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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染皇宫

    大丰二十七年,三月二十八日,初春。

    恒王发动宫变,挟持朝中重臣家眷,联合皇城侍卫首领和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里应外合,逼宫造反。

    那一天皇城里的血从从炎武殿流到了长乐门。

    ……

    炎武殿里。

    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颤颤巍巍被身旁侍女打扮的人搀扶着才勉强站立,看周身打扮应该已嫁为人妇。

    她面前站着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

    “咳咳……方远书,我是那点对不住你,让你和逆贼合谋起来害我们兄妹?”

    女子刚刚气血攻心直接吐了一口黑血,嘴角挂着血迹,眼里没有一丝光亮,有气无力病弱模样,似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可是身上再疼也比不过心里。

    这世上最疼她的兄长在她进宫之前,已经毒发身亡,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就被人强行粗鲁拉扯着来到炎武殿。

    其实她的眼睛早就瞎了,要不是侍女缃灵发出惊恐的声音,恐怕兄长被人害死她都无从知晓,脑海里一幕幕兄长的模样闪过,苏欢心如死灰。

    看着面前形容枯槁的苏欢,被唤作方远书的男人笑了。

    “苏欢。”

    方远书走近,表情接近癫狂,“你那好父亲好兄长干了什么事你当真一点也不知道?”

    他走上前,看着倒地的女人,“呵,我可怜的表妹不过十六岁,我姨母一家满门抄斩,血海深仇长公主您不会不记得了吧?”

    “哈?”苏欢自嘲地笑了,看着男人,闭眼咬碎了银牙,无神的双眼露出恨意,“他们罪有应得!”

    那年皇兄问她,方远书城府颇深,不宜交心,她真的要嫁吗?

    她当时满眼悲戚,“元熠如今,只能如此。”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当初被奸人所害,不得不嫁,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卫偃安那般难堪,她恨极了所有人,但最恨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她蠢笨如猪,怎么会中奸计,她又怎么会嫁给方远书,逼得卫偃安离开锦安城,她根本就没有......没有和方远书通奸,没有给皇家蒙羞,但是众口铄词,一点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也就那么巧,卫偃安从西楚归来,恰好看见了她肮脏不堪的那一幕。

    未婚女儿家可以查看朱砂痣以证清白,已经嫁做人妇的她,又能怎么自证清白?

    她从小被宠坏了,愚蠢无知,孤傲倔强,不服输也从不认错,也是这性格,害死了她。

    后来她得到了报应,父皇母后兄长离她而去,卫偃安远隔千里,她被圈禁,嫁妆被抢走,情同姐妹的丫鬟被人糟蹋自尽,至于她本人,早已臭名昭著,身体垮了,眼睛,也瞎了。

    眼前还是漆黑一片,耳边刀光剑影声斑驳绵延。

    苏欢狠狠咽了咽口气,可是喉咙里的鲜血马上就要压不住了,“方远书,你告诉我,皇嫂怎么样了……还有,还有我的侄子。”

    苏欢喘着气,极为艰难地抬头,试图通过声音判断方远书的方向,“你怎么对我,我随你处置,你告诉我,他们怎么样了?”

    苏欢毫无生气,嫂子和年幼的侄子大概是她唯一的挂念了。

    整个大殿只有苏欢和她的侍女缃灵,以及方远书带的禁卫军,苏欢无路可走,也无人可问。

    方远书嗤笑一声,仿佛笑她自不量力,“想知道?”不屑地露出丑恶嘴脸,“公主您跪下来求我啊!”

    面目狰狞丑陋。

    侍女缃灵在一旁死死护在苏欢身前,“你个畜牲!你做梦!”

    方远书面目扭曲起来,随后笑了,“我希望你等会也能这么嘴硬。”

    说完朝一旁禁卫军使了个眼色。

    “你们要干什么?!”苏欢手扶在缃灵臂膀上,感觉到缃灵死死拽着她,但是有人强行拉扯着缃灵。

    缃灵被拉开,苏欢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力,加上本身就看不见,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放开……放开缃灵。”

    整个大殿都是方远书的人,他们哪里会听苏欢的话。

    衣服撕裂声响起,响起男人们嬉笑怒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还有缃灵的挣扎声音,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助。

    “不愧是长公主身边的丫鬟,这皮肤可真嫩,真滑溜啧啧。”

    “让我先来让我先来,我娶过娘们,比你们懂。”

    “……”

    苏欢何曾听过这些,头痛欲裂,死死咬着嘴唇,手上已经被自己掐的鲜血不止,“放开,给我放开缃灵,放开她……呜……放开她。”

    手胡乱摸索着地上,想要通过声音判断缃灵在哪里,忍不住的呜咽,口中只有祈求的话。

    “想要我放开这丫鬟?”

    方远书走了两步,伫立于高处,就这么看着苏欢侧趴在地上,一副可怜模样。

    “很简单,我刚刚不是说了吗?长公主您跪下来求我,我就放了这丫鬟,如果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告诉你他们的下落。”

    “公主不要!”

