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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银发老妇

    鼠群不停缩小包围范围,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陈平和金胖子分割开,每当陈平举起罩灯往前,这个方向的鼠群便会退下去几步,之后后方就会有一阵“吱吱”躁动,鼠群便不再退却,反而会时不时跳出几只冲向罩灯。幸亏陈平眼疾手快,每次都是险之又险的避过“暗器”。

    趁着喘口气的时间,他望了一眼金胖子的方向,只见僵持了小半刻之后,金胖子终于抵挡不住重重摔在地面上,桌子也随他一起被掀了个底朝天。慌乱之中金胖子双手胡乱挥动,口中大喊着“平哥,救我”。

    更远处的贾公子大半个人已经被拖入鼠群,只留下小半截胳膊还留在外面。仅留在外面的暗黄胳膊一寸寸地被拉入鼠群中。

    金胖子看着这骇人的一幕,不停地扭动着双腿期望能挣脱开来,大概贾公子也知道这是救命稻草,双手如铁钳般死死卡在金胖子的脚踝上。

    情势急转直下,陈平摸了一把额头的虚汗,突然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罩灯,心中一动,想到了个法子。他手上的罩灯分为上下两部,上部灯芯灯罩,下部灯壶,壶内装满特殊油脂,燃起来简易方便,比起普通人家使用的廉价灯油,不仅更耐烧而且往往还带有清香。

    陈平举起罩灯,扔掉灯罩,狠狠地向地面扔去。一声脆响,油灯应声而碎,灯油瞬间溅得四处都是。他从怀中摸出最后一张火球符夹在手指间,大声喊道:“不论你是妖是人,烦请速速现身,不然在下只要将这枚火球符扔下去,你这贤子贤孙可就要一把火全没了,到时你孤家寡人一个怕是再想安逸修炼就得再等个几十年了。”

    约莫等待了小半刻,屋内除了狐鼠窸窸窣窣的走动声再没其他动静,陈平微一皱眉,嘴唇一动指间的符纸瞬间亮了起来。

    就在此时黑暗中一个老妇的声音传了过来:“咳咳,这位小道友莫急,老身也是刚到,还请小友收起符篆,你我好生说话。”

    老妇话音刚落,屋内其余的几盏灯竟然同时亮了起来,不远处的鼠群自动散开一条小道,一顶两尺大小的轿子被八只体态健壮的狐鼠抬了进来,抬轿的狐鼠身穿灰布短衣后肢站立,远处看竟和真人相差无几。

    轿子落地,从轿中走出一个一尺多高的老妇,她满头银发面颊细长,左手拄着一根蛇头长杖,轻笑一声问道:“这位小道友修为深厚,不知师承何方啊?”

    陈平淡淡回道:“前辈说笑了,晚辈修为平平,一介散修而已。”

    “散修?呵呵!也罢,你既不愿说,老身也不再多问。不知这位小道友和那贾公子是何关系?”老妇瞟了一眼狼藉一片的地面,淡淡一笑继续问道。

    “晚辈与他素昧平生。”陈平回道。

    “既不认识,那你为何要插手此事?”老妇仍是耐心地问道。

    “前辈误会了!晚辈和朋友只是无意间卷入此事,并非刻意参合。”陈平言辞诚恳地回答。

    “既如此,那便好办了,小道友你要走要留,悉随尊便,日后若是肯赏脸光临寒舍,老身必会好生招待!”说完这句,老妇轻抚几下蛇杖转身就要钻入轿中。

    “前辈请留步,晚辈有一事相求。”陈平赶忙开口说道,他看见老妇停下步子,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接着说道,“晚辈的的朋友刚才被一起拉了过去,可否请前辈放了他?”

    “哦!此事本也与那胖子无关,老身也没打算要为难他。”说完老妇抬起手中的蛇杖在地面上画了几圈然后重重点了几下,不远处的鼠群立刻离开散开一小片,露出胖子的身形。

    陈平看了一眼金胖子,只见他腹间仍在高低起伏应当是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地遥举双拳向不远处的老妇示谢。

    “前辈,容晚辈多嘴问一句,不知那贾公子如何得罪了前辈,让前辈如此兴师动众的要擒他回去?”

