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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重力元素

    唰。

    一只苍白得仿佛死人的手臂,僵硬地从黑镜之中缓缓伸了出来。

    手臂虽然僵硬,但却突然快若闪电,猛然向我抓来,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了一个危机感从心底疯狂涌现。

    这是,爵段的气息!

    奥兰学院中,仅有九殿殿主,才具有爵段的实力,而奥兰王朝,也只拥有三位爵段实力的王爵。

    王爵的身份,就是唯有爵段才可具备!

    虽说九殿殿主独立于奥兰学院所以不具备爵位,但每一位爵段,都是跺一跺脚可以撼动半个王朝的人物,而如今,秦蓝也是达到了这个层次。

    我第一次在同龄人之中,感受到了如此浓郁的危机感。

    几乎是这一只手臂袭来的瞬间,我的太刀就是挡在了面前,手持太刀抵御下了这一只手臂的攻击。

    咔咔。

    苍白的手掌狠狠地抓着太刀刀身,仿佛要撕扯去包裹太刀的绷带,可怕的力道传入我的双手,一股发麻感浓浓涌上心头。

    唰唰。

    下一刻,在我的瞳孔微微一缩下,我的瞳孔反射出了那一片黑镜竟然缓缓伸出了又一只手臂。

    不,不是一只,是两只、三只……

    无数手臂!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了我的脑海,几乎是这无数手臂抓来的同时,我眼神猛然一冷。

    呼。

    我轻轻呼了口气,视线掠过黑镜,不远处的秦蓝面无表情,然而嘴角却是淡淡的显露出一抹属于胜利者的弧度。

    我什么话也没说,轻轻伸出手,落在了包裹太刀的绷带上。

    哧!

    绷带被一把扯下,裹在了我的手上,并露出了太刀本来的模样。

    而当这把太刀出现的瞬间,我感觉到介殿主等人的目光,猛然有一抹凝重的神情浮现而出,这种神情,是任何人都前所未见的。

    这把太刀,没有刀身。

    宛如乳白色泽的火焰呈现着刀身的模样,蹁跹跳动在刀柄下,看起来犹如刀身在燃烧,徐徐化为灰烬,然而这种燃烧,并没有停止。

    “重力崩坏。”

    一刀。

    仅仅只是一刀。

    白色外套被这一刀的狂风惹得啪啪作响,我的头发急速舞动,而面前的太刀刀身,落在了那无数只手臂上。

    咔嚓!

    一道裂缝在无数人惊异的目光下,缓缓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就像蜘蛛网一般疯狂扩散,眨眼间就是布满了整个镜面。

    嘭!

    砰然的噼里啪啦声随着镜面急速破碎而传出,黑色的镜片崩溃在空气中,宛如樱花一般,散落在了我的周围,突然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嘭!!

    可怕的冲击力瞬间从黑镜破碎的地方爆发开来,我只是轻轻一退,就离开了波及的范围。

    然而显然并没有结束,一道太刀余下的冲击力迸射出一道无形的冲击波,直接掠过平台,带出一抹极长的擦痕,直指秦蓝的身躯。

    咚!

    秦蓝的长锤狠狠砸下,硬生生地打断了太刀的冲击波,但还是被冲击力震得连退了近十步才停下了后退的身影。

    一抹淡淡的血迹,出现在了秦蓝的嘴角。

    看着面前笔直的尘埃弥漫半空,半天无法消散,我轻轻将手上的绷带缠绕回太刀刀身,随后淡然地将太刀收回了腰间。

    场外的黛米娅惊异地看着平台上的一幕,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竟然,赢了?”

    许久,坐在黛米娅身边的金才替她挤出了一句话。

    黛米娅缓缓收敛了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一脸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反看向了介殿主:“你看出来了?”

    “嗯,”

    介殿主轻轻点了点头,“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他的元素实体化并不是无法凝聚,而是已经凝聚了不知多少年,但是他庞大的元素在哪里?我一直没有弄清楚。”

    “不过现在是清楚了,他真正的元素,在他的太刀上。”

    介殿主的视线微微下调,菱形眼镜微微反光,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而他真实的实力,恐怕已经跟秦蓝不分上下,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趣。”

    一旁的大叔握着绅士帽的帽檐,轻轻站起了身:“重力元素啊,那可是只要元素有一丝的优势,就会以绝对优势碾压对手的元素啊……”

    大叔抚了抚绅士帽,收回了目光,哼着小曲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里,就拜托你们了哦。”

    “你这家伙……”

    看着这个副院长的身影,黛米娅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看向了介殿主:“看来要恭喜你,你的学员终于获得排行榜第一了。”

    “哈哈哈,要的要的。”

    ——

    场内。

    “你输了。”

    我看得见她嘴角的一抹血迹,她受伤了。

    我没有继续的意思,她也缓缓收起了长锤,长锤化为发圈,被她紧紧握在了手上。

    我看着她的样子,许久,才开了口:“真的,抱歉。”

    我不得不这么做。

    她仿佛没有怪责的意思,我轻轻低了低头,没有再去看她的表情,转身就是向外走去。

    “你不需要道歉。”

    我沉默了,沉默了很久,才开了口:“嗯。”

    我直直走出了平台,她看着我的背影,即使我没有看过去,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她言语中一抹淡淡的情感。

    那种情感,叫做刺痛人心。

    呼。

    我微微喘息了一口气,一股疲倦与眩晕感突然涌上了我的脑海,我只是感觉到眼前突然地一黑,随后就是失去了知觉。

    在一切化为黑色之前,我看见了琉璃的快步走来,以及她动人的轻声呼唤。

    “白!”

