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妖起
自瓶子碎裂之后，老吴发现自己可以动用陈菁留下的剩下两份血液了。那坛圣血他并未动用，那池灵血显然也并非凡品，老吴只用了一滴便彻底稳固了境界。只是那碧绿的小鼎老吴依旧无法催动。
这一番休整，便过了三日之久。
当老吴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的时候，一旁的曹文也推门而出。
“你怎么也出来了？”老吴向曹文问道。
“我好歹也是个化神期的修士，放在偏远的地方都可以开宗立派，成为一宗之主了。你那点元婴的动静，岂能瞒过我？”曹文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譬如什么化神一念三千里，又说道：“多用点心吧，在元婴摸爬滚打个几十年，以我们徐家的条件，你也能化神！”说完，曹文还顺手拍了拍老吴的肩膀。
老吴向曹文行了一礼，道：“之前多谢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谢之有？”曹文目光一闪，道：“你若真想谢，不如下次多送我一些好酒，再在徐世子那替我美言几句，这可比这几句话分量重多了。”
老吴笑道：“一定，一定。”
“修行之事需日积月累，此次田猎的彩头应当是与我们无缘了，凡间又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暂且去闭关了。若真有事，你已破元婴，可以神魂联系我，届时我自会回应。”
老吴应下。不久曹文就入了静室，布了阵法，老吴突然灵机一动，换了徐家发的上好丝绸做的一身锦衣，揣着徐超给自己的三十两，想学学富家公子勾栏听曲的样子。老吴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向路人询问那烟花去处，只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荆门小县，虽不太繁华，可也比老吴最开始生活的东城更有人气。早晨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边的早点铺子也排满了人。
老吴虽未辟谷，但那滴灵血早已把老吴喂的气血饱满，老吴也就不去再寻那些市井小吃，反而转身走进一家酒肆。刚踏过门槛，便有眼尖的小二招呼道：“客官要什么酒，尽管说来，百年的老字号可不诳人！”
老吴看了看酒肆，几张桌子，几把椅子，一列放酒的酒缸和收钱的柜台。向后院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酒坛。
老吴打了二两酒，装进了自己之前的那个酒壶里，一口一口地小酌着，神识却悄然放了出去。元婴之后，且不说神识所感更加清晰，光是神识笼罩的范围就比金丹时大了不少。尤其是百步之内，风吹叶落，草动虫鸣，就像在自己脑海里纤毫毕现。
突然，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老吴神识沉浸的状态。似是有人在纠纷，其中还有正值芳华的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老吴便收回神念，拎起酒壶系在腰上，出了酒肆，径直向那处喧嚣走去。
不多远的街边，老吴就看见了那引起他注意的三个人。一个年轻白净的道士，一位粉褂罗裳的小姐，还有一个气势汹汹的婢女模样的女子，应该是那小姐的丫鬟。老吴刚到，便听见那小丫鬟指着道士骂到：“亏你还说自己是不入世的谪仙，怎么会如此无耻！我家小姐明明问的是静心清神的道法，你却扯小姐的姻缘，还说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分明就是一个王婆卖瓜的登徒浪子。小姐善心，不愿让你难堪，你还纠缠不休，要多讨银子，简直无耻下流至极！”
“行了，翠儿。”那小姐拉住了她家丫鬟，估计也是被那道士搞出三分恼火，对那道士说：“道长应得的十两之前早已付过，又来索要百两是何意？先不说小女子身上并无百两，道长无故加钱是为贪，收钱之后胡言乱语是为无信，是当真觉得我好欺负？”
老吴看向那女子，黛眉朱唇，清丽俊俏，此刻眉头紧锁，倒是带出六分清冷。再仔细一看，不说那紧致的身段，就已有九分颜色。
那道士听了后，摇了摇头，拦住主仆二人，道：“干了多少事，就收多少钱，这是贫道师门的规矩，马虎不得。至于姑娘说自己身上并无百两，但我看姑娘身上的那道符可以相抵。至于灵验与否，日后自然会见分晓。”
