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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废稿勿阅)

    宗祐帝恢复意识的第二天,攸侯雍立刻在邢丘召集大朝会。宗祐帝当着一众臣僚的面前,正式册立攸弘为帝太孙。

    负责发言的是攸雍,宗祐帝本人只需要坐在御座上——自从他即位以来,历来的朝会都是如此行事。

    毕竟宗祐帝的仪态不佳,那是早在他还没登基的时候,大邑商的所有人就已经知道,为了各方面的脸面,攸雍当然不会让他自由发挥……

    重点反而是,原本这场典礼应该要在亳(bó)攸城举办,毕竟大邑商的宗庙,已经从暮歌迁到了亳攸。

    只是,连宗祐帝本人都认为他自己活不了几天,攸雍又怎么可能让宗祐帝冒险?

    经过一连串的行礼如仪,册立帝太孙的仪式总算顺利结束。

    旧殷民们没能搅局,因为他们被彻底打了个措手不及。

    本来他们觉得,宗祐帝这次突然发病,多半就醒不过来。毕竟宗祐帝身宽体胖,却又很少出寝宫,生活习惯跟他那个亲弟弟攸雍截然相反。

    而在宗祐帝醒了以后,他们又认为,自己还来得及准备准备,在册立帝嗣的前后,提出一些“反对意见”。

    按照先帝武庚那时候的惯例来推断,攸雍的嫡长子,也将会是下一任帝君。

    之前左尹繁(pó)呇(mèn)发起叛乱,兵败被擒,此后便一直被关在奄阳的地牢里。而左尹的位置,从那时以来也始终空缺着。

    根据他们所收集到的情报,旧殷民认为攸雍应该是想提前退下来,把自己的次子与三子,分别扶立为上尹与左尹。

    这两个儿子跟他本人相比,无论其中哪一个,政道的才能都相差得太远。

    攸雍为了给他们树立威望,一定会提前弄出些幺蛾子,然后再让两个儿子唱红脸。

    牟(mù)殽(yáo)逝世、缺乏资历和威望的牟颇接任右尹的时候,攸雍就这么弄了一回,然后再让牟颇出来当老好人。

    其目的,就是要为牟颇培养人望。

    虽然旧殷民并不知道,攸雍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还会玩得这么大。

    然而万变之中也有不变,那就是二十多年来,攸雍无论推行什么样的新政道,总是会注意维护攸氏跟其余大邑商贵族之间的默契——

    共存,共生,共荣。

    这是旧殷民所观察到的、也愿意相信的一件事。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旧殷民都始终相信:不然当初繁呇趁着征讨六夷的战事打到中途而发起叛乱,左王畿的殷民八族怎么会跟着一起造反?

    繁呇究竟是不是武庚临死之前册立的真王嗣,这重要吗?

    重要,但繁国舅属于殷民八族的其中一员,这一点更加重要!毕竟,殷民八族的许多人都觉得,攸雍已经走得太远了!

    攸原的新政道,迟早有一天还是要推广到王畿的。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趁着攸雍还留在夷地,废掉宗祐帝,然后拥立繁呇为新君!

    当然,由于攸雍提前预见到危险,提前潜回王畿,由殷民八族的主流派们所支持的繁呇之乱,也就宣告失败。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正如主流派所担心的那样,攸原的“户—里—坊”制度,同样在王畿实行。

    旧殷民,也就是南征军里面的殷八族子弟,由于没有参与叛乱,而且原本就是倾向于支持攸雍的少数派,因此并没有受到惩罚。

    于是他们认为,自己已经跟攸雍恢复了之前的政治默契——攸氏跟殷民八族之间的默契。

    哪怕是攸雍突然在这一年推出“敕立宗姓”以及“重定氏名”的制度,旧殷民们也并不是太惊慌。

    直到宗祐帝竟然宣布,要为他已经死去的儿子立嗣……

    接下来,攸氏还会像之前那样厚道吗?还是说,真的要把整个大邑商的朝廷,都换成攸氏、牟氏跟条氏的人?

    另一边厢,邢丘的攸氏府邸。

    攸侯雍以及他的四个儿子共坐一堂。此时此刻,大厅里的这五个人,各自的脸色都有点凝重。

    攸弘被册立为帝太孙,虽然属于喜事一件,然而宗祐帝很快就会辞世,届时就要举行国丧。

    攸雍是为自己的亲哥哥而伤心,至于他的四个儿子,却是因为受到父亲的责骂。

    “尔等重新说一遍,朝廷在春、夏两季,分别颁布诰(gào)令以及尹令,敕立宗姓、重定氏名。前前后后要着眼的地方,究竟有哪些?”

    “父亲……”首先回答的,仍然是攸雍的长子:

    “请恕儿子直言,儿子终究不能理解您的意图。

    姓,自古以来都是父子相传,您却要改成母女相传。

    同一个氏族的人,因为您的政令,从此不会祭拜相同的祖先。

    您的行事如此乖张,儿子又怎么能够不为攸氏的未来而担心呢?”

    “混账!”攸雍顿时火冒三丈,“孤是在问尔,有什么地方值得着眼,尔却跟孤说这些!

    尔所提及的平凡道理,孤又岂会不知?

    孤明知这些道理,却仍要为之,孤的用心,尔等可都知晓?

    尔等若不知晓,将来如何担任朝廷栋梁,为帝君分忧?”

    “父亲不必动怒,”劝解的另一人,恰是攸雍的次子,“帝君赐予宗姓,乃是大邑商全体臣民的荣耀,岂有不愿接受的呢。

    民众之所以觉得不便,乃在于‘宗从父出,姓从母出’。

    如今,却只有帝室称为㗉(lüè)宗、我等公室称为卣宗。

    其余商民商众,只有娀(sōng)姓而没有宗属。

    若是新君即位之后,再赐他们一个宗名,那就可以同时顾全父亲与母亲的源流了。”

    “尔说得不错,”攸雍点了点头,“若是姓不从母,那赢姓如何延续香火?

    右尹牟颇,是尔等的半个舅父。孤与他都是受到先公庇佑的人,然而孤育有四子一女,牟颇却连生七女而无一儿。孤又怎么能看着他就这样绝后?”

    当然,攸雍这里其实是嘴瓢了——牟颇完全可以直接收养他的其中一个儿子。

    因为按照新的“姓从母出”原则,既然牟颇身为男人而被赐下了赢姓,那么牟颇的母亲姝(shū)就一定也是赢姓。

    既然姝是姓赢的,那么攸雍的妻子茱(zhū)自然也是姓赢的。

    换句话说,攸雍的四个儿子,全都是卣宗赢姓!

    攸雍之所以嘴瓢,因为他此刻在分神想着另一件事:

    前不久,邸方的夷女已经悄悄为他生下了女儿。趁着现在由自己发起的,这股赐姓换氏的大潮流正在刮起,正好顺便给母女俩一个正式的身份,毕竟邸夷原本就是只知有母,不知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