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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轩然大波

    陈喜见狮王对那个不存在的高人非常推崇,不禁暗暗给自己的系统点赞,同时也心焦不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冷却完毕,重新使用。

    恍惚须臾,他重又考虑起眼前之事,皱眉道:

    “焦老,恐怕田庆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二长老知晓了,过来兴师问罪该当如何?”

    二长老是宗中辈分最高的长老,地位尊崇,就是宗主也得对他揖让三分,若他来了,自然不可能像打发田庆那般将他打发了事。

    狮王脸上也现出凝重之色,片刻说道:“二长老多半会来兴师问罪,这事你我都处置不了,还得请小姐过来商量。”

    说罢,手中多出一个纹饰古奥的铜镜来,对着镜子说道:“小姐,有事相商。”

    镜面波纹荡漾开来,须臾现出一个人影来,只见她侧身躺在绣床上,身上批着件湖绿色的丝质长袍,曲线婀娜若波涛,肤色莹莹如霜雪,那光着的脚丫子细巧洁白,足弓弯如新月,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睡在床脚的黑猫。

    “阿叔,什么事啊?”

    床上人轻拍檀口,打了个哈欠。

    “小姐,待你梳洗之后再说吧。”

    狮王移开目光,压下铜镜,瞪了眼旁边双目发直的陈喜,兀自清着嗓子,满是尴尬与懊恼。

    陈喜被瞪的耳根有点发红,也跟着清起了嗓子,片刻后觉得两人之间的气场太过古怪,安静的太过尴尬,于是没话找话道:

    “今天早上我吃了两颗果子,一颗是半红的,另一颗也是半红的……”

    狮王颔首道:“那果子可是在一棵歪脖老槐树旁?那是小姐幼时手植之树。”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扭头看着云海,复又陷入沉默。

    过了顿饭功夫,铜镜传来时阚的声音,狮王这才举起镜子,只见里面时阚已经换了一身深紫长裙,虽然还披着漆黑长发,但已经比刚才规矩多了。

    “阿叔,什么事?”

    时阚举着枚精致的象牙梳边梳着长发,边问道,双眸氤氲,好似还没睡醒。

    “不久前田庆过来找茬,被我打发了,恐怕二长老不久就会来兴师问罪。”

    狮王说的很简单,但神色却很凝重。

    时阚却没那么在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租的是我的地方,与他们何干?来兴什么师问什么罪?”

    “话是这么说,可战斧峰毕竟也是宗门一份子,没那么自由,咱们该考虑考虑应对之策。”

    “什么应对之策?他能怎么样?难不成将战斧峰轰成砂砾不成?阿叔,别杞人忧天了!等咱们日入斗金的时候,叫他们眼红!”

    就在此时,忽的从远处传来一阵滚雷似的声音。

    “胡闹!混账!成何体统!”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见二长老颜之鲁人影越来越大,两步跨至跟前,瞧着战斧峰前那些极为惹眼的云字,气的山羊胡直抖,脸冷的好似寒冰。

    颜之鲁长袖一摆,十几个拉风炫酷的大字烟消云散。

    陈喜眼角直跳,眼睁睁看着自家招牌被踢没了,愣是一个屁也没敢放。

    狮王似乎没将眼前一切放在心上,风轻云淡地说道:“二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颜之鲁虽然眼中冒火,但对狮王依然保持着一份尊敬,语气稍缓,“焦兄一向明理稳妥,师妹如此胡闹,竟也不加劝阻!”

    “小姐所行,虽然大胆了点,可也是为了宗门,二长老何必如此大火气!”

    “为了宗门?是将宗门的脸丢尽了才是!不周剑宗,屹立万载,何曾出租过自家的洞天福地?再看看这天下,有哪门哪派出租自家的洞天福地?”

    “古之未有,并不意味着事不可行。便如咱们所修之道,功法、战技无一日不变,若尽守着古法,如何胜过前人一头?

    世人不行,也并不意味着事不可行。若不推陈出新,怎能胜过世人许多?”

    狮王侃侃而谈,但颜之鲁就像风雨不浸的顽石,压根连一句话也听不进去,断然否定道:

    “焦兄说的,圣人也反驳不了,但非凡事皆能出新,洞天福地乃我宗立派之根本,断不能出让于人。”

    “长老言重了,并非出让,而是租赁。不过短期赁于他人罢了,洞天福地依然是宗门的洞天福地,这些地方本来空着,短期出赁,应该也动摇不了宗门根基,倒可补宗门不足。”

    两人正辩驳的火花四溅,忽然谢迁与萧平原踏云而来。

    谢迁见到二人,拱手道:“原来焦先生、师兄也在,师姐当真在租赁洞天福地?”

    颜之鲁长袖一摆,哼道:“师弟来得晚了,没见着师姐的创举!”

    谢迁拧眉道:“我也听说了!师姐确实胡闹!如此行事,滑天下之大稽也!”

