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八）

    她大开着行李箱散灰，走到茶几上喝一杯水，再过去的时候箱子没有尘土飞扬。箱子乱七八糟的摆放着，没有规则。外婆的衣服没有了，在她去世的时候两人的衣服打包陪着外婆进了熔炉。

    尽是一些小玩意，她把那些破旧的奖状用塑料档案袋装着收好，还有一些是外婆记账的小本子和她童年的日记一块放在袋子里，剩下的都是杂物，郭颜留下几件收进柜子里，其余的全部扔掉。

    最后就是外婆留下的一些零散的钱，钱已经发黄变旧，那几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金一银的老旧样式的手镯，雕刻着那个时代很流行的印花，还有一个看起来是婴儿戴的金镯，上面环绕着铃铛，估计是自己小时候的。郭颜新奇的摸着那几个老旧的首饰，感觉上面还残留有外婆的温度。

    夏季是找工作的淡季，至少对于郭颜来说是这样的。回国的一个月前就在网上投简历，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回信。她手上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以让她在这个高消费的城市保持待业的状态，她再次往几个公司投简历，不想一直等待，得先找个工作摆脱坐吃山空的现状是最重要的。

    夜晚，徐甜甜工作一天回家了，她累极了，手里的包几乎拖到地上。打开门一片漆黑，想着扶霖可能还没有回来，甩掉磨脚的鞋子，走进客厅，包扔在地板上，将自己甩在沙发上。突然沙发上有人大叫一声，徐甜甜在沙发上感受到人体，她滚落地板，膝盖磕在桌子上，疼的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她踉踉跄跄的撑着桌子站起来，打开灯，沙发上赫然躺着烂醉如泥的扶霖。他的脸喝的通红，仿佛随时要燃烧一样。徐甜甜看到是他顿时放下心来，走到他旁边，右手推他的肩膀，没有反应，不管徐甜甜怎么叫他都不醒。

    “扶霖，起来了，到床上去睡。”

    “起来，扶霖。”他完全睡死过去，偶尔会说几句梦话，像是‘继续喝’等。

    “继续喝，喝不死你，每天都搞成这样，我都快成你的保姆了。”徐甜甜生气用毛巾甩在他的胸膛，他翻个身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无奈的进入浴室洗漱。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的预想中，在她忙碌一天工作之后两人互相支撑打气，或是依偎在一起就那么躺着。而现在，每天自己下班之后，家里时不时有一个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酒鬼等着自己伺候，平时几乎没有得到来自他的安慰和照顾。

    徐甜甜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沙发上的扶霖，在是否再一次的照顾他犹豫不决，最后她狠下心来，给他盖一床被子后就去休息了，事情必须要做出改变。

    太阳光照射在扶霖的脸上，他觉得阳光刺眼，叫着徐甜甜给他拉上窗帘，可是很久都没有人的声音。他有些不满的睁开眼睛，阳光刺激的他流出眼泪，起床的时候浑身酸痛，再看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身上的被子早已掉落。心里无名的窜起一阵火，很想发泄却找不到渠道。

    他头昏脑胀，这是喝酒的后遗症，忽然从喉咙处涌起一股胃酸，他跑到厕所里吐得搜肠刮肚。胃里面空了许多，身体的不适感减轻许多。他站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憔悴而颓靡，打开水龙头冲洗脸庞，额前的头发滴着水，他清醒了。

    去了厕所之后洗了个澡裹着毛巾就出来了，他环顾整个房子，静悄悄的除了他没有别人。空荡的房子里传来手机的响声，他以为是徐甜甜，只能感到声音却找不到源头，在客厅里翻找没有看见手机。

    铃声小时之后就更难寻找，幸好电话那头的人还算是锲而不舍，再次打了过来，顺着声音一低头在沙发的下面摸出他的手机。来电的他的秘书，对他没有来上班表示关心。不是徐甜甜他稍微失望一会儿，交代了事情之后就挂断了。手机里面没有她的未接来电和信息，扶霖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