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厨侯 » 第五十二章:公子可曾婚配?

第五十二章:公子可曾婚配?

    “什么?皇帝让你负责安太后的主桌寿宴?”

    “他真是这么说的?”看着司南的头点的跟捣蒜似的,林唤章这才反应过来司南的确不是开玩笑。之前看着司南进宫的时候,自己心里一直在忐忑不安,到现在腰间还别着当初舞茹送给司南的匕首。舞茹也是没了之前的于泰山崩塌而不倒,自目送着司南被押解进了宫门,整个人也是揣揣不安。

    要是司南这次进去,轻则被整成个智障,重的话性命都交代在哪儿。无论这两种哪一种发生,都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

    司南也是没想到,这次进宫会这么顺利。特别是自己讲到牛肉的种种的时候,昊帝那一反常态的举动。进宫之前江鹤年还千叮咛万嘱咐的给自己传授了很多贴冷屁股的诀窍。没想到最后自己是凭着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压制住了那昊帝的天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打算这件事解决以后就再也不涉及官场和皇家的麻烦事了,谁知道后面还有个太后的寿宴等着自己呢。伴君如伴虎,皇家人的脸就像那南方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要是这次太后的寿宴上自己不小心再出点差错,那就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到时候别说江鹤年出面,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自己也是难逃一死。

    为了给司南压压惊,汤硕吩咐后面给司南整了一些爱吃的佳肴,这会在饭桌上,指定要把之前进宫的惊吓在饭桌上发泄出来。这次大难不死,归根结底,还是多亏了王少杰那个时代的知识。至于在这个时代实行起来还是任重而道远。

    “那太后的寿诞在什么时候呢?”

    “下月初二”司南嘴里也是没闲着,一边应付着众人提出的问题,一边还要照顾自己的胃。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一旁的林唤章和司娥都感觉司南好像饿了一年,没见荤腥的样子。

    “这眼看着就要到了啊。”

    酒足饭饱之后,司南躺在靠椅上,司娥给其递上茶水顺顺肠胃消消食。司南现在是大家的重点关注对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在座的各位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司南之后的表现上。

    “太后寿宴那天,你准备怎么操弄?”

    “这我早就想好了。”

    “至尊福寿图plus”

    “什么,什么福寿图,还要拉丝”听着侯清的这理解能力,司南差点没被喝下去的茶水呛住气管,这连连的刺激让自己忍不住咳嗽起来。林唤章赶紧拍着后背能让其快点缓过来。拿起桌子上的手巾擦了擦嘴。

    “其实这个名称也很好理解,就是改良后的福寿图。”

    “事情太紧了,要找人赶紧回一趟兰仓,让我爹赶紧把福寿图的步骤和秘诀赶紧写下来带给我。”

    “老马,事不宜迟,等我修书一封,你中午的时候赶紧快马回兰仓交给我爹。这么安排的话,路上一来一回约莫着能赶在寿宴之前两天回来。到时候也能给我留出两天时间熟悉熟悉,准备准备。”

    说完又看了看林唤章,

    “你也趁着这次机会给家里去封信吧。”

    说完便去书房里准备去了。

    中午的时候,司娥在后厨给老马准备了路上的干粮,侯清和李贵早上应司南的吩咐,在骡马市场给老马选了一匹脚力快的马。司南把自己和林唤章的信件交给了老马,叮嘱其快去快回。老马把保护系在自己胸前,以往万一还特地打了个死结,不放心的又系了一环。

    “少爷,等我的好消息吧。”

    众人把老马送出了城,司南临走还特意嘱咐了几句。林唤章也上来交代了一些,司南还想说点什么,老马实在受不了司南的絮叨,扬起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手里紧紧攥着缰绳。一声吆喝下,身后溅起了层层尘土。身影随着眼光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哥,太后寿宴的事你真的有把握吗?”司娥拉着司南的手臂,有点担心的问道。

    “你这话问的,你哥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也是没想到都这会了,自家妹子还不相信自己的本事。司南白了一眼司蝉,手指说着就戳了戳人家的太阳穴。一旁的林唤章接过话茬打趣道:

    “难道不是?”被林唤章这么一噎,司南也没了争辩的底气,说到底最近发生的麻烦事情,貌似一件件一桩桩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掌柜的,江府来人了!”底下的伙计赶到城门口,转悠了半天,终于在人群中寻着了司南。事情经历的多了,连底下的伙计都忌惮江府来人。好像每次江鹤年找自己都没好事情。

    “司举子,我家老爷请你过府一叙。”糟糕,那该死的感觉又出现了。上次自己察觉的时候,还是那次江鹤年奉旨安顿自己去理川寻求韭菜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幺蛾子。

    林唤章看出来司南的忧虑,一把拍在司南的肩膀上,这一惊一炸着实把司南弄清醒了些许。

    “想点好的吧!”

