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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镜像断层

    “嘟——嘟——”苏辰的手机震动了两声。

    苏辰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哈欠,摸索着拿起了手机。

    “今天一起去巡逻吧,我有事想和你说。”——樱岚

    “好”苏辰也没多想,就回复了。有机会去看看这个城市,也是不错的选择,反正旷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距离上次彼岸花的任务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新任务了,苏辰倒也乐得清闲。

    苏辰桌上,放在剑架上的幻红剑一直散发着炽热的剑意。似乎是能够来到外界的喜悦,连剑鞘都挡不住他的光辉。

    “还是带走吧,总感觉这把剑特别想出去。”苏辰提起了剑,将剑系在了腰上,“总感觉这样出去有点奇怪。”语罢,苏辰翻了翻衣柜,在最里面,翻到了一套护甲。

    说是护甲,其实全是用泡沫做的,不过保存的很好,看上去很新,泡沫上的喷漆丝毫没有掉,甚至还可以照出苏辰的脸。

    苏辰看了一会,就将其收回去了,毕竟这么惹眼的衣服和不适合他这种想低调出门的人。

    正当苏辰愁眉苦脸之时,幻红微微震了震,前者闻声看去时,后者忽然红光四射,剑身逐渐缩小,弯曲,最后一丝火焰燃起,幻红变成了手镯一般的东西,红润似火。

    “好烫——”苏辰连忙解开了绳子,幻红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随着传来。

    “原来可以这样的吗?!”他捡起幻红,戴在了手上,外套的衣袖刚好把幻红挡住。他拉开衣袖,幻红的光暗淡下来,但反而更显得晶莹剔透,就像一个绝美的血玉镯。

    “我带你出去玩了,幻红。”苏辰看着幻红,如此念叨着,脑海里又想起来幻红被困许久的情景。

    ——

    “你怎么让女孩子等这么久?”樱岚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脸上并无生气之意。

    “啊,抱歉。”苏辰被问得有点猝不及防。

    “不用说什么抱歉,我一没说地点,二没说时间,我都不觉得你会来呢。”樱岚笑道,“我只是在这里边执行任务,边等你。不过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来呢。”

    “想着毕竟旷课了,总不能去学校找你,就找到这了。”苏辰别过了头,“以后会经常在这座城里走,和你认认路也挺好的。”

    “是嘛,能想到我们最开始见面的地方也是很不错呢。”樱岚饶有兴趣的看着苏辰,“刚好我也是来认路的,对于时刻有任务的人来说,能否够记住这座城的每一个细节,决定了我下次任务能否快速反应出任务地点是什么地方。”说罢,樱岚自说自话的走了起来。

    苏辰见状,也连忙跟着,“你来这里多久了?”

    “也就高中转过来的吧,比你待的时间长不了多久。”

    “总感觉你对这里很熟悉,没想到也才两年多。”

    “两年多已经很久了,因为任务在身,我必须尽快记住这城市的地图和路景,所以来这里一个星期我就把地图背的七七八八了,然后就是上街看看有没有地图上没有的路之类的。”

    “对了,你说的那件事……”

    苏辰话还未说完,樱岚就打断了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先随我到处看看吧。”

    苏辰点了点头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说是荒地,但其实离市中心没有多远,仅半个时辰,刚还在荒地的他们,就走到了市中心商城区。

    “这里是这座城商业区,是最繁华的地方。”樱岚停了下来,如此说道。

    “还没有来过这里呢……”苏辰咂了咂舌。

    “那当然正常,其实我们班上的同学也有一些不知道这座城还有商业区呢。”樱岚回头看了看苏辰,“这座城看起来人流量很大,其实消息并不互通,而我们高中又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很多人都局限于此。”

    樱岚看苏辰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接着说道:“不过我认为是有人在后面阻断信息流通,因为总会有人想要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的,但大家都不知道,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这么大一个商业区,居然大家都不知道吗?”

    “没错,所以我经常来这里,我想要知道消息阻断的关键。这是一座实验城,可实验的目的是什么,意义是什么,或者说我们连这座实验城在做什么实验也不知道。”

    “我也是实验的一环,对吧。”

    “应该说,我们是实验的一环。”樱岚笑道,“完成任务可以继续生存,无法完成任务的人,将会被这座城市抛弃。抹杀幻镜领域玩家,其实我们整个组织都没有人能做到,可是这是命令,是任务,我们服从就是了。”

    樱岚叹了口气,笑容显得苦涩起来:“完成不了的任务,给我留下来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组织已经有很多人凭空消失了,大家都和我差不多大啊!”她的手微微颤抖,“双手沾满了鲜血,却仍然无法完成无聊的任务,无法完成任务的废物,最后只有消失一个下场。所以我想破解这座城,从最开始,最奇怪的地方开始,我也想……活下去啊!”

