那些区域不适合。

    从椅子上刚下来,肚子这会都在埋怨,写了一下午都没挪屁股,林唤章那死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今天一天都没给自己送过饭。还有那舞家女汉子,也是一天不见人影。

    “写完啦!”

    “早些时候看你写的那么尽兴,就没敢打搅。郝大人吩咐厨房这会正给你准备晚膳呢,打发我来叫你。”老马脖子都缩在衣领里,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理川的气温明显要比秦川和西京高上一些。对于老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却还是感觉凉一点。

    “老马,多加一件衣服吧。”说着便挽在老马的肩膀上,企图用自己的体温能让老马稍微暖和点吧。

    知府家的长廊就是长啊,虽然比江鹤年和项坤家的小上那么一些,但也防不住长上那么一截。两人正向会客厅走去。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突然从房梁上窜出一个人,一身的夜行衣,蒙着面,虽然包着头布,但是从两鬓光秃秃的情况看来,明显是个光头。

    随即又跳下来四个蒙面人,不同的是,其余四个都有头发,剩下的别无二致。五个人,五把匕首。老马哪里见过这阵仗,整个人缩成一团躲在司南的袍子后面。

    “你们是什么人?”司南指着为首的蒙面人问。

    “送你去阎王哪儿报到的人!”

    为首的光头高举匕首就跳进了长廊,举刀就朝着司南的胸口刺来。司南左顾右盼身边也没个能抵挡的东西,只能双手在空中乱挥舞。光头刺客瞅准机会,朝着司南的胳膊上一脚,便把司南踢得靠在墙上。手起刀落朝着胸口左右各一刀。看着剌开的两道长长的口子。

    奇怪,怎么不见血呢。司南从剌开的口子伸进手去,摸出了一个金牌和一块玉,正是寻韭令和君命牌。幸亏自己左右各放了一个,不然的话,非得留点寸口在身上。

    光头见状,就还想上去补刀,就在这紧要关头,飞过来一段木头,不偏不倚的就砸在光头刺客的脑袋上。溅起的血都洒在了司南的衣服上。光头刺客也疼的揪掉了包着头的黑布,果然是个光头。

    剩下的四个刺客朝着木头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身形缥缈的女子站在树顶,一袭素衣,头发垂肩。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顷刻之间就从树梢飞身而下,朝着四人飞来。正是舞茹。

    见有人来了,光头刺客忍着疼痛,想赶紧结束,便起身一个箭步就朝着司南飞来。

    “少爷小心”光头刺客一刀劈在老马的胳膊上,幸亏老马戴了牵马的护腕,一刀下去只是把滕编的护腕砍断了,手也被弹的甩了过去。接着又是自下而上的一刀,结结实实的刮到手臂内侧,紧接着再加上一脚,就把老马踢到花园里的树上。老马蜷缩在树边,捂着后背一阵哀嚎。

    解决掉老马,光头刺客直奔司南追来,两人施展一波秦王绕柱似的追赶。最后还是敌不过光头刺客的腿脚快,一脚把司南踢倒在地,骑在司南肚子上,双手压着匕首就朝司南心口扎去。

    “这回看你还用什么挡!”

    司南两只手死死捏着光头刺客的手腕,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顶着慢慢往下顺的刀尖。看着离自己心口越来越近的刀尖,司南也是没办法,自己就吃亏在这把子力气上。

    舞茹还被那四个刺客纠缠在一起。看着司南的哀嚎声。随即甩出一道剑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一圈挥舞,四个刺客的脖颈出一条细细的血缝便渗出了血。人还在站着,却没了声息。一阵风吹来,四人挨个都倒地不起。

    借着旁边的灯柱石借力,一个箭步就朝光头刺客飞来,刺客一个侧身躲开,匕首也在司南的肩膀上划过。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司南赶紧一只手从袖口里掏出手绢赶紧按压在肩膀上,一瞬间按压的疼痛就让司南直叫唤。

    舞茹和光头刺客在长廊内扭打在一起。刺客明显不是舞茹的对手,最后舞茹飞身一跃,一脚踩在了光头刺客的面门上,软剑缠在其手臂上,用力一抽,刺客的衣袖和手里的匕首都应声而飞,留下的只有满胳膊的螺旋剑痕。刺客也被摔在墙壁上落了下来。为了防止其逃跑,舞茹左右拉出一阵剑花,那刺客的腿上就剌出了一道叉,这下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见对方没有了反抗逃跑能力,舞茹赶紧跑过来看了看司南的伤势。

    多亏了这江老头给的金牌和君命牌,帮自己挡了这致命的一击。要是再偏一点,自己指不定还能不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了。摸了摸怀里的寻韭令和君命牌,安心的躺在地上。

    “没事,问题不大。还好那刺客的刀上没有淬毒,不然你那小娘子年纪轻轻的可就要守寡了!”撕开了司南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伤口。还好没有见骨。重新用手绢包扎了起来。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快去看看那刺客怎么样了”一直手捂着肩膀,苦笑一声说道。