老吴看不下去那道士的胡搅蛮缠，便出声道：“清心法何干姻缘事！纵我不知卜算，也能看得出你胡言乱语。”
那年轻道士看了看老吴，眉头一皱，道：“这位兄台也是同道中人？”忽而恍然状，道：“是了，是了，是我的不是了。贫道俗家姓李，云游至此，这些日在城南摆摊算命。兄台若是有什么犹疑不决之事，尽可寻我。收银十两，上不封顶，哈哈……”说完便一拂衣袖，自顾自的走了。
老吴看着那李姓道士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个奇怪的道士。”
女子见那道士离开，便向老吴谢道：“多谢公子相助。听公子刚才所言，似是也懂道法？”
老吴摇头：“仙人的妙法，我一介凡人岂能知晓？”
那女子忽然笑了起来，指着老吴的衣服说到：“仙长休要瞒我，仙门百家所制法衣，用的大多都是这种缎子，内蕴灵气，避寒消暑，自成氤氲，仔细察看自然有所不同。”
老吴抱拳笑道：“瞒不过姑娘，只是仙路漫长无涯，不敢称长，姑娘依旧称我公子便好。姑娘所求静心法，一选佛门心经，摒七情除六欲，四大皆空；二选道门清心术，掘三尸分善恶，成大自在；三选儒家箴言，立本我志天下，此为大同。不知姑娘要的是哪种？”
那女子还未说什么，翠儿便嘟囔道：“怎么又是佛经？感觉佛经静心的本事没有，蛊惑人心倒有一套。”
“翠儿，慎言！”，女子出声道，随即又对老吴说：“若我所料不差，公子便是此次荆门县的除噩仙师吧？”
老吴点头，疑惑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女子回道：“奴家姓吕，名素素，家父曾任朝廷的侍郎，所以对仙门也算了解。街头巷尾并非谈话之地，可否请公子明早，到城南吕府一叙？公子进府莫要让人发现了，相信这点对公子不难。”
老吴觉得吕素素话中有话，况且明早的邀请所为的显然并非什么招蜂引蝶摘花惹草之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那小丫鬟还在嘟囔个不停，说小姐怎能如此轻信于人。吕素素也不恼，笑着安慰自己的小丫鬟。
看着主仆二人越走越远，老吴也离开了街角。元婴层次的神识扩散而开，终于找到了一处烟花之地。
元婴神识之用，妙不可言。
荆门小城，南北贯通，在城北的不远处，便是一家名为兰香馆的好去处。荆门做为长林的门户，兰香馆接待的也大都是从长林出来去往中州的达官贵人，所以档次也就稍高了些。老吴刚来到门口，便听着那小厮说入门五两，就忍着肉痛，交了那门票钱。老吴进了门，撑开珠帘，入眼便是红花绯色的厅堂，大红的台子在正中央，只是上午没有唱曲跳舞的伶妓。台下桌椅板凳摆列齐整，想来都是楼里的佣人一大早收拾的。
“上茶！上茶！”突兀的叫声险些把老吴吓了一跳，待老吴凝神看去，却是一只架子上的鹦鹉。厅堂陈列的兰草花卉极多，老吴一时间竟没发现这只隐在草木中鹦鹉。
鹦鹉话音刚落，二楼楼梯上便走下来一人，看样子是这家妓院的鸨母，笑呵呵地道：“大清早的姑娘们都贪那清欢，公子怎么这个时间来耍？”
老吴笑着回道：“想听听当地的曲子，便碰巧来了。”说着又递过十两，“劳烦外婆费心。”
那鸨母看见雪花花的银两，喜笑颜开，对身边的丫鬟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公子去开一间厢房，去把莺儿喊起来。”接着回头对老吴道：“公子还需稍等一会，莺儿的歌喉可是这整个荆门的一绝，定能唱得公子醉生梦死。”
一个丫鬟带着老吴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厢房，其中画屏盆景，布置得也算精致。老吴坐在桌边，一会儿便上了些许酒菜。
酒是好酒，只是无对饮之人。老吴小口斟酌，想起在东海的时候，徐超说东海城东有一座望海亭，于楼上凭栏观海，还有妓子红袖添香，一边是海潮澹澹，一边是歌声婉转，那时饮酒，喝一口就能醉上大半天。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走进厢房，赔礼道：“莺儿让公子久等了，还望公子不要怪罪。公子若是要听些什么，尽管吩咐。”声音清脆悦耳，令人心旷神怡。
老吴看了一眼那女子，感觉到她的气血似乎强盛得有些不对劲，便道：“无碍。唱点你拿手的曲子，好好唱自然无事。”
莺儿颔首，便坐到珠帘后，抱起一把琵琶，边弹边唱了起来。一时间，到还真有点响遏行云的味道。
老吴听了一会，说：“就坐我旁边吧，坐近点，听的清楚些。”
莺儿是歌妓，也就是所谓的清倌儿，但对客人的这点要求还是不能拒绝的。
