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牛叔之殇
“牛叔！”
几个孩子哭喊着冲了上去，扶起了他。
此时的牛叔，皮肤干瘪，昔日魁梧的身材消失不见，身体枯瘦的如同一个垂垂暮年的老头子。
他身上血迹未干，鲜血仍从数不清的地方汩汩流出。
除了整体还有个人形外，每个部位都模糊难辨。
云玄体内的冰玄力疯狂外涌，灌进牛叔的身体，试图冰冻他的伤口。
“没用的，生命的闸口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牛叔拉住了他的手，脸上挤出一个带血的微笑。
“牛叔，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云心玥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止都止不住。
“呵呵，都是乖孩子。只可惜，牛叔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咳咳！”牛叔又咳出一大口血。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保证以后都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乱跑，再也不乱吃东西，再也不偷你的酒了......”云心玥彻底哭成了一个泪人。
牛叔是云赤炎手下的得力干将，亦是云玄他们的亲人。
在乡下生活，从来都是他一直任劳任怨的为他们做饭，为他们处理家务，为他们遮风挡雨。
每当他们做错了事，他会毫不留情的责骂。但当他们有进步的时候，同样会投来微笑的鼓励。
这就是牛叔，身为一代强者，却甘愿待在他们的身边。
如今他突然就说要走了，这让他们如何去承受？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像牛叔一样，想保护别人还得拼命。”
“嗯！”几个孩子齐齐用力的点头。
“你们天天喊我叔，你知道我多大了吗？”牛叔问完，颤抖着手指，比出来一个二字。
“一百二十岁！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没到我的一半。”牛叔染血的嘴唇撇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不用太悲伤，牛叔这一生，除了你们早已无牵无挂。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也就满足了。而且......”
“身为军人，我这也算是死在战场上了吧......为国捐躯，不亏！”
“想当年，刚进帝国学院的时候，我可是追着你们的爹打呢......云赤炎和云绝尘那两小子当时没我强，天天被我毒打......”
生命的最后时刻，牛叔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后来呢，他俩天赋比我好，我渐渐打不过他们了，挨打的变成了我......”
“再后来呢，我们仨一起参了军，他们成了将军，我给他们打下手......”
“虽然只当了个副将，但那段走南闯北的时光，可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呢......”
“不过.......”讲到这里，牛叔身体动了动，表情变得有些愤恨，“什么帝国重宝失窃！分明是有些小人见不得我们立功，故意演的一出戏而已！云赤炎那个死脑筋还信以为真，自责不已，真笨！”
“云玄，你爹不是让你带东西给女皇吗？你记住！帝国皇室是欠我们的！欠我们那些为帝国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别轻易交给他们！给我使劲提要求，坑死他们！最好，让云锦婳嫁给你，不然，东西别给她！听见没有！”
“我知道了。”云玄用力的点点头，泪水也在眼圈中打转，但他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还有，记得有机会把帝国巫殿给我炸了！我这些兄弟们，包括你爹，都被这些狗东西种下了诅咒，玄力下降了一个大境界！不然，你牛叔今天就不会死，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呸！咳咳！”牛叔一个情绪过猛，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
“嘶，还要说些什么呢？”牛叔的气息变的越来越微弱，声音也越来越小，被云玄握住的手也越来越冰冷，“对了，封将军把他的须弥戒给我了，让我送给你，云玄。东西在我须弥戒里，等一下你自己拿。还有......”
“你们马上要十三岁了嘛，我还准备了一些礼物，也在须弥戒里，这是你牛叔最后一次送你们礼物了，好好留着，想我了就看看它......”
牛叔的声音变得细若蚊蝇，瞳光也逐渐涣散。
“告诉你爹......牛崇勋......先走一步了！”
牛叔的头完全垂下，眸光停止了转动，再也没了气息。
一代帝国副将，就此殒命。
“牛叔！”云心玥痛哭流涕，伏在牛叔血肉模糊的身体上，悲伤到娇躯颤抖。
一道黑雾，悄悄的蒙上了她的双眼。
所有人都跪在牛叔的身边，流泪着，痛哭着。
不远处传来鸟类的哀鸣。
声音像是杜鹃啼血。
悲戚，不甘，又渴望。
......
直到半夜，山海城的救援才姗姗来迟。
云玄和云舞兮的爹娘都来了。
夜里的风很冷，但云玄几人就这么一直跪在牛叔的身边，一动不动。
当秦玥和秦兮找到几乎冻僵了的孩子们，几近崩塌的心这才没完全碎开，抱住他们嚎啕大哭。
而云赤炎和云绝尘看到牛叔的尸体后，颤抖着身子跪了下来，拜倒在他身边，久久不愿起来。
......
