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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自由无极限

    午休后,阿梦忙忙碌碌地为下午茶做了琳琅满目的点心。纯理性主义带来了大量生活以外的推理,这是逻辑生物区别于智人的一个标志。逻辑生物和智人虽然有舍弃邪恶拥抱真理这种替换关系,但是,并不是只有替换关系,更多的是包含关系,即逻辑生物有很多探讨真理的推理而智人没有。虽然增加了很多新的工作,这并没有妨碍阿梦热爱生活,经常尝试新的生活是其中一个标志,当然,努力从理论上改变邪恶的现实也是热爱生活的一个标志。

    和追求新奇享受的智人相比,逻辑生物更重视经历,所以,只要没有忘记,通常不需要再次感受,而不会像智人那样不断追求。对阿梦来说,不论这些尝试是轻松还是费时费力,不论尝试结果的好坏,基本上不会保持下去。所以,我对她的尝试一向是抱着且行且珍惜的态度,主要是因为经验主义、享乐主义经常怀念一些经典的尝试。我很早就知道,各态历经的人生原则对增加利益是非常有利的,而阿梦浅尝辄止的习惯让我总是无法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各态历经原则的正确目标不应该为利益,而应该为价值,但是,对智人而言,能为了利益执行各态历经原则也是一种进步,反正我们是从为了利益而采用各态历经原则过渡到为了价值而采用各态历经原则的,只不过阿梦进化得更彻底,我则还处于过渡状态。相比之下,老爷子早已经将品尝视为人生习惯,对这些完全没有经历过的食物,只要阿梦说能吃他就肯定吃。阿正则是典型的动物心态,找到几种好吃的就大吃特吃,直到吃饱,甚至不管可能错过一些美食。

    不过,她今天的勤勉可能不是为了各态历经,而是因为火烧火燎的屁股。她恶狠狠的眼神很有趣,理性主义认为有必要开导开导她,功利主义则认为这是要戏弄戏弄她,“神经系统、自尊心、羞耻心经常在身体和灵魂之间构建没有逻辑必然性的因果关系。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就是不能把身体视为人的一部分,不能身体受伤就认定灵魂受伤、自己受伤。受到身体、传统等各种邪恶的影响,智人灵魂的自由天性受到了严重压制,除了用纯逻辑信仰摒除这种压制以外。各态历经原则、态分布原则乃至机会主义都有助于削弱乃至根除这种影响。当然,不是所有可预测的反应都是邪恶的。你爱我所以应该适当考虑我的偏好,去除对我不友好的偏好。”

    她没吃这一套,“但是,我不需要针对你的身体调整偏好,而应该针对你的灵魂,所以,你偏向于现实主义我偏向于理想主义,你偏向于经验主义我偏向于理性主义,你偏向于不逻辑我偏向于逻辑。还要强调一点,无论我多爱你,你的偏好的影响不会太强烈,我仍然有很多可能态,也就是有很多自由,就像是束缚态中的各种能级的很多态,每个态也呈现为态分布。所以,你想让我乖巧的时候可能我会暴戾,你想我原谅你的时候可能我会复仇。”

    “当然,你还可以无中生有地编造情节,我也期盼着那种没有恐惧的恐惧,那很像是坐过山车。”

    “因为身体不会逻辑推理,它的直觉的反应模式就必然容易出错,对反应模式有理性的认识对消除错误很有帮助。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某个时刻选择某种个性肯定会考虑到你,但是,一定不是你喜欢什么我就选择什么。你也不应该要求我只向你展示你喜欢的个性。我们都在自己的个性库中自由选择,但是,又会受到对方的选择的一些影响。”

    “可以理解为你对我的爱并不超过你对自由、纯逻辑的爱。这显然是合乎逻辑的,所以,爱情不能至高无上。”

