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盗图
这条甬道和之前的通道差别很大。这条甬道全部用石砖铺设，十分规整，甬道两侧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一间石室，石门紧闭。
秦辰和不夜跟随金雷车行进了很久，来到一处稍微宽敞的路口。路口处还有七条甬道，金雷车变了一次轨道，缓缓行驶进了其中一条。由于路口有人驻守，秦辰不夜只能停下来躲在暗处，无法继续跟随金雷车。
“刚才这一车是哪里送来的？”一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问旁边。
“禀仙师，死门，芮禽星，未山四眼。”一旁身披鹤氅的一位年轻小生看了看手中的图纸，答道。
“嗯，死门来的，死门一路引子都摆好了吗？其他门呢？”老者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仙师，都摆好了。伤门、杜门、景门、死门和惊门都已经准备好了，但开门、休门和生门，还差些功夫...”年轻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然声如蚊蚋。
老者听闻，白眉一挑，声色严厉地问道：“差些功夫？是差几些？”
年轻人吓得一激灵，手中图纸掉落地面，但他没敢弯腰去拾，而是赶忙回答：“开门...差...三成，休门和生...生门...各差四成...”
“啪！”老者一拍手边案台就站了起来：“怎么会差这么多？！”
“禀...仙师，不知道为何，这个月开始，金雷车的运行速度变慢了...耽误了进度...有一些车队甚至要等上两三天才能卸货...”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年轻人战战兢兢，不敢回答。
老者一甩袖袍：“跟我速去看看金雷车！逐光大会还有一月不足，耽误了这件事，别说你了！我也担待不起！”
说完，老者和年轻人先后进入其中一条甬道，追金雷车去了，路口突然间无人驻守，空空如也。秦辰二人见机不可失，迅速赶到路口中间，并将地上的图纸捡起。
秦辰摊开图纸，见此图十分繁复，自己并未见过，不仅有各种颜色的标注还有奇怪的符号印记无数：“不夜，这图你看得明白吗？”
不夜摇摇头：“我本就对这些不太了解，不过结合刚才他们的对话，或许这是某种地图或者分布图。”
“嗯，应该是地图，相信鬼火磷和猩红凋零的贮存及分布都在这张图里。不过我其实有所怀疑，这不仅是一张地图。”
“怎么说？”
“阵图。”
“阵图？法阵吗？”
“这张图太复杂了，如果是某种法阵，也必定是我这个级别无法参详明白的法阵。再多再详细的标注，于我而言均无异于天书。但是刚才那两人的对话中反复出现了‘死门’、‘杜门’、‘景门’这样的字眼，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奇门遁甲中关于八门的说法。”
“奇门遁甲？又是什么？”
“这个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秦辰努力回忆起来：“但我曾在宗门翻看过一本术数著作，当时我年纪尚幼，看得一知半解。总的来说，奇门、六壬、太乙并称为上古三大秘术，也有人称之为‘三式’，均是上古众多大能合力创造的术数著作，奇门遁甲便是其中之一。这术数非常厉害，占吉凶、算未来、知兴替，万事万物甚至修炼修真都能用得上。但是世间能参悟的只有少数人，我就不用说了，属于大多数人。”
“所以你觉得他们用奇门遁甲来布阵法？”
“在我看来有这种可能，因为如果只是一张地图，为什么要用到奇门遁甲的八门。”
“既如此，此图就是解开一切症结之关键了。”
“没错。”
“所以？”
“所以我要带走这张图。”说着，秦辰将手中图纸卷了起来。不夜愣了两秒后说道：“你可想好了，带走这张图纸，会打草惊蛇。”
秦辰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他把图纸卷好后，放入芥子袋，方才抬起头来回答不夜：“不是打草惊蛇，是拨开草丛直接打蛇。既然打，就打它七寸！”
不夜一笑，心想秦辰你平日做事纹丝不乱十分谨慎，看来也有意气用事之时。不夜问秦辰：“你既然要拿走这图纸，那我们还继续往前吗？”
“不了，准备撤吧。这里已经是核心地带，再往前应该也没太多可以刺探的东西了。”
“好。不过原路返回应该不行了，雷池大门已经关闭。”不夜提醒道。
