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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撞钟议事

    陈喜稳住身形,忍住恶心,吸气捏鼻吐气,胀起耳膜,才舒服了点,庆幸自己又捡了条命回来,并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乘坐三长老所驾之云。

    收拾了番心情,看着火红长裙猎猎飘扬的三长老,小心翼翼地问道:

    “三长老回去,便要开山租地?”

    时阚头也没回,“迟得一刻,便少收一刻灵晶。”

    陈喜眼皮直跳,急道:“若宗主反对,其他长老反对呢?”

    时阚不屑一顾,“如此赚钱之事,他们为何反对?”

    陈喜摇头道:“便是如三长老这般智慧通达之高人,刚听到这一法子时,也心生犹疑,此法太过惊世骇俗,常人恐怕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三长老不如先与众人商量妥当,以防后面行事受到掣肘。”

    时阚沉思半晌,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回去便和他们好好商量商量,想他们也不至于连我的话也不听。”

    陈喜见她自信满满,心里反而没底,忍不住提醒道:

    “在下冒昧一问,听说几位长老性格各异,三长老准备如何说服他们?”

    “宗主百事不问,唯要面子,给他面子就是。二哥古板守旧,倒是不好劝服,但他甚是贪念钱财,许他足够好处,应该也不难成事。七弟只喜炼丹,宗门困难,经常凑不齐药材,许他药材,万事皆可。”

    时阚细细将各人剖析一番,最后翠袖一甩,背在身后,昂首挺胸道: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陈喜听罢,不禁对眼前这火爆脾气的三长老刮目相看,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真心赞道:

    “三长老有勇有谋,佩服佩服!”

    时阚得意道:“那是自然!”

    祥云速度快的好似一道闪电,落到不周剑宗主峰上一座高昂轩敞的大殿前,殿门上匾额书着“存异殿”三个隶书金字,殿前百步外半空中悬着一架巨大的绿锈斑斑的铜钟,既无底座,也无悬绳,甚为神异。

    时阚甫一落地,轻甩翠袖,只闻钟声隆隆而起,震得陈喜耳朵嗡嗡作响。

    “三长老,您要做什么?”

    陈喜来过这存异殿,知道这里是宗门议事之地,只要钟声响起,宗主与宗门长老便会齐聚此地,因而着急问道。

    “叫他们来议事啊!”

    时阚负手立在殿前,理所当然地说。

    “三长老,这事——先悄悄地去找各大长老商量,岂不是更好?”

    陈喜有种不祥预感,急忙建言。

    时阚不耐烦道:“没工夫一个个找他们说!”

    陈喜暗道这婆娘刚才说的头头是道,这会怎又变了,照她这样大张旗鼓瞎搞一通,十有八九得坏事,气的嘴角抽抽,但也无法。

    不大功夫,只见一道白光闪来。

    “师姐,有何要紧事要敲这议事钟?”

    来的是谢迁,当他看到荣光焕发的时阚与眉有隐忧的陈喜时,满脸疑惑,不禁开口询问。

    “你不是要萧平原筹钱么,把萧平原头发都愁白了,萧平原没法子,我倒有个绝妙主意,叫你们来,就是来商量此事。”

    时阚连珠炮般的说,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谢迁闻言又喜又惊,连忙问道:“筹钱如此之难,师姐有何良法?”

    时阚翘着光洁好看的下巴说道:“之所以筹钱艰难,那是因为你们都是榆木脑袋,不会点石成金。”

    谢迁见时阚还在卖关子,早急的心痒难挠,催促道:“师姐,到底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时阚摇头道:“待他们来了再说!一个一个说,烦死人了!”

    就在此时,半空中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却浑厚的声音:“议事钟已安静百年,今日为何而响?难不成有外魔入侵?”

    话音刚住,人即落地。

    来的是个板着面孔身材瘦小的乌衣老者,他人虽瘦小,但往那一站,却有种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师兄!”

    谢迁与时阚同时给老者行礼。

    来人便是二长老颜之鲁。

    “师妹说有生财之道能解宗门困厄,请我们来商议。”

    谢迁行过礼之后,回答了颜之鲁刚才的问话。

    颜之鲁冰冷威严的目光钉在了时阚脸上,目光里也满是惊愕,“当真如此?”

    时阚平日里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有点怵这个古板严肃的师兄,这时神态也不像刚才那般飞扬,回道:

    “那是自然,不然小妹何必敲钟请师兄们过来?”

    颜之鲁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师妹有何妙法,不妨说来听听。”

    时阚摇头道:“等七师弟来一块说罢。”

    “师姐,我已经到了。”

    话音起,凭空出现了个气泡,从里走出了一个白白胖胖眉眼憨厚的中年人。

    这人便是七长老白玉堂。

    众人目光灼灼地瞧着时阚,个个都有点迫不及待,时阚好看的眸子里充满着得意,只见她清了清喉咙道:

    “咱们是否到厅中议事?”

    众人一滞,面面相觑。

    白玉堂笑道:“师姐,厅中许久无人打扫,到处霉味,咱们就在这里说罢,鸟语花香,正好议事。”

    时阚摇头道:“此事关乎宗门兴盛与否,便在此议事,是否显得太过随便?”