    “宗主,宗门困窘,我想法设法为宗门解困,有何胡闹?我公平买卖,童叟无欺,开门待客,光明正大,天下谁敢笑我?”

    谢迁话音未落,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字字如钢珠,硬不可摧。

    说话的不是时阚是谁?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发髻尚未梳好,只将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插在中间的长簪恍如金色利剑。

    谢迁肃然道:“师姐,此事断不可行,还请立刻收手!”

    就在此时,忽的一驾金光灿烂的豪华马车排空而至,牵车的九匹天马个个神俊不凡,车马皆辉煌夺目不可一世。

    车方停下,就见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宫装女子出来,笑盈盈地看着谢迁道:

    “听说不周剑宗在出租自家的洞天福地,小妹惊诧了半日,暗想不周剑宗虽然现在拮据了些,可毕竟是万年大宗,根底深厚,应该不至于如此,特来求证一番。

    宗主在此,那是再好不过了,想必从宗主口中得到的消息,应该不至于舛误。”

    陈喜见过盛装女子,正是那日被萧平原片言毁去车驾的玲珑仙子,想其必是为了报复而来,瞧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恨不得一拳将其打的稀巴烂。

    经她这一番冷嘲热讽的羞辱,想劝颜之鲁、谢迁同意生财大计,势必更加艰难,甚至没有可能。

    陈喜朝众人瞧去,果见谢迁耳根微红,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无颜留在众人之前。

    谢迁最是要面子,被一小女子摁在地上羞辱,其难堪到什么程度应该可以想见。

    偏偏这事还是自家长老弄的,人家没说错一句,更是令他想发飙都发不出来。

    二长老颜之鲁似乎平静一些,但那平静不过是尽力克制下的表面现象,那双历经世事饱经沧桑的眼睛深处正酝酿着可怕的风暴。

    三长老时阚咬着嘴唇,狠狠地盯着玲珑仙子,似乎想随时上前将其大卸八块。

    陈喜将众人快速扫视一番后,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残酷的现实给浇灭了,不禁低下头,暗暗郁闷。

    “想我不周剑宗与流云剑宗没那么亲近,我剑宗诸人与仙子也没那么熟络,不知仙子为何千里迢迢的过来询问,难不成是来羞辱我们?”

    就在谢迁不知如何回答时,一直沉默的萧平原朗声问道。

    玲珑仙子本来准备来缓缓羞辱一番不周剑宗的,没想到萧平原如此强硬地反问过来,倒被问的愣住了,过了许久才清醒过来。

    “萧师兄误会了!

    虽然那日小妹的车驾被萧师兄毁去,可小妹并非那等心胸狭隘之人,今日巴巴的赶来看诸位笑话。

    小妹今日来,实在是想求证贵宗是否在出租福地,若真是如此,小妹刚好有几个野修朋友一直在寻找修炼之所,小妹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他们必然会欣然来租。

    天下谁不知道不周剑宗山灵水秀,拥有天下一等一的洞天福地呢!

    宗主,您说是么?

    你们家的洞天福地,租,还是不租呢?”

    时阚见谢迁就要张口,连忙高声道:

    “租!当然租!只要要有钱,想租多少都可以!只是不知仙子口中的几个野修朋友,是真有,还是子虚乌有?”

    谢迁与颜之鲁看着时阚的目光都喷着火,但时阚话已经说出去了,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当着外人面立刻否认,否则堂堂一宗长老内讧起来,成何体统。

    陈喜蓦然抬头,看着不得不暂时捏着鼻子认了的谢、颜二人,希望又冒了出来,暗赞时阚机智,这酒婆子大事不糊涂,当此千钧一发之际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自然千真万确!难不成小妹是来看笑话的么?”

    玲珑仙子连忙摇头,但满脸都是来看笑话的表情。

    时阚嘿嘿笑道:“口说无凭,怎么才能证明你说的不是子虚乌有?”

    玲珑仙子被顶的一番恼怒,冷笑道:“小妹从无虚言,若是不信,小妹也没办法。”

    时阚忽的扬起手臂,一连八道符箓电闪而出,团团围住玲珑仙子。

    巴掌大小的符箓迎风便涨,瞬间大如桌面,耀眼光流四散灌满弯弯扭扭的符线,延伸至虚空两两相交,眨眼功夫便已成为一个占据八大方位牢不可破的光栅。

    符箓甫出,玲珑仙子便想冲突而出,可左冲右突,也无济于事,最终被光栅死死困在里面。

    她没想到时阚忽然出手,愤怒惊恐的声音都变形了,大喊大叫道:

    “放我出去!你要做什么?”

    时阚拍了拍手,来到栅栏前,好整以暇地说道:

    “若你说的什么野修朋友是子虚乌有,那便是在羞辱我们不周剑宗。要是有人敢羞辱宗门,本尊少说也要砍他个十七八刀才解气。

    现在问题是怎么证明你所说的话的真假。

    我刚好想到了两个注意,可以证明你所说的是真是假。

    其一,等你那什么朋友过来。只要他们来了,自然可以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这个办法最好,童叟无欺,唯一不好的是要麻烦仙子在此等候一时。

    其二,仙子有几个朋友,要租几栋院落,仙子先替他们将租金付了,那也能证明仙子所言不虚。

    哪个办法好,仙子可以仔细想想。要是都不选的话,让本尊砍上十七八刀也成。”

    卧槽!这婆娘够狠!

