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挥之不去的自卑
顾言拍了拍孟江的肩膀，笑眯眯地轻声道。
其实在刚进厂子那会，顾言和孟江还是两个热血小青年的时候，也幻想着能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顶替厂长和管理的位置。
甚至好几次试图提议改善管理制度。
是的，就是这么稚嫩。
结果当然是被周扒皮痛批一顿，然后被每天枯燥的打螺丝磨平了志向。
也逐渐明白，努力，是当不上厂长的。
现在，顾言通过另一种方式，实现了当初吹的牛皮。
“言哥，我……”
“我真的可以吗？我怕我做不好。”
孟江含着胸搓着小胖手，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顾言知道，孟江身上一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自卑，或者说每一个穷人家庭出身的孩子都有这种自卑。
不敢麻烦任何人，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惧怕站在万众瞩目的位置。
这不是与生俱来的，这是穷困的环境导致的。
以前顾言也有这种自卑，后来读了很多书，胸藏万卷逐渐好转了一些。
孟江身上也有，如果不遇到特别大的人生际遇，这种自卑估计会跟他一声。
“怕什么，这是咱们的厂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再说了，他周扒皮不也两条胳膊两条腿，不比咱们能耐哪去。”
顾言拉着孟江坐旁边，没有给他丝毫的压力。
两个人像刚来的时候一样，把脚踩在窗沿上，透过窗户看街上人来人往，一股股的热风将厚重的刘海吹起来。
顾言从裤兜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从重生到现在，紧绷的神经总算能稍微放松一下了。
“言哥，给俺也整一根。”
孟江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说道。
顾言笑着将烟盒丢给了孟江，火机也丢了过去。
两个十六岁的少年，就这样踩着窗户抽着烟吹牛皮，畅谈人生理想和以后的辉煌前途。
时间很快来到了夜晚。
周扒皮虽然平常嚣张了点，但能力那是真没的说。
就短短半天的功夫，在螺丝厂后面的露天广场上，搭建起了一个华丽的台子，下面还弄了好几堆篝火，架着猪头、猪肉在烤。
皎洁的月光照在广场上，众人都面带笑容，显然对周扒皮的安排很满意。
“你们说，言哥当了厂长，咱们之前的工资还能要回来不？”
“咋不能啊，周扒皮不是说了，言哥准备给咱们先发半个月的，剩下半个月这批货完成之后立刻就结。”
“言哥真有能耐啊，从一个打螺丝的工人，摇身一变直接变厂长了，他如果真能发出来半个月工资，以后我绝对死心塌地跟他干。”
“哈哈哈，俺也是，还有以后还是别叫言哥了，周扒皮不是说了，要叫顾老板！”
工人们嘻嘻哈哈地谈论着顾言，只有林清雅一个人闷闷不乐。
她已经跟王平彻底了断，违背了约定之后，王平也不再提供资金给住院的母亲治疗，如果顾言再不念旧情，她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当林清雅发愁的时候，突然看到周扒皮恭敬地陪着顾言走上了台子。
孟江穿着顾言的贵人鸟黑衬衣，傻笑着跟在顾言身后。
“安静一下，都安静一下。”
周扒皮挺着大肚子对着话筒吼了两句，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咱们的螺丝厂被黑心的老张抵押给了外国人，但万幸，顾老板又将其买了回来。”
“从今天开始，顾老板，就是咱们的新厂长。”
“咱们的顾老板是个心善的好老板，在得知厂子里还欠你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即便手里资金不是那么充裕，依旧坚持要给大家发工资。”
“没错，今晚，就是现在，每个人发半个月的工资！”
“现在，咱们让顾老板讲两句。”
周扒皮的话音落下，场面先是寂静了一会儿，然后瞬间爆发出剧烈的欢呼。
“真的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接就发半个月，顾老板大气！”
“呜呜呜，顾老板，他真的太好了，我哭死。”