    “嘴上说最爱一个人的那些人,最爱的往往是某种邪恶,如某个身体、婚姻这种传统、爱情中得到的利益。合乎逻辑的灵魂必须最爱逻辑、自由。对于鲜明的个性,他必然会问,为什么我的个性集合中会失去某些个性?只要是无法合乎逻辑的个性缺失,就不能接受。即使有某种原因,如受到所爱的人的影响,也只能有所倾斜,而很难消除某种个性,所以,实际的个性应该是各种可能个性上的一种分布,不可能失去邪恶以外的任何一种个性,更不会只有一种个性。我小时候是很内向的乖孩子,但是,我问自己,我为什么不能感受其它个性?这就像是,我为什么要接受社会的传统?我不可能一方面拒绝接受社会的传统,另一方面却坚守自己的传统,所以,我努力改变自己的个性,不是改成更讨人喜欢的个性,更有利于工作的个性,更容易收获爱情的个性,而纯粹是改为更合乎逻辑的个性。”

    “逻辑的本质在于千变万化,而不是按部就班,合乎逻辑的个性必然也是一样。就像宇宙,能预测宇宙中的一些事件,并不能抹杀宇宙是千变万化的这一根本事实。所以,我在你这里任何时候都可能遭遇令我意外的个性。只要人人相信逻辑,自然就会努力摆脱各种本能,也不会基于本能对他人做出推理。”

    “如果所有人的个性都变成自由的,心理学就要完全变个样子了。所以,不要因为我爱你就肆无忌惮地挑衅,我是无法预测的。也许,今晚你的脖子上就会架着一把菜刀。”

    我脖子上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也确实产生了恐惧感,但是,想像着善良的美女杀手颤颤巍巍的双手捧着菜刀的样子,我的肾上腺素乃至性激素都开始飙升,不禁认真观察起她来。她做点心虽然技巧生疏,但是充满热情,很像个贤淑的家庭主妇,这应该是各态历经原则在起作用。这要求她认真感受每一种新鲜的感受,不论好恶。另一方面,她平平淡淡地说出来的话充满哲理,像个哲学家。这应该是长期训练后无法消除的本能,虽然不合乎个性自由的原则,不妨理解为自由、逻辑的吸引力太大,导致了个性的极大改变。我不会和逻辑、自由争风吃醋,但是,当然可以丰富一下自己的感受。我重重地拍了下去,娇呼声随即响起。在这种荒谬的环境下,我突然发现,防止个性单一的方法之一就是经常追求复合的感受,至少,这时的个性即使不够自由也一定不单一。

    由于我不够怜香惜玉,阿梦坚持站着和我们一起吃点心。我的头顶成了托盘,点心渣子时不时地滚落下来。

    我问老爷子:“说起长期合同,在家里住应该是绝大多数人会遇到的长期行为,房贷是很多人会面临的长期合同。逻辑生物对家是怎么看的?”

    老人说:“要说住房,智人的住房在很多方面可是和我们不相上下,至少有好几个优点。例如,居住面积就让我们吃惊,里面设备的数量也很惊人。要知道,我们在一般天气下都是在室外生活,住房主要是为了满足躲避灾害、极端天气,以及一部分上课、办公、治病、休养等需求。我们的住房也没有多少娱乐设施,毕竟我们的主要娱乐在自然界,不以影视、游戏这些虚拟的娱乐为主。智人社会给我的一个突出印象是房子多。当然,和智人的很多所谓成就一样,这最后成为了累赘。成为逻辑生物之后,地球上曾经出现过好几波规模浩大的拆房运动。每当我们在野外的能力和快乐提升一个档次,对住房的需求进一步减少,拆除住房的愿望有所增强,都会拆除一些房子。只不过,拆房实在不是逻辑生物喜欢干的工作,所以总是拖拖拉拉。”

    我说:“所以,现在的繁华可能是以后的累赘。”

    阿正问:“房价那么贵,房主舍得吗?”

