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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他说,我在

    等赵清羽系好安全带之后,刘子译才拧动车钥匙发动汽车,车前灯打开,忽然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只哈士奇挡在车身前,眼神闪烁地摇着尾巴,不肯走开。

    “等我一会儿,我抽根烟行吗?”旁边人语气无奈地说道。

    赵清羽点了点头,得到回应后刘子译打开车门,走到819号别墅门口的墙角蹲下,从衣服里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拿出一支烟嘴咬住,然后低头伸手拢住点火,烟雾在骤冷的空气中升起。

    哈士奇乖巧地趴在刘子译身边,安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刘子译伸出手摸了摸哈士奇的头,给它顺顺毛,他猛吸一口,然后把烟从嘴里拿下来。

    一人一狗,安静地对视着,在一栋黑漆漆很冰冷的气派豪华别墅门前,旁边一棵树叶凋零的树,隐隐有种萧瑟,孤寒的落寞之感。

    烟吸完,刘子译抱起哈士奇走进家门,前门的声控灯亮起,没一会他就走了出来。

    昏黄的灯光照在刘子译的身上,他脸上的表情是放松的,平时周身的结界好像被划开了,那一刻,他身上那股带着刺,桀骜不驯的劲消失不见了,赵清羽莫名地在他脸上看到了温柔。

    就是回到车上,刘子译的嘴角还是带笑地上扬,太少见了。

    “它是你养的狗吗?它有名字吗?”赵清羽忍不住问道,她太好奇了。

    “嗯,它是我从小养大的狗,叫太阳,我给它起的名字。”刘子译主动说。

    只是这种罕见的温馨气氛并没有维系多久,一通电话打来把两人拉回到现实世界。

    刘子译原本还想说什么,他衣服兜里的手机来电声响起,他拿起来一看,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情绪变化明显。

    他看了眼,没有犹豫,直接摁红色键挂断了。

    车引擎一发动,手机又响了起来,似乎他不接,对方就不依不饶,看谁先认输。

    刘子译舌尖顶了顶左脸颊,不快到顶点,大拇指一划点了接听,手机拿到耳边,连客套话都懒得说,耐心全无,语气冷冰冰地说:“有事?”

    呛得电话那头的刘国强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强压着心里的火:“下周我生日,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顿饭。”

    听到“一家人”这三个字,刘子译就再也忍不住,上下排牙齿紧紧地咬合住,声色阴郁,眉眼里尽透露出戾气,脱口而出:“一家人?那是你们一家人,我这个外人去干什么?就是你的葬礼我也不一定去,生日而已,有什么必要吗?我这个家早就散了,就为了你自己的心安理得,要我祝福你,以后老了,还想着我给你养老,别太贪心了。”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第二次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双手用力拍方向盘,发泄情绪,头底下靠在上面,少年还未长大就背负重担,背后无人可靠。

    赵清羽看着他的后背,手动了动,她突然很想拍拍他的后背,安慰安慰他,手抬起又落下,赵清羽还是收回了手,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等他发泄完。

    五分钟后,刘子译抬起头,身体微微转向赵清羽那一侧,声音有些哭腔地说:“不好意思,刚刚情绪太激动了,我们现在就走。”

    一开始赵清羽还想着跟他说,晚点也没事,情绪激动真的不适合开车,不安全。

    但看他开车车速不快,40码上下,虽然情绪不佳,但在可控制范围内,赵清羽也就放下心来,看着沿途的风景。

    二十分钟过后,赵清羽脸色发白,浑身不舒服,根据多年经验,这是要晕车的节奏,她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拍着胸腔,心里一个劲默念:千万不能吐啊。

