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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焚火剑阵

    奇异空间陷入绝对的死寂,静到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好似鼓棒轰击于战鼓上,发出隆隆的声音。

    扑通……

    墨水老人潜入诛仙图,溅起一朵石墨色水花,良久他才探出个枯槁的面部,然后厉然说道:“你若答应日后帮我杀一个人,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

    说这句话的时候,烛渊分明察觉到周遭温度骤降,如坠冰窟。

    烛渊就猜测,“仇人?”

    不是血海深仇的话,墨水老人断然不会如此一本正经,郑重其事。

    “修仙界的事少打听,以你的实力,自保尚且不足,遑论杀人?”墨水老人嗤之以鼻,眸子里充斥着不屑。

    “你只需回答我,是与否!”

    烛渊也不多想,应声同意,“好,我烛渊在此立誓,有朝一日实力足够,在不违反道德底线的情况下,替前辈斩一人,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闻言,墨水老人鼻孔出气,冷哼到:“你小子搁我这玩文字游戏,有时候仁慈反而会害了你……不过那家伙倒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杀他你不需要有负罪感。”

    “哦。”烛渊不置可否。

    或许,在这种残酷修仙世界,善良的人走不长远,自私的伪君子反而遗祸千年。

    墨水老人吩咐道:“你既答应于老夫,老夫便勉为其难,助你沟通诛仙图,你放松心神,不可抗拒。”

    “好。”

    烛渊暂时松懈肉身与神识。

    霎时间,无数血液翻腾,就像一口正在喷发的火山,肆虐暴动,横冲直撞,烛渊几乎要压制不住那种力量。

    “莫要抵抗。”墨水老人的声音在其脑中炸开。

    烛渊暗自撤回压制,任由它胡作非为,在其感知下,鲜血化成奔腾的江河灌入诛仙图。

    外部空间,烛渊乌黑浓密的头发此刻花白一片,面部与身躯萎缩干瘪,一下子衰老了无数岁月。

    原先白嫩的肌肤如今爬满褶皱,气息苍老,犹如迈入暮年的糟老头,血肉衰败。

    “老头,你干了什么?”烛渊在咆哮,想阻止这一切,却早已无力回天,生命气息源源不断的流逝。

    墨水老人轻描淡写的诉说着一件事,说道:“老夫在助你,只要燃烧一个甲子的寿元用以滋补诛仙图,如此一来,你方能初步掌握一些诛仙图的皮毛。”

    一个甲子?

    这哪是在帮自己,干脆取我狗命,提前入土为安得了。

    没了六十年阳寿,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印象中,炼气期修士虽然开掘了仙路,奈何仍属于肉体凡胎,寿数并非无量。

    最多也就活个百岁,而今抽走了一个甲子寿元,也就意味着烛渊只有不足三五个年头可活。

    对修仙者而言,三年?

    看似很久,实则短暂。

    兴许,一次枯坐死关,数个春秋便转瞬即逝,除非三年之内能突破炼气期,登堂入室,晋入那筑基期。

    筑基期修仙者寿数三百,但一万个炼气期里,未必能出一个筑基期,其中条件严苛,不仅要绝顶之资。

    更须长年累月的沉淀,譬如烛渊的师傅,人元子,仙根已属上乘,然修道一甲子才勉强筑基,这已是福泽庇佑。

    不少修仙者,一辈子都卡在炼气九品,终其一生,也未能破开那层壁障,最后郁郁而终。

    三年内打破桎梏,触及筑基,以烛渊的认知,未曾有人达到过这种高度。

    “前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烛渊欲哭无泪。

    一下子折损六十年寿命,换谁来谁不流泪?何人不破大防?

    他实在难以接受这种巨大落差。

    墨水老人老奸巨猾,索性告诉他一个事实,“小子,你那狗屁师傅早在你身上种下蛊毒,你若不变强,一年之内,要么毒发身亡,要么成为其修行资粮,你以为他安的好心,收这么多徒弟?修仙一途,损他人而利己,没有仁善可言。”

    烛渊一怔,墨水老人说的不无道理。

    那人元子表面上为人师表,气质出尘,对徒弟无微不至,经常与门生嘘寒问暖,给大家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总有几个师兄弟离奇失踪。

    当初,那些师兄师姐销声匿迹前,皆被人元子召见,最后也未再出现,而人元子亦从不过问。

    如今遭墨水老人这么一提点,他反而有些幡然醒悟,此事绝非偶然,其中恐怕有不为人知的猫腻,人元子更非表面上那般慈眉善目。

    “有诛仙图辅助你修炼,傻子都能在三年内筑基成功,你就偷着乐吧!”墨水老人没声好气的说道。

    好吧!

    烛渊内心动摇了,也没再抗拒。

    良久,寿数献祭停止,冥冥中烛渊察觉到命运的轨迹将自己和那诛仙图衔接到一块,密不可分。

    “噗。”

    某处壁垒松动,逐渐破碎。

    烛渊停滞三年的修为终于破开桎梏,登上炼气第二个小台阶。

    炼气二品,成!