“顾老板，顾老板，我永远支持你！”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顾言笑着走到了话筒前，双手虚压让众人安静。
尽管幻想过很多次当上厂长风光无限地发表讲话，但这一切真的到来的时候，顾言心里反而很平静。
“在讲话之前，我先宣布两个事。”
“第一个，我的好兄弟孟江，从今天开始担任厂长助理，协助管理这家螺丝厂。”
“第二个，明天正式开工，一切规矩照旧。”
“好了，说完正事，咱们再聊点高兴的。”
“大家都知道，我以前跟你们一样，也是一个普普通通打螺丝的工人。”
“我比谁都知道，咱们工人想要的是什么。”
“稍微吃的好一点，工资能照常发，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要求，已经能让我们开心很久了。”
“所以，在当上厂长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想要的给你们。”
“肉，是刚采购来的上等猪肉。”
“酒水，都是现从外面拿的美酒饮料。”
“至于工资，这一箱子都是，等会我就让孟江一个个给你们发过去。”
“那么，现在，肉就在你们面前，酒就在杯中，你们还等什么？”
“今日彻底放纵一回，玩个开心，喝个尽兴！”
顾言面带笑容的朗声说道，高昂的音调将晚会的气氛顶了上来。
随着话音落下，解压的音乐骤然响起，篝火晚会的氛围顿时就起来了。
“欧欧欧，兄弟们，顾老板都发话了，燥起来吧！”
“有酒有肉，马上钱也到手，这是神仙都羡慕的日子啊。”
“顾老板，爱死你了，我要给你生猴子~！”
工人们彻底放开了拘束，抱着酒杯撕开烤肉，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顾言笑吟吟地退下了舞台，让孟江和杨扒皮挨个去送钱。
这钱，顾言不可能去送。
领导的威严不能轻易放下，孟江送去正好让大家熟悉熟悉他，也方便以后开展工作。
在众人都欢呼的时候，林清雅独自在角落黯然神伤。
她听从了孟江的建议跟王平彻底划清了界限，不过伤心并不是因为王平，毕竟心里本来对王平就没有多喜欢，只是看到如今风光无限又让人陌生顾言，她不知该怎么办。
其实在刚进厂子那会，顾言和孟江还是两个热血小青年的时候，也幻想着能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顶替厂长和管理的位置。
甚至好几次试图提议改善管理制度。
是的，就是这么稚嫩。
结果当然是被周扒皮痛批一顿，然后被每天枯燥的打螺丝磨平了志向。
也逐渐明白，努力，是当不上厂长的。
现在，顾言通过另一种方式，实现了当初吹的牛皮。
“言哥，我……”
“我真的可以吗？我怕我做不好。”
孟江含着胸搓着小胖手，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顾言知道，孟江身上一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自卑，或者说每一个穷人家庭出身的孩子都有这种自卑。
不敢麻烦任何人，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惧怕站在万众瞩目的位置。
这不是与生俱来的，这是穷困的环境导致的。
以前顾言也有这种自卑，后来读了很多书，胸藏万卷逐渐好转了一些。
孟江身上也有，如果不遇到特别大的人生际遇，这种自卑估计会跟他一声。
“怕什么，这是咱们的厂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再说了，他周扒皮不也两条胳膊两条腿，不比咱们能耐哪去。”
顾言拉着孟江坐旁边，没有给他丝毫的压力。
两个人像刚来的时候一样，把脚踩在窗沿上，透过窗户看街上人来人往，一股股的热风将厚重的刘海吹起来。
顾言从裤兜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从重生到现在，紧绷的神经总算能稍微放松一下了。
“言哥，给俺也整一根。”
孟江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说道。
顾言笑着将烟盒丢给了孟江，火机也丢了过去。
两个十六岁的少年，就这样踩着窗户抽着烟吹牛皮，畅谈人生理想和以后的辉煌前途。
时间很快来到了夜晚。
周扒皮虽然平常嚣张了点，但能力那是真没的说。
