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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青楠药坊

    夜,深夜。白日里喧嚣热闹的玉南城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走过一条条昏暗的小巷站在了宽阔的街道上,路边的灯火在夜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

    站在大街上小孩正是先才被逐出府外的束宇,他手里捏着一张白色的纸,上面画写着一些图文,此刻的他身上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由于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束宇的肚子传来一阵饥饿感,被人赶出家门的滋味夜让他心情有些低落此刻特别想回到云会山里的束家忖,彷徨无助时想起先前在束建叔叔庭院里分别时叔叔交待的话,束建让他离开张府去找谢家的石玉风并在纸上给他画了大致的方位和写了一些委托石玉风帮忙暂时照看束宇的话,这让束宇的内心重新激起了点支撑的活力。

    玉南城最繁华的中心大街绵延三四里,两边有数百上千家大大小小的店铺。此时虽已进入深夜大部分的商铺都打烊了,但大街上还是有零星的店铺内亮着灯火,只是过往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

    谢家在玉南城的北面,玉南城大街上的指引路牌标识清楚,束宇对照着地图顺着大街从南往北走,走到快到中心的位置按照地图的标识右拐进一条支路,顺着支路往北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看到了前方坐落着一座古朴的石桥。

    这石桥已历经两百多年风雨,叫“通济桥”,通济桥呈东西走向,东连玉南城的金展堂,也就是玉南城内修炼者可以发布或承接赏金任务的地方,西临玉南城内百年老字号青楠药坊。石桥的两边还建有宽大结实的过河楼,楼下皆为商铺,使得石桥东西两侧的商铺连成了一片,而贯穿玉南城南北方向的玉南河支流的河水从桥下流过。白日里桥上人来人往,桥下舟来辑往,而现在只有一条乌篷船孤零零的停泊在石桥下。

    束宇绕过桥头继续往前走,经过那条乌篷船的时候,突然从乌篷船里飞射出一支利箭,就在快命中束宇后背时,从斜后方以极快的速度闪来一道白光,面对即将丧命的束宇却浑然不觉,没有丝毫躲闪。

    那道白光追上利箭发出触碰的火花,使得箭矢偏离了原有的飞行轨迹,从束宇身体旁擦过落在地上,束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银白色的箭头落在了地上。

    束宇想起刚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阵后怕,盯着地上的箭头看了半天,正准备弯腰捡起来再仔细瞧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傻小子,别动它,箭头上有毒。在衣服里沉默许久的老墨终于开口道,这让束宇暂时忘却了危险心中一喜,之前从张府出来后他呼唤了老墨好久也没有得到回应。

    忽然一道剑光空落至水面上的蓬船上,蓬船的蓬盖陡然炸开,船上空荡荡的估计这偷袭者在一击不中后已经潜入了水中逃遁去。

    束宇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带着一脸懵逼和害怕往前一路小跑到一处商铺的屋檐下躲藏了起来。

    他悄悄环顾四周,可除了几声虫鸣和河水缓缓流淌的声音,并没有发现一个人。突然旁边传来了吱呀一声的木门声响,束宇抬头向商铺大门看去,这才注意门上匾额写着青楠药坊四个大字。此时青楠药房的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门缝里透出了里面些许灯火的光亮,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从从门后微微探出,老人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是谁在我们药坊前发出吵闹?”

    束宇下意识地转身想赶紧离开,只听那老人向他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束宇只得转过身来,面对老人不好意思得小声回答道:“我。。。我不这里的人,我要去谢家。”老人推开了大门,提着风灯站在门口说道:“孩子你先进来吧,这么晚了在外面行走不安全,谢家离这还尚远,如果你自己走路的话至少得一个时辰呢”束宇一听觉得也是,到了谢府应该也是半夜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敲门打扰,就挠着头厚起脸皮随着老人进了铺子。

    就在束宇和老人进了铺子后不久,一道人影从街角处闪现,只见他头部被帷帽遮盖看不轻面容,但身形高挑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脚下轻点几步来到桥前。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方块巾布把地上的断裂箭头包裹着捡起,然后把它放进了一个黑色罗盘下的金属匣子内,又抬头看看了四周,确定没人后展开身影,如同大鸟一般飞跃到了先在停在岸边的船上。

    他站在船头一随边举起罗盘一边向水面望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片刻后好像确定了方向,然后纵身一跃钻进了水中,激起一道波浪飞速往罗盘方向追去。

    黑暗中过河楼一处屋檐下一个身影渐渐显露了出来,是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虬髯大汉,只见他双手环胸,傲然挺立,双眼目视着那从水中离去的身影,咧嘴笑道:“今晚上还真热闹!”

