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快穿攻略之我到游戏当知县 » 第九章 聆音

第九章 聆音

    华灯初上,湖边的长街人声鼎沸,一片火树银花。

    一家花楼藏在井巷深处,立于湖上,虽是偏地,却丝毫没能影响到它的生意。亭台楼阁间透着些暗昧,醉酒的诗人,弹琴的清倌,楼下是翠波粼光,镀金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大字——聆音。

    阳灯会是兴平的传统习俗,在阳春时节,人们挂起花灯,长辈祈求平安,小辈祈求功名,男子求一贤妻,女子盼一良人。

    聆音阁虽是青楼,但里面的姑娘自然也不希望一辈子做个低贱的娼人,他们来到湖边,小心地放下一盏盏寄托着希望的河灯。

    而一名女子却独自避开了这场喧闹,静静地倚在树底,望着墙外。

    此时小厮走来,递给她一个荷包,“姑娘,许公子来了。”

    女子笑笑,“他人呢?”

    “叫人赶走了,秀玉姑娘,乘早断了吧,这要是让妈妈知道……”

    “诶,嘘!”秀玉掏出一锭银子,“她不会知道的,有劳你了,再帮我带个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害……好吧。”

    老鸨是个年纪稍大的女人,身材有些发胖,她慢慢地走下楼,挥舞着手中的丝绢,对秀玉叫道:“秀玉!原来你在这,楼上朱公子还等着呢,快点!”

    牛三此时正从侧门匆匆溜进屋,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样子,被老鸨撞个正着,她撇撇嘴,眼睛朝右后方白了一眼,示意跟她过去。

    二人一同进房,牛三探头瞧瞧周围没人,忙跪了下来,拉着老鸨的衣角,“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

    “蠢货!”老鸨竖起眉,一巴掌朝脸上扇了下去,“我倒是想饶你,他们能饶吗?自作聪明,差点坏了玄风道长的好事,衙门若是查起来,连老娘都得跟你一起陪葬!”

    “我……我,我也是想帮您啊,陆锦州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这么多人闹事他不敢放肆的!”

    “徐焘呢?杨诚呢?这一个个可都精着呢。”老鸨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罢了,人算不如天算,走到今天,都是那段三娘害的,不将她烧坟鞭尸,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便有敲门声响起,外面的姑娘轻声喊道:“妈妈,徐捕头带人来了,说是要见牛大哥。”

    两人对视一眼,牛三急忙躲进密室中,老鸨也整理了头上的发饰,又恢复方才迎客时的表情。她扭着身子,招呼出几位姑娘,“安安、研研,还不快些来伺候几位大人。”

    “行了,我们是来找人的,牛三呢?”

    老鸨一副吃惊的样子,东瞧西望,疑惑地问:“牛三?不知道啊?他不是去衙门了吗?怎么,大人没见着?”

    徐焘听得有些不耐烦,也不想与她废话,挥臂让手下人上楼去找。老鸨见这副架势,瞬间冷下了脸。

    “徐捕头,我们也是做小本生意,您说大晚上的要是惊动了客人……嗯?”

    “妈妈,瞧你这话说的,聆音阁的生意若还做得小,那让其他店怎么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几名手下突然跑来弯腰在徐焘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徐焘狠狠地瞪了老鸨一眼,转身奔向楼去。

    房中牛三的尸体躺在桌上,鲜血从腹部滴落下来,一片惨状。

    几个姑娘都惊叫着捂住眼,老鸨被两个人搀着,颤着胳膊指了指眼前的牛三,“怎么回事,他……他怎么会在这?”

    “这不得问你吗,这可是你的卧房,妈妈。”

    “可,他不应该……”老鸨一听,脸被气得通红,“徐焘!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他!”可见徐焘面色冷淡,她又连连摆手,“扑通”跪倒下来,抓住徐焘的衣角,就如刚才的牛三,“大……大人,真的不是草民,草民冤枉的啊大人。”

    “先带回去吧。”

    “是。”

    陆锦州听闻此事,连夜赶到衙门。看着牛三的尸体,后牙咬得“格格”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叫对方抢先一步,明明很快就能接近真相了,上一次是段姐,这一次是牛三,那下一次,会是谁,她将目光抛向一旁流泪的老鸨,老鸨偷偷瞟一眼,哭得更加厉害。

    方大夫验完伤,用手指比了比说:“伤口不大,有轻微的打斗痕迹,不过对方功夫很高,将其制服后下手极快,凶器嘛,应该是匕首之类的短刀。”

    陆锦州神色凝重,一股寒意顿生。

    “老徐?”

