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旧友与旧敌（三）
“我——回——来——咯——”
在维克托与尼奥尔警备队的每个人互相认识得差不多时，山洞外面响起了熟悉的、活泼的声音。
维克托还没来得及出声，小孩子们已经欢快地跑了出去：
“莉莉诺姐姐，你回来啦！”
“啊，大鸟也回来了！”
“莉莉诺姐姐，这次你带回了什么好吃的？”
“是蘑菇！我看见了，袋子里好多蘑菇！”
然后是一个略显窘迫的声音：
“你们不要抢，由我来发······啊，真是的！我告诉你们，这些东西里面只有一半是能吃的，另外一半是我用来炼金的毒药哦！”
“呜哇呀！”
孩子们一哄而散，扎着单马尾的少女这才能把身边的恐爪鸵牵在洞口，然后拿着一大堆东西走进洞来。
“大家，我今天也带回来很多东西哦！有新鲜的蘑菇、可以止血的草药、用陷阱捕捉的松鼠，还有······维克托，你醒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维克托。
“嗯······欢迎回来，莉莉诺。”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莉莉诺随便地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其他人，露出一副刚刚结束连续加班一个星期的职员的表情，“你快点跟我过来，要做的事情简直太多了。琼他们这帮人连自己现在在哪都不知道，你先帮我施展一个预言法术······还有伤员······法术材料······吧啦吧啦吧啦······”
维克托不由得看向琼。
琼对他露出一个苦笑。
······
山洞外不远处。
维克托和莉莉诺寻找了一片空地，来以仪式合作施展2环预言法术“星之回响”。
这是向天上的星座询问，以得到答案的法术。如果施法者想要得知自己的方位，向俯览着整片大地的星星发问再合适不过了。
而仪式施法，则是将法师们花费世代的时间压缩至极短的施法过程重新扩展开来，用漫长的准备和繁杂的步骤去施展一个法术。虽然看上去多此一举，但是实际上可以让法师无需法术位也无需记忆地施展法术，只有钱包会因额外的支出而受伤而已。而如果支付足够的代价再加上它人的协助，法师甚至可以通过仪式来施展超出自己原本能力的法术。
比如说现在，维克托的法术书上并没有记载“星之回响”这个法术，而懂得这个法术的莉莉诺又还不能施展2环法术。但如果他们两人合力以仪式施法的话，就能将“星之回响”给施展出来。
此外，魔法的仪式经常会涉及到魔法环（又称圆环）的概念，法师们又在此基础上研究出了结环施法（又称“环法”）。这种方式的施法速度和普通施法差不多，因此可以在战斗中使用，并且也具有仪式施法的诸多好处。不过由于篇幅所限，在这里先按下不提。
当维克托将一根星蝶草放在圆环的第九又四分之三处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莉莉诺。”
“嗯······啊，怎么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啊！”
“哦。”
“······”
“······”
“······我、只是在看你有没有完全康复而已！”
“哦，原来如此。”维克托点点头，“我会继续完成这个法术的，在此期间，请你尽管看吧。”
“哎？啊······哦，嗯，好。”
“······”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虽然外表还保持着平静，但莉莉诺的内心已经陷入抓狂。
如果是以前的维克托，这个时候他一定已经满脸通红，像一只哈巴狗一样任我摆布了，为什么会······会······会像现在这样？
我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果然那个时候应该跟小魔鬼确认——
“对了，莉莉诺。”
“嗯、嗯······啊？什么事？”
“你是用老骑士布莱克遗物里的药水把我复活的吧？”
“嗯。”
“那么······他其它的遗物，你有拿出来吗？”
莉莉诺闻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我赶到的时候，他生前的装备都已经被拿走了，只剩下这些·····”
维克托用双手将这布包接过，脸上露出怀念与庆幸的神色：
“太好了，至少这些还在······”
虽然说起来有点羞耻，但是除了复活药水以外，他其实还想跟布莱克“借”他的佩剑来用。
那是一把魔法长剑，虽然基本属性不高，但在面对地精时会爆发出巨大的威力，能够像背冲的狮鹫骑士融化地精战争机器一样融化一般地精的生命值。据说正是因为有着这把宝剑，布莱克他才能够在那场对地自卫反击战中立下赫赫战功。
而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他前世花费了巨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贪婪的玩家把这柄剑从布莱克的墓中偷走，用来狂刷当时已经席卷整个破碎之地的地精。复活药水也是在和其它玩家的攻防战中发现的。