    就在去往江府的半路上,本来万里晴空的天气,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一团黑云,亮堂堂的天瞬间就被遮挡的严严实实,起初脸上还能感觉到点点的雨滴,也就一句话的功夫,雨点就像弹珠子一般砸了下来。远处天上的云层里,一团团的闪电在云层中放光,感觉就想挣脱这白花花的束缚。

    “轰隆……”这一声闪电过后带来的震撼,就像地底里被封印的怪兽发出的嘶吼一般,给人感官上一种威慑的存在。

    江府就在眼前,也就四五十步的距离。司南踮起双脚飞快地奔跑着,要是被这雷阵雨祸祸到,少不了遭一顿风寒。怎奈何这老天爷就是摆明了要跟你作对,就这四五十步地距离,硬要给你二十步内给你浇个透心凉快。

    “这玉皇老儿的天气,一点也不给人留点面子”掸了掸身上被雨下湿的地方,头上已经被雨淋透了,头发粘成一片一片的贴在司南的脑门上。司南抬头看着天上,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就是不知道老马这会是不是也在遭殃。

    江文吩咐家丁们带来了几把伞,江府的布局就这样,要进厅堂必先要穿过院子里的长板石路,路的尽头就是一条长廊。

    司南撑着伞,前期脚尖踩在光溜溜的石板上,起初还以为会很滑,没想到踩在上面后牢牢的站稳一点都不成问题,就是由于雨下的太大,有些石板已经被雨水掩盖过了。

    等到走过来,尽管司南已经踮起脚尖很小心了,但也防不住雨水耳朵攻势,两只鞋都被湿透了,走起路来鞋子带着湿漉漉的袜子,吧嗒吧嗒的响个不停,身后更是拖带这一溜脚印子。

    还是上次的那个颐和堂,江鹤年已经早早的在里面候着了,只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旁边还坐着一个老夫人,从年纪来看的话,估计和江鹤年也不相上下。

    “来来来,快进来。”

    江鹤年起身邀请着,司南看向自己的脚下,衣衫边上还在滴答滴答滴着雨水,脚上的鞋子已经湿的每走一步就往外呲水。江鹤年也是不顾及这些,一把就把司南拉了进来。

    坐在旁边的老太太也起身和江鹤年站在一起,别看那满头的银发,可身体着实比江鹤年硬朗多了,起身的时候都没有刻意地去扶着椅子把手。反倒是江鹤年,这才几天不见,拐杖都依靠上了。

    “这是我夫人”

    “师母好!”

    江夫人也是久闻司南的大名,自己的孙女整天在自己的耳边念叨,耳朵都要快磨出茧子来了。尽管司南之前已经来过江府多次了,但实打实的见面今天还是第一次。

    “果然如同外界讲的那样,是个俊秀的少年才子。”

    就在几人闲谈的时候,一个身穿华服,头戴珍珠蝴蝶发簪的妙龄女子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细看之下,长着一张很标致的脸蛋,脸上的腮红一直延申到下眼皮,一刀柳叶眉,画着细长的眼线,高挺的鼻梁下一抹红艳艳担忧不过俗的红唇,一颦一看的径直来到司南面前,把端着的参汤放在了司南的桌子上。看了司南一眼后,用拿着手绢的一只手掩面走到了江夫人跟前站着。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孙女,江婉娇。”

    司南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这……这……难道就是当初江鹤年给自己说过要拉媒的那位自己的孙女?这害羞的表情,难不成真对自己有那方面的主观臆想?司南再不敢联想下去了。

    江婉娇在江夫人耳边悄声嘟囔了几句后,眼睛偷偷的看向司南。被司南不小心发现后又用拿着手绢的遮面娇羞一般的出门去了。

    “司南啦!”