于是莺儿坐到老吴旁边，再次弹响了曲子。只是这一次没有刚开始那清丽的意境了，靡靡之音充斥着这间厢房。
老吴的手，搭在了莺儿腰上。
莺儿笑了笑，樱口继续唱着，身子还往老吴身边贴了贴。只是莺儿很瘦，又有衣物挡着，老吴感受不到那份丰腴。
老吴眯了眯眼，似是沉醉在这份美好里。
忽然曲声乍停，那妓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老吴说时迟那时快，左手指尖真气化剑，从背后刺穿了那女子的琵琶骨，右手成掌，直接打碎了那女子所抱的琵琶，按在小腹上，封住了天枢周围的经脉。
淡淡的黑气与滚烫的鲜血从肩胛流出，那女子动弹不得，肩上的伤口疼的说不出话来，身形都差点稳不住，轮廓变得若隐若现。
什么妓子，分明是一只妖，老吴早就看出她不是人。
老吴取下那妖的一根头发，失去了妖力的维持，头发瞬间变成一支漂亮的翎羽。
老吴右手结印，施了一个望气的小术法，拍在了那根翎羽上，顿时冒出阵阵黑烟。
“手上粘了几条人命啊？还是只公鸡精。”老吴想想刚刚的贴贴，感觉有点点恶心心。
那鸡精还维持着人形，被按在地上，衣冠不整，头上的发钗早已散落，怒目瞪视着老吴，虚弱地说：“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废我修为？”
老吴笑笑：“除噩降妖，职责本分。你以乐曲迷人心智，汲取精气修行。若我不是修行中人，恐已着了你的道！”
那鸡精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林家此次田猎的人？名门正道，却来青楼厮混，若不是你动手动脚，我又岂会害你！恬不知耻！”
老吴一听，顿时皱了眉头。怎么林家田猎，连这种小妖都知道？
老吴正想开口问，只见那鸡精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身体瞬间干瘪下来。紧接着，无数细小的血虫从口鼻里钻出，吞噬尸体。不一会儿，血虫连着剩下的尸骨一起燃烧起来。
老吴放开了那鸡精，脸色很难看。这种术法形式的血虫，应当是某种诅咒。这说明这鸡精头上还有大妖。
老吴收回了之前悄然布置在房间的真气屏障。
“辛亏没提前赏给这歌妓银两。”老吴暗暗庆幸。
鸡精尸体烧完后，留下来一个小盒子，老吴打开一看，是一只血红的羽毛，似是需要妖力才能催动。老吴把羽毛收起，使了个掩人耳目的小法术，从窗口直接御剑走了。
元婴神识御剑，妙不可言。
这一番休整，便过了三日之久。
当老吴从自己的房间出来的时候，一旁的曹文也推门而出。
“你怎么也出来了？”老吴向曹文问道。
“我好歹也是个化神期的修士，放在偏远的地方都可以开宗立派，成为一宗之主了。你那点元婴的动静，岂能瞒过我？”曹文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譬如什么化神一念三千里，又说道：“多用点心吧，在元婴摸爬滚打个几十年，以我们徐家的条件，你也能化神！”说完，曹文还顺手拍了拍老吴的肩膀。
老吴向曹文行了一礼，道：“之前多谢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谢之有？”曹文目光一闪，道：“你若真想谢，不如下次多送我一些好酒，再在徐世子那替我美言几句，这可比这几句话分量重多了。”
老吴笑道：“一定，一定。”
“修行之事需日积月累，此次田猎的彩头应当是与我们无缘了，凡间又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暂且去闭关了。若真有事，你已破元婴，可以神魂联系我，届时我自会回应。”
老吴应下。不久曹文就入了静室，布了阵法，老吴突然灵机一动，换了徐家发的上好丝绸做的一身锦衣，揣着徐超给自己的三十两，想学学富家公子勾栏听曲的样子。老吴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向路人询问那烟花去处，只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荆门小县，虽不太繁华，可也比老吴最开始生活的东城更有人气。早晨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边的早点铺子也排满了人。
老吴虽未辟谷，但那滴灵血早已把老吴喂的气血饱满，老吴也就不去再寻那些市井小吃，反而转身走进一家酒肆。刚踏过门槛，便有眼尖的小二招呼道：“客官要什么酒，尽管说来，百年的老字号可不诳人！”