又是一天清晨。
朝阳在东方冉冉升起，纯净的阳光轻抚清澈的水面，飞禽欢快的鸣叫，游鱼自由的闲逛。
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云玄坐在船沿上，倚着栏杆，怔怔的看着这蓝天碧空，任由清凉的晨风掠过脸颊。
手里，捏着一枚透明的玻璃球，里面是一个小人在地上打滚。
这就是牛叔给他的礼物。
那个小人，就是他自己。
云玄记得，七岁那年，他玩丢了自己最心爱的玻璃球，连牛叔都找不到了。于是，他便在地上打滚放赖，被牛叔揍了一顿。
没想到，牛叔又把它找了回来，还用泥巴把他当时的样子捏了出来，神奇的塞进了玻璃球内。
这大概是在不久前收拾屋子的时候找到的吧。
这沉甸甸的都是回忆。
只是，这份记忆不仅回不去了，也不会再有了。
云心玥收到了一件黑色的留仙裙，镶满了闪亮的钻石。云舞兮则收到了一支纯白的墨笔，用作画画写字。
吴归也有份。他收到了一双黑色的鞋。
在村子里，吴归经常光着脚，没想到这个细节也被牛叔发现了。
此时，他们正在回山海城的路上。
就剩下几个孩子了，而且云玄肩膀还有伤，要赶紧回去治疗。
至于去南皇城，只能往后推推了。
这艘船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冰棺，牛叔的遗体被清洗干净，放在里面。
他面无表情，走得很平静，无喜无悲。
亦或许是，一生的快乐与痛苦完全中和了，临走前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云玄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云赤炎。
“爹，紫魔还有其他堂吗？”
听见儿子的问话，云赤炎顿住了。
“有，一共三十六堂。你想为牛叔复仇吗？”他给予云玄肯定的回答。
云玄轻轻点头。
“那就努力修炼吧。紫魔三十六堂，排名越在前面实力越强。”
云玄又点头。
看见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云赤炎有些痛苦的问道：“你，不恨我吗？”
若不是他要求云玄他们去帝国学院，这些事可能就不会发生。
可是，云玄摇摇头，道：“堕雨商会是紫魔的人，不是一直没有被发觉吗？这个世界随处充满危险，只要自己不够强大，今天失去的是牛叔，明天失去的就可能是玥儿，舞兮，是你们。所以，我没有什么好恨的，只恨自己不够强，没能保护好牛叔。”
“好！”云赤炎赞许的搂住他的肩膀，“我相信，一切烟云都会散去，期待你加入我们，一起手刃像紫魔那样为非作歹的人。”
......
一行人回到山海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由于城主被杀，云赤炎暂代山海城城主。
他刚回去，便揭发了堕雨商会的罪行。随后，一大波士兵气势汹汹的涌进了堕雨商会的老窝，捣毁了它的一切势力、门面。
没过几天，蓝色水滴商标便永远消失在了山海城。
只是，始终没有看见柳会长的身影。
看来，他已经提前得到消息，偷偷逃走了。
几个孩子哭喊着冲了上去，扶起了他。
此时的牛叔，皮肤干瘪，昔日魁梧的身材消失不见，身体枯瘦的如同一个垂垂暮年的老头子。
他身上血迹未干，鲜血仍从数不清的地方汩汩流出。
除了整体还有个人形外，每个部位都模糊难辨。
云玄体内的冰玄力疯狂外涌，灌进牛叔的身体，试图冰冻他的伤口。
“没用的，生命的闸口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牛叔拉住了他的手，脸上挤出一个带血的微笑。
“牛叔，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云心玥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止都止不住。
“呵呵，都是乖孩子。只可惜，牛叔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咳咳！”牛叔又咳出一大口血。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保证以后都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乱跑，再也不乱吃东西，再也不偷你的酒了......”云心玥彻底哭成了一个泪人。
牛叔是云赤炎手下的得力干将，亦是云玄他们的亲人。
在乡下生活，从来都是他一直任劳任怨的为他们做饭，为他们处理家务，为他们遮风挡雨。
每当他们做错了事，他会毫不留情的责骂。但当他们有进步的时候，同样会投来微笑的鼓励。
这就是牛叔，身为一代强者，却甘愿待在他们的身边。
如今他突然就说要走了，这让他们如何去承受？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像牛叔一样，想保护别人还得拼命。”
“嗯！”几个孩子齐齐用力的点头。
“你们天天喊我叔，你知道我多大了吗？”牛叔问完，颤抖着手指，比出来一个二字。
“一百二十岁！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没到我的一半。”牛叔染血的嘴唇撇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不用太悲伤，牛叔这一生，除了你们早已无牵无挂。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也就满足了。而且......”
“身为军人，我这也算是死在战场上了吧......为国捐躯，不亏！”
“想当年，刚进帝国学院的时候，我可是追着你们的爹打呢......云赤炎和云绝尘那两小子当时没我强，天天被我毒打......”
生命的最后时刻，牛叔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后来呢，他俩天赋比我好，我渐渐打不过他们了，挨打的变成了我......”
“再后来呢，我们仨一起参了军，他们成了将军，我给他们打下手......”
“虽然只当了个副将，但那段走南闯北的时光，可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呢......”