“自然。我萌生撤退的想法，也是拜这张图纸所赐。”秦辰分析道：
“图纸的细节我看不明白，但是一些关于八门的基本常识我还是有的。一般来说，开、休、生三吉门，死、惊、伤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我们是从东北方向潜入而来，东北方艮宫，照理说是‘生门’，因此我们理应原路返回。可是其一，你也说了，雷池大门关闭此路不通，其二刚才那老者问金雷车从哪来，旁边小生回答‘死门’。所以这图纸里的门道恐怕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复杂，这八门也非常理推断的八门方位。”
“那你知道该从哪条路走？”
“五成把握吧。”秦辰回答，同时又环顾了一圈周围：
“死门应该处于西南坤宫，却和东北方的生门进行了对调，所以，我猜测这里八门方位全部都是‘相反’的。从刚才那两人对话中得知，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已经完成了某项工作，但开门、休门、生门还未完成，金雷车必定要载着鬼火磷去三个未完成工作的门里。我记得方才二人是从这里去追金雷车的，从正常的方位上说，这条甬道朝东南，属杜门，但杜门工作已经完成。如果东南的杜门和西北方向对调，那这条甬道就变成了‘开门’。开门的工作还未完成，金雷车去开门也是水到渠成，符合逻辑。”
秦辰顿了几秒，在心里再次盘算了一遍，继续道：
“同理，原本北方的休门就对调到正南方位，而生门对调到西南方位。所以这两条甬道就是休门和生门，我刚才说了，开、休、生三吉门，都可以走，但刚才的两人进了开门，剩下这两条，二选一呗。”
“因为是二选一，所以你说五成把握？！”
“不然呢。”秦辰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不夜被一口气噎住，忿忿道：“说了这么多，你也不知道要走哪条！那你啰嗦半天做什么？！”
“哎，话不是这么讲的，我啰嗦半天起码告诉你二选一，换做别人，只能告诉你八选一。”
“一共就八条甬道，不用带脑子都知道八选一吧？！”
“反正我的工作做完了，现在到你了，休门和生门，就是这两条甬道，你来选。”
不夜虽然不爽，但是拿秦辰没办法，于是走到休门和生门前，查看了甬道口的细节状况，随后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看样子在作一番认真仔细的思考。过了一会，不夜指着其中一条甬道：“应该是这条。”
“生门。”秦辰抿着嘴点点头：“生门确实比休门更加吉利，行，那就走这条路！”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走进了生门甬道的阴影之中。
...
一路上的确十分顺利，既没有遇到雷池这样的天然障碍，也没有遇到任何守卫，连脚下的路似乎都更平整一些。秦辰不禁感叹了一句：“目前看来，你选的还算明智，我看你在两条甬道前犹豫了半天，最后到底是发现了什么细节让你决定走生门的？”
“点兵点将选的。”不夜漫不经心地回答。
“...”
生门的出口在某座山的半山腰，石门轻掩，并未关死，两人很轻松就将其推开了。石门之外便是悬崖峭壁，自然也不会有人驻守在旁，此时已经是四更天，月朗星稀，凉风正劲。
简单观察了一下周边情况，二人便飞出石门，一直向上，飞到了山顶。
不夜在夜间视力极佳，他远眺了各个方向，然后说道：“我们现在在皇城的西南方向，离皇城还蛮远的。”
说完，不夜看向秦辰，却发现秦辰吃惊地盯着东南方，一动未动。
不夜顺着秦辰的视线看去，东南方，群山深处，一道暗蓝色的光茫直插云霄，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夜间看去也是若隐若现，但不容置疑的是那壮观巍峨的气势丝毫不减：
“智慧之柱。第一次见？”
“嗯...”秦辰下意识回应了一个字，此时他内心抑制不住地澎湃，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种很细微的很复杂的情绪，秦辰很难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夜见秦辰还在魔怔，于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别看了，再不往回赶，天亮前到不了皇城了。”
回过神来的秦辰点点头，于是二人开始全速向皇城进发。
...