老吴看了看酒肆，几张桌子，几把椅子，一列放酒的酒缸和收钱的柜台。向后院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酒坛。
老吴打了二两酒，装进了自己之前的那个酒壶里，一口一口地小酌着，神识却悄然放了出去。元婴之后，且不说神识所感更加清晰，光是神识笼罩的范围就比金丹时大了不少。尤其是百步之内，风吹叶落，草动虫鸣，就像在自己脑海里纤毫毕现。
突然，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老吴神识沉浸的状态。似是有人在纠纷，其中还有正值芳华的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老吴便收回神念，拎起酒壶系在腰上，出了酒肆，径直向那处喧嚣走去。
不多远的街边，老吴就看见了那引起他注意的三个人。一个年轻白净的道士，一位粉褂罗裳的小姐，还有一个气势汹汹的婢女模样的女子，应该是那小姐的丫鬟。老吴刚到，便听见那小丫鬟指着道士骂到：“亏你还说自己是不入世的谪仙，怎么会如此无耻！我家小姐明明问的是静心清神的道法，你却扯小姐的姻缘，还说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分明就是一个王婆卖瓜的登徒浪子。小姐善心，不愿让你难堪，你还纠缠不休，要多讨银子，简直无耻下流至极！”
“行了，翠儿。”那小姐拉住了她家丫鬟，估计也是被那道士搞出三分恼火，对那道士说：“道长应得的十两之前早已付过，又来索要百两是何意？先不说小女子身上并无百两，道长无故加钱是为贪，收钱之后胡言乱语是为无信，是当真觉得我好欺负？”
老吴看向那女子，黛眉朱唇，清丽俊俏，此刻眉头紧锁，倒是带出六分清冷。再仔细一看，不说那紧致的身段，就已有九分颜色。
那道士听了后，摇了摇头，拦住主仆二人，道：“干了多少事，就收多少钱，这是贫道师门的规矩，马虎不得。至于姑娘说自己身上并无百两，但我看姑娘身上的那道符可以相抵。至于灵验与否，日后自然会见分晓。”
老吴看不下去那道士的胡搅蛮缠，便出声道：“清心法何干姻缘事！纵我不知卜算，也能看得出你胡言乱语。”
那年轻道士看了看老吴，眉头一皱，道：“这位兄台也是同道中人？”忽而恍然状，道：“是了，是了，是我的不是了。贫道俗家姓李，云游至此，这些日在城南摆摊算命。兄台若是有什么犹疑不决之事，尽可寻我。收银十两，上不封顶，哈哈……”说完便一拂衣袖，自顾自的走了。
老吴看着那李姓道士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个奇怪的道士。”
女子见那道士离开，便向老吴谢道：“多谢公子相助。听公子刚才所言，似是也懂道法？”
老吴摇头：“仙人的妙法，我一介凡人岂能知晓？”
那女子忽然笑了起来，指着老吴的衣服说到：“仙长休要瞒我，仙门百家所制法衣，用的大多都是这种缎子，内蕴灵气，避寒消暑，自成氤氲，仔细察看自然有所不同。”
老吴抱拳笑道：“瞒不过姑娘，只是仙路漫长无涯，不敢称长，姑娘依旧称我公子便好。姑娘所求静心法，一选佛门心经，摒七情除六欲，四大皆空；二选道门清心术，掘三尸分善恶，成大自在；三选儒家箴言，立本我志天下，此为大同。不知姑娘要的是哪种？”
那女子还未说什么，翠儿便嘟囔道：“怎么又是佛经？感觉佛经静心的本事没有，蛊惑人心倒有一套。”
“翠儿，慎言！”，女子出声道，随即又对老吴说：“若我所料不差，公子便是此次荆门县的除噩仙师吧？”
老吴点头，疑惑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女子回道：“奴家姓吕，名素素，家父曾任朝廷的侍郎，所以对仙门也算了解。街头巷尾并非谈话之地，可否请公子明早，到城南吕府一叙？公子进府莫要让人发现了，相信这点对公子不难。”
老吴觉得吕素素话中有话，况且明早的邀请所为的显然并非什么招蜂引蝶摘花惹草之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那小丫鬟还在嘟囔个不停，说小姐怎能如此轻信于人。吕素素也不恼，笑着安慰自己的小丫鬟。
看着主仆二人越走越远，老吴也离开了街角。元婴层次的神识扩散而开，终于找到了一处烟花之地。
元婴神识之用，妙不可言。
荆门小城，南北贯通，在城北的不远处，便是一家名为兰香馆的好去处。荆门做为长林的门户，兰香馆接待的也大都是从长林出来去往中州的达官贵人，所以档次也就稍高了些。老吴刚来到门口，便听着那小厮说入门五两，就忍着肉痛，交了那门票钱。老吴进了门，撑开珠帘，入眼便是红花绯色的厅堂，大红的台子在正中央，只是上午没有唱曲跳舞的伶妓。台下桌椅板凳摆列齐整，想来都是楼里的佣人一大早收拾的。