    陈喜暗骂这女人不但是个飙车党,还是个该死的戏精,将火拱的这么高,看你到时如何收场,但他此时非但没说话的份,连哼哼的份都没有,只得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站着,静观其变。

    颜之鲁不耐烦道:“不过生财小道罢了,怎就关乎宗门兴盛?师妹莫要危言耸听!欲议何事,赶紧说来,大家都非无事之人。”

    时阚最爱斗,虽然有点怵这个二师兄,但忍不住还是冷哼道:“生财如何便是小道了?没有财源,宗门何以兴旺?”

    颜之鲁不屑道:“修道之人自然以大道为宗,财富不过手段罢了,难道可以主次不分?”

    见还没议事,就要杠上,陈喜肠子都郁闷的快要烂掉,暗骂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在此时,谢迁出来当和事佬了,笑道:“师姐有何妙法,赶紧说吧,大家都等急了。”

    时阚扫了眼众人,又清了清喉咙,意气风发地说:

    “生财一事,看似艰难,实则容易,有我此法,不必劳心劳力,金银珠宝自来。”

    顿了顿,见众人满头雾水,嫣然笑道:

    “我今天出门巡游,见一野修窃占我福地,便将其赶了出去,稍后便想,若将福地租给他用,岂不是既能生财,又能免除驱逐之劳?

    想我宗门荒废的洞天福地如此之多,若全租了出去,岂不是日进斗金财源广进,从此之后再不用忧心银钱匮乏?”

    说罢,一副“我好棒,快来夸我”的模样,笑容满面地等着众人的夸赞,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一个人说话。

    现场非但无人出声,连枝头麻雀似乎也不敢吱声,静的针落可闻。

    白玉堂惊诧地看着时阚,缓缓地将目光转到谢迁脸上,发现谢迁也在看他,不由眨了眨眼睛,与谢迁一道将目光转到了颜之鲁身上。

    颜之鲁脸板硬的像石头,忽然大袖一挥,厉声道:“荒唐!胡说八道!怎能做这等丢人现眼离经叛道的事情!”

    谢迁有点尴尬地说道:“师姐,此法确是不妥,万不可行。”

    白玉堂见两人都表态了,努力笑道:“师姐,从没见哪个宗门将自家福地租给野修使用,若行此法,必会被天下嗤笑。不可!不可!”

    陈喜看着众人的脸色,心在滴血,无比心疼这么好的主意即将泡汤,但他除了静观,别无他法。

    时阚耳根通红,怒道:“一班死脑筋!什么被天下嗤笑,难不成穷成这样,就不被天下嗤笑?我租我的地方,关他人何事?”

    颜之鲁气的颤抖,“宗门再穷,吾等也绝不会卖祖宗之地!”

    时阚立刻纠正道:“不是卖,是租!”

    颜之鲁瞪着时阚,厉声道:“是租是卖,有何区别?都有辱宗门!有辱祖宗!”

    时阚也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冷笑道:

    “有辱宗门?有辱祖宗?祖宗若是看到宗门今日萧索若此,从当年一等一的大宗豪门沦落到现在连三四流的旁门杂派都比不上,会不会气到吐血?会不会咒骂我们后辈无能?会不会将山门上的煌煌金匾给砸了?”

    颜之鲁猛抬起手来,指着时阚,喝道:“住口!”

    时阚圆睁的眸子里爆出火花,上前一步,指着陈喜说道:

    “此子根骨奇崛,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奇才,可是因为宗门的困窘,却不敢将其收归门下,此事若是传出去,难道不会让天下嗤笑?难道不有辱祖宗?

    若连这样的弟子,宗门都没有能力收纳,何谈发展,何谈重现当年荣光?

    恐怕等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死掉之后,这座山上就没人了,这个世上再也不会存在不周剑宗!”

    这一番话如重锤凿石,巨斧劈木,句句铿锵有力,势若千钧,直说的众人脸色苍白,呼吸粗重,面现惶然痛苦之色,使得场中骤然安静下来,唯闻粗重呼吸之声。

    颜之鲁缓缓转头看着时阚,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字一句地说道:

    “宗门凋敝若此,我等自要设法使其发扬光大,可绝非靠租赁宗门之地来解困。”

    时阚冷哼道:“此法百利而无一害,为何不能用来解困?说来说去,不过碍于面子罢了!当此大争之世,没有里子,要面子何用?”

    颜之鲁大袖一甩,“老朽愚鲁,说不过你,可老朽绝不同意你说的法子!宗主,七弟,你们什么意思?”

    谢迁虽然不似颜之鲁那般古板,但租赁福地牟利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作为一宗之主,他也实在没有办法能在一时半会间接受它,于是说道:

    “师姐,宗门是要发扬光大,但也不能急于一时,最好从长计议。”

    白玉堂一心沉溺于丹道,不问世事,哪有那般魄力敢打破世俗之见,摇头道:

    “师姐,宗主说的是,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时阚目光一一掠过众人,跺脚道:

    “从长计议个屁!这么多年了,想出什么鸟法来了?我就不该来跟你们这帮榆木脑袋打什么商量!陈喜,走!”

    手一招,带着陈喜腾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