就短短半天的功夫，在螺丝厂后面的露天广场上，搭建起了一个华丽的台子，下面还弄了好几堆篝火，架着猪头、猪肉在烤。
皎洁的月光照在广场上，众人都面带笑容，显然对周扒皮的安排很满意。
“你们说，言哥当了厂长，咱们之前的工资还能要回来不？”
“咋不能啊，周扒皮不是说了，言哥准备给咱们先发半个月的，剩下半个月这批货完成之后立刻就结。”
“言哥真有能耐啊，从一个打螺丝的工人，摇身一变直接变厂长了，他如果真能发出来半个月工资，以后我绝对死心塌地跟他干。”
“哈哈哈，俺也是，还有以后还是别叫言哥了，周扒皮不是说了，要叫顾老板！”
工人们嘻嘻哈哈地谈论着顾言，只有林清雅一个人闷闷不乐。
她已经跟王平彻底了断，违背了约定之后，王平也不再提供资金给住院的母亲治疗，如果顾言再不念旧情，她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当林清雅发愁的时候，突然看到周扒皮恭敬地陪着顾言走上了台子。
孟江穿着顾言的贵人鸟黑衬衣，傻笑着跟在顾言身后。
“安静一下，都安静一下。”
周扒皮挺着大肚子对着话筒吼了两句，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
“咱们的螺丝厂被黑心的老张抵押给了外国人，但万幸，顾老板又将其买了回来。”
“从今天开始，顾老板，就是咱们的新厂长。”
“咱们的顾老板是个心善的好老板，在得知厂子里还欠你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即便手里资金不是那么充裕，依旧坚持要给大家发工资。”
“没错，今晚，就是现在，每个人发半个月的工资！”
“现在，咱们让顾老板讲两句。”
周扒皮的话音落下，场面先是寂静了一会儿，然后瞬间爆发出剧烈的欢呼。
“真的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接就发半个月，顾老板大气！”
“呜呜呜，顾老板，他真的太好了，我哭死。”
“顾老板，顾老板，我永远支持你！”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顾言笑着走到了话筒前，双手虚压让众人安静。
尽管幻想过很多次当上厂长风光无限地发表讲话，但这一切真的到来的时候，顾言心里反而很平静。
“在讲话之前，我先宣布两个事。”
“第一个，我的好兄弟孟江，从今天开始担任厂长助理，协助管理这家螺丝厂。”
“第二个，明天正式开工，一切规矩照旧。”
“好了，说完正事，咱们再聊点高兴的。”
“大家都知道，我以前跟你们一样，也是一个普普通通打螺丝的工人。”
“我比谁都知道，咱们工人想要的是什么。”
“稍微吃的好一点，工资能照常发，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要求，已经能让我们开心很久了。”
“所以，在当上厂长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想要的给你们。”
“肉，是刚采购来的上等猪肉。”
“酒水，都是现从外面拿的美酒饮料。”
“至于工资，这一箱子都是，等会我就让孟江一个个给你们发过去。”
“那么，现在，肉就在你们面前，酒就在杯中，你们还等什么？”
“今日彻底放纵一回，玩个开心，喝个尽兴！”
顾言面带笑容的朗声说道，高昂的音调将晚会的气氛顶了上来。
随着话音落下，解压的音乐骤然响起，篝火晚会的氛围顿时就起来了。
“欧欧欧，兄弟们，顾老板都发话了，燥起来吧！”
“有酒有肉，马上钱也到手，这是神仙都羡慕的日子啊。”
“顾老板，爱死你了，我要给你生猴子~！”
工人们彻底放开了拘束，抱着酒杯撕开烤肉，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顾言笑吟吟地退下了舞台，让孟江和杨扒皮挨个去送钱。
这钱，顾言不可能去送。
领导的威严不能轻易放下，孟江送去正好让大家熟悉熟悉他，也方便以后开展工作。
在众人都欢呼的时候，林清雅独自在角落黯然神伤。
她听从了孟江的建议跟王平彻底划清了界限，不过伤心并不是因为王平，毕竟心里本来对王平就没有多喜欢，只是看到如今风光无限又让人陌生顾言，她不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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