“上茶！上茶！”突兀的叫声险些把老吴吓了一跳，待老吴凝神看去，却是一只架子上的鹦鹉。厅堂陈列的兰草花卉极多，老吴一时间竟没发现这只隐在草木中鹦鹉。
鹦鹉话音刚落，二楼楼梯上便走下来一人，看样子是这家妓院的鸨母，笑呵呵地道：“大清早的姑娘们都贪那清欢，公子怎么这个时间来耍？”
老吴笑着回道：“想听听当地的曲子，便碰巧来了。”说着又递过十两，“劳烦外婆费心。”
那鸨母看见雪花花的银两，喜笑颜开，对身边的丫鬟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公子去开一间厢房，去把莺儿喊起来。”接着回头对老吴道：“公子还需稍等一会，莺儿的歌喉可是这整个荆门的一绝，定能唱得公子醉生梦死。”
一个丫鬟带着老吴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厢房，其中画屏盆景，布置得也算精致。老吴坐在桌边，一会儿便上了些许酒菜。
酒是好酒，只是无对饮之人。老吴小口斟酌，想起在东海的时候，徐超说东海城东有一座望海亭，于楼上凭栏观海，还有妓子红袖添香，一边是海潮澹澹，一边是歌声婉转，那时饮酒，喝一口就能醉上大半天。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走进厢房，赔礼道：“莺儿让公子久等了，还望公子不要怪罪。公子若是要听些什么，尽管吩咐。”声音清脆悦耳，令人心旷神怡。
老吴看了一眼那女子，感觉到她的气血似乎强盛得有些不对劲，便道：“无碍。唱点你拿手的曲子，好好唱自然无事。”
莺儿颔首，便坐到珠帘后，抱起一把琵琶，边弹边唱了起来。一时间，到还真有点响遏行云的味道。
老吴听了一会，说：“就坐我旁边吧，坐近点，听的清楚些。”
莺儿是歌妓，也就是所谓的清倌儿，但对客人的这点要求还是不能拒绝的。
于是莺儿坐到老吴旁边，再次弹响了曲子。只是这一次没有刚开始那清丽的意境了，靡靡之音充斥着这间厢房。
老吴的手，搭在了莺儿腰上。
莺儿笑了笑，樱口继续唱着，身子还往老吴身边贴了贴。只是莺儿很瘦，又有衣物挡着，老吴感受不到那份丰腴。
老吴眯了眯眼，似是沉醉在这份美好里。
忽然曲声乍停，那妓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老吴说时迟那时快，左手指尖真气化剑，从背后刺穿了那女子的琵琶骨，右手成掌，直接打碎了那女子所抱的琵琶，按在小腹上，封住了天枢周围的经脉。
淡淡的黑气与滚烫的鲜血从肩胛流出，那女子动弹不得，肩上的伤口疼的说不出话来，身形都差点稳不住，轮廓变得若隐若现。
什么妓子，分明是一只妖，老吴早就看出她不是人。
老吴取下那妖的一根头发，失去了妖力的维持，头发瞬间变成一支漂亮的翎羽。
老吴右手结印，施了一个望气的小术法，拍在了那根翎羽上，顿时冒出阵阵黑烟。
“手上粘了几条人命啊？还是只公鸡精。”老吴想想刚刚的贴贴，感觉有点点恶心心。
那鸡精还维持着人形，被按在地上，衣冠不整，头上的发钗早已散落，怒目瞪视着老吴，虚弱地说：“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废我修为？”
老吴笑笑：“除噩降妖，职责本分。你以乐曲迷人心智，汲取精气修行。若我不是修行中人，恐已着了你的道！”
那鸡精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林家此次田猎的人？名门正道，却来青楼厮混，若不是你动手动脚，我又岂会害你！恬不知耻！”
老吴一听，顿时皱了眉头。怎么林家田猎，连这种小妖都知道？
老吴正想开口问，只见那鸡精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身体瞬间干瘪下来。紧接着，无数细小的血虫从口鼻里钻出，吞噬尸体。不一会儿，血虫连着剩下的尸骨一起燃烧起来。
老吴放开了那鸡精，脸色很难看。这种术法形式的血虫，应当是某种诅咒。这说明这鸡精头上还有大妖。
老吴收回了之前悄然布置在房间的真气屏障。
“辛亏没提前赏给这歌妓银两。”老吴暗暗庆幸。
鸡精尸体烧完后，留下来一个小盒子，老吴打开一看，是一只血红的羽毛，似是需要妖力才能催动。老吴把羽毛收起，使了个掩人耳目的小法术，从窗口直接御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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