    陈喜听罢,对时阚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时间心胸大畅。

    转眼看向他人,只见诸人要么举首看云,要么垂首看地,似乎都没有阻止时阚的意思,一时间明白了要论狠,这山上真不是独那婆娘一个。

    于是拎好小板凳,准备认真看戏。

    玲珑仙子似乎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喊道:“疯婆娘!快放我出去!你敢动本仙子试试!”

    时阚伸手至头顶拔下发簪,一言不发便朝玲珑仙子扔去,只听一声惨叫,玲珑仙子左臂已被发簪割出七八寸长伤口,鲜血淋漓。

    “想不到你真的是在骗我们,是来看我们笑话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这是第一刀,后面还有十五六刀。放心,我会尽量避开你那娇嫩漂亮的脸蛋的。”

    玲珑仙子捂着伤口花容失色,再也不头铁了,尖声叫道:“住手!住手!我给他们付租金!”

    时阚眉开眼笑,“我们这儿可贵的很,仙子能付得起么?”

    玲珑仙子急道:“我的储物戒里有的是灵晶珍宝,需要多少钱?”

    时阚摇头道:“这般俗务,谁能知晓?陈喜,给她算算账!千万别算多了,咱们做生意最讲究公平。”

    陈喜站了出来,笑道:

    “咱们云水仙府独栋别墅,一套一年租金为八千蓝灵晶,管理费为一百蓝灵晶,以仙子的身份,至少得有两三位朋友能住得起这样的别墅吧,就按三套来算吧,总共是两万四千三百蓝灵晶。

    咱们的仙鹤别苑,一套一年租金为三千蓝灵晶,管理费为五十蓝灵晶,仙子朋友多,总得有十几个朋友要住吧,就按十套来算吧,总共是三万零五百蓝灵晶。

    咱们的黑松小筑,一套一年租金为一千蓝灵晶,管理费为三十蓝灵晶,仙子肯定也有些穷朋友,也按十套来算,总共是一万零三百蓝灵晶。

    合计起来就是六万五千一百蓝灵晶。

    但是这些人都是仙子介绍来的,按我们的规矩,要抽租金的十分之一给仙子,出去抽头部分,就是五万八千五百零九十蓝灵晶,抹去零头,算五万八吧。”

    陈喜算完,众人呆了,都想这特么的比强盗还狠啊,不过这死女人没事敢来宗门装逼,不狠狠教训一顿,都不知天高地厚了。

    玲珑仙子已经被吓破了胆,哪还管的了许多,连忙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张如纸般薄的金牌来,颤声道:

    “这是金蟾钱庄的金牌,里面有六万蓝灵晶。”

    金蟾钱庄是南瞻部州首屈一指的大钱庄,许多宗门都会将灵晶存入其中,方便兑换,这金牌便是兑换凭证。

    时阚手一招,拿到金牌,看了一番,抬头问萧平原道:“这牌子可有问题?”

    萧平原接过金牌,淡然道:“山下便有金蟾钱庄分铺,一问便知。”

    说罢,忽然消失不见,须臾腾云而来,将金牌交给时阚道:“里面确有六万蓝灵晶。”

    时阚暗罕这傻女人竟然这么有钱,早知道多诈点就好了,只是木已成舟,却也无法,皱眉道:

    “里面还多了两千蓝灵晶,那就多送你一套院落好了。陈喜,将契约准备好,交给仙子。”

    陈喜赶忙跑进屋子,须臾捧了一叠文书出来,将文书都塞进玲珑仙子手中,笑道:“这些就是出租契约了,欢迎仙子朋友随时来住。”

    时阚手掐法诀,须臾将光栅撤去了,笑道:“仙子走好,要是还有朋友需要地方修炼,欢迎来此啊!”

    玲珑仙子钻进车厢,绝尘而去,头也不曾回一下。

    颜之鲁见玲珑仙子车驾远去,笑容敛去,白眉拧起,盯着时阚说:

    “师妹,若非你擅作主张,行此荒唐之事,怎会招致如此奚落侮辱?恐怕从今而后,不周剑宗将被天下人耻笑!此事绝不可行!”

    时阚扬了扬金牌,“师兄,这里是六万蓝灵晶,可供宗门半年开支,不做生意,哪来这么多钱?管他人作甚,能笑掉我们一根汗毛?”

    “荒唐!我等乃修道之人,并非商贾!宗门清誉,难道比不过几袋灵晶?师妹若一意孤行,愚兄必叩九戒鞭,请圣祖裁夺!”

    颜之鲁面皮冷峻的如同黑铁,斩钉截铁地说,大袖一挥,腾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