在维克托的计划里，如果能够拿到这柄剑，之后的战斗大概能够简单三成。而现在它落入了地精的手里，想必一定已经拿去融掉或者用来内斗了吧······
虽然心中感到很可惜，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计划能够被完美执行，而且他脑子里还记得住的攻略多到用不完，也不缺这一把武器。这个小小布包里装着的，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这样想着，他打开了布包。
这个时候，莉莉诺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她瞬间露出像是发现自己的能力对橡胶无效的雷电之神那样的惊讶表情，但这时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维克托就发现了不对劲：
“咦，我们的······那个录影水晶球呢？”
莉莉诺低下头，手掌将衣裤抓出重重的褶皱。
“那个······我······不小心，摔碎了。对不起。”
听了这话，维克托沉默了一会，然后对她露出宽慰的笑容：
“是吗，真可惜啊。不过说起来，我们一直在战斗吧？这种情况下还要保护水晶球这种易碎品就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别放在心上。”
“可是，那对维克托来说是重要的——”
“对你来说也一样重要吧？我相信，那是我们所共有的、无比珍贵的回忆······所以，莉莉诺一定是拼尽所能地保护了它，最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让它摔碎的，对吧？这样的话，谁也不能责怪你。而且，你是为了复活我才这样做的，硬要说的话，这是我的错才对。”
“我······”她的腰肢瘫软了下去，不再像之前那样挺直。
见她似乎还无法放心的样子，维克托继续说道：
“莉莉诺，我······其实很愚笨。在一件事情上我几乎总是要先犯错，然后才能学会些什么。而如果说，我有从过去的人生中学会什么的话——”
他抬起头，毫不掩饰地直视莉莉诺那双如同月亮一般漂亮，也如同月亮一般忧伤的眼睛，语气坚定到只剩下平静：
“——那就是和这个世界上的其它一切事物相比，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那么一切都仍有机会挽回；但要是死了，那什么都结束了······永远地结束了。”
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就好像这句话已经在他心中酝酿已久。
莉莉诺与维克托那纯黑的双眸对视着，从来没有停摆过的大脑，在这一刻几乎什么也不能思考。
“所以，请不要自责了。”他认真地说道，“如果要我在水晶球和莉莉诺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
“行了不用再说了！”
莉莉诺用力地将头拧到一边，心中无比希望自己的刘海能够在这一刻暴长好几厘米，好遮住自己发烫的脸庞。
“我、我知道了啦······”
“是吗，那就好。”
他俯下身，继续忙活法术的仪式去了。
莉莉诺这才如同从深海返回水面的泳者，得以稍微地喘一口气。
可恶，这个笨蛋、傻瓜、大番薯······为什么······怎么会突然说得出这么帅气，不，冠冕堂皇的话来了？不过看他的神情又好像真的是这么想的······啊啊啊啊啊啊，不行，莉莉诺！你不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啦！
不过，“过去的人生”······果然，他在魔法学院里遇到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吗······
至少这份心意肯定是维克托才会有的······而且，比以前还要更加······
就在莉莉诺在那里让自己脑内发烧时，维克托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莉莉诺，这个······是怎么来的？”
他从布包中拿出那张空白的卡片。
“咦，这不是你或者布莱克放进去的吗？”
“不，这是‘万象王牌’的卡片吧？虽然我确实有在《第······这里玩万象王牌，但我记得我和布莱克都没有把这个塞进布包里才对。”
即使在前世，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卡片啊。他在心中补了一句。
两人为此纠结了半天，最终只能互相耸耸肩。
他随手将这张卡片放在了身上。因为他用侦测魔法检查过，上面没有任何的魔法灵光，单纯只是一张游戏卡片而已。
很快，法术的准备就差不多完成了。
莉莉诺：“啊，对了，星之回响法术的最后要给回答问题的星座报酬。但是我的储蓄都为了救某个人用光了。”
维克托立即了然，将之前从伦巴德身上得到的战利品双手奉上：“请。”
莉莉诺捂嘴偷笑：“也用不了那么多啦。”