    “死了!”扯下蒙面布,看着光头七窍都流下黑色粘稠的血,司南就一股反胃的冲动。赶紧扭过头去捂着自己的嘴巴。

    “江湖上一些杀手在加入杀手行列之时,都会拔掉一颗牙,方便镶嵌上一颗包有毒药的假牙。事情败露后便会咬破假牙服毒自尽!绝不会供出背后谋事之人。”

    “真......狠毒啊,”

    “但是每个地方的杀手组织用毒不同,可以从这方面调查入手。从她服毒后的症状来看,像是甸川那边的手笔。”舞茹手指上沾了点光头杀手的血,两个指头搓了搓后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说道。第一次涉及到甸川这么偏远的川府。搞得司南也是一头雾水。

    “甸川......”想想自己也不认识甸川的人啊,说到京城里跟自己结下梁子的,除了周启那纨绔,自己再想不出第二人来。

    “司举子......司举子......”郝贵这时候才带着一众衙役风尘仆仆的冲了进来。跑的太急连自己的官帽都没戴稳当,踉跄一下就跑丢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的尸体,一脸错愕的表情。

    “本府来迟了......来迟了。”说着蹲下身子挨个把刺客的蒙面拽扯下来,摸了摸脖颈处,企图能找出个活口,但无一例外。突然起身振臂高呼:

    “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旁边的舞茹搭话道:“会不会是洛州项家人干的?”舞茹拿过衙役递来的疮口药,闻了闻后,倒在手心细心得给司南包扎着伤口。

    “不会,刚才听他们讲话,好像是京城口音”另一边手指着光头刺客说道,一时间被踢受伤的手臂再也抬不起来了,直直的搭在大腿上。

    “京城!”

    半个时辰后,仵作验尸完毕。郝贵便吩咐衙役们把尸体抬了出去。

    “司南......司南.......”

    “司大哥......”远远的就看见林唤章和侯清李贵自大门进来就奔着自己跑来。林唤章一脸的红彤彤,一看就知道是一口气都没歇跑来的。手里还拿着一篮子的韭菜。

    原来这丫头是去浦家山上去割韭菜去了。见司南身上的衣服被割的乱七八糟,林唤章翻来覆去检查着伤势。翻着翻着一不小心就碰倒了受伤的肩膀。一阵刺激直冲脑门,疼的司南龇牙咧嘴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了?”扶着司南的手臂,嘴里一直忙着道歉,眼睛里已经泛着泪花,霎时间,还没等司南说话呢,豆子大的泪珠就哗啦下来。不想让司南看见,便掩面转了过去,一脸的内疚。

    “没事,就是贼人被划拉了一下,不碍事。”

    “要不是我今天......”越说心里越内疚,那渗出的血就像挨在自己身上的鞭子一样。不敢直视那一滩红色。

    看着林唤章内疚的样子司南心里也过意不去。那刺客是冲着自己来的,林唤章在与不在都是一个结局,要是林唤章在的话,可能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

    舞茹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剑,林唤章止住了眼泪,走到舞茹身边。见此舞茹转过身去,故意躲着林唤章的目光,半响,林唤章才憋出一句话

    “谢谢你救了司南。”

    “不至于,我又不是冲你才救的他!”寒光泠泠的剑在月亮的照映下闪烁在林唤章的脸上。尽管舞茹不领情,林唤章还是识趣的走开了。搀扶起司南就朝房间走去。

    翌日。

    经过昨晚的事情,司南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既然韭菜种子的事情都谈妥了,解决了,应该早点班师回朝。再加上林唤章一个劲的催自己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司南也没办法。反倒是舞茹一副满不在乎,你们高兴就行的样子。

    得知司南今天就要走,郝贵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践行菜。司南在自己府上被刺杀,说出去自己多少也要受点牵扯。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饭桌上一个劲的给司南表忠心,撇关系。

    司南也知道自己遭遇刺杀这事跟人家没关系。就算郝贵对自己不满也不至于蠢到在自家府上动手。随即表示了不会牵连在他头上。不然郝贵今天指定不会放自己走的。

    老马和司南站一块,一个左手受伤,一个右臂有伤。两人都同样的吊着手臂。

    “你瞧他俩,看起来多对称啊。侯清看着老马和司南幸灾乐祸的说道。

    老马受伤了,只能由侯清和李贵轮流着赶车了。司南还是和林唤章舞茹一辆马车。趁着中午天气还暖和,赶紧上路了。接下来几天的路程,但愿不要再发生什么事了。

    两辆马车,离了云州城,司南透过车帘子看着云州的城楼,直至越来越朦胧。也不知道此次寻韭之行,到底是福还是祸。

    侯清加快了马鞭,朝着西京的方向,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