    “太后的寿宴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皇帝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先帝在位的时候,皇帝的母亲并不得宠,再加上皇帝又是个庶出,还不是个嫡庶。后来大哥又是个残疾,封了中山王。先帝驾崩的时候要不是安太后的权谋和胆识,就没有现在的皇帝位。更没有后续的太平。皇帝最崇尚孝道,因此,我对你讲这些是要让你明白此次寿宴的利害关系。”

    “前几年,有个大臣私下里对太后说了句不敬的话,被皇帝知晓后,活活凌迟了七天。”江鹤年手里捏成一团给司南比划着,嘴里咬牙切齿的形容着当时的惨烈之状,说完别过脸去用手捂着脸。

    “切不可再像之前一样莽撞马虎了。”

    被江鹤年这么一说,自己本来紧张的情绪现在搞得更紧张了。旁边的江夫人一巴掌拍在江鹤年的背上。

    “说这干什么,吓着人家孩子了。”

    “老身也是经常进宫陪陪安太后唠嗑的,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江夫人说着就离开了上座,坐在了司南旁边,一只手搭在肩膀上,一只手稀罕的摸着司南的脸蛋。头上的雨水顺着眉毛和眼窝挂在脸颊上,江夫人掏出了自己的手绢,给司南擦拭着脸上的雨水。

    被江夫人的这么一安慰,司南心里好受多了,那双苍老的手触碰到自己脸上的时候,便不由得想念起自己的娘亲来了。曾几何时,自己受了委屈的时候,自己的娘亲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江鹤年也下了上座,坐在司南的右手边,夫妻俩把刚在的话接着话茬又给司南讲了讲安太后的喜好,习惯,吃饭忌口和养生习惯之类。左右夹击下听的司南头都大了,这么多的条条框框,怎么能每一条都记住不忘啊!

    就在两人七嘴八舌的给司南灌输经验的时候,江婉娇手臂上挽着一件内衬,一件衫衣,手里还提溜着一双靴子进来了。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奶奶一眼后,径直走到中间的司南面前。

    “给,把身上的衣衫换件干爽的吧,这样一直难受着也不好,还有这双靴子也一并换上吧。”几人都是被江婉娇这一举动搞得一直处于懵的状态,特别是江鹤年夫妻俩,自家孙女的气性自己两口子是知道的,搁这丫头生下来,就没见对旁人这么好过。

    不会是……。

    江鹤年见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也就没再缠着司南,吩咐江文把司南带到厢房去把衣服换了。

    司南正要起身走出门的时候,江鹤年老两口看了看自家的孙女,两只眼睛恨不得长在司南身上去。又看了看司南,低下头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司南一脸尴尬的从江婉娇手里接过衣衫和靴子,跟着江文去了厢房。

    不一会儿,司南就换好了衣衫,还别说,全身顿时舒服了不少,脚下蹬的靴子也是不大不小正合适。

    再次来到颐和堂,江鹤年和江夫人重新坐回了上位,江婉娇依旧是站在江夫人的身边。一脸含羞的把脸侧过去。司南坐下后,赶紧想着换个话题,不然让这老两口揪住太后寿宴的事唠叨个没完没了就不好了。

    “师父,你还别说,这衣衫穿上后甚是合身,特别是这靴子,板板正正,大小合适,一点都不憋脚,穿起来甚是舒服哩。你们江府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呀?”

    “难不成是你们派来的探子打听清楚的”

    听司南这么问,江鹤年没有回话,而是看了看旁边的江婉娇。

    “公子多心了,适才你进门的时候,小女子就记住了公子身材到门板的高度,所以才根据这个依据为你到制衣坊选的衫衣和内衬。至于公子的鞋子打小……”

    “是小女子丈量了公子在走廊里的湿鞋印。”

    听到这儿,司南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子,竟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就连坐在上座的江鹤年夫妻俩听了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平时可没见这丫头表现出来这么惊人的天赋。

    江婉娇说完后,又躲回到江夫人身后,头低着再不言语。

    不知不觉已到未时,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放晴了。司南借口回去赶紧研究太后寿宴的事宜,江鹤年老两口也不敢多留司南。

    走到走廊的时候,司南下意识的想起了江婉娇那缜密的心思,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地面,自己的鞋印早已干透了。苦笑一声后,跟着江文就准备出府去。

    就在司南快要走到头的时候,江婉娇追了出来,喊住了司南,扭扭捏捏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

    “公子可曾婚配?”

    听到这虎狼之词,司南也是没想到一个大家闺秀这胆子也太大了。赶紧加快了步伐,一溜烟的功夫跑出了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