    “呵呵,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小道友既然想听,这时辰也尚早,老身就费些口舌讲与你听听。”银发老妇拄起杖慢慢踱起步边走边说起来。

    “老身膝下本有一女,化形不过百来十年,按你们人间算来估计也就十六七岁,对人间之事经历甚少,去岁春日外出野游遇见这贾府小子,小女生性单纯加上这厮能说会道,很快便俘得小女身心。我妖兽一族本就推崇自然,男欢女爱本也是天性,老身虽早知她二人之事也一直未曾劝阻。不成想这贾府小子不知从哪里听了人的蛊惑,竟趁着小女修炼之时暗中使了阴毒之法夺了小女的兽丹。小道友也是修炼之人,当知这兽丹对于我妖兽一族修炼的意义。是以无论如何都要带这小子回去,问出兽丹下落。”

    “原来如此!那就是他罪有应得!前辈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他,免得他日后再为非作歹!”陈平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其实他对于什么妖兽修炼之事闻所未闻,今夜之前从未听说什么兽丹,为了不再银发老妇面前露底,勉强装出一副深知所以然的神态。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恭谨地对着老妇说道:“还请前辈行个方便,让贵府子弟让条小路,我好去扶一下我那朋友。”

    老妇眼皮一抬,定定地望了陈平几眼,见陈平脸上真诚,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一挥蛇杖,鼠群自然而然地让开一条小道。

    陈平连忙口中称谢,一路小跑过去,蹲在金胖子身边,使劲摇晃了几下金胖子。金胖子悠悠醒转过来,看了一眼陈平,又看了一眼附近的鼠群,顿时醒了一大半,他连忙拉住陈平想要起身躲远,不想脚踝处的疼痛让他站起一半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陈平见状赶忙小心扶起金胖子,俩人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回桌边。

    陈平将木桌放好,正准备让金胖子坐下,身后却传来老妇的声音:“小道友该问得业已问完,贵友也无大碍,老身就不打扰二位修养恢复,修行路漫漫,后会有期!”

    “且慢!”陈平放下金胖子坐好,慢慢站直身子望着银发老妇开口接着说道,“晚辈方才听前辈一说,反倒有些疑惑,还望前辈明示。”

    银发老妇眉头一皱,面容有些不悦,口气仍是平淡地:“哦?小道友但说无妨!”

    陈平微微一笑问道:“据晚辈所知,贾公子就是一个贪美好色之徒,他这样一介凡夫俗子怎能入得了贵府小姐的法眼?”

    银发老妇摇头说道:“年轻人之事,我一个老妇人如何能明白,此事只有他们自己能说得清。”

    “前辈说得极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若是两人看对眼了,也可能不会在意这些世俗的规矩,只是前辈既然要向贾公子问那兽丹下落,为何不直接在此处询问而是要舍近求远带他回府?”陈平又问道。

    银发老妇听了此话,重哼一声,口中不满地说道:“此事就不劳公子你操心了,老身要带他回去自然有老身的道理,莫非你还想阻拦我不成?”

    “前辈教训的是!前辈行事自然轮不到晚辈质疑,只是晚辈受一位大师所托,看护贾公子几日,按约定时间今日也要返回,等下大师回来发现贾公子不见了,晚辈如何交差啊?”陈平连忙低头说道。

    “大师?哪里来的大师?你又从何处得知他今日一定会来?小子,你少唬我!”老妇眯着眼,一丝寒光从凤眼中闪过。

    “前辈说笑了,就是借晚辈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糊弄前辈。有无大师,前辈你心中比我更清楚。至于他今日是否会来,前辈耳目众多,应该知晓一二。”陈平微笑着答道。

    老妇双目直直地盯着陈平,口气冰冷地说道:“就算那和尚今夜会来,眼下恐怕也来不及。以你这感气都刚入门的修为,别说拦住我,惹恼了老身,灭了你小子也非什么难事。”

    “哎呀!前辈哪里话,晚辈法力低微,前辈若是想走,晚辈自然无法阻拦,不过晚辈有几句真心话想和前辈说说:这第一嘛,方才地上的灯油流了这么一大片,贵府上上下下差不多沾染了个遍,就连前辈你所站之地都是,晚辈若是不小心抖落了这道火符,那后果不堪设想;这第二嘛,白日里大师临时有事半路去了他处,临走前已经交代过我该要如何应对意外,前辈耳目众多应当知道我说的真假,不过为防万一大师还是将此宝交予我防身。”说完陈平便从身后掏出一件满是油光的金纹红格破布,银发老妇定睛一看,正是此前那大和尚所穿的袈裟。

    老妇脸色变了数变,收起之前冷厉的面色转而温和的说道:“哈哈,小道友一看就是聪明绝顶之人,那贾府小子到底做甚,老身不便透露,这里有一株潭香花,株龄两百余岁,炼成丹药后对修炼多有裨益。小道友守护贾公子多时,难免会困乏瞌睡一小会儿,我想大师也不会怪罪。”

    话音刚落,银发老妇一挥手,半空中一团白光包裹着一只半开的木匣向陈平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