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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

    江湖风云变幻莫测,短短几月的时间内,因穆萨与纳曲的勾结竟让纯阳、唐门等门派发生了一系列的重大变故,为此也使得江湖上的其他门派自顾不暇。然,这种结果却是正中了穆萨的下怀。但是出于谨慎以及更长远的计划,穆萨也是违背了当初与纳曲立下的署约,并未在此时对其他门派着手算计。他更为注重的则是如何让红衣教再中原能有更快速的发展。

    另一边,身处南诏的纳曲因五仙教对其的追捕搞得则是苦不堪言,他整日呆在血神殿内不敢轻易踏出一步。

    “我的教主弟弟,你看你这段时日郁郁寡欢,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呢。”

    血神殿大厅内,纳蓉对满脸愁容的纳曲道。

    纳曲叹了口气:

    “哎……谁说不是呢,这五仙教一番抓查,使得我现在禁足不出,也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

    “我的教主弟弟,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呢,虽说五仙教查得严,但你也总不能这样止步不前吧。”

    “哦?姐姐此话何意?”

    纳蓉笑了笑:

    “据我所知,那穆萨的红衣教现在发展甚快,你若再这般下去,只怕到时候会沦为他的仆人了。”

    纳曲听她这么一说觉得甚是有理。他托着下巴思忖了片刻后道:

    “姐姐所言甚是,只是当前形势与我十分不利,再这样下去莫要说发展,即便是要保住自身都难啊。”

    “话虽如此,但是只要你愿意又何尝不能反客为主呢?”

    言语间纳蓉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纳曲。倒是纳曲听她这么一说不免一头雾水的问其道:

    “姐姐的意思是……?”

    见纳曲此状,纳蓉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哟,我的教主弟弟,你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候犯糊涂呢?”

    “愚弟不解,还请姐姐明示。”

    “弟弟可还记得迷雾林?”

    “自然记得,那不是五仙教的祭祀之所吗?”

    “嗯,是五仙教的祭祀之地不假,但那只是以前。现在的五仙教祭祀都在女娲祭坛。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迷雾林已荒废了近五年了吧。”

    “哦?那姐姐为何提及此事?”

    “这迷雾林虽说临近五仙教址,但里面的环境复杂,一般不会有人轻易闯入,如果弟弟在此时驻入其中古灵等人定然料想不到。况且往迷雾林东北方向直出,便可很快出了南诏。到时候弟弟你再想前往中原办事岂不是容易许多?”

    纳曲听她这么一说如醍醐灌顶,遂一拍手大喜道:

    “果真还是姐姐精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呵呵,那是因为弟弟你顾虑的东西太多罢了,试想一下越危险的地方却是越加不容易让人起疑。”

    “姐姐所言甚是,那我这就着手准备前往迷雾林。”

    纳蓉隐隐一笑:

    “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不过在你去之前得把你的得力助手塔丹借于我留在这血神殿内。”

    “哦?姐姐意欲何为啊?”

    纳曲有些疑惑。

    “你走后,我打算在这血神殿内静修一些时日,我这一介女流不得有个能保护我的人嘛……”

    纳蓉言语尽半,但纳曲立即就反应过来双手一拱邪魅一笑应道:

    “既然姐姐喜欢,那只管拿去用便是,只是莫要再将他弄出什么问题,我的血蜈蚣可是很难培育的!”

    “哈哈哈,弟弟只管放心,我会小心使用的。”

    话罢,纳蓉便大袖一甩扭动着妖娆的身姿往黑血祭坛而去。

    二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深冬,昆仑山已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小遥峰长生洞外的竹林中,独孤瑾挥动手中的木棍习练着司空北所授予他的剑术。只见他出招迅猛步伐稳重,一招击出竟是激得雪花四溅。

    片刻过后独孤瑾停下来瞧了瞧手中的木棍,然后一副满意的样子努了努嘴往长生洞内走去。

    “小瑾哥!”

    这时却见不哭踏着厚厚的积雪从竹林外的小道上赶来。

    “不哭,这么大雪你来做啥?”

    “干嘛,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啊!”

    对于不哭的反问独孤瑾面显窘态的挠了挠头:

    “自然……不是。”

    不哭见其模样不禁失笑:

    “哈哈,你可真有趣,好啦不逗你了。我是想来告诉你,这眼看着快到上元了,我与不闹打算今日下山去置办些货品,你可要与我们同去?”

    独孤瑾愣了愣,其实他对置办年货这一事根本没有什么概念,毕竟以前在纯阳的时候这类事都是师兄师姐去办理,不曾想而今到了昆仑还得自己亲历为之。

    “嘿,你怎么了?”