    ——

    我应该是累得睡着了。

    睡着中,我轻轻转了个身,顿时感觉到了一个柔软的触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瞬间就是睁开了眼睛。

    朦胧的清晨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叶,凋谢在窗台上,跌落在房间内。

    奥兰学院的十月,确实开始了寒冷。

    而我还来不及欣赏窗外稀稀落落的枫叶,却看到了面前熟睡模样的琉璃,是的,我正和她面对面躺在宿舍房间内的这一张床上。

    可别误会。

    我的上衣虽然被褪去,但琉璃是一身睡衣的模样,看起来似是太累了,连睡衣也没来得及脱,就瘫睡在了床沿。

    我刚准备起身,突然全身涌上了一股酸痛感,我这才缓缓回忆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大意了。”

    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回忆着昨天的比试,眼中淡淡涌上了一抹凝重,我也是没有想到,秦蓝能逼我到这一步。

    那一把太刀的绷带,并不能随意解开。

    至于原因,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握了握拳头,身上的伤势,貌似并不能一次性解决,只能静静养伤了。

    “没想到你还活着。”

    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落到了我的眼前,安妮娜还是一件红色的筒裙,摆弄着双马尾,一脸淡然地坐在另一张床上。

    “差点死了。”

    我调侃地笑了笑,回答。

    “你的那一把太刀,不要乱用了。”

    安妮娜突然开了口。

    我怔了怔,轻轻看了她一眼,她清澈的眼眸,倒映着我的脸庞。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身份暴露的话,会有多大的麻烦?”

    安妮娜托着香腮,缓缓开了口:“雷拓蒂安。”

    几乎是在她话语落下的瞬间,我的右手就是握在了太刀的刀柄上,我毫不怀疑她继续开口,我就会将太刀抵在她的脖颈上。

    她仿佛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继续说了下去:“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的话。”

    “你说,你什么时候,能醒呢。”

    她的神情平淡,看不出任何的意味。

    我凝重地看着她,她的一句话,着实让我惊异了许久。

    为什么,她认识我?

    这一幕,我似曾相识,因为之前秦蓝也说出过我的名字,只是对于安妮娜而言,对于秦蓝至少我还保有着一份似曾相识感,而在安妮娜这里,我却只能感觉到浓郁至极的威压与沉闷感。

    仿佛那一位或许是朋友,而这一位,或许是敌人。

    就像匍匐在一条巨龙的威压下,窒息地无法开口说什么,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感觉。

    我握着太刀刀柄,却发现自己连拔刀的力气,也没有。

    “你是?”

    许久,我才吐出了这句话。

    其实这句话只是我随意试探的话语,只是这随意的一句话,却是换来了一句令我震惊至极的话语。

    安妮娜看着我的脸庞,徐徐才回答:“如果说,我见过你的哥哥呢?”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安妮娜的一句话,确确实实劈进了我的内心,瞬间心理防御都是渐渐瓦解。

    “你见过他?”

    我努力压着自己的语气,缓缓问。

    “你也见过。”

    她的话刚刚说出,突然神色收敛了起来,再次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琉璃醒了。

    我想要出口的疑问,全部咽了回去。

    琉璃轻轻揉着睡眼,随后就是与我四目相对,一张床上,一男一女。

    唰!

    琉璃的脸颊瞬间涌上了一抹绯红,她的巴掌瞬间呼啸而来,不过在我的面前却是停了下来,随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收回了手。

    琉璃故意撇开了视线,脚步带着慌忙的意味,离开了房间。

    不过很快她又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瓷碗。

    浓香,淡淡入鼻。

    一碗粥。

    琉璃端到了我的面前,就是收起了手:

    “昨天……谢谢。”

    她尝试着去与我对视,试图看出我心底的想法,她的视线,仿佛准备好了逃避与面对。

    我看着她,视线微微一转的同时轻轻揉了揉头发,淡淡笑了笑:“不客气。”

    我没有再去拒绝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琉璃孤单一人的背影了。

    我正准备取过汤匙,手指却是微微酸痛了起来,不禁没握住汤匙。

    当。

    汤匙落在瓷碗中,响起了清脆的碰撞声,也涌上了一分尴尬。

    琉璃看着我的样子,忽然上前顺手取过了汤匙,舀起了一勺,放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她的样子,我不禁明白了什么,轻轻张了张嘴,任由她将汤匙喂进了我的口中。

    她喂着我,我什么话也没说。

    不过随后我才发觉她还穿着睡衣,一抹沟痕与圆润的弧度落入我的眼眸,我不禁感觉到鼻尖微微一热。

    “你怎么……流鼻血了?”

    “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