······
在维克托与尼奥尔警备队的每个人互相认识得差不多时，山洞外面响起了熟悉的、活泼的声音。
维克托还没来得及出声，小孩子们已经欢快地跑了出去：
“莉莉诺姐姐，你回来啦！”
“啊，大鸟也回来了！”
“莉莉诺姐姐，这次你带回了什么好吃的？”
“是蘑菇！我看见了，袋子里好多蘑菇！”
然后是一个略显窘迫的声音：
“你们不要抢，由我来发······啊，真是的！我告诉你们，这些东西里面只有一半是能吃的，另外一半是我用来炼金的毒药哦！”
“呜哇呀！”
孩子们一哄而散，扎着单马尾的少女这才能把身边的恐爪鸵牵在洞口，然后拿着一大堆东西走进洞来。
“大家，我今天也带回来很多东西哦！有新鲜的蘑菇、可以止血的草药、用陷阱捕捉的松鼠，还有······维克托，你醒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维克托。
“嗯······欢迎回来，莉莉诺。”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莉莉诺随便地将手里的东西塞给其他人，露出一副刚刚结束连续加班一个星期的职员的表情，“你快点跟我过来，要做的事情简直太多了。琼他们这帮人连自己现在在哪都不知道，你先帮我施展一个预言法术······还有伤员······法术材料······吧啦吧啦吧啦······”
维克托不由得看向琼。
琼对他露出一个苦笑。
······
山洞外不远处。
维克托和莉莉诺寻找了一片空地，来以仪式合作施展2环预言法术“星之回响”。
这是向天上的星座询问，以得到答案的法术。如果施法者想要得知自己的方位，向俯览着整片大地的星星发问再合适不过了。
而仪式施法，则是将法师们花费世代的时间压缩至极短的施法过程重新扩展开来，用漫长的准备和繁杂的步骤去施展一个法术。虽然看上去多此一举，但是实际上可以让法师无需法术位也无需记忆地施展法术，只有钱包会因额外的支出而受伤而已。而如果支付足够的代价再加上它人的协助，法师甚至可以通过仪式来施展超出自己原本能力的法术。
比如说现在，维克托的法术书上并没有记载“星之回响”这个法术，而懂得这个法术的莉莉诺又还不能施展2环法术。但如果他们两人合力以仪式施法的话，就能将“星之回响”给施展出来。
此外，魔法的仪式经常会涉及到魔法环（又称圆环）的概念，法师们又在此基础上研究出了结环施法（又称“环法”）。这种方式的施法速度和普通施法差不多，因此可以在战斗中使用，并且也具有仪式施法的诸多好处。不过由于篇幅所限，在这里先按下不提。
当维克托将一根星蝶草放在圆环的第九又四分之三处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莉莉诺。”
“嗯······啊，怎么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啊！”
“哦。”
“······”
“······”
“······我、只是在看你有没有完全康复而已！”
“哦，原来如此。”维克托点点头，“我会继续完成这个法术的，在此期间，请你尽管看吧。”
“哎？啊······哦，嗯，好。”
“······”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虽然外表还保持着平静，但莉莉诺的内心已经陷入抓狂。
如果是以前的维克托，这个时候他一定已经满脸通红，像一只哈巴狗一样任我摆布了，为什么会······会······会像现在这样？
我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果然那个时候应该跟小魔鬼确认——
“对了，莉莉诺。”
“嗯、嗯······啊？什么事？”
“你是用老骑士布莱克遗物里的药水把我复活的吧？”
“嗯。”
“那么······他其它的遗物，你有拿出来吗？”
莉莉诺闻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
“我赶到的时候，他生前的装备都已经被拿走了，只剩下这些·····”
维克托用双手将这布包接过，脸上露出怀念与庆幸的神色：
“太好了，至少这些还在······”
虽然说起来有点羞耻，但是除了复活药水以外，他其实还想跟布莱克“借”他的佩剑来用。
那是一把魔法长剑，虽然基本属性不高，但在面对地精时会爆发出巨大的威力，能够像背冲的狮鹫骑士融化地精战争机器一样融化一般地精的生命值。据说正是因为有着这把宝剑，布莱克他才能够在那场对地自卫反击战中立下赫赫战功。
而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他前世花费了巨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贪婪的玩家把这柄剑从布莱克的墓中偷走，用来狂刷当时已经席卷整个破碎之地的地精。复活药水也是在和其它玩家的攻防战中发现的。
在维克托的计划里，如果能够拿到这柄剑，之后的战斗大概能够简单三成。而现在它落入了地精的手里，想必一定已经拿去融掉或者用来内斗了吧······