    见独孤瑾走神,不哭有些急躁的戳了戳他。

    “哦,没什么,那你们在昆仑宫等我片刻,我稍后就来。”

    “那你快点哦!”

    不哭又嘱咐了一遍后才转身往回走去。

    长生洞内,司空北正坐在火堆旁。他一手杵着那墨龙刺,另一只手却是一圈又一圈的将剑身上所缠的碎布悉数拆了下来。届时那原本乌黑发亮的剑身便显现而出。在火光的映照下那黑色剑身上闪烁着星稀光点,看上去略有些刺眼。而剑身靠中间的位置,却是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若不仔细观察着实很难发现。

    司空北有些走神,他双眼灼灼的看着这墨龙刺。片刻后只听得他轻叹一声,脸上竟然露出了些许惋惜的神色。

    他犹记得二年十年前岭南凌云峰那一战,那使他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声誉,且因此被江湖人称之为剑圣。但树大招风,为敛锋芒他便从此隐迹于世。或许在世人看来,这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但这背后的故事,却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百年前说起:

    大唐德武元年(公元618年),随着隋朝覆灭,从而兴起了大唐。当时的高祖皇帝李渊为巩固大唐基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异己,这也使得前隋杨氏所余留下来氏族宗亲闻风逃散。而在这一群人中便有一个名为杨靖的偏房皇亲。杨靖带着一家人逃离了洛阳,以至岭南一带才落了脚。然,这余后的时日他过得倒也惬意。待中年之时又喜得一子,取名为杨思迁。杨思迁九岁时,杨靖大病离世。临终之前,杨靖将杨思迁托付于一隐士,那隐士为防范李唐皇族对杨氏后人的清剿,便带着杨思迁去了塞外,并为其改名为司空北。自此后,那隐士开始渐渐的教授司空北各类功法,然而时间一长,司空北发现那隐士竟是“北辰”之一的天枢君。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枢君也逐渐衰老,快到仙逝之时他将司空北叫至身前,将自己的全部功力都传授于他并让其接替了自己天枢君的位置。那一年司空北十九岁,年少的他成为了新的天枢君以后傲气凌人,他励志要剑败天下高手。于此他步出塞外游历寻访天下力战群侠,直至有一日,另一男子闯入了他的视线。这人便是当年号称天下第一奇人的侠客岛岛主澹台禹。

    为求得在剑术上的更高造诣,司空北与澹台禹共同研习各类武学,为此二人在那一段时间里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多年后,司空北与澹台禹二人于岭南凌天峰论剑,二人大战了三天三夜,最终司空北以半招的优势赢得澹台禹从此声名远扬,而澹台禹也因剑败自觉无颜再出入中原,此后便拂袖而去隐居侠客岛。

    虽说那次论剑司空北赢了,但是在打斗的过程中因二人激战的缘故也导致了这墨龙刺的剑身有了破损。对此每每回忆起来,司空北无不感到惋惜。

    “你……你身上可有银两?”

    不知何时独孤瑾已走进洞穴,他来到火堆边上嗫喏的对司空北道。

    司空北先是一怔,随之回过神来问道:

    “你要来何用?”

    “呃……不哭他们准备今日下山去置办些货品,所以……”

    不待独孤瑾说完,司空北便从怀里掏出了些许碎银递了过去并嘱咐道:

    “既然你要下山,那顺便去一趟长乐坊的铁匠铺,前些时日我在那里订制了些许东西,你一并予我取回来罢。”

    独孤瑾迟疑的接过了银两,他原本以为司空北不会同意他下山,但当司空北掏出银两的时候却是令他感到有些意外。

    “你……你不怕我独自跑了?”

    独孤瑾问道。然而司空北却是不再理他,只自顾自的端详着那墨龙刺剑身上的裂痕。

    三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待与不哭二人会合后,独孤瑾三人便沿着蜿蜒的山路从小遥峰缓缓而下。

    长乐坊,位于昆仑山南部,是一个类似集市的镇子,虽说不及余杭等地富饶但在这昆仑地境也算得上是屈指可数的大镇。

    时至晌午独孤瑾三人赶到镇上已是冻得小脸通红。

    “小瑾哥,这天气实在冻人,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暖和一下吧?”

    不哭往冻红的手上使劲呵着气。

    独孤瑾一听自然是很愿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不闹貌似已经冻得不想说话了,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不哭见状也不再多说,直领着二人往镇上的客栈寻去。

    客栈内的食客并不,而那店小二亦是撑在一张空桌上打盹。独孤瑾三人随即打量了一圈又挑了一张离门窗较远的桌子坐了下来后便与那店小二喊道:

    “小二哥,麻烦给我们上些吃的。”

    那店小二听闻有人招唤,便有些懒散的起了身惯性应道:

    “客官要吃些什么?我们这里有……”

    店小二话未说完却是一愣,见座上坐着的是三个小孩,为此他不由得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说道:

    “我说几位小客官,看你们这一身麻布破衣就来这吃饭,你们可带钱了?”

