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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第二天中午,三人来到双河县,打听到位置,匆匆赶了过去。

    几人来到一座小院前,两个捕快模样的人正在门口打盹。

    易弘远叫醒二人,说明来意。

    其中一个捕快道:“你们总算来了,这女孩子泼辣得很,县丞大人让我们既不能放人也不能怠慢。这不,想休息一下都只能在这里打个盹,你们赶紧把他们接走吧。”

    易弘远给了二人一些辛苦钱,正要开门。里面传出脆生生的女声:

    “你们两个狗腿子,还不把我们放了,我哥哥可是很厉害的人,到时候找到这里,打掉你们的大牙...”

    又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齐兰,别费力气了,休息一会吧。你哥哥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齐大雷听到声音一时激动得愣住了,好一会才嘶喊道:“兰兰,是兰兰的声音!”说罢,推门而入。

    齐大雷开门看到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正在争辩什么,但是自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失声喊道:

    “兰兰,是你,真的是你,终于找到你了!”

    齐兰也是惊得说不出话,盯着齐大雷好一会,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

    “哥哥,哥哥...”紧紧抱住齐大雷。

    好一阵,终于缓过来,却是对着小男孩得意的说:“怎么样?我就说我哥哥会来找我的。”

    转头又对齐大雷说道:“哥哥,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齐大雷也缓过神来:“这要多亏哥哥的大哥,先别说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时,门口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皮肤黝黑,身上穿得破破烂烂,但是有一股沉稳又有些洒脱的气质。

    看见易弘远一行人,面露诧异,随后又恢复如常。

    许从风也见到此人脸上的惊讶也一闪而逝。对着那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齐兰看见那人出来,对齐大雷道:“大哥,就是这位叔叔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易弘远和齐大雷都面露警惕之色,正想询问详情。齐兰又说:“多亏这位叔叔救了我和狗蛋。”

    狗蛋小声嘀咕:“别叫我狗蛋,我有名字叫陈炎,是我爹娘花了银子取的。”

    齐兰道:“你爹娘都是叫你狗蛋,从来没听过他们叫你陈炎。”

    狗蛋...

    齐大雷听齐兰说是此人救了小妹,扑通跪倒。道:“多谢这位大叔救了小妹!”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

    那人赶紧扶起齐大雷,招呼几人进屋。

    齐兰那日和狗蛋去找鸡,越走越远。狗蛋本来招呼齐兰不要再走了。两个孩子都没去过深山,已经了两个小孩从来没到过的地方。

    齐兰也觉得没有希望了,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看见地上有鸡毛,这让齐兰又燃起了希望。说要再往前面找找,结果自然没有找到。见天色快黑了,狗蛋又劝齐兰回家。

    本来齐兰也想回家的,但是狗蛋就在耳边念叨回家回家,让她不快。说道:“胆小鬼,胆小鬼。你要回家就赶紧回去,我就要找。”

    狗蛋听齐兰叫自己胆小鬼,火热的心好像被浇了一盆水。大声道:

    “我才不是胆小鬼,不就是找两只鸡么,你要找到什么时候就找到什么时候,我陪你。”说完这句话好像又让心里的火燃烧了起来。

    齐兰其实也知道该回家了,刚才只是烦恼狗蛋的念叨。“不找了,回家!免得你这个胆小鬼害怕。“

    狗蛋心里的火好像又被浇灭了。

    回家路上,两人遇到野猪群下山喝水。对于人来说,野猪的危险性不小于猛虎,二人住在山脚,自然知道野猪的危害。

    二人躲在树上,等野猪走了一阵才敢继续走。可是此时天已经黑透了,两个人走着走着发现找不到路了。

    两人在一个小山洞里呆了一夜,万幸没有出事。天亮了,寻到路回村,结果把两个小孩魂都吓飞了。

    村里除了一地尸体,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不敢呆在村里,又没处可去,只能在附近转悠。

    后来遇到了这个中年人。听闻这个惨状,还以为小孩撒谎。结果到了村里一看,也是惊骇不已,害怕凶手去而复返,带着两个小孩往东边去了。

    易弘远大致知道情况后,向那个中年人问道:“大哥,万幸小妹遇到了你,不然两个小孩在这灾年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好叫我等日夜铭记于心。”

    “山野村夫,谈不上尊贵,鄙人姓张衡禹,喜欢游山玩水。遇到兰兰和狗蛋,也是缘分,举手之劳,不必相谢。

    “我在外游玩,把银子花光了,又遇到灾荒,也是带着孩子一路讨饭,靠着官府派粥才回到家。”

    易弘远道:“先生就是双河县的人?“

    张衡禹道:“正是,前些天去粥铺,看到寻人的告示,正是在找兰兰。找到那里当差的人,然后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齐兰道气鼓鼓的说:“我早就看到那个什么告示了,那个画像把我画的真丑,我根本不知道是画的自己。”

    狗蛋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

    .........

    张衡禹带着众人回到自己家中。

    寒暄一阵,易弘远发现张衡禹的家房子还是颇为大气,但是里面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张衡禹客堂连桌椅都没有,只好把众人带到书房休息。

    书房颇为宽敞,里杂乱的放着很多书,张衡禹手忙脚乱收拾一阵也没看出什么变化来。索性也不收拾了,招呼众人随便找地方坐。

    易弘远发现这里很多书都是关于地理方面的。其中居然有《倭国图志》,传说那是海外之国,其国人短小愚昧。

    张衡禹见易弘远对这个数感兴趣,说道:“这是鄙人十年前写的了,公子要是喜欢,就拿去看吧。”

    易弘远意外道:“这书是先生所著?”

    “正是,我好游玩,十年前去过那里。就把一些山川、河流、地势还有打听的气候记录下来。

    “说起来年轻是家里也颇有些家产,为了写这些书,都用光了。”

    张衡禹又从地上捡起《高平图志》,《吴国图志》递给易弘远,公子要是对这些感兴趣,都可以送给公子。”

    易弘远粗略的翻了翻,里面的图形轮廓细致,描述详尽,连适合种植的粮食也有记录。比自己看过的所有地理书籍都要好。道:

    “当然感兴趣,只是这些书不知道倾注了先生多少心血,要是拿去献给国君,怕是给先生封侯拜相都不为过。”

    张衡禹唏嘘道:“他们拿这个,不过是为了方便行军打仗,争抢地盘。要是等哪天有哪个君王,用这书造福天下百姓,别说献给他,我死也心甘。”

    易弘远感慨道:“先生真是国士无双,令小子佩服。小子在一个叫神仙谷的地方见过一本《蜀国图志》和先生的这些书极为相似,不知道和先生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