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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阿云哥哥

    我不信天道能凭一支竹签定我的命。

    我永远信的,只会是自己。

    燕留云久久琢磨着这句话。

    这话说的豪气干云,不信天道,只信自身,倒让他心有戚戚焉。

    他今年二十有四,竟然不如一个小姑娘活的洒脱。

    他每天都活的很累。

    作为定国公府的大公子,作为大理寺最年轻的掌事者,作为二十一岁的探花郎,这些标签都像是一个一个格子,规规矩矩地束缚着他往某个方向生长。

    他一直觉得,这是他的命。

    这些就是老天给他的竹签。

    其实他更喜欢握着琉璃棋子在棋盘上博弈,喜欢听沈微说他闲散纵情的江湖故事,喜欢管教不成器的弟弟,喜欢闲时静候花开,雨后细数落红。

    他本来认为,人能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奢侈。现在,他觉得人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下去,才是真的不错。

    毕竟,从来没人能定义什么,不是吗?

    所以,他自己究竟喜欢怎么活呢?

    他活了大半辈子,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司漾漾仍旧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

    不敢说话。

    以为这位大人又在思考什么难搞的案件,生怕一张嘴就把自己说成嫌疑犯。

    却不料想,在他思虑出神间,前头迎面走来一位贵人。

    这贵人就直接停在了他的跟前。

    为什么说是位贵人?

    因为一看就能知道这位姑娘贵气非凡。

    她身上的料子轻盈如云纱,绣着并不常见却很合眼的花纹。

    她头上的簪钗步摇,虽没有抢眼的豪气,却是巧夺天工的精致。那只钗尾的蝴蝶,简直就要离了发梢直接飞走。

    她生着一张小巧的圆脸,看得出来本人很喜欢珍珠。毕竟她的耳饰,她的簪子,她很多地方,都用了珍珠做装饰。

    每一颗都圆润光泽,价格不低。

    她立在燕留云面前,也不吵闹。司漾漾忽然觉得,她的气质,真的和珍珠很相衬。

    司漾漾看着燕留云神游天外,简直就快要撞上去,赶紧朝前踢了一脚。

    “嘶”燕留云回身瞥了一眼,也终于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跟前竟然站着嫣嘉郡主。

    匆忙朝后退了一步。

    他示意司漾漾同他一块行礼。拱手颔首,“见过郡主。”

    嫣嘉郡主也朝后退了一步,像是在避他的礼。

    “阿云哥哥都与我生分了。”

    诶呀,司漾漾听她一开口,方才的好印象简直全没了。

    还阿云哥哥。

    那月章呢?小月弟弟?

    就听到那位郡主继续说道:“昨日阿云哥哥来的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过去迎接,只好今日再来叙话。”

    “阿云哥哥来玉清观可是有什么事情?”

    燕留云依旧有点颔首低眉,却不卑不亢道:“郡主客气了。臣来这里是因为大理寺案件的凶手,事涉机密,郡主不宜过问。”

    嫣嘉郡主皱了皱鼻子:“那我不问案子,只问问结果,凶手抓到没有?”

    “不然我奉旨在这里点灯祈福,总有个杀人凶手在一边,可是怪叫害怕的”

    燕留云回答:“郡主不必担心,今日一早,凶手已经落网。是玉清观里的一名假道士,应该不会妨碍郡主的事情了。”

    这就已经抓到了?

    是用放火杀害户部尚书沈长辉的凶手,也是用绛色散谋害户部主事赵备之的凶手,是个假道士?

    他的杀人动机呢?

    他一个假道士,为何要专挑户部的官员下手?他又同盗卷宗的幕后黑手,歌姬浣心的主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道士是图的什么?司漾漾听着燕留云和郡主虚与委蛇地寒暄,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终于,两人说完了,司漾漾跟在大人身后,一同离开了大殿。

    走到一半,燕留云忽然想起来,他今天来大殿,是为了请殿中解签的道长为他解释一番歌姬浣心所说的谶语。

    连山无川没九鼎,归藏有凤隐玉京。

    步子一停顿,后面的的司漾漾就跟了上来。

    正想着要不试试问问这位半仙,听听她的解释。

    却看到司漾漾阴阳怪气地:“这么快就抓到凶手了?是真正的幕后真凶吗?”

    “看来这位嫣嘉郡主的宵夜还真是不错,吃上一碗办案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燕留云看到了她颇为计较的小表情,心想:她怎么知道嫣嘉还给我送宵夜,昨天跟月章来的时候碰到了?

    他们俩那个时候才到玉清观吗,可真是时候不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跟着月章这样胡闹。

    解释道:“没吃她的宵夜,打发给风券了。”

    话音刚落,他又觉着,自己解释这个干什么,他燕留云办案做人,从来不用跟别人解释。

    然后继续解释道:“至于那个凶手,是沈微抓到的。”

    “假道士说,自己在户部拨款改建道观时候吞没了银两,沈尚书手中拿到了证据,派遣赵备之来查他。”

    “他担心事情败露,又害怕查到自己有妻有子,再使他们受到牵连。故铤而走险,在沈尚书酒杯里抹了绛色散。放火害命。”

    “至于赵备之,就和之前推测的一样,也是由于绛色散产生幻觉,大喜大悲引发心疾而亡。”

    “还有,审了他,他说自己完全不认识什么拱翠楼的浣心。”

    司漾漾皱了皱眉,觉得这份说辞未免有点太顺理成章了。

    下意识地,她想算一算真假。

    当然,这得见了那个假道士,拿他的五官面相做个凭依。

    “你想要见那个假道士?”燕留云诧异道。

    随即笑颜一展,觉得这样才在情理之中:“你不信这番说辞?”

    司漾漾反问:“你很相信这番说辞?”

    “这番说辞面面俱到,确实是个不错的结案方法。可你不觉得太流畅了吗?”

    燕留云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流畅?流畅才正好。流畅圣上才能相信。”

    司漾漾不大理解。

    一身清名的小燕大人不应该这样吧。

    就听见燕留云继续道:“以上是那个假道士自己招供的。犯罪手法犯罪动机都很清楚,很明显他确实知道不少内幕,自然不可能是个无辜者。”

    “这案子牵涉很广,早到十几年前的卷宗,上至当朝重臣,三品大员。所以,流畅,这才是百官想听的解释。”

    他正色道:“但确实不是我想听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