    三人听罢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不闹便显得有些怄火的对那店小二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身装束吃不起你们店里的东西!”

    话罢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然后又朝那店小二挑了挑眉。那店小二倒是反应神速,立即脸色一变陪笑道:

    “哎哟,这位小爷您说的哪里的话呀……”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赶紧给我们上几个好菜,我们可都饿着呢。”

    不闹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

    那店小二自然是见钱眼看的主,忙将桌上的银子收下后,一声吆喝便风一般的跑了开去。独孤瑾见状则是忍俊不禁的对不闹道:

    “诶,我说不闹,你刚才那架子还真有那么一股味。”

    不闹得意一笑:

    “嘿嘿,什么味?”

    这时一旁的不哭却是嘲弄道:

    “臭味呗,天天跟宫主呆一起能熏出个什么味儿来。”

    此话一出几人又是一阵大笑。不过片刻那店小二已是将菜肴悉数的端了上来,眼见热气腾腾的食物,三人自是如饥似渴的吃了起来。

    不过多时,又有几人从客栈外面吵吵嚷嚷的涌了进来。

    “我说大哥,刚才您就应该狠狠的揍那老贼一顿,他娘的不识抬举。”

    那几人中一个身着黄锦衣的男子一脸愤然道。

    独孤瑾三人闻声看去,只见几个身着华丽服饰的纨绔子弟在另一张空桌边上坐了下来。其中一个身着白貂绒的男子却是轻蔑一笑应道:

    “哼,打她倒是不必了,这要是打死了,我可怎么好取她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呢。”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

    黄锦衣男子连声附和。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喧嚣,紧接着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架着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子从门外而入。那女子细眉薄唇,眼中含泪,几缕凌乱的发穗贴在脸颊,一眼看去甚是惹人怜惜。

    “公子,人已经带过来了。”

    两个壮汉将那女子押至穿白貂绒男子的身前异口同声道。

    穿白貂绒男子站了起来,用手托着女子的下吧,似观赏玩物一般邪魅笑道:

    “都说了,你迟早似我的人,你看看,你若是早点从了本公子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谁知那女子听罢却是一啵口水直吐在了那穿白貂绒男子的脸上。

    “呸,你这卑鄙无耻之徒,害死我爹你早晚要遭报应。”

    穿白貂绒的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随即就是重重一巴掌将那女子打翻在地。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子看得上你是你家祖上修来的福分,要不是看你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老子早就送你一家取地府团聚了!”

    骂完又是狠狠几脚踢在了那女子身上。然而这一切却是被一旁的独孤瑾三人看在了眼里。

    “你们太欺负人了,光天化日竟如此欺负一女子。”

    这时独孤瑾已是看不下去了,不由得一脸怒意的从座上站了起来。

    那穿白貂绒的男子闻声扭头一看,见是三个小孩,遂又骂道:

    “哪里来的小杂碎,敢管老子的闲事,信不信老子一会连你们也一起收拾了!”

    本以为骂完后这几个小孩会知难而退,可不曾想独孤瑾非但没有胆怯之意反而还直径朝自己走了过来。

    “你们欺负一个弱女子,信不信我一会便报官将你们通通抓起来!”

    话音刚落,以白貂绒男子为首的几个人先是一愣,随之竟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长乐坊就没有我赵史怕过的人,别说报官就算县尉来了也得给我几分薄面。我看你年纪小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给小爷我跪下磕几个响头,小爷便饶了你,如若不然要你好看。”

    那叫赵史的白貂绒男子话罢,又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盯着独孤瑾,可独孤瑾性子颇犟,见对方出言要挟更是摆出一副不惧的样子应道:

    “哼,我要是偏不呢?”

    赵史见独孤瑾如此大胆,顿时一怒大骂道:

    “小东西,不知好歹,小爷今天就连你一并教训了。”

    骂完就要伸手去揪独孤瑾的衣领,谁知他手刚伸到一半,竟是被独孤瑾双手一捂然后返身一扭一推,硬是给推得倒退出去好几步。

    “呵,小子有两下子。”

    赵史甩了甩手腕道。

    “我之时看不得你们这般欺负人。”

    “哼,看不得?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欺负你的。你们几个给我把他拿下!”

    赵史一声大喝,顿时他身旁的几个人便冲过来将独孤瑾三人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