    “樱……岚……”苏辰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仅仅只能注视着这样无奈的樱岚。

    “啊,失态了。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樱岚揉了揉自己的脸,又挤出了一个崭新的笑容。

    “好。”

    这商业区的繁华,堪比那些一线城市,高楼耸立,喧闹至极。

    苏辰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从家到这里,五公里不到,却从没有注意到这里。苏辰家那边就像是一个偏僻的小城镇,可转眼间,就像来到了一线大城市。

    “这是镜像断层。”樱岚看着苏辰一脸震惊,解释道,“不在意的人永远不会记得有断层,在意的人却会把这整个地方忘掉,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什么,可这两年我一无所获。不过,你作为幻镜领域的玩家,应该会发现不一样的东西吧。”

    “确实有,有一部分人头上有仅玩家可见的标识。”苏辰指了指刚刚从他旁边经过的人,可樱岚很显然并没有看见有这么一个人。

    “果然,这里是你们的都市,我所见到的一切,都是为了隐藏幻镜领域的宏大世界。”

    这时,走在他们前面的一个路人忽然倒下,鲜血从小腹处涌出,可是围观的人没有出现,或者说,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

    “前面那个人,怎么回事?”樱岚快步跑过去,扶住了那个人,缓缓将其置于地上。

    “刚刚有人拿刀捅了他,你没有看见吗?”苏辰随之跟上。

    “没有,”樱岚看着那个人瞪着眼睛,忽然化为灰烬,“这个人他……难怪说平时没有注意到,幻镜领域的尸体处理方法太好了,直接将其变为灰尘,然后被风吹散,直接无影无踪呢。”

    “你看到有人死掉,不会感到害怕吗?”苏辰还属于头一回看到人就这样死掉的状态,不过这人消失得太快,并没有什么有人死掉的实感。

    “已经两年了,早该习惯了。”

    “习惯了……”

    “没什么,不用在意。”樱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其实我平时来的话,应该看不到这一幕吧。这样的话,就再到处看看,有没有新发现吧。”

    苏辰微微颔首,表示同意。他的眼中的世界,确实和樱岚所说的世界不同,苏辰眼中,人们看起来都很颓废阴郁,而樱岚眼中,只是普普通通带着各种情感的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苏辰显得有些不适,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既然答应樱岚来这里调查,那当然要一直奉陪到底。

    “这里,两年间,从未变过。”樱岚边走边说道,“可是和你一起来,却变得很陌生,这就是你眼里的世界吗,为什么我可以看到……”

    “契约,我和你签过契约,契约有两式条款,那时候的你看不到。”苏辰突然想了起来,“共享部分视野,当时我还不太明白,不过现在,应该是共享我们之间能够看到的东西。”

    “还真是被骗了呢。”樱岚笑着,懒散得伸了个懒腰,手腕上的白色手环不经意间露了出来,“既然看得到,那么我也想看看这个镜像层里到底有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

    “樱岚小心!”苏辰一把推开樱岚,抬起自己的胳膊挡住了那突如其来的攻击。

    所幸苏辰恢复能力极强,一寸长的伤口顷刻间恢复成了原样。

    “你是什么人?”苏辰后退几部,右手紧紧抓住左手的手腕处,眼中满满的敌意。

    那人不语,持着一把砍刀,再次向苏辰砍去,苏辰见状,大喝一声“幻红”,手腕间随声火星四射,右手直接将幻红剑拔了出来,用剑身挡住了刀口。

    “苏辰,你对面的人怎么回事?”樱岚不知什么时候手上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了苏辰面前似乎正在抵挡的东西,“可恶,我看不到。”

    “看不到……这人力道好大……”苏辰被那人逼退了几步,前者陡然收力,向旁边躲闪,后者往前扑了个空。

    那人见状,并没有立刻开始下一轮攻击,而是选择和苏辰周旋。

    “我才刚拿到剑不久,挥动剑都有点踉跄,樱岚,你的枪可不可以打到他?”苏辰也和那人保持了一点距离,死死的盯着那人。

    “我试试,你先把他制住,现在的我看不见他,只能找定点。”樱岚把枪口对准了苏辰,“相信我。”