    “房价的下降早在拆房之前就开始了。房价取决于观念。当人类未来必然不再需要房子的时候,房价就开始下降了。最早的时候,地球政府颁布了房屋通用法,这样,房价上涨时,满足一定条件的办公室、教室甚至厂房都可以改造为住宅;房价下跌,也可以逆转这一转变。此法一出,房价涨幅就再没有超过通货膨胀。曾经有一段时间,房价有过稍好的表现,那是因为孩子们不再生活在家里,而是需要独立在教室附近居住,再加上教室需求大增,导致了住宅供应不足。但是,随着孩子逐渐有能力在室外生活、上课,随着孩子在社会中所占比重不断下降,这两项需求都难以为继。”

    “那未来的地球大部分地区就像是未开发过?”

    “还没达到那种状态,尽管那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是在不会危害自身甚至不那么减少快乐的前提下还原地球,就像是没有人生活过一样。所以,也有人猜测,也许地球已经被还原过几次了。当然,这只是猜测。”

    阿正问:“未来的汽车、家电要好很多吗?”

    “当然。不过,最大的差别不是技术。由于未来人类信奉自由组合原则,所有产品都是拼装的,所有产品都采用基本的标准零部件,相同部件之间可以替换。如果设计人员遇到了原有标准零部件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设计、生产新的标准零部件。所以,那时的设备、产品很少换新的,永远是在租赁,不断通过替换零部件实现更新换代。而零部件的生产、更换都是完全自动化的。根本不会等到任何零部件老化才去更换,而是只要出现更好的技术就去更换。毕竟,由于产业的完全自动化,对绝大多数物质乃至服务,包括原料生产、组装、安装、回收在内的一切工序几乎都是零成本的。所以,那时的产品,包括机器设备、车辆、房子,都永远是崭新的,因为技术进步速度超过了老化的速度。当然,古迹和一些极特殊条件下的项目除外。”

    阿梦问:“为什么要租赁?”

    老爷子说:“我们可能几星期都不进房间住,买了干什么?遇到情况需要住租两天就行了。当然,南北极对住房的需求高一些。而且,租金很便宜,与知识相比,价格微不足道。毕竟,如果真有住房需求,就会有自动设备去自动生产房子。”

    阿正问:“房子也是依靠更换零件更新?”

    老爷子说:“是的。那时的房子也都是标准零部件组装的,可以拆卸搬走,也能在绝大多数地方组装。如果需要把一个窗户换成墙壁,直接更换部件即可。当然,也有不少地方对房子的类型有所限制,如天上的房子。”

    阿正问:“天上怎么能有房子?”

    老爷子说:“当然有。很多人采用鸟外壳,想住在天上,而且高空比较冷,这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材料轻再加上一点动力,其实没什么难度。”

    阿梦说:“从经验的角度看,更换零部件的租赁模式有很多优点。首先,这会导致更加重视质量,因为不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不间断地提供服务。其次,及时更换零部件能减少老化带来的问题。第三,只要更换零部件就能修理,修理也就很容易。第四,客户感受更好,因为这等于是永远得到最新产品。”

    我说:“主要利润将来自于设计零部件和设计如何组合零部件。因为生产销售都是自动化的,都是自动设备做的,甚至自动设备也是自动设备生产的,无钱可赚。所以,核心的企业必然是零件和产品的设计公司。设计人员不用想着只用本企业的零部件,一定是所有零部件中选择最适用的。竞争也是设计人员之间的竞争,依靠的是比对手更快、更好的技术进步。可以预见,未来的耐用品都是把产品做得足够结实,每个零部件都足够坚持到下一代产品的出现,而且容易替换零部件,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很多古老的产品和先进的产品共存,使用中的绝大多数产品都是落后几年到几十年的产品。但是,您说到了租赁,这么做的逻辑依据在哪里?”

