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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中午的月亮挺圆的哈

    朱标这一句话,有些东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隐含的信息还是很明显的。

    至少许良意会到了一点,这家伙既然声称能帮自己说话,那也就意味着他是可以见到老朱的!

    举荐举荐,那从来都是给皇帝举荐,朱标又说的这么轻松,这说明他不仅能见到皇帝,而且还见得很容易。

    这一下,许良就忍不住浮想联翩了。

    能轻松见到皇帝的人,朱标的身份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朱标注意到了许良的表情变化,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自己和许良多番接触,只要有点眼光的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猜测,他也就没有太过刻意的掩饰什么。

    这最后一层窗户纸不去捅破,那是因为他很享受两人这种平常随性的相处。

    在这个书院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士子书生,可以和许良侃侃而谈指点江山,可以痛快的吃吃喝喝,可以洒脱的嬉笑怒骂,不必再辛苦维持那帝国太子温良恭俭让的形象。

    他欣赏的就是许良的与众不同与锐气,不希望他因为自己是太子而变得功利起来。

    现在他还没有打破这种状态的打算。

    许良见他没有彻底表露身份的意思,也很默契的不提这个。

    朱标很自然把话题转移到了报纸上面。

    “这些天,外面对你和你这书院的风评可是越来越差了,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在说你不学无术,到了现又慢慢开始说你用心不良,挖空心思卖透镜赚钱,还用悬赏这种噱头进行利诱,手段下做无耻,简直小人!”

    许良顿时乐了:“他们都认定我当小人了,那用这些话来攻击我还有什么意义,这跟骂小偷是贼有什么区别?”

    朱标哑然一笑:“你倒是看的开,不过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你想弄那什么科学,以后要面对的那可是整个大明的惊涛骇浪,你就不怕?”

    “腐儒而已,何足惧哉!”许良撇了撇嘴,言语中的轻蔑没有丝毫遮掩:“落后的终究是落后的,如果它不能自我进化的话,那我迟早会将它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听到这里,朱标不自觉皱起了眉,看来又少不了要和这货争论一番了。

    随着渐渐熟知,朱标从许良的言谈举止总能感觉到他对儒学的不满,双方就这个发生争论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朱标即便不会为儒家摇旗呐喊,但屡次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贬低,还是会觉得不爽的。

    而且就算要贬低和抨击,你要是能说个一二三四出来那也就算了,可是更多时候朱标觉得许良的这种敌意是没由来的,莫名其妙的。

    这就让他有点不能忍了,儒家招你惹你了?

    他也忍不住讥讽起来:“怎么,儒学不行,换你那科学就行了?”

    “科学当然行!”许良看了他一眼,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我现在这科学是自然科学,还是替代不了儒学,要替代儒学需要的是社会科学。”

    朱标直接无语了,又是这样的突然蹦出来的生僻名词,虽然他已经有些习惯,但是来的多了他还是觉得头疼。

    要说这些生僻名词不行吧,那每次许良解释后,自己还觉得特合适,这些名词虽然生僻,但是对事物的定义异常的精准,对他来说还是获益良多的。

    所以现在他还是耐着性子询问起来:“什么自然科学,什么社会科学,你解释解释?”

    许良巴不得有人主动求知,清清嗓子就解释起来,“这个啊......自然科学嘛,简而言之就是研究自然现象的,比如水为什么往低处流,世界为什么有四季更替,我们观察这些自然现象验证出自然规律,可以看做是人与自然的学问。”

    朱标点头表示理解:“这不就是你文章中说的科学吗,那什么又是社会科学?”

    许良又道:“如果朴素理解的话,可以认为这是研究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学问,我们研究社会运转的规律,以此来指导人类进行生活生产活动。”

    朱标若有所思,很快就领会了其中的区别和意思。

    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随着和许良的接触渐深,他的思维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变化,这种思维变化就藏在两人的言谈之中。

    语言就是思维的表层体现,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说话习惯从不适应到适应,从难以接受到轻易接受,这一定程度上就意味着双方的思维正在潜移默化的趋同。

    比如以前,如果有人问朱标水为什么往低处流,世界为什么有四季更替,那他一定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大病。

    但是现在当许良随口说出这个,他下意识就认同了这种自然现象有值得探索的理由,因为他已经能够理解许良说出这句话的思维逻辑了。

    “那如果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儒学应该归类到社会科学里边,因为儒学主要探讨的就是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朱标很聪明,马上就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许良却不以为意:“你可以认为儒学是社会学,但不要说它是社会科学,不然不仅得罪了科学,更得罪了儒学。”

    朱标:.......

    许良轻咳一下道:“儒学和社会科学都是社会学,区别只是社会科学是使用科学的方法对人与社会进行研究。”

    朱标皱起眉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社会科学比儒学更好?那到底有个什么说法?”

    话题进行到这里,许良突然就打住了,随后很不自然的吹起口哨,然后站起来仰头看天,发出一句感叹。

    “中午的月亮真圆啊,朱兄,咱们回头再聊!”

    “什么月亮,那明明就是太阳!”

    朱标被给许良气笑了,正要抓住他问个明白,却见到许良已经晃悠着跑远了,他就只能无奈放弃。

    许良要装傻充楞,他也不好逼着许良说,只不过被吊起的胃口得不到解答,却让他浑身难受。

    而另一头的许良跑走之后,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心里一阵后怕。

    怎么搞的,怎么聊着聊着越聊越危险了,社会科学这玩意儿是能瞎聊的吗,一个不小心就给命聊没了!

    源自后世还记得的那点社会科学知识,不小心说漏嘴几个那绝对被抓起来挫骨扬灰。

    更不要说姓朱的这家伙来头很不一般,以后还是得悠着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