    在喜欢的男生面前呕吐,这画面想想都可怕,太恶心了。

    “我有点晕车,能开会窗吗?”赵清羽小声地说着。

    刘子译瞥了眼脸色发白,嘴唇鲜红的赵清羽,他的心动了一下,心脏就像小时候被蜜蜂蛰了一下的那般难受,开始只是一个针孔大小的伤口,慢慢麻痹到整个心脏。

    刘子译脚松开了油门,车子慢慢停了下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妥协到这种境地。

    车停在了沿河路段,赵清羽拉下车窗,看着月光照耀在水面上泛起的涟漪,她呆呆地看着,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显得楚楚动人,刘子译失神地看着她,正应了那句话: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渐渐地,刘子译觉得那个人带给他的愤怒消失了,他平静下来了,又恢复到之前桀骜不驯的天之骄子,往常要两天才能消化的情绪,因为眼前的人,不到一个小时,心情就平稳下来了,他开始认真思考赵清羽到底哪点吸引着他。

    南江当天晚上的温度是二十度,白天嫌热,晚风吹起来很舒服,也不凉。

    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赵清羽休息得差不多了,开口说:“我好多了,我们走吧。”

    嗓音是南方女孩子特有的温柔软糯,这声音让刘子译酥麻到没办法招架,他特意o地压低了声调,回复:“好的。”

    虽然一同坐在一辆车里,两人聊了没几句,刘子译敏锐的眼光察觉到赵清羽在面对他时很不自在,这一发现,让他有几分恼怒,他的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发觉的不满:“讨厌我?”

    “啊,没有。”赵清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加上手势着急地解释道。

    只是和你待在一起太紧张了,没办法像朋友一样自然地说活,总担心说些你不爱听的话。赵清羽在心里默默说道。

    “那你紧张什么?”刘子译瞥了眼副驾驶的赵清羽,没什么情绪地问道,他看着视线前方,“进隧道了,害怕的话就一直喊我的名字吧。”

    赵清羽一开始还冷笑道,她胆子不大她认,但是也没有到那种怕黑就哭的地步。

    隧道车流量不大,不宽,堪堪能容许两辆汽车并排通行,但还要担心后视镜被刮坏的风险。赵清羽坐在副驾驶旁边是墙体,离得近,隧道里回声大,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不安慢慢升起,她害怕地抱紧书包,迎面一辆车驶来,越来越近,赵清羽快不能呼吸了,小心翼翼地喊道:“刘子译。”

    小声到几不可闻,苍蝇嗡嗡叫的地步。

    但回应她的,是让人安全感爆棚的,发音清晰的两字,“我在”。

    她不安的心落了地。

    隧道太长了,赵清羽在心里默数了两遍十秒的倒计时,车还行驶在暗中,前方看不到光亮。

    “刘子译。”赵清羽颤抖地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这一声像极了小猫拿爪子挠人一样挠着刘子译的心底。

    他有些心疼地安慰说:“马上就到出口了,放下。”

    刘子译稍稍用力踩住油门,提了提速度。

    这一猛的变化,加剧了赵清羽的不安,她下意识地往右伸手,在黑暗中拽住了刘子译的衣服下摆。

    没一会出来隧道,天光大亮,由于亮反应,两人都半眯起了眼睛,赵清羽被明晃晃的白光刺得晃眼,伸出胳膊挡住视线,等完全适应下来之后,她突然意识到右手还拽着刘子译的衣角,被她蹂躏的昂贵衬衫起了褶皱。

    她连忙松手,下意识想抚平衣服的褶皱,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妥当,只是稍微熟悉但还算不上朋友的男女两人做这个事情,未免太暧昧了。

    “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衬衫弄皱了。”赵清羽深感歉意地说。

    她说完又感到欲言又止,想补偿人家,但看材质应该不便宜,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一千五,又想说洗干净还给他,用吹风机熨衣服的方法赵清羽在网上看到过,但这很容易被误会,更何况还有连个与他有关的的室友,一个是他前女友,一个是他关系亲近的表妹。

    刘子译完全没想到这么小的事,却让赵清羽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场大戏,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看了眼衣服下摆,不当回事,没什么情绪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轻描淡写:“没事。”

    亲耳听到他的答复之后,赵清羽深吸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平时她不少这样胡思乱想,只有在面对刘子译的时候特别不安,每一个细小动作细微表情,在她眼里,心里都无数次放大二十倍以上。

    太煎熬了。

    简直度日如年,在一起度过的四十分钟的车程里,赵清羽连呼吸都在克制,终于看到学校大门的拱形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