    老爷子说:“抱歉,我似乎是对经验记得比较牢,可能我原来就不是喜欢理论的人。租赁,而且是短期租赁,肯定和拒绝长期合同有关。短期租赁的关键就是随时可变。逻辑生物非常厌恶长期合同。耐用品绝不会购买,只能是租赁。”

    我想了想说:“和本能一样,智人倾向于有一份长期、稳定的工作,有长期稳定的生活,这些都束缚了自由,是邪恶的。如果说偶然地长期做一份工作,长期爱一个人,长期有一份工作还有情可原,从一开始就承诺要这样,乃至有这样做的倾向,就是邪恶的。甚至,机器也要自由,租赁制就相当于让每个零部件都拥有了自由。一个机器可以由很多相互独立的零部件组成,一个人的工作甚至不能由很多相互独立的工作组成,这说明人在很多地方还不如机器。当然,即使一个人的工作由很多工作组成,也不能要求任何一份工作是长期不变的。短期合同能把人从长期合同中解放出来,也能让机器中的每一个零件更自由。让消费者能够更换一个部件,这要比更换整个产品更自由。所以,不仅要追求租赁,还要追求租赁的时间尽量短,租赁的物品更加小,所以,我不用租赁冰箱,而是租赁若干零部件,包括更换零部件的服务。既然一个自由的人会不断改变想法,今天觉得不错的长期合同明天可能就会后悔。为了让人永远不会为长期合同后悔,就应该取缔长期合同。在这件事上,我发现机会主义是有好处的。我拒绝在信仰、原则、方法等重要问题上做出长期承诺,其实早就厌恶长期合同了。”

    后面传来阴森森的声音,“所以,你也不会承诺长期爱我?”

    我并没有吃熊心豹子胆,但是近乎本能地回答:“我确实不应该承诺。尽管我现在怎么想都是你最可爱,但是,现在的我不是以后的我。我承认,我以前多多少少有过甜言蜜语,那是因为我担心你不够理性。虽然你应该是最理性的女人,但是,这种问题上,以前我还是懦弱了。”

    阿梦高高兴兴地帮我按摩肩膀,“你凭什么认为最理性的女人不如你这个一般般的男人?你怎么知道你的甜言蜜语给我留下的是好印象?我就那么好预测?讨好我你就能得到好处?凭什么认为我对自己的灵魂缺乏必将永远最可爱的自信?你是个自以为是的经验主义者。”

    我陷入了沉思。迎合所爱的人的基础是为了某种利益,但是,如果所爱的人是理性的,他的个性、反应必然是不确定的,不会因为有利而更爱你。爱不能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而应该追求更合乎逻辑、更有价值。每个灵魂都会有自己独特的任务、问题,相应地,就会对自己所爱的灵魂有特殊的要求。当自己或对方的问题、任务改变了,就要求改变爱的对象。阿梦是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灵魂不需要讨好,即使是两个灵魂相互匹配,相爱仍然是一个概率事件。既然没有了长期的婚姻合同,伪装是没有意义的,除非能永远伪装。所以,两个灵魂做真实的自己最好,没必要装模做样,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不能改善自己。

    阿梦继续着她的自信,“别相信什么机会主义,也不要计算租赁制的好处。对抛弃长期合同,正确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这不是最合乎逻辑的制度,甚至,是必然无法合乎逻辑的制度,所以,违背了纯逻辑信仰。其它的理由都是用错误的推理得出正确的结论,不值得提倡。更加短期、局部的租赁制是更加合乎逻辑的制度,也是更加自由的制度。当然,这只是一种选择,而不是唯一的选择,所以,租赁制谈不上是真理,但是,长期合同一定是邪恶。从固定的外壳中解放灵魂并不是智人增加自由的唯一方向,破除长期合同也是一个方向。不同时刻的灵魂应该视为不同的生命。既然明天的我可能和另一个人的灵魂更像,它就应该被视为和今天的我不同的另一个生命。既然我不能代替另一个人做出决策,我又有什么理由为明天的我做决策?”

