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一子落错（五）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丛阳探寻了许久，也曾听黑曜仔细跟他讲过，可是他就是不明白那种感觉，而越不明白，他就越是好奇，越想知道。
“爱，令人喜悦。”陵越开始回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眼里忽然有了光。
“爱是眼神不知不觉就被一人吸引，爱是越过漫长岁月时光再见的欣喜，爱是永生永世难忘的甜蜜。”
当说出这些话时，尘封几万年的记忆在陵越脑海中缓缓清晰起来。
她曾在洪荒战场看见奋勇杀敌的背影，曾在漫漫天河瞥见他匆匆而过的衣袖，亦曾在最难过的时候看见他批万丈霞光而来，弯下腰为她擦拭脸颊的泪水，为数不多可每一次都令人难忘的场景。她会期待下一次又会在哪里偶遇他，也会因为他无意中对她的温柔笑语开心的像个吃到糖的孩子。
“我曾为他笑过，也为他哭过，缅邈岁月，缱绻平生。即使时间过了几万年，即使沧海变桑田，我看见他还是忍不住欢喜。”
彼时，陵越的眼里早已饱含泪水，可惜的是从阳君听他人故事，陷己之沉思，并未注意眼前人的表情变化。
陵越很快收起了情绪，恢复了一如往常女上神的端庄。
“既然爱令人如此痛苦，那又为何要爱。”从阳君又提出问题。
“爱由心生，不由己身，若帝君心有困惑，不如多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多问问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了陵越一眼，消失在了石桌之旁。
偌大的昆仑之巅瞬间寂静下来，静的仿佛能听见四周雪落下的声音，陵越兀自斟了一杯酒，和着顺脸颊流下的泪一饮而尽。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帝君，您回来了。”黑曜恭谨的站在丛阳身侧，一起俯瞰云端之下的永宁城。
云层之下，是无边的火把和不停攒动的人头，来来往往，看似充满了生机，实则却是一场战争的开端。
永宁，注定会失守，这是天命。
丛阳本想借楚刑天之手改变永宁的命运，也顺手改一改陆展风的命运，可惜楚刑天无意配合，而他也做不了更多。
“帝君既为救世而来，何不直接阻止他们？”
他要如何阻止他们？一个一个的去说服？感化吗？众生偏执，他管理酆都几万年，早已看透。
丛阳没有说话，反倒是抬起手掌，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黑曜的问题。
一朵云状物体从他的掌心慢慢升起，内里光纹涌动，炽热灼目，缓慢的开始膨胀。
“此物为何如此炽热？”黑曜忽然被热浪逼得连退三丈，尤其是面部，仿佛被业火焚身般痛苦。
他自己虽然没被业火灼烧过，可是做猫时，听沧溟君讲了好些酆都冥界的故事，他觉得被业火焚身的感觉不过如此。
“这是灵毕，是自本君生于天地间，唯一常伴吾身之物。”
灵毕乃天界禁术，因其断绝生机得名，灵毕降处，方圆万里，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天界众神，可通过修行习得此术，可修成者，万千神佛寥寥者几，后更因其毁灭一切生机被列为天界禁术。
此术亦为毁天灭地唯一一术。
而就是这样一种法术，却是伴丛阳生而生，也正是因为有灵毕，丛阳才能在洪荒时期湮灭一切妖魔异兽，最终历劫飞升为三界之一的冥界酆都的主神。
到了酆都以后，丛阳发现了许多凡人的魂魄聚集于城内，并且有太多都是因灵毕而死。
为了还枉死者一个公道，丛阳造黄泉，筑冥界，使非作恶者重归凡界轮回，焚该死之人于十八层地狱。
登酆都帝君神位以后，他再也没有用过灵毕。
“那灵毕和普通的仙术到底有何区别？”
丛阳想了想，道，“普通仙术，譬如霹雳列缺，乃汇集天地之气，而灵毕是天地之气焚己身。”
“可惜。”
下方的永宁，没多大会儿，城就破了，陆展风兑现了他对孟姜的诺言，和永宁共存亡。
永宁城破，陆展风卒。
恣意的少年将军终究同自己的祖祖辈辈一样，把最后的热血也洒在了保卫家国的战场上。
“帝君刚刚说了可惜二字。”
“哦？是吗？”丛阳的语气里有些不敢相信。
“是，第一次。”
“那本君，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丛阳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若有所思的道。
长出情心，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感受这些凡世间的感情？
“回王城吧，我们出来的太久了。”
丛阳不再去看下方的战场，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楚君，正昂扬着骄傲的头颅，在永宁城中肆无忌惮的烧杀劫虐。
孟姜，高阳猛，陆展风，他们三人全力想要护住的永宁城，终究还是成了一片炼狱。
“我们不去看看王后吗？算算日子，她应该已经到吴国边境了，吴国蛮夷之地，民风彪悍，不知道会不会给王后带来更大的麻烦。”