    对视中,徐焘似乎也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段姐的匕首上次和玄风的尸体一起消失了,很大概率就是同一把刀。”

    老鸨听到此处,脸色瞬变,立即改了口,慌乱地认罪说:“大人,牛三的确是我杀的,你们……你们现在就把我抓起来吧!”

    徐焘有些诧异,提起她的衣领,“什么意思,耍我们呢?”

    “不……不敢,草民方才,方才……就是太害怕了,现在我全都认,我去坐牢,我去坐牢!”她的话含糊不清,哭得很厉害。

    陆锦州面色迟凝,缓缓蹲下,安抚了几句:“妈妈,你不用怕,这里是县衙,现在没人伤得了你,有什么话就趁早说了吧。”

    老鸨一愣,僵硬地咧嘴笑笑,“大人,草民实在听不懂您说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是吗?那你可知杀人犯法,问罪,可是当斩啊。来人!”

    说着,门口的衙役便要走近抓人,老鸨吓得整个瘫在地上,“斩?”

    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也罢。

    “我交代!陆大人,我全交代!”

    陆锦州笑着点点头,也松了口气,将老鸨扶到木椅上。

    “徐焘,去通知所有人,立刻来衙门集合。”

    三更天起,下人又换了两盏油灯,杨诚困意未消,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笔上的墨汁不小心滴了下来,他赶紧摇摇头,沙哑地说:“快讲吧。”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算多,我就是个看门的,这聆音阁真正的主人其实是,玄,玄风。”

    杨诚手中的笔顿下,再侧耳仔细确认一遍自己所闻的真假,“那玄风不是个道士吗?也混青楼?”

    “什么道士,道长的身份不过是为掩人耳目罢了,苍云教会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暗杀组织,不过具体是要杀谁,我就不太清楚了。”

    “暗杀组织?!”几人异口同声,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

    谁能想象,平时那一群吃斋念咒的牛鼻子老道居然都是群心肠狠恶的杀手。陆锦州喝了口茶,缓过心情,示意她接着说。

    “我和牛三平时只是帮她盯着聆音的动静,聆音虽是青楼,但多做的还是情报买卖,来的也是江湖上的些三教九流。”

    “那就说说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玄风有两大护法,一个就是你们所见到的小童花息,这人是江湖中的三甲箭手,百发百中,还有一个,便是现在衙门里躺着的,段,三,娘。”

    老鸨说到段姐,语气变得冰冷起来,眼中微微发红,“若不是她的叛变,又怎会……哎!都是报应啊。三年前,玄风盯上了做丝绸生意的王守义,因为王家每年都会运一批布料进京,所以她希望王守义能够帮她带一批武器,此事被王守义拒绝了,但玄风坚持,几次派了手下的人去交涉。”

    “段姐?”

    “对,可谁知这段三娘却跟王守义产生了感情,借着聆音女倌的身份和那王老爷。”

    “那为什么玄风要杀王老爷一家。”

    “巧合而已,玄风利用三娘的感情想要威胁王守义,事情未成便起了杀心,他一家老小刚好回来恰好撞见,玄风一不做二不休,让花息制造了那场悬案。”

    交代完,已快临近四更天,隐约能听见几声鸡鸣,屋内一片沉重,交织着彼此的呼吸声。

    尤其是徐焘,这么些年来,王老爷的案子就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里,可不知为何,如今案子已结,却并无一点喘息之感。

    他怒上心头,朝桌腿踢了一脚,茶杯随之摔落下来,瓷片碎了一地,这点小动静惊吓了老鸨,她挥着帕子,与陆锦州说:“大人,求您就抓了我吧,连牛三都死了,我现在要是回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陆锦州咂咂嘴,来回踱了几步,回首笑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