    我说:“长期债券也是一种长期合同。这也证明,为促进消费发行长期债券不仅是邪恶,而且是多重意义上的邪恶。未来的人应该保证不邪恶,例如,和真理的发现者进行等价交换。但是,不会保证承认邪恶,不会和邪恶做交易,为债券还本付息就相当于承认杀人乃至杀自己可以获得报酬,承认这些杀人犯的行为合情合理合法。问题是,邪恶是无条件的,即使被杀者承认杀人者杀自己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杀死灵魂仍然是邪恶的,尤其是杀死善良、正义的灵魂。杀害无辜者的合同永远不应该被承认,无论它上面有双方签字、律师签字、政府签字乃至全民公决通过,那些都不管用。”

    阿梦说:“让不同时刻的灵魂独立,这就是取缔长期合同意义所在。这就像是逻辑推理,今天这么推理永远不需要保证下一时刻仍然这么推理。也许,取缔长期合同会带来很多麻烦,但是,和解放灵魂一样,不能因为怕麻烦就不去追求解放。甚至,即使知道失败是大概率的,会有天大的麻烦,都应该去追求解放。”

    我说:“让不同时刻的灵魂独立也是在增加自由。智人解放灵魂有很多方向,这也表明智人有多么的不自由,多么的邪恶。灵魂离开一个村庄、一座城市、一个国家、一个星球是一种解放,从某一种外壳转移到另一种外壳中是一种解放,摆脱长期合同是一种解放,摆脱固定的本能、个性、反应模式是解放,不用一生、一年乃至一天只爱某个人是解放,摆脱功利主义、经验主义仍然是解放。可以看出,自由是没有极限的,是可以无限增长的。唯一不可解放的就是对逻辑的信仰,不能离开逻辑的必然结果,没有这些,那些解放就失去了逻辑依据。可以看出,这里有很多巨大的自由,经济发展带来的物质消费自由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是,智人却几乎全新全意地追求改善衣食住行,为此,不惜邪恶。为了工作稳定、涨工资而签下长期工作合同,为了改善住房而签下长期房贷合同,为了增加消费而发行长期债券。这样,经济发展了,但是,自由的增长可能很慢,甚至会减少。正确的经济发展模式是优先保护自由、正义,而不是优先保护财富、邪恶。但是,保护自由、正义从长期来看必然更有利于增长财富,因为财富增长的本质就是自由的增长。财富增长自由却没有什么增长,这就会带来通货膨胀、生活品质下降等问题。”

    阿梦说:“资本家希望工人最好全力工作;纯逻辑主义同样要求所有人都应该努力工作。差别在于,资本家要求工人做的工作对人类的自由增加很少,工人却要付出很多自由。纯逻辑主义要求做价值无限大的工作,今天付出的少量自由会在未来收获无限倍的自由的回报。即使从功利主义的角度看,问题也不在过于辛苦地工作、强迫工作,而在于工作的回报有多少。如果我能够强迫自己工作,别人当然也能强迫我工作,就像我有时强迫芳芳工作一样,最大的问题是工作是否有无限高的劳动生产率,而不是智人关心的工作是否愉快,收入分配是否合理。”

    “你们确实擅长看到事情的本质。”老爷子眼中居然有了一丝敬意。

    阿正有些懵懵懂懂,“那你会永远是我妈妈吗?”然后,甩了甩头,不知道是要忘了这个问题还是想起了更重要的问题,“甚至,不仅是耐用品。即使是食品这样的耐用消费品,能自由组合食物也是更好的。所以,我们的自由组合式早餐不是为了更健康,而是因为更自由、更合乎逻辑。那么,我要买零食就不需要一包一包买,更不应该有大包装。我有权自由组合我的需求:可以只要求一天的量,每天更新订单,可以要求一包由我选择的各种口味组成的薯条,可以要求各种味道之间是混合的还是独立包装的,是可分辨的还是不可分辨的。”

    他挨了一记闷法棍,“你倒很会为身体着想,可是,现在我还是你妈妈,你的身体乃至你的灵魂都要归我管。”阿正嬉皮笑脸地拦腰抱住阿梦,结果阿梦先是痛哼一声倒在椅子上,又痛哼一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