“不过.......”讲到这里，牛叔身体动了动，表情变得有些愤恨，“什么帝国重宝失窃！分明是有些小人见不得我们立功，故意演的一出戏而已！云赤炎那个死脑筋还信以为真，自责不已，真笨！”
“云玄，你爹不是让你带东西给女皇吗？你记住！帝国皇室是欠我们的！欠我们那些为帝国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的！别轻易交给他们！给我使劲提要求，坑死他们！最好，让云锦婳嫁给你，不然，东西别给她！听见没有！”
“我知道了。”云玄用力的点点头，泪水也在眼圈中打转，但他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还有，记得有机会把帝国巫殿给我炸了！我这些兄弟们，包括你爹，都被这些狗东西种下了诅咒，玄力下降了一个大境界！不然，你牛叔今天就不会死，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呸！咳咳！”牛叔一个情绪过猛，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
“嘶，还要说些什么呢？”牛叔的气息变的越来越微弱，声音也越来越小，被云玄握住的手也越来越冰冷，“对了，封将军把他的须弥戒给我了，让我送给你，云玄。东西在我须弥戒里，等一下你自己拿。还有......”
“你们马上要十三岁了嘛，我还准备了一些礼物，也在须弥戒里，这是你牛叔最后一次送你们礼物了，好好留着，想我了就看看它......”
牛叔的声音变得细若蚊蝇，瞳光也逐渐涣散。
“告诉你爹......牛崇勋......先走一步了！”
牛叔的头完全垂下，眸光停止了转动，再也没了气息。
一代帝国副将，就此殒命。
“牛叔！”云心玥痛哭流涕，伏在牛叔血肉模糊的身体上，悲伤到娇躯颤抖。
一道黑雾，悄悄的蒙上了她的双眼。
所有人都跪在牛叔的身边，流泪着，痛哭着。
不远处传来鸟类的哀鸣。
声音像是杜鹃啼血。
悲戚，不甘，又渴望。
......
直到半夜，山海城的救援才姗姗来迟。
云玄和云舞兮的爹娘都来了。
夜里的风很冷，但云玄几人就这么一直跪在牛叔的身边，一动不动。
当秦玥和秦兮找到几乎冻僵了的孩子们，几近崩塌的心这才没完全碎开，抱住他们嚎啕大哭。
而云赤炎和云绝尘看到牛叔的尸体后，颤抖着身子跪了下来，拜倒在他身边，久久不愿起来。
......
又是一天清晨。
朝阳在东方冉冉升起，纯净的阳光轻抚清澈的水面，飞禽欢快的鸣叫，游鱼自由的闲逛。
又是一天新的开始。
云玄坐在船沿上，倚着栏杆，怔怔的看着这蓝天碧空，任由清凉的晨风掠过脸颊。
手里，捏着一枚透明的玻璃球，里面是一个小人在地上打滚。
这就是牛叔给他的礼物。
那个小人，就是他自己。
云玄记得，七岁那年，他玩丢了自己最心爱的玻璃球，连牛叔都找不到了。于是，他便在地上打滚放赖，被牛叔揍了一顿。
没想到，牛叔又把它找了回来，还用泥巴把他当时的样子捏了出来，神奇的塞进了玻璃球内。
这大概是在不久前收拾屋子的时候找到的吧。
这沉甸甸的都是回忆。
只是，这份记忆不仅回不去了，也不会再有了。
云心玥收到了一件黑色的留仙裙，镶满了闪亮的钻石。云舞兮则收到了一支纯白的墨笔，用作画画写字。
吴归也有份。他收到了一双黑色的鞋。
在村子里，吴归经常光着脚，没想到这个细节也被牛叔发现了。
此时，他们正在回山海城的路上。
就剩下几个孩子了，而且云玄肩膀还有伤，要赶紧回去治疗。
至于去南皇城，只能往后推推了。
这艘船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冰棺，牛叔的遗体被清洗干净，放在里面。
他面无表情，走得很平静，无喜无悲。
亦或许是，一生的快乐与痛苦完全中和了，临走前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云玄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云赤炎。
“爹，紫魔还有其他堂吗？”
听见儿子的问话，云赤炎顿住了。
“有，一共三十六堂。你想为牛叔复仇吗？”他给予云玄肯定的回答。
云玄轻轻点头。
“那就努力修炼吧。紫魔三十六堂，排名越在前面实力越强。”
云玄又点头。
看见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云赤炎有些痛苦的问道：“你，不恨我吗？”
若不是他要求云玄他们去帝国学院，这些事可能就不会发生。
可是，云玄摇摇头，道：“堕雨商会是紫魔的人，不是一直没有被发觉吗？这个世界随处充满危险，只要自己不够强大，今天失去的是牛叔，明天失去的就可能是玥儿，舞兮，是你们。所以，我没有什么好恨的，只恨自己不够强，没能保护好牛叔。”
“好！”云赤炎赞许的搂住他的肩膀，“我相信，一切烟云都会散去，期待你加入我们，一起手刃像紫魔那样为非作歹的人。”
......
一行人回到山海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由于城主被杀，云赤炎暂代山海城城主。
他刚回去，便揭发了堕雨商会的罪行。随后，一大波士兵气势汹汹的涌进了堕雨商会的老窝，捣毁了它的一切势力、门面。
没过几天，蓝色水滴商标便永远消失在了山海城。
只是，始终没有看见柳会长的身影。
看来，他已经提前得到消息，偷偷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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