虽然心中感到很可惜，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计划能够被完美执行，而且他脑子里还记得住的攻略多到用不完，也不缺这一把武器。这个小小布包里装着的，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这样想着，他打开了布包。
这个时候，莉莉诺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她瞬间露出像是发现自己的能力对橡胶无效的雷电之神那样的惊讶表情，但这时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维克托就发现了不对劲：
“咦，我们的······那个录影水晶球呢？”
莉莉诺低下头，手掌将衣裤抓出重重的褶皱。
“那个······我······不小心，摔碎了。对不起。”
听了这话，维克托沉默了一会，然后对她露出宽慰的笑容：
“是吗，真可惜啊。不过说起来，我们一直在战斗吧？这种情况下还要保护水晶球这种易碎品就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别放在心上。”
“可是，那对维克托来说是重要的——”
“对你来说也一样重要吧？我相信，那是我们所共有的、无比珍贵的回忆······所以，莉莉诺一定是拼尽所能地保护了它，最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让它摔碎的，对吧？这样的话，谁也不能责怪你。而且，你是为了复活我才这样做的，硬要说的话，这是我的错才对。”
“我······”她的腰肢瘫软了下去，不再像之前那样挺直。
见她似乎还无法放心的样子，维克托继续说道：
“莉莉诺，我······其实很愚笨。在一件事情上我几乎总是要先犯错，然后才能学会些什么。而如果说，我有从过去的人生中学会什么的话——”
他抬起头，毫不掩饰地直视莉莉诺那双如同月亮一般漂亮，也如同月亮一般忧伤的眼睛，语气坚定到只剩下平静：
“——那就是和这个世界上的其它一切事物相比，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那么一切都仍有机会挽回；但要是死了，那什么都结束了······永远地结束了。”
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就好像这句话已经在他心中酝酿已久。
莉莉诺与维克托那纯黑的双眸对视着，从来没有停摆过的大脑，在这一刻几乎什么也不能思考。
“所以，请不要自责了。”他认真地说道，“如果要我在水晶球和莉莉诺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
“行了不用再说了！”
莉莉诺用力地将头拧到一边，心中无比希望自己的刘海能够在这一刻暴长好几厘米，好遮住自己发烫的脸庞。
“我、我知道了啦······”
“是吗，那就好。”
他俯下身，继续忙活法术的仪式去了。
莉莉诺这才如同从深海返回水面的泳者，得以稍微地喘一口气。
可恶，这个笨蛋、傻瓜、大番薯······为什么······怎么会突然说得出这么帅气，不，冠冕堂皇的话来了？不过看他的神情又好像真的是这么想的······啊啊啊啊啊啊，不行，莉莉诺！你不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啦！
不过，“过去的人生”······果然，他在魔法学院里遇到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吗······
至少这份心意肯定是维克托才会有的······而且，比以前还要更加······
就在莉莉诺在那里让自己脑内发烧时，维克托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莉莉诺，这个······是怎么来的？”
他从布包中拿出那张空白的卡片。
“咦，这不是你或者布莱克放进去的吗？”
“不，这是‘万象王牌’的卡片吧？虽然我确实有在《第······这里玩万象王牌，但我记得我和布莱克都没有把这个塞进布包里才对。”
即使在前世，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卡片啊。他在心中补了一句。
两人为此纠结了半天，最终只能互相耸耸肩。
他随手将这张卡片放在了身上。因为他用侦测魔法检查过，上面没有任何的魔法灵光，单纯只是一张游戏卡片而已。
很快，法术的准备就差不多完成了。
莉莉诺：“啊，对了，星之回响法术的最后要给回答问题的星座报酬。但是我的储蓄都为了救某个人用光了。”
维克托立即了然，将之前从伦巴德身上得到的战利品双手奉上：“请。”
莉莉诺捂嘴偷笑：“也用不了那么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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