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灾民
第一天上任的感觉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好，下了堂，郭怀将陆锦州带到后室，给她看了近几年来兴平县的收支账目。
陆锦州一遍遍地核对着账本，果不其然，尽管这每一步都做得可谓是天衣无缝，但毕竟自己也是学金融的，多对几遍，还是能找出些端倪来。
“郭老，这帐，似乎不太对吧。”
“回大人的话，这里所有的账都是前任知县刘郜龙刘大人做的，我等并无权过问啊。”
“那刘郜龙现在在哪？”
“呃……这个嘛……就在上个月，溺水身亡了。”郭怀关上门，小声说道:“这事对外面是这么说，实际上谁知道呢，上面也不让多问，这不才找您来顶上的嘛。所以啊大人，有些事情，能不过问的就尽量别多问，别到时候引火烧身。
他神情越发严肃，一黑一白两个玉核桃在手中盘动，发出“哗哗”的响声，又似是在旋转阴阳乾坤。
“多谢郭老的指教。”
兴平，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以至于让他们这么恐惧。
傍晚间，晚霞消退了颜色，街上已经点起了盏盏繁灯。
陆锦州独自坐在酒楼，温了壶酒，楼顶的位置不错，抬眼能看到满天的星河，远眺也能一览整个兴平的夜景。
从这个角度看，小县确实不算穷，甚至还能称得上是富裕。酒楼、茶馆、乐坊、商行……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时候自己倒是更加理解了“陆锦州”的“兴平乐昌”。
不过美丽的东西往往都是需要人去守护的。自己对这里的很多事物就一直持有怀疑，通过今天的查账，又加重了自己的猜想。
听闻南城有个灾民区，那里已经连续几年饿殍遍野，为此百姓也来大闹过多次公堂，可刘郜龙在任期间，一直谎称自己身体不好需在家静养，这些人的事也就耽搁至今了。
这也难怪第一次见面时杨诚对自己是那种态度，只怕是把自己也当成了刘郜龙之辈。
她盯着杯中的清酒沉思:“镜花水月啊……”
炉上的桃花白已渐凉，莺歌燕舞间，令人微醺，陆锦州扔下二两钱，跌跌撞撞地摸向家。
到门口，春柳神色谎忙地跑来，“小姐，您怎么才回来？今儿肖姑娘来了。”
陆锦州还有些迷糊，拉着春柳的衣袖询问道:“肖姑娘是谁？”
“小姐忘了，肖若若是您的表妹啊，她的母亲是小姐您的亲姨，只是肖家这些年家道中落，哪怕当年再风光，也就剩得她一个了。”
“也是个可怜人。”陆锦州拍了拍头，意识到什么:“对对对，父亲还等着呢吧，赶快进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在前厅端坐着，眉目清秀，容貌甚好，正与陆乾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见陆锦州进来，她急忙起身，低头行礼:“表姐。”
陆乾笑道“州儿，你妹妹这次大老远跑来投奔我们，你要不在衙门给她谋份差事？”
陆锦州略生不满，社畜一辈子，平生最恨的就是走后门，现如今还是要守住这根底线的。
“父亲，我们那都是一群大汉，表妹去了只怕是会不习惯吧，这件事还是再容我想想。”
“既然如此，那你看着办吧。”
……
经过这几天的体验，陆锦州算是知道，这县衙的日子可谓是三月的咸鸭蛋——闲极了。
看看这些人，捕头徐焘和县丞郭怀在下棋，其余的，该睡觉睡觉该聊天聊天，最可气的是杨诚，居然在看些不可描述的小画本。
一个个的，竟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南边的事怎么样了？”陆锦州突然问道。
“南边？这倒是有日子没去了，要不我替您去瞅瞅？”杨诚合上画册，笑眯眯地盯着她。
“不必了，还是本官亲自去瞧瞧吧。”
见状，郭怀想要加以阻止，却被杨诚拦了下来，也不知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南城灾民聚集，与城中相比，那简直是天地之差。
一股恶臭飘了过来，几个蓬头垢面的人蹲在墙角共分着一碗煮得很稀的白粥。
他们所有人的头发凌乱到遮住其整张面孔，令人分不出性别，分不出年龄，不过想来分辨这些，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没什么意义了，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陆锦州有些不忍，说实话她至今都只是把这里当游戏，生死不过就是个角色而已，可是现在，眼前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她说服不了自己去冷漠。
一妇人见官府来，怔了一下，张着嘴，边哭喊边磕头:“大人，求你救救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大人!”官兵赶紧踢了回去。
“刁民，也不怕吓着大人！”
陆锦州忙去将她抱住，“住手！郭怀，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因为没钱啊。”
“什么意思？”
“朝廷没拨放银两，我们就没钱，我们没钱，他们就没钱，就是这么回事。”
“可账目上朝廷明明每年都有拨款。”
郭怀淡淡地笑笑，笑得很冷静，也笑得很无奈。
陆锦州明白了他的意思，默默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一路到家，她的思绪都很乱。
南城的人绝对不能放任不管，但确实衙里没那么多钱来救济。
这时，父亲在饭桌上又提了一口关于表妹的差事。
