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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雕像的一世

    梦中,他的灵魂如同孤魂野怪飘荡在记忆通道之中。

    在那个陌生的世界里,他看到了一个落寞的小男孩,身着破烂衣衫,全身都是肉眼可见脏兮兮的泥巴。

    小男孩每天的生活就是往返自己生活的破庙和大街之上,他每次把乞讨到的吃的东西放在衣兜里。

    破烂的庙宇里,躺着一位年迈的老妪,已经奄奄一息,老妪艰难地在破庙里爬着,她用尽全力的爬上窗台,望着门口的破门方向,这样的动作在不断重复着。

    直到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跑进来,她满脸的笑容,呼喊着小男孩的名字。

    小男孩看到窗台的奶奶,一阵小跑,拿出衣兜里的食物带给老妪,老妪看着手中的食物,没有马上吃,却分出大部分的食物给自己的孙儿。

    小男孩灿烂地笑着,享受着食物的美味。

    夕阳西下,治愈的晚霞洒落在破庙的缝隙里,照在老妪和小男孩的脸庞。

    小男孩疲惫的双眼安详地在老妪的怀里睡着了,梦里他梦到了自己每天不愁吃不愁穿,摇身一变,变成了富家少爷,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老妪并没有睡觉,泪流满面,但是看着怀抱里的孙儿,又开心地抚摸着孙儿的脸庞,说道:“玄儿,可苦了你了!”

    本来二人乃是净乐国的太后和王子,曾经太玄的母亲梦到自己吞日而孕,怀胎十四个月之后,生下现在的玄儿。

    太玄从小天资聪颖,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奈何天降不详,净乐国最后被邻国所灭,他的儿子净乐国国王战死沙场。

    后来太玄的母亲听到噩耗自杀而亡,只剩下太后和太玄仓皇逃出,兵荒马乱之中,两人辗转数国,最终逃到一个边陲小国,苟且生活。

    好在太玄从小懂事,年老体迈的她已经无法在直立行走,太玄就每天去街上讨饭吃,慢慢的生活在边陲小国。

    虽然过得很艰苦,但是好在安稳地生存了下来。

    时光荏苒,到了数年后的冬天,太玄已经成长了一个强壮青年,破庙也被太玄收拾的不再破烂不堪,有了家的样子。

    那天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太玄还是和往常一样出去讨饭吃,但是当他回来的那一刻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太玄着急忙慌地推开破庙的门,身后的风雪灌进破庙里,一股冷意让人颤抖。

    躺在床上的奶奶没有趴在窗台等待着他,奶奶静静地躺在那里,任凭太玄怎么呼叫奶奶的名字,依旧没有任何回答。

    他知道奶奶已经去世了,泪水夺眶而出,他哭着跪在那个风雪飘摇的院子里,向天呼喊:“贼老天,为什么?为什么我最后的亲人你都要夺走!”

    太玄的泪痕已经被冰雪冻上,那天他肆意地呐喊着,像是一具没有任何情感的死尸,最后他把奶奶小心地安葬在破庙前,在木头上刻上奶奶的名字。

    他明白了自己一定要变强,失去的东西一定自己亲自拿回来,他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冰天雪地里,一直走到一个道观前。

    他晕倒在道观门口,一个道人发现了他,把他抬进道观,从此太玄就生活在了道观里。

    那个道人教给了他很多东西,直到有一天他发现道人竟是一个修炼者,后来道人亲自传授了修炼方法,他逐渐成长,慢慢找寻着自己的路。

    画面来到青年修炼有成的那一天,他自己开始寻找对手,登门拜访了许多修炼宗门,无一例外,太玄以一己之力打败数个青年天才,一举成为天才中的佼佼者。

    日夜不眠的修炼加上太玄的虚心请教,他在这个边陲小国已经没有了对手,后来他离开了道观,亲自拜别了他的恩师,说要斩去自己的因果。

    太玄来到了那个灭了净乐国的邻国,和从前一样,他的修为在战斗中不断成长,数年时间已经成长为无人可敌的存在。

    直到那个邻国国王召见他,要封他成爵位,他隐忍到爵位大典的那一天,亲自了结了自己的仇人,邻国国王,邻国大乱,群龙无首,而他受到了举国追杀,但是他来一人杀一人,最后被人称作‘魔’。

    后来,他如同生长在杀戮中花朵不断绽放,成为远近驰名的大魔头。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明悟,自己的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越来越迷茫,这个时候他已经是这片世界的最强者,没有了可以匹敌的对手。

    于是漫无目的的他最后回到了那座道观所在处,可是等他回到那个自己起始的地方,那个道观和那个道人已经消失在了边陲小国。

    这是他第二次迷茫,他自己现在已经是手段通天地存在,可是究其一生,所谓何?

    最后他让那座道观重新出现在记忆里的地方,他则是成了那个道人,在这个道观里寻找自己的诉求,找寻着自己的道。

    又是一个冬天,比那次冬天更加寒冷,太玄按照惯例在扫去院中的雪,直到他听到门口的一声响声,他寻着声音开门,一个青年人躺在门口,他脑海中浮现同样的场景,这不就是自己当时的情况吗?

    他的心里一阵冷瑟,慌忙把那个已经冻成冰雕的青年抬到院里,屋里的火堆慢慢唤醒那个冻成冰雕的青年,当青年人脸上的风雪散去,罗晨揪心地看向那个青年人的脸庞,竟是自己?

    再看那道人一脸诡异地笑着,躯体在和风雪融合在一起,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那一刹那罗晨被这场景震撼,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个后来那个自己也和太玄一样重复着成长,杀人,成为魔头。

    ‘紫霄’宫内罗晨的灵魂雏形回到了自己的躯体内,那个世界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他凝望着大殿之内的雕像,雕像面前出现一盏烛灯,那个烛灯散发出昏黄的火光,灯芯之中反复浮现罗晨在那个陌生世界的场景。

    此时,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原来是那盏灯让自己经历了太玄的一世,罗晨躬身祭拜那神秘雕像,心中也明晓其中含义。

    在这一世的洗礼之下,罗晨的道心在不断巩固,一切的虚幻皆是虚妄,这种幻象是在告诉罗晨:所有的因果都是循环往复,只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道,才会成就拥有本心的自己。

    他转身回望,那道屏障已经消失不见,深深地被这雕像的一世所折服。

    忽而,那神秘雕像开始剧烈晃动,石头碰撞的声音袭来。

    雕像之下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密道,罗晨壮着胆子,继续摸索着这密道的墙壁慢慢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