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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初入皇城

    暴风王都往南三天飞行路程,进入人族大陆皇室领地。

    这里是人族大陆最南方的部分,经济富庶,人口稠密。由于皇家直接管理这片土地,因此随处可见黄金铠甲的皇家卫士在四处巡逻。

    皇室领地再往南三天,地势急剧向上变得陡峭,形成人族大陆平均海拔最高的地方,永立高原。

    安镇江奔流而下,将这永立高原冲出了一处相对较缓的隘口,人们称之为‘安镇盘口’。

    这里是唯一登上永立高原的路径,也是普通人到达皇城的必经之路。

    安镇盘口之上,是两座千丈之高,比周围群山还要突出的巨型雕像。

    两位凛若冰霜、不怒自威的人类,双手握住剑柄,将巨剑直插于身前土地。彷佛在警告所有人,前方是人族皇家重地,不怀好意者,不要再往前了。

    安镇盘口之下,是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的安镇码头。在这里,人们登上大船,逆流而上,登上永立高原,直达皇城。

    这里有形形色色的各路人,甚至其他种族的人也偶有出现。

    皇城毕竟是政治、经济和外交的枢纽,外族之人虽然基本都在城中的领事区内活动,但总有要出来办事的时候。这些样貌和人族差异较大的外族,走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但往来皇城的人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安镇码头一处,有一个神色匆匆的年轻人在人群中穿梭,同时不断四下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由于连撞了几位路人,还被人谩骂了几句,不过这位年轻人完全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事。

    这时,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搭在他的右肩膀上,他刚想回头,脸却被对方的食指关节给抵住。

    年轻人顿感不妙,身后之人来者不善,还不让他回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带了。”年轻人谨慎地回答道:“我兄弟他人在哪?”

    “东西拿来。”

    “东西在我这,但是我必须要先见到我兄弟,确定他的安危。只要我能见到他,东西一定给你。”

    “...”

    “行吗?我兄弟到底在哪?带我去...”

    “哈哈哈!”身后之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熟悉的声音,这种感觉...这,这不是秦辰吗?鲁达西猛一转身,见身后大笑之人果然是秦辰,心中又惊又喜但又有三分恼意: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事了!秦辰老弟!下次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不过终于见到你!这一路怎么耽误了这么久?一切都还好吗?”鲁达西说完张开手抱了抱秦辰。

    秦辰收起几分肆意大笑的表情,接受了鲁达西的拥抱,然后说道:“路上遇到一些事情,错过了第二轮预赛,第三轮才拿到慧光,总之一言难尽。”

    “不打紧不打紧,总之平安来到皇城是最重要的,呵呵哈,呵呵哈。”鲁达西因为受秦辰照顾,第一轮就拿了慧光晋级决赛,内心始终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最终秦辰还是如愿拿到决赛资格,鲁达西心中忐忑也就彻底放下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码头边的茶铺:

    “秦辰老弟,舟车劳顿辛苦了吧,我们去那边坐下聊!”

    秦辰摆摆手:

    “那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你跟我来。”

    鲁达西跟着秦辰穿过人头攒动的人群,走到下游一处几乎荒废的旧码头,这里可以说是安镇码头的最外围,人烟稀少了很多。

    码头边停靠着一艘年头很久的木船,船漆斑驳掉落,桅杆断了一根,一看就是艘不能继续航行的旧船,不过船身一排小窗透出里面的灯光。

    上了船,甲板上坐着个腿脚不便的大婶,她冲秦辰点点头,也冲身后的鲁达西微笑了一下,然后示意从她身边的入口进入甲板下方。

    下了甲板,鲁达西发现这里坐了三分之一的宾客,而且大多数宾客都奇装异服,模样十分新奇。秦辰转身对鲁达西说:

    “这艘船其实是一家酒家,上面招呼咱们的是老板娘,老板此时应该在后厨。这两日我就住在这里,这里最大的好处是人不多,比较安静,而且,十分欢迎外族人士。”

    鲁达西四处打量,确实见到了几个人族以外的种族,不过他转而又疑惑了:

    “秦辰,你来了皇城干嘛不进城,要在这里住两天?”