丛阳静默，当然会，他能看到孟姜此生所必须经历的所有痛苦，并且接下来这一幕，会成为她临死之前都难以释怀的梦魇……
这个问题，丛阳探寻了许久，也曾听黑曜仔细跟他讲过，可是他就是不明白那种感觉，而越不明白，他就越是好奇，越想知道。
“爱，令人喜悦。”陵越开始回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眼里忽然有了光。
“爱是眼神不知不觉就被一人吸引，爱是越过漫长岁月时光再见的欣喜，爱是永生永世难忘的甜蜜。”
当说出这些话时，尘封几万年的记忆在陵越脑海中缓缓清晰起来。
她曾在洪荒战场看见奋勇杀敌的背影，曾在漫漫天河瞥见他匆匆而过的衣袖，亦曾在最难过的时候看见他批万丈霞光而来，弯下腰为她擦拭脸颊的泪水，为数不多可每一次都令人难忘的场景。她会期待下一次又会在哪里偶遇他，也会因为他无意中对她的温柔笑语开心的像个吃到糖的孩子。
“我曾为他笑过，也为他哭过，缅邈岁月，缱绻平生。即使时间过了几万年，即使沧海变桑田，我看见他还是忍不住欢喜。”
彼时，陵越的眼里早已饱含泪水，可惜的是从阳君听他人故事，陷己之沉思，并未注意眼前人的表情变化。
陵越很快收起了情绪，恢复了一如往常女上神的端庄。
“既然爱令人如此痛苦，那又为何要爱。”从阳君又提出问题。
“爱由心生，不由己身，若帝君心有困惑，不如多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多问问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了陵越一眼，消失在了石桌之旁。
偌大的昆仑之巅瞬间寂静下来，静的仿佛能听见四周雪落下的声音，陵越兀自斟了一杯酒，和着顺脸颊流下的泪一饮而尽。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帝君，您回来了。”黑曜恭谨的站在丛阳身侧，一起俯瞰云端之下的永宁城。
云层之下，是无边的火把和不停攒动的人头，来来往往，看似充满了生机，实则却是一场战争的开端。
永宁，注定会失守，这是天命。
丛阳本想借楚刑天之手改变永宁的命运，也顺手改一改陆展风的命运，可惜楚刑天无意配合，而他也做不了更多。
“帝君既为救世而来，何不直接阻止他们？”
他要如何阻止他们？一个一个的去说服？感化吗？众生偏执，他管理酆都几万年，早已看透。
丛阳没有说话，反倒是抬起手掌，用实际行动回答了黑曜的问题。
一朵云状物体从他的掌心慢慢升起，内里光纹涌动，炽热灼目，缓慢的开始膨胀。
“此物为何如此炽热？”黑曜忽然被热浪逼得连退三丈，尤其是面部，仿佛被业火焚身般痛苦。
他自己虽然没被业火灼烧过，可是做猫时，听沧溟君讲了好些酆都冥界的故事，他觉得被业火焚身的感觉不过如此。
“这是灵毕，是自本君生于天地间，唯一常伴吾身之物。”
灵毕乃天界禁术，因其断绝生机得名，灵毕降处，方圆万里，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天界众神，可通过修行习得此术，可修成者，万千神佛寥寥者几，后更因其毁灭一切生机被列为天界禁术。
此术亦为毁天灭地唯一一术。
而就是这样一种法术，却是伴丛阳生而生，也正是因为有灵毕，丛阳才能在洪荒时期湮灭一切妖魔异兽，最终历劫飞升为三界之一的冥界酆都的主神。
到了酆都以后，丛阳发现了许多凡人的魂魄聚集于城内，并且有太多都是因灵毕而死。
为了还枉死者一个公道，丛阳造黄泉，筑冥界，使非作恶者重归凡界轮回，焚该死之人于十八层地狱。
登酆都帝君神位以后，他再也没有用过灵毕。
“那灵毕和普通的仙术到底有何区别？”
丛阳想了想，道，“普通仙术，譬如霹雳列缺，乃汇集天地之气，而灵毕是天地之气焚己身。”
“可惜。”
下方的永宁，没多大会儿，城就破了，陆展风兑现了他对孟姜的诺言，和永宁共存亡。
永宁城破，陆展风卒。
恣意的少年将军终究同自己的祖祖辈辈一样，把最后的热血也洒在了保卫家国的战场上。
“帝君刚刚说了可惜二字。”
“哦？是吗？”丛阳的语气里有些不敢相信。
“是，第一次。”
“那本君，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丛阳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若有所思的道。
长出情心，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感受这些凡世间的感情？
“回王城吧，我们出来的太久了。”
丛阳不再去看下方的战场，取得这场战争胜利的楚君，正昂扬着骄傲的头颅，在永宁城中肆无忌惮的烧杀劫虐。
孟姜，高阳猛，陆展风，他们三人全力想要护住的永宁城，终究还是成了一片炼狱。
“我们不去看看王后吗？算算日子，她应该已经到吴国边境了，吴国蛮夷之地，民风彪悍，不知道会不会给王后带来更大的麻烦。”
丛阳静默，当然会，他能看到孟姜此生所必须经历的所有痛苦，并且接下来这一幕，会成为她临死之前都难以释怀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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