皇城坐落在永立高原最北端，一个入口开在安镇盘口，另外三个入口都在永立高原之上。如今不夜也有了身份令牌，两人顺利通过了入城筛查。进城后，两人也没有同行，立刻分开了。
秦辰回到齐眉观春楼之时，东方天际泛起淡淡白晕。上半夜喧嚣热闹的皇城，下半夜也会归于寂静，此时天快要亮，街道上已经出现了活动的人影，都是些早起忙于生计的百姓。鲁达西趴在窗口，已经睡着了，身上还披着毯子，应该是姑娘给盖上的。
秦辰没叫醒他，而是飞到白薇窗前，轻轻敲了敲窗户，出乎秦辰的意料，白薇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窗，见到秦辰的同时，白薇稍显疲惫的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欣喜。
秦辰进了房间，待白薇关了窗户，方才开口问道：“白薇姑娘，莫不是一宿未睡？”
白薇点点头，突然脸一红，忙解释了一句：“白薇白天休息得多，晚上一般都不困。”说完，白薇斟满一盏热茶递给秦辰：
“秦公子，这是白薇家乡的特产茶，安神调气祛乏的。秦公子若不嫌弃，可以试试看。”
“清香宜人。”秦辰闻了闻，然后品一口道：
“入喉回甘，确实是好茶。白薇姑娘，你别站着，你要是累了，可以先行休息。秦某待一会，等齐姑起床了，秦某跟她打声招呼，就先行离去了。”
“这才刚回来，又急着要走吗？”白薇有些失落，问这话的时候，低着头没有看秦辰。
“秦某确实有难言之隐，还望白薇姑娘体谅。”
之后，白薇也未歇息，二人就是默默地坐着，直到皇城的各条街巷越来越热闹，直到齐眉观春楼里也时不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秦辰告别了白薇，临行前又拜托了一次，让白薇保守秘密。然后去隔壁叫醒了睡眼惺忪的鲁达西，又特意找到齐姑，给齐姑塞了不少赏钱。
齐姑欢喜得不得了，拉着秦辰热情地问白薇昨晚伺候得如何，有没有尽兴啥的。秦辰虽然有一点害羞，但演技还算在线，夸了白薇，也表达了这一宿自己非常满意。之后，便在齐眉观春楼众多双眼睛下，大大方方地从大门离去。
出来后，秦辰先是绕道自己所住的客栈，故意跟店家聊了几句，才回到房间。之后又从窗户悄悄离开，和鲁达西直奔君青武楚大戏院。
“秦辰老弟，你这一步步做的，不留蛛丝马迹，感觉你是个行家啊！”
“没办法，昨晚有不少收获，行事必须得谨慎一些。昨晚有什么异常没？”
“仓库没什么异常。戏班表演到半夜，雷万佑好像也来了，并且一直赖着不走，让王跟他周旋了一晚，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好。待会到戏院，我们细说。”
...
君青武楚大戏院。
九皇子雷节、十二皇子雷让以及不夜已经在等秦辰了。和上次一样，在戏院内，雷节是看院老者卡明的扮相，雷让是个武净扮相。
雷节见了秦辰最先开口道：“各位辛苦了。不夜在你来之前已经将昨夜的情况简单讲述了一遍。听说你拿到了一件重要的物件？”
“没错。”秦辰从芥子袋中取出图纸，铺在桌上：“就是这张图。”
雷节只是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道：“八门金锁阵？！”
秦辰和不夜跟随金雷车行进了很久，来到一处稍微宽敞的路口。路口处还有七条甬道，金雷车变了一次轨道，缓缓行驶进了其中一条。由于路口有人驻守，秦辰不夜只能停下来躲在暗处，无法继续跟随金雷车。
“刚才这一车是哪里送来的？”一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者问旁边。
“禀仙师，死门，芮禽星，未山四眼。”一旁身披鹤氅的一位年轻小生看了看手中的图纸，答道。
“嗯，死门来的，死门一路引子都摆好了吗？其他门呢？”老者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仙师，都摆好了。伤门、杜门、景门、死门和惊门都已经准备好了，但开门、休门和生门，还差些功夫...”年轻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然声如蚊蚋。
老者听闻，白眉一挑，声色严厉地问道：“差些功夫？是差几些？”
年轻人吓得一激灵，手中图纸掉落地面，但他没敢弯腰去拾，而是赶忙回答：“开门...差...三成，休门和生...生门...各差四成...”