    进入青楠药坊的束宇被里面摆设着的一排排各式各样的柜子吸引,这些药柜由许许多多的小抽屉组成,每个抽屉又分为几格,里面放置着各类丹药和药材。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那位老人问道,虽然声音有些嘶哑但是语气却是十分和蔼近人。

    “我叫束宇,我从外地来拜访叔叔,叔叔让我去谢府家找他朋友。”束宇回答道,由于和这老人比较陌生,他也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几句。老人听后也没再多问,从里屋里给束宇拿来了一床被褥,还端来了一碗鸡蛋汤和几个热乎乎的包子,让束宇吃完后在药铺大堂里先凑合睡上一晚等明儿天亮以后再出去。

    束宇接过被褥谢过老人,老人颤颤巍巍地提着风灯进了里屋。药坊的大堂中间的四方桌上放着老人刚端来的热汤和包子,桌子上还留有纸墨笔砚、算盘和放钱的匣子,束宇一把拉过椅子,也不嫌烫抓起包子就大口吃起来。

    吃得肚子滚圆的束宇躺在铺好的被褥里,被褥有些破旧,但是包裹起来却是十分的温暖。束宇此时内心升腾起一种幸福又异样的感觉,虽然和老人并不认识,但是觉得这个老人就像自己的爷爷一样对自己特别的照顾,好像有了一种回到束家村的感觉。束宇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困意也像潮水般涌来,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小声音把睡梦中的束宇吵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抬头一看,瞳孔顿时一缩,差点当场吓懵。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瓶瓶罐罐,瓶口处的木塞有的已经碎裂,有的成了木屑,旁边还横躺着两株药草,上面的叶子几乎被啃食得“体无完肤”,叶片上到处都是密布的小洞。此时一只乌龟正贪婪地啃食着一株通体呈红色,大葱粗细的药草,这药草身上包裹着一层薄薄的金箔,它的叶子呈深紫色的耳朵状,但比人的耳朵要大上两三倍,药草叶子的顶部带着尖针,布满叶片上的纹路有序排列,互不交错,叶脉呈深红色,就像人体身上的血管一样清晰分明。

    “你你你你。。。在干嘛!赶快停下!”束宇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心脏紧张得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吓得得说话结巴起来,不过束宇怕吵醒了老人,特意再说话时了压低了声音。

    束宇见老墨没有理睬他,而是自顾自的不停啃食着药草,他赶紧起身走了过去,一把拧起龟壳,不顾老墨的苦苦挣扎狠狠地拽进了衣服里去。

    束宇看着满地狼藉笑了一下,收拾起地上散落的药罐和药草,他慌乱的把几株残缺的药草塞进空着的瓶罐里去,看着还剩下几个里面空荡荡的瓶子心里发慌,自己现在可赔不起。

    收拾完一切后,不知如何是好的束宇把被褥折叠了起来,不知道如何给老人解释和交待,心里害怕被老人责骂,浮现出偷偷逃跑的念头。

    想到这里,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轻轻的把门打开一条缝,没想到门外已是清晨时分,一缕阳光透过打开的缝隙斜射了进来,束宇身体忍不住了一个哆嗦赶紧把门先虚掩上,回头看看房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心忖道老人应该没有醒来,然后推开门弯腰走了出去,却猝不及防地迎面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束宇头也未抬地连忙的小声道歉,那人被撞的往后一仰,差点跌倒在地。

    束宇抬头一看,对方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的女孩,女孩眉眼温柔,皮肤白皙细腻,穿着蓝绸衣衫墨绿长裤,看上去有一股清新淡雅的气质。只见这女孩子的张圆圆的鹅蛋脸上两颊晕红,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紧张地盯着束宇,双手紧紧捂在胸前,神色似乎有些愠怒。

    束宇与这穿着蓝绸衣衫女孩四目相对,又同时转移开了视线,束宇此时也顾不得药铺店门没关,小声说了句抱歉,没等女孩回应就低着头快步从她身旁走过。

    那蓝绸衣衫的女子看着远去的束宇脚下从快步走变成了一路小跑的狼狈样子,不禁转愠为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