    修为恢复了,甚至聚气速度比以前快了十倍,这就是诛仙图带来第一个福祉。

    烛渊撩拨花白的头发,虽然皮肤恢复了该有的滑嫩,可整个人生机颇为衰败,哪里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气质。

    念及自己只剩下数年光景,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三年,真的能筑基吗?万一诛仙图,没那么灵光又该咋办?

    事已至此,抱怨亦无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一团墨色青烟逸散出来,墨水老人显现在烛渊眼前,蒙上一层月白,或多或少冲淡了些许其自带的杀气。

    烛渊抱拳行礼,躬身道:“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名字,浮云耳,老夫早忘了……”沉吟片刻,墨水老人方轻吐一口气,“老夫琅邪,你唤我邪老即可。”

    琅邪?

    听名字便嗅到满满的煞意,八成生前不是什么正经修士。

    “小子烛渊,从今往后,还请邪老多加照拂。”烛渊挤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张嘴笑道。

    “少来这套。”琅邪最是不喜他人谄媚,负手俯视烛渊,冷酷地说道,“记住你答应老夫的事,别死太快……若非大事,切勿惊扰老夫。”

    墨水“哗啦啦”地迸溅,那道凶煞的人影失去行迹。

    待琅邪潜伏,烛渊方如释重负,跟这等强者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十颗心脏都不够用。

    “糟糕!”

    烛渊回想起来,今夜戊时七刻,人元子于岐黄洞讲道授业,此刻已是亥时二刻,逾三刻钟。

    “嘎吱!”

    他匆匆推开木门,顺着石廊一路往山上走。

    赤霞洞天修葺于方壶山西南,俯瞰下方,云雾缭绕,灯火稀稀疏疏,有点儿像黑暗中一颗颗破碎的星辰,为旅者指引方向。

    石廊道蜿蜒曲折,费了片刻时间,烛渊方来到一处空旷的石洞,其内空间宽敞。

    这就是岐黄洞,平时众弟子练习熬制药液的地方,此时不少弟子三五成群,各自围绕一尊铜绿药鼎盘膝而坐。

    正前方,一个老者正在授课,此人,鹤发苍颜,着一身白色道袍,言语谈吐流露出仙人般风骨气度。

    烛渊脑海自动跳出三个字,人元子。

    “烛渊徒儿,你来迟咯,且寻地落座,方才落下的课业,私下里需请教同门,不可矫情。”人元子瞥见烛渊迟到,并未呵责,反而脸上洋溢出和蔼之色,当即招呼其寻找位置坐下。

    装得倒是一派天人之姿,很难想象自己的师傅,和善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面孔。

    烛渊佯装出乖巧且紧张的模样,微微躬身道:“是,师尊。”

    行礼后,他便踏进石洞,许多目光聚焦在其身上,只是大多对其表露轻蔑与嫌弃。

    “炼气一品,也好意思来听师尊讲草木之道?”

    “就是就是,这种废物活着也是浪费师门资源,也就师尊心善,没给他逐出师门。”

    “得离他远点,我最近在突破炼气三品,不能沾了晦气。”

    私底下一阵窃窃私语,无非是鄙夷排挤自己,他不以为意。

    毕竟,烛渊入门三年,还停留在炼气一品,大家都耻与之为伍,习以为常的事。

    不远处,一个青衣少年听闻烛渊前来听课,眉头微皱,俊俏的脸庞上升起惊讶。

    这就是那逼死小烛渊的罪魁祸首,赵书明!

    赵书明怎么也想不到,早先断气的烛渊,竟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

    不可能,我明明挑断其筋骨,看着他断气身亡。

    怎么会死而复生!

    “诈尸了?不……太荒谬了。”赵书明脸色阴晴变幻,自言自语道。

    旁边,赵书明的狗腿子李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老大莫慌,许是他装死才躲过一劫,待会下课,咱们再给他弄死一次,不就行了。”

    小烛渊之死,李乐也是帮凶,脱不了干系。

    赵书明眸子闪烁寒光,阴冷道:“也只能这样了。”

    赤霞洞天严禁同门相侵,如果烛渊将这事原委告知人元子,他们必然受罚。

    但烛渊的表现却没有那个意思,实在令赵书明费解。

    角落,一个粉衣小姑娘对烛渊招了招手,娇滴滴的道:“烛渊哥哥,来这边。”

    嗯?

    原主记忆再次滚动,那姑娘的名字呼之欲出。

    小师妹,宋雅沁。

    她是诸多同门师兄弟里,为数不多不避讳烛渊的人。

    其人心地纯良,虽属入门最晚那一批,修炼天分却极高,上山一年,就达到炼气五品这般高度,故而深得人元子欢喜。

    宋雅沁朝烛渊灿烂一笑,桃花轻颜仿佛喝了小酒,天然微醺状,头顶青丝盘成双螺髻。

    配上一袭浅粉色小裙子,无形中平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烛渊略微失神,想起远在祖星上的小妹,也是这般可爱。

    很快,烛渊摆脱那种陶醉状态,他摇头,两人只是像而已,却不是同一个人。

    “来了。”烛渊应声,缓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