    那些人在等方远书发话,一时间也没管缃灵,但是缃灵的手脚依旧被压的死死地分毫挣扎不掉。

    缃灵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差不多了,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在场不少男人目露淫邪,里面穿的亵衣露了出来,头发因为挣扎幅度大而乱糟糟散在一侧,嘴角刚刚被男人扇过几巴掌,已经裂开血顺着嘴角流下,即使这样,也遮掩不住缃灵面容姣好的事实。

    缃灵自小跟在苏欢身边,早些年也是锦衣玉食,后来被苏欢拖累,受尽苦楚。

    苏欢撑起身子,缓慢至极,因为眼睛瞎了,加上受伤,她所做的每一步动作,都万分艰难。

    “不要……公主不要!”缃灵眼泪已经控住不住满脸都是,盯着苏欢口里只能喃喃道,“公主不要……”

    苏欢寻着声音找到方位,跪了下来。

    这么多年,她跪过皇祖父,跪过皇太后,跪过父皇母后,跪过兄长,如今,为了皇嫂侄子还有身边人的性命,她要跪这小人。

    只余苦笑,她闭上无神的瞳孔。

    “咚,咚,咚。”

    三个响头磕了下去,已经泪流满面,苏欢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生生咽下一口血,开口道,“放了缃灵……还有,告诉我,皇嫂和珏儿的下落。”

    方远书畅快至极,但是他对上苏欢的脸后下意识笑容收敛住,随即又是万分愤恨,苏欢这个人,哪怕现在的她不过是他脚下的蝼蚁,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但是她脸上的嘲讽,仿佛在嘲笑此刻他才是蝼蚁。

    “苏欢,你个贱人,当初明明是你让人约我出去,到头来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我的音儿表妹怀着我的孩子却被你的好兄长一封圣旨,一尸两命,脑袋还挂着城楼上,我日日经过,噩梦缠身,你可知道我心里多痛!“

    声音气急败坏。

    “你嫁了我脑子里却只有卫偃安,我堂堂新科状元,难道配不上你一个通奸的下堂妇?碰都不让人碰一下,你不就是仗着出身好吗?既然不想看见我,那就直接瞎了吧,多省事。“

    方远书已经接近疯癫模样,”我要你成为下作窑子里人尽可夫的荡妇,我要你一双玉臂万人枕!你看,瞎了多好,瞎了就不用看那些丑陋男人,岂不是更刺激?”

    原来她的眼睛瞎了,是方远书干的......

    “哈哈哈哈,公主又怎么样,公主也得跪下来求我。”

    恒王从永乐殿出来,一把剑染尽了鲜血滴了一路,大老远听到方远书的笑声,跨着大步走到方远书面前,看了眼匍匐在地上的苏欢,瞧着模样是绝对不会活着出炎武殿,皱了皱眉催促方远书,“你在干什么?赶紧把她杀了,杀完随我去找玉玺。”

    “四皇叔……”苏欢眼睛看不见,耳朵比常人灵敏,听到了来人熟悉的声音,呜咽难忍。

    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痛意瞬间袭入五脏六腑,“四皇叔......竟然是你?为什么啊四皇叔......”

    本就是久病缠身,苏欢虚弱到一句完整的话说完的力气都没有。

    苏泽恒看向这个侄女,看着她那张脸,那张跟她兄长相似的脸,恨意油然而生,嘲弄不已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那早死的皇兄皇嫂,还有我那病秧子侄子怎么不告诉你为什么?”

    看苏欢茫然无知表情,苏泽恒嗤笑一声,似嘲讽似愚弄,“我和阿璇两情相悦,本来只要再等两个月,我便要求着兄长为我指婚,结果呢?一道圣旨,她就成了太子妃!凭什么,凭我不是这帝王?凭我没有这滔天权势?你说到底为什么?!”

    阿璇……是了,当初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闺名赵菲璇。

    “珏儿呢……你把珏儿怎么样了!”苏欢想起了年幼的侄子。

    听着苏欢的质问,恒王反倒不急了,耐着性子蹲下身,像小时候哄苏欢上一旁玩耍时一样,伸手摸了摸苏欢的头,对上她涣散无神的双眼,笑得越发和蔼可亲,让人心里瘆得发毛。

    苏泽恒用只有两人听的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元熠放心,珏儿可不仅是你侄子,那也是你四皇叔的儿子,更应该是……大丰朝未来的天子。”

    不去看苏欢骤然放大的瞳孔,不理会她看不见却惊恐万分的眼神,径直站起,剑在地上划过,血迹斑斑,刀光剑影划过苏欢的脸庞,映射出了她满脸不甘的模样。

    苏泽恒不再管这个侄女,一个眼神指示方远书,示意他赶紧动手杀了苏欢,方远书会意,提剑上前,这一剑下去,苏欢必死无疑。

    “四皇叔!”一道凄厉声响起,是濒死的鱼,是动物被开膛破肚前最后一声嘶吼,“我知道…我知道玉玺在哪里……”

    苏泽恒听见了,停止了脚步,向昔日侄女看去,见她倒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也不担心她使诈,慢慢靠近她。

    “……”

    苏欢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小,苏泽恒不得不趴在地上,耳朵靠近苏欢,试图听明白玉玺下落。

    “啊!”

    苏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凭着感觉朝离她不过咫尺距离的苏泽恒耳朵处咬去,生生撕裂了他的耳根,随之而来的是,方远书的剑插进她的身体。

    她终于,没了气息。

    最后一眼,她瞎了一年多的眼睛,好像看见了一些光,她看见缃灵满脸泪水,看见方远书面容扭曲,看见四皇叔耳根到脸上,满是鲜血。

    苏欢觉得自己整个人疼得要焚烧起来。

    最后一刻苏欢脑子里闪过的是当初公主府的那场大火,卫偃安提着长剑,长身而立背对着她,转过身满脸泪水,那样好看的眉眼,黑夜中都格外显眼,混乱不堪的淫乱场面,他却眼里除了她再无其他。

    她披着身上仅剩的几块布料,淡漠至极,面无表情缓缓开口道:

    “你走吧。”

    然后他走了,锦安城里最鲜艳明朗的世家公子,提着那把剑,跨着那匹马,只身一人,去了西楚。

    从此,锦安城里,再无卫偃安。

    父皇,母后,阿兄……

    明熙。

    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