    那人似乎并没有听到樱岚所说的话,完全不为所动,而苏辰手提着剑,径直向那人跑去。

    剑刃之上,火焰凶猛,似乎将要吞噬眼前一切,剑刃与刀刃再次碰撞,烈火之中,那人似乎仍是游刃有余。

    “砰”一声枪响,子弹从苏辰面前划过,向着那人飞去,可子弹却穿过那人,打中了后方的墙壁。

    “不在那里吗?”樱岚依旧把枪口对着那空无一人的地方。

    “不,你的子弹打不到他。”苏辰的脸被火焰映照得通红,蓝色的瞳眸中燃着鲜红的火焰。“这人好难对付。”

    “充斥于世间之水,将地狱业火吞没吧!”那人开口了,刀刃上忽然间爬满了水纹,而苏辰剑刃上的火焰也在顷刻间小了许多。大量的蒸汽从刀剑交锋处飘起,而那水纹并没有结束他的攻击,慢慢地爬上了幻红剑刃。

    苏辰往后跳了一步,可终究是晚了,剑刃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如此消失殆尽。

    “幻红,幻红!”苏辰挥了挥剑,可在怎么样也甩不出一丝火星。

    “在这里,等级压制就是一切。”那人大笑道,“我是2048,这个数字,可是代表着我在这座城的排名,而且我已经9级了,你这小子连排名和等级都没有,就只能被我压制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048将自己的大刀空挥了几下,朝着苏辰缓缓走来。后者的喉结动了动,也在跟着前者的步伐向后退。

    “等级……排名……”苏辰喃喃道,“幻镜领域,主面板,展开。”

    “苏辰lv10排名暂无……”

    “10级……”苏辰想起2048刚刚说的绝对等级压制和他等级为9级,可刚刚被那人逼到节节败退也不假。刚刚那人使用的是魔法,魔法的等级机制该不会不一样吧……

    正当苏辰愁眉苦脸之际,幻红忽的闪了一下,前者想起来,那个弱到不像话的幻苏辰。

    “幻红,用幻术!”苏辰声音刚一落下,幻红微微一震,当时的那个幻苏辰再次出现在了面前。

    幻苏辰手上也握着幻红剑,嘴角微微勾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2048,“好久不见啊,另一个我,看来我还是比你要强一点。”语罢,幻苏辰向着2048突刺而去,2048回闪不及,侧腰被剑刃划伤。

    “躲得倒挺快的,那你试试能不能躲下这一招吧。”幻苏辰双手握剑,将剑尖对着2048,“斩杀术式——刺!”语落,幻红之剑顿时泛起红光,凝聚于剑尖,仿佛将所有力量汇聚在此一般,快速得向2048刺去。这次他们的距离并不远,2048眼看就要刺杀过来,连忙用他的大刀摆出防御架势。可大刀终归没有细剑灵活,来不及挡住,幻红就直刺2048的心脏。

    2048并没有顺势倒下,而是徒手抓着幻红,将幻红剑拔下,胸口的伤口立刻止住了血,“我虽然没有你那么强的恢复能力,可是止个血我还是轻轻松松的。居然能把我伤成这样,你也算是能够安心的死去了。”他重新摆好架势,挥起大刀,向着幻苏辰砍去。

    就在此刻,一声枪响划过云霄,2048的大刀也被打掉在地上,“谁?!”2048咆哮道,可他看着枪声传出的地方,苏辰他并没有拿着枪。

    “10……9……8……”苏辰数着,看2048想要重新捡起大刀,“3……2……1!”“1”声刚下,2048就倒在了地上,血流不止。

    幻苏辰回头看向苏辰,“其实我一个人也能解决的,不过,樱岚小姐似乎无法干涉镜中人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直连。”苏辰拉着樱岚的手,面色有点苍白,“就是将感官连起来,让她借助我的干涉能力,将2048射杀。”

    “苏辰,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是直连的副作用吗?”樱岚戳了戳苏辰的脸。

    “看来樱岚小姐还挺担心苏辰呢,直连的话,副作用应该全部在你身上才对,樱岚小姐可要好好照顾另一个我,你看他对你多好。”幻苏辰将幻红剑插在地上,与地上的那把幻红剑一起化为红光,归回到苏辰手上的那把幻红之剑上,“后会有期。”他的声音回响在樱岚和苏辰脑内。

    “副作用全部被你承担了吗?!”樱岚看着苏辰苍白的脸庞,“这次可是我拉着你来巡逻的,是我的错才对,不过,谢啦。”

    “只是不想麻烦樱岚而已……”说罢,苏辰就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