    秦辰笑了笑,一拍鲁达西的肩膀:

    “这就是我给你飞蝶传信让你准备‘东西’的原因。坐吧。”

    此时二人正在一方昏暗的角落处,船舱内部的灯光只能将身旁的桌子照亮一半,秦辰说完,直接坐在桌子旁,鲁达西见状,也坐了下来。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要影族的入城通行证干嘛?这东西很难弄的。外族的通行证都是领事区直接报备皇室,每年批准下来的名额都有限,因为皇室必须要掌握所有在皇城活动的外族人士身份。”鲁达西刚坐下就压低声音说道,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芥子袋里摸索:

    “呐,就这个,临时入城通行证,有效期只有三天,我真的就这么点能耐。”

    秦辰接过那做得颇为精致的黑金色令牌,摆弄了两下道:

    “达西兄真是帮了大忙了,谢谢!你还满意不?”秦辰突然往右侧看了看。

    鲁达西觉得秦辰奇怪,于是也往秦辰的右边,也就是自己的左边看了看,那里是半张没有光亮照到的桌子。

    只见昏暗中有个散发着黑色气雾的恍惚身影,鲁达西仔细一看,那身影正好抬起眼皮和鲁达西对视上,两人就坐在一张桌子旁,相隔不到半米,那黑色身影的白色眼白被鲁达西看了个真切,他吓得一哆嗦:

    “哎呀妈呀!鬼呀!”

    这一哆嗦,鲁达西往后一倒,双手慌忙一扶桌子,把桌上的筷子筒给打翻了,劈里啪啦一堆筷子落在地上,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店里的小二跑了过来,帮忙收拾落在地上的筷子,秦辰见鲁达西的反应,哭笑不得。但强忍着笑意,手指一挥,将散落的筷子全部凭空聚拢在一起,然后递给小二:

    “小二,上两壶茶水。”

    小二知道秦辰是修炼之人,对秦辰动动手指就把一地的筷子聚拢起来的举动并不意外:

    “谢谢客官帮小二收拾。小二这就去准备茶水。”

    见小二走后,秦辰才笑意盈盈地说道:

    “达西兄,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影族的‘不夜’。不夜,这位是我跟你提过的,牙山堡大公国世子‘鲁达西’,也是我的朋友。”

    鲁达西惊魂未定,但听秦辰这么一说,心里平复了几分:

    “吓我一大跳,不愧是影族,在我身边,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你好,不夜,很高兴认识你。刚才在下唐突了,见谅,见谅哈,呵呵哈。”

    不夜没动,也没说话,只是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不夜平时话不多。”见到鲁达西有点尴尬,秦辰解释道:“不夜的意思是,对你帮忙弄来通行证表示感谢,改日请你吃饭。”

    这一句秦辰显然是诌的,不夜看了看秦辰,秦辰也看了看不夜,眨了下眼睛,意思是,‘你不愿意说话,我就替你说呗,你要觉得我说得不对,那你自己张口啊’。

    不夜懒得理秦辰,于是把目光移开了。秦辰转而对鲁达西说:

    “达西兄,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都很疑惑,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但是你目前只需要知道,不夜有不得不进皇城的理由。说到这里,咱们说句正经的,那件事,你通报了?”

    说到这里,秦辰将声音压得极低,连坐在对面的鲁达西都勉强才能听清。鲁达西知道这事太过敏感,见秦辰当着不夜的面直接问他,他没敢直接回答,而是瞄了眼不夜,然后只是点点头。

    “很好。达西兄,你不必拘束,不夜知道这件事。并且也正是由于不夜的帮忙,我才能得知他们的真正目的。这件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可怕。所以,我需要进入皇城,再次向皇室通报。这一点,需要你帮忙引荐。”

    鲁达西见秦辰十分严肃,结合秦辰所说,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他点点头道:

    “引荐肯定没问题,那你打算何时进城?”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我们喝完茶就进城。”

    ...