陆锦州顿时心生一计，放下筷子问道:“若若，不如酒楼，你愿意吗？”
“酒楼？”
陆锦州一遍遍地核对着账本，果不其然，尽管这每一步都做得可谓是天衣无缝，但毕竟自己也是学金融的，多对几遍，还是能找出些端倪来。
“郭老，这帐，似乎不太对吧。”
“回大人的话，这里所有的账都是前任知县刘郜龙刘大人做的，我等并无权过问啊。”
“那刘郜龙现在在哪？”
“呃……这个嘛……就在上个月，溺水身亡了。”郭怀关上门，小声说道:“这事对外面是这么说，实际上谁知道呢，上面也不让多问，这不才找您来顶上的嘛。所以啊大人，有些事情，能不过问的就尽量别多问，别到时候引火烧身。
他神情越发严肃，一黑一白两个玉核桃在手中盘动，发出“哗哗”的响声，又似是在旋转阴阳乾坤。
“多谢郭老的指教。”
兴平，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以至于让他们这么恐惧。
傍晚间，晚霞消退了颜色，街上已经点起了盏盏繁灯。
陆锦州独自坐在酒楼，温了壶酒，楼顶的位置不错，抬眼能看到满天的星河，远眺也能一览整个兴平的夜景。
从这个角度看，小县确实不算穷，甚至还能称得上是富裕。酒楼、茶馆、乐坊、商行……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时候自己倒是更加理解了“陆锦州”的“兴平乐昌”。
不过美丽的东西往往都是需要人去守护的。自己对这里的很多事物就一直持有怀疑，通过今天的查账，又加重了自己的猜想。
听闻南城有个灾民区，那里已经连续几年饿殍遍野，为此百姓也来大闹过多次公堂，可刘郜龙在任期间，一直谎称自己身体不好需在家静养，这些人的事也就耽搁至今了。
这也难怪第一次见面时杨诚对自己是那种态度，只怕是把自己也当成了刘郜龙之辈。
她盯着杯中的清酒沉思:“镜花水月啊……”
炉上的桃花白已渐凉，莺歌燕舞间，令人微醺，陆锦州扔下二两钱，跌跌撞撞地摸向家。
到门口，春柳神色谎忙地跑来，“小姐，您怎么才回来？今儿肖姑娘来了。”
陆锦州还有些迷糊，拉着春柳的衣袖询问道:“肖姑娘是谁？”
“小姐忘了，肖若若是您的表妹啊，她的母亲是小姐您的亲姨，只是肖家这些年家道中落，哪怕当年再风光，也就剩得她一个了。”
“也是个可怜人。”陆锦州拍了拍头，意识到什么:“对对对，父亲还等着呢吧，赶快进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在前厅端坐着，眉目清秀，容貌甚好，正与陆乾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见陆锦州进来，她急忙起身，低头行礼:“表姐。”
陆乾笑道“州儿，你妹妹这次大老远跑来投奔我们，你要不在衙门给她谋份差事？”
陆锦州略生不满，社畜一辈子，平生最恨的就是走后门，现如今还是要守住这根底线的。
“父亲，我们那都是一群大汉，表妹去了只怕是会不习惯吧，这件事还是再容我想想。”
“既然如此，那你看着办吧。”
……
经过这几天的体验，陆锦州算是知道，这县衙的日子可谓是三月的咸鸭蛋——闲极了。
看看这些人，捕头徐焘和县丞郭怀在下棋，其余的，该睡觉睡觉该聊天聊天，最可气的是杨诚，居然在看些不可描述的小画本。
一个个的，竟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南边的事怎么样了？”陆锦州突然问道。
“南边？这倒是有日子没去了，要不我替您去瞅瞅？”杨诚合上画册，笑眯眯地盯着她。
“不必了，还是本官亲自去瞧瞧吧。”
见状，郭怀想要加以阻止，却被杨诚拦了下来，也不知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南城灾民聚集，与城中相比，那简直是天地之差。
一股恶臭飘了过来，几个蓬头垢面的人蹲在墙角共分着一碗煮得很稀的白粥。
他们所有人的头发凌乱到遮住其整张面孔，令人分不出性别，分不出年龄，不过想来分辨这些，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没什么意义了，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陆锦州有些不忍，说实话她至今都只是把这里当游戏，生死不过就是个角色而已，可是现在，眼前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她说服不了自己去冷漠。
一妇人见官府来，怔了一下，张着嘴，边哭喊边磕头:“大人，求你救救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大人!”官兵赶紧踢了回去。
“刁民，也不怕吓着大人！”
陆锦州忙去将她抱住，“住手！郭怀，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因为没钱啊。”
“什么意思？”
“朝廷没拨放银两，我们就没钱，我们没钱，他们就没钱，就是这么回事。”
“可账目上朝廷明明每年都有拨款。”
郭怀淡淡地笑笑，笑得很冷静，也笑得很无奈。
陆锦州明白了他的意思，默默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一路到家，她的思绪都很乱。
南城的人绝对不能放任不管，但确实衙里没那么多钱来救济。
这时，父亲在饭桌上又提了一口关于表妹的差事。
陆锦州顿时心生一计，放下筷子问道:“若若，不如酒楼，你愿意吗？”
“酒楼？”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