“啪！”老者一拍手边案台就站了起来：“怎么会差这么多？！”
“禀...仙师，不知道为何，这个月开始，金雷车的运行速度变慢了...耽误了进度...有一些车队甚至要等上两三天才能卸货...”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年轻人战战兢兢，不敢回答。
老者一甩袖袍：“跟我速去看看金雷车！逐光大会还有一月不足，耽误了这件事，别说你了！我也担待不起！”
说完，老者和年轻人先后进入其中一条甬道，追金雷车去了，路口突然间无人驻守，空空如也。秦辰二人见机不可失，迅速赶到路口中间，并将地上的图纸捡起。
秦辰摊开图纸，见此图十分繁复，自己并未见过，不仅有各种颜色的标注还有奇怪的符号印记无数：“不夜，这图你看得明白吗？”
不夜摇摇头：“我本就对这些不太了解，不过结合刚才他们的对话，或许这是某种地图或者分布图。”
“嗯，应该是地图，相信鬼火磷和猩红凋零的贮存及分布都在这张图里。不过我其实有所怀疑，这不仅是一张地图。”
“怎么说？”
“阵图。”
“阵图？法阵吗？”
“这张图太复杂了，如果是某种法阵，也必定是我这个级别无法参详明白的法阵。再多再详细的标注，于我而言均无异于天书。但是刚才那两人的对话中反复出现了‘死门’、‘杜门’、‘景门’这样的字眼，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奇门遁甲中关于八门的说法。”
“奇门遁甲？又是什么？”
“这个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秦辰努力回忆起来：“但我曾在宗门翻看过一本术数著作，当时我年纪尚幼，看得一知半解。总的来说，奇门、六壬、太乙并称为上古三大秘术，也有人称之为‘三式’，均是上古众多大能合力创造的术数著作，奇门遁甲便是其中之一。这术数非常厉害，占吉凶、算未来、知兴替，万事万物甚至修炼修真都能用得上。但是世间能参悟的只有少数人，我就不用说了，属于大多数人。”
“所以你觉得他们用奇门遁甲来布阵法？”
“在我看来有这种可能，因为如果只是一张地图，为什么要用到奇门遁甲的八门。”
“既如此，此图就是解开一切症结之关键了。”
“没错。”
“所以？”
“所以我要带走这张图。”说着，秦辰将手中图纸卷了起来。不夜愣了两秒后说道：“你可想好了，带走这张图纸，会打草惊蛇。”
秦辰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他把图纸卷好后，放入芥子袋，方才抬起头来回答不夜：“不是打草惊蛇，是拨开草丛直接打蛇。既然打，就打它七寸！”
不夜一笑，心想秦辰你平日做事纹丝不乱十分谨慎，看来也有意气用事之时。不夜问秦辰：“你既然要拿走这图纸，那我们还继续往前吗？”
“不了，准备撤吧。这里已经是核心地带，再往前应该也没太多可以刺探的东西了。”
“好。不过原路返回应该不行了，雷池大门已经关闭。”不夜提醒道。
“自然。我萌生撤退的想法，也是拜这张图纸所赐。”秦辰分析道：
“图纸的细节我看不明白，但是一些关于八门的基本常识我还是有的。一般来说，开、休、生三吉门，死、惊、伤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我们是从东北方向潜入而来，东北方艮宫，照理说是‘生门’，因此我们理应原路返回。可是其一，你也说了，雷池大门关闭此路不通，其二刚才那老者问金雷车从哪来，旁边小生回答‘死门’。所以这图纸里的门道恐怕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复杂，这八门也非常理推断的八门方位。”
“那你知道该从哪条路走？”
“五成把握吧。”秦辰回答，同时又环顾了一圈周围：
“死门应该处于西南坤宫，却和东北方的生门进行了对调，所以，我猜测这里八门方位全部都是‘相反’的。从刚才那两人对话中得知，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已经完成了某项工作，但开门、休门、生门还未完成，金雷车必定要载着鬼火磷去三个未完成工作的门里。我记得方才二人是从这里去追金雷车的，从正常的方位上说，这条甬道朝东南，属杜门，但杜门工作已经完成。如果东南的杜门和西北方向对调，那这条甬道就变成了‘开门’。开门的工作还未完成，金雷车去开门也是水到渠成，符合逻辑。”
秦辰顿了几秒，在心里再次盘算了一遍，继续道：
“同理，原本北方的休门就对调到正南方位，而生门对调到西南方位。所以这两条甬道就是休门和生门，我刚才说了，开、休、生三吉门，都可以走，但刚才的两人进了开门，剩下这两条，二选一呗。”
“因为是二选一，所以你说五成把握？！”
“不然呢。”秦辰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不夜被一口气噎住，忿忿道：“说了这么多，你也不知道要走哪条！那你啰嗦半天做什么？！”
“哎，话不是这么讲的，我啰嗦半天起码告诉你二选一，换做别人，只能告诉你八选一。”
“一共就八条甬道，不用带脑子都知道八选一吧？！”
“反正我的工作做完了，现在到你了，休门和生门，就是这两条甬道，你来选。”
不夜虽然不爽，但是拿秦辰没办法，于是走到休门和生门前，查看了甬道口的细节状况，随后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看样子在作一番认真仔细的思考。过了一会，不夜指着其中一条甬道：“应该是这条。”
“生门。”秦辰抿着嘴点点头：“生门确实比休门更加吉利，行，那就走这条路！”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走进了生门甬道的阴影之中。
...
一路上的确十分顺利，既没有遇到雷池这样的天然障碍，也没有遇到任何守卫，连脚下的路似乎都更平整一些。秦辰不禁感叹了一句：“目前看来，你选的还算明智，我看你在两条甬道前犹豫了半天，最后到底是发现了什么细节让你决定走生门的？”
“点兵点将选的。”不夜漫不经心地回答。
“...”
