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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欢喜村2

    秦爻站在棱窗前,看着院子里簇拥着新娘子进屋的迎亲队。

    傍晚的太阳渐渐西沉,院子里人声鼎沸,新娘穿着一身红衣,头顶被红盖头严实盖住,她看上去个子不高,一米五五左右,走路时脚步很小,秦爻去看她的脚,虽然被裙摆遮住一大半,但她还是看到了一双比手掌还小的三寸金莲。

    院子的地上倒了一米长的木炭,木炭燃烧得猩红,即使隔着很长的距离,秦爻还是感觉到了木炭随风吹过来的灼意。

    “新妇进新家,跨火去晦气,从此夫妻和睦,子嗣兴旺。新妇恪守妇道,旺夫旺子,孝顺公婆,温良恭俭,开枝散叶,操持家务。”

    在一句句唱和声中,新郎的母亲上前接过新娘的手,带着她从火炭上走过。

    秦爻看得眉头一皱,她身边的妇人们却是一脸见怪不怪。

    “乔家这姑娘屁股大,好生娃,说不定第一胎就是儿子。”

    “听说村长家给的聘礼有二两银子,一只山羊呢。当年我成亲,就给了一百文钱和一只母鸡。”

    “乔老头是大夫,这点聘礼值了,乔小丫没有兄弟,她娘家的东西,以后还不都是村长家的。”

    “听说赵贵把他媳妇卖给村头的张屠夫了?卖了一两银子呢,比好多黄花闺女还值钱。”

    “赵贵媳妇都被卖了好几次了,我看她乐意着呢,就喜欢当典妻,呸,跟一个男人生一个娃,跟老母鸡一样,到处下蛋,不要脸的贱皮子。”

    “张屠夫连自己的媳妇都打死了,赵贵为了一两银子,还敢把媳妇卖给他,也不怕到时候人财两空。”

    “你不懂,赵贵媳妇肚子争气,你看她每次都生儿子,她可是一棵会赚钱的摇钱树。”

    “争气啥?她要是争气,怎么给赵贵生的就是个丫头片子?就是肚皮犯贱。”

    “前天晚上,赵大树的媳妇不是生了吗?难道又生了个女娃?”

    “可不是么,那孩子哭声可大了,赵大树他娘一看是个丫头片子,直接丢火盆了。”

    “作孽啊。”

    “做什么孽?女娃都是赔钱货。”

    “这天已经两年没下雨了,地里长不出庄稼,家家户户都饿着肚子呢,谁家有余粮养个女娃。”

    “我听说一个秘方,保准生儿子。”

    “啥秘方?快说说。”

    “只要把女娃的心头血放在床榻之下七七四十九天,就能怀孕生儿子。”

    “真的假的?要多少心头血?”

    女人压低声音道,“要一碗,如果家里没有女娃,女人的心头血也可以,我这也是从娘家听来的偏方,我大伯娘当年就是用这个方法,连续生了三个儿子。”

    “那可真是神了。”妇人们交换着眼色。

    欢喜村很贫穷,村长家虽然有些家底,却也拿不出多少好东西。

    婚宴上只有两个菜,芥菜疙瘩和酸菜炒肉,酸菜炒肉里面只有一些碎肉,这个朝代没有人吃得起大米,能吃得起蒸玉米面的都是富裕人家。

    新娘新郎拜完堂,新娘就被带回喜房,炮竹点燃,大家把饭菜端出去,碗筷放在地上,做客的人蹲在地上围成一圈就开始吃饭。

    趁着村民吃饭的间隙,秦爻找到小橘,就拉着他回了村尾的茅草屋。

    “麻麻,这个村子好可怕,我刚才在村长家门口,旁边有个小胖子说他娘半个月前生了一个女儿,被他爹丢到祠堂烧死了,他完全不觉得这是有错的,还说赔钱货就不应该活着。”

    小橘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即使在原始世界,也没有父母会丢弃自己的亲生孩子。

    两人回到院子里,秦爻从存放栏里拿出两份盒饭,吃完后,秦爻拿出工具,开始收拾院子,夜幕降临,欢喜村狂风呼啸,后山传来婴儿的哭声,秦爻放下手里的工具,带着小橘就进了山。

    “麻麻,他们肯定又去山上丢小孩了。”小橘义愤填膺。

    刚进山,秦爻就看到了一棵树上绑着一个布团,布团上面绑着红色的绳子,一阵臭味袭来,布团外面围满了苍蝇和飞虫,秦爻没理会,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

    可她和小橘在山里转了好几个小时,看到了上百个被绑在树上的布团,却始终没有找到哭泣的婴儿。

    直到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后山都会响起婴儿的哭声,秦爻才明白,后山哪还有活着的婴儿。

    赵张氏来找秦爻说话时,秦爻装作无意提到后山的哭声,赵张氏当即变了脸色。

    “你真听到哭声了?”

    见秦爻点头,赵张氏一个劲说着“作孽”二字。

    “我儿子以前也说他听到过哭声,可我从来没听到过,但这两年村里没有人去后山扔孩子,怎么那个东西还没散呢?”

    “什么东西?”

    赵张氏刚要说什么,赶紧闭嘴看了眼四周,见没有人,她才凑近秦爻小声道,“你忘了吗?两年前村里来了一个道士,说欢喜村杀戮太重,迟早要出事,村长让村里人掏钱,总共凑了十两银子,道士拿了钱,帮忙把后山的冤魂收拾了,这两年村子里再也没有人听到过后山的哭声。”

    秦爻眸光微闪,她突然想起村长家办喜事那天,旁边一个妇人说过,欢喜村已经两年没有下雨,地里颗粒无收,村民都在饿肚子。

    “对了,张屠夫家里出事了。”

    秦爻思索了两秒钟,才想起张屠夫是谁。

    “他怎么了?”

    “他没事,有事的是赵贵媳妇,赵贵媳妇不是被赵贵典给张屠夫生儿子吗?张屠夫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道生子秘方,硬生生取了赵贵媳妇一碗心头血,取了心头血后,赵贵媳妇被他折磨了一番,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乔老头提着药箱去了张屠夫家,大家都说赵贵媳妇这次恐怕活不了了。”

    听完后,秦爻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赵贵媳妇也是个可怜人,她是逃难来的,没有娘家人,只能被赵贵磋磨,磋磨就算了,还把她卖给镇上的老男人生儿子,两月前她才从镇上回来,又被赵贵卖给了张屠夫,唉。”

    秦爻的手指头捏紧,她看了眼村子的方向,轻声道,“张屠夫家在哪里?”

    “你忘了吗?在村头啊。”

    赵张氏看了眼天色,拍着衣服上的灰站了起来。

    “又跟你聊过头了,我得回家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