    残阳如血,夜幕将至,安镇盘口之下的安镇码头,人流比白天少了三成。皇家的巨大金色帆船停在最大的码头处,两队皇家卫士站在船舷之上,金色的盔甲在落日余晖下格外醒目。

    两座悬梯,搭在金色帆船侧面,有人在下船,有人在上船。上船的悬梯前有一位皇家卫士在检查登船者的身份信息。

    秦辰和鲁达西均出示了逐光大会参赛石,而走在最后的不夜出示了影族领事区入城临时通行证。皇家卫士见到那黑金色的令牌,立马拦住了不夜:

    “这是临时入城令牌,上报你在领事区的职务和此次入城的目的。”

    皇家对外族在皇城领事区以外的活动都格外谨慎,秦辰和鲁达西知道影族进入皇城需要通行证,但是没想到还要被询问得如此详细

    。不夜自然也没有想到,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不夜停在原地看着皇家卫士,没有说话。

    “上报你在领事区的职务和此次入城的目的。”皇家卫士又强调了一遍,语气明显加重了。

    “他是哑巴。”秦辰反应过来,回身帮忙解围:“他是领事区那家...那家叫什么的...我突然忘了名字,就是最有名的那家酒楼的厨子。和牙山堡大公国关系颇好。”说着秦辰踩了鲁达西一脚。

    鲁达西被秦辰一踩,才反应过来:“嗯...呃...对,我是牙山堡大公国的世子,这是我作为世子的佩玉。”

    说着鲁达西像皇家卫士展示了自己的佩玉:

    “这位影族厨子是我的朋友,我出城去见老友,带着他做饭的,我这人吃东西比较挑剔,城外的食物不太合我胃口。”

    虽然这理由听着怪怪的,但鲁达西那世子佩玉假不了,皇家卫士虽然疑惑,但也试图探查了面前的影族,但由于不夜施展了隐息术,显示出来的实力境界十分低微,不像是什么可疑之人。皇家卫士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放行了。

    上了船的三人,都紧张地长吁一口气。不夜盯着秦辰,淡淡地说道:

    “你说我是哑巴,还说我是厨子?”

    “不然咧?不然就看着你安静地和皇家卫士对峙?不过也还好你没说话,我当时真怕你脱口而出一句‘关你屁事’。”

    不夜一愣:“像是我会说出的话。”

    “你还好意思接我的话。”

    “好啦,反正已经安全上船,其余都不重要了哈,刚才真的好险,秦辰老弟你要不是踩我一脚,我真没反应过来,呵呵哈。”

    “因为我第一次来皇城,我找不到理由说我了解‘理应在领事区的不夜’。但达西兄来皇城有些时日了,所以这个谎更适合你来说。只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我了,我们得尽快给你安插个合理的名头,不然你还是会遇到这样的问题。”秦辰说着,侧身看向不夜。

    不夜没有否认,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时鲁达西也补充了一句:

    “还有不夜兄手中的通行令牌,三天之后也是个问题。如果只在影族领事区内活动倒也无妨,但是在领事区以外的地方,比如出入各种场所都会要求外族出示通行令牌的。我可以尽力再弄一块这样的令牌,但是如果不夜兄要长期待在皇城...”

    “没事,达西兄,这件事我们之后再想想办法,你不用太勉强。总会有法子的。”

    “嗯。”

    三人又聊了几句后,金色的大船扬起了帆,船身震动着缓缓驶离码头。

    安镇盘口的江水汹涌湍急,但金色大船如蜻蜓点水,闲云野鹤,无比轻松地逆流而上,速度奇快。

    几分钟后,大船便登上了安镇盘口。虽然很远之外就见过,但秦辰和不夜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两座千丈之高的石像,那种巍峨入天的鬼斧神工和排山倒海的压迫力,让二人倍感震惊。

    “天雷者和地火者,亲兄弟,人族万年前的顶尖强者。传闻在远古的圣萨山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力保人族有生力量不灭。天雷者创建了人族皇室,如今的皇家都是天雷者的后人。”

    鲁达西见秦辰和不夜一脸震惊,于是解释道。

    “那地火者呢?”秦辰问。

    “史书上没有什么记载,有一种传言,是在长达四千年的圣萨山之战中,地火者迷失了,于是出走人族,再无音讯。但这是野史,没什么信服力。”

    秦辰点了点头,又仰首看了地火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