生门的出口在某座山的半山腰，石门轻掩，并未关死，两人很轻松就将其推开了。石门之外便是悬崖峭壁，自然也不会有人驻守在旁，此时已经是四更天，月朗星稀，凉风正劲。
简单观察了一下周边情况，二人便飞出石门，一直向上，飞到了山顶。
不夜在夜间视力极佳，他远眺了各个方向，然后说道：“我们现在在皇城的西南方向，离皇城还蛮远的。”
说完，不夜看向秦辰，却发现秦辰吃惊地盯着东南方，一动未动。
不夜顺着秦辰的视线看去，东南方，群山深处，一道暗蓝色的光茫直插云霄，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夜间看去也是若隐若现，但不容置疑的是那壮观巍峨的气势丝毫不减：
“智慧之柱。第一次见？”
“嗯...”秦辰下意识回应了一个字，此时他内心抑制不住地澎湃，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种很细微的很复杂的情绪，秦辰很难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夜见秦辰还在魔怔，于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别看了，再不往回赶，天亮前到不了皇城了。”
回过神来的秦辰点点头，于是二人开始全速向皇城进发。
...
皇城坐落在永立高原最北端，一个入口开在安镇盘口，另外三个入口都在永立高原之上。如今不夜也有了身份令牌，两人顺利通过了入城筛查。进城后，两人也没有同行，立刻分开了。
秦辰回到齐眉观春楼之时，东方天际泛起淡淡白晕。上半夜喧嚣热闹的皇城，下半夜也会归于寂静，此时天快要亮，街道上已经出现了活动的人影，都是些早起忙于生计的百姓。鲁达西趴在窗口，已经睡着了，身上还披着毯子，应该是姑娘给盖上的。
秦辰没叫醒他，而是飞到白薇窗前，轻轻敲了敲窗户，出乎秦辰的意料，白薇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窗，见到秦辰的同时，白薇稍显疲惫的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欣喜。
秦辰进了房间，待白薇关了窗户，方才开口问道：“白薇姑娘，莫不是一宿未睡？”
白薇点点头，突然脸一红，忙解释了一句：“白薇白天休息得多，晚上一般都不困。”说完，白薇斟满一盏热茶递给秦辰：
“秦公子，这是白薇家乡的特产茶，安神调气祛乏的。秦公子若不嫌弃，可以试试看。”
“清香宜人。”秦辰闻了闻，然后品一口道：
“入喉回甘，确实是好茶。白薇姑娘，你别站着，你要是累了，可以先行休息。秦某待一会，等齐姑起床了，秦某跟她打声招呼，就先行离去了。”
“这才刚回来，又急着要走吗？”白薇有些失落，问这话的时候，低着头没有看秦辰。
“秦某确实有难言之隐，还望白薇姑娘体谅。”
之后，白薇也未歇息，二人就是默默地坐着，直到皇城的各条街巷越来越热闹，直到齐眉观春楼里也时不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秦辰告别了白薇，临行前又拜托了一次，让白薇保守秘密。然后去隔壁叫醒了睡眼惺忪的鲁达西，又特意找到齐姑，给齐姑塞了不少赏钱。
齐姑欢喜得不得了，拉着秦辰热情地问白薇昨晚伺候得如何，有没有尽兴啥的。秦辰虽然有一点害羞，但演技还算在线，夸了白薇，也表达了这一宿自己非常满意。之后，便在齐眉观春楼众多双眼睛下，大大方方地从大门离去。
出来后，秦辰先是绕道自己所住的客栈，故意跟店家聊了几句，才回到房间。之后又从窗户悄悄离开，和鲁达西直奔君青武楚大戏院。
“秦辰老弟，你这一步步做的，不留蛛丝马迹，感觉你是个行家啊！”
“没办法，昨晚有不少收获，行事必须得谨慎一些。昨晚有什么异常没？”
“仓库没什么异常。戏班表演到半夜，雷万佑好像也来了，并且一直赖着不走，让王跟他周旋了一晚，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好。待会到戏院，我们细说。”
...
君青武楚大戏院。
九皇子雷节、十二皇子雷让以及不夜已经在等秦辰了。和上次一样，在戏院内，雷节是看院老者卡明的扮相，雷让是个武净扮相。
雷节见了秦辰最先开口道：“各位辛苦了。不夜在你来之前已经将昨夜的情况简单讲述了一遍。听说你拿到了一件重要的物件？”
“没错。”秦辰从芥子袋中取出图纸，铺在桌上：“就是这张图。”
雷节只是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道：“八门金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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