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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忘

    虫皇之所以是虫皇,因为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虫族。

    好吧,就是一些诡异却自身不算太厉害的蛊虫。

    所以,除了其本身只是和云海深现今差不多的实力外,还真没有什么可以说道的地方。

    “虫爷,我们回来~”推开门,“了。”

    “翀夜!”

    枯槁的尸体倒在地上。

    周围的蛊虫也因为主人的离世而失去了生机。

    太枯槁了。

    云海深抱起翀夜的身躯犹如托起极为纤薄的蝉衣。

    他失去了所有的水分。

    环顾四周,有着一份遗书。

    “同心蛊毒连万世,一朝一离吾相随。异心无解同心毒,来世待朝朝暮暮。”

    决绝的字,是心境的成全。

    这么说来,幻魅还是死了。

    同心蛊,真是难以言明的存在。

    “翀夜吗?他死了,但不是因为同心蛊。”虫皇道。

    “除了同心蛊还能有什么?”云海深冷然道。

    “恶!可不察与,人死莫过于心死,心死了,人也难以独活。”

    的确,翀夜最为重要的人就是幻魅,幻魅的无情本就重伤了翀夜的心,之前又见到最后的念想云海深,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

    “说到底,还是你的错。”

    云海深冷眼看了虫皇一眼。

    他轻轻抱起随时有可能碎裂的翀夜的残躯,然后缓缓走了出去。

    阳光照射到了翀夜的身体上,他发着温暖的光,然后灰烬重新被点燃了,成为最后的灰白。

    所以,翀夜已经没有了尸体。

    唯有残破的袍子在云海深手中。

    立个衣冠冢吧,以衣冠冢的名义埋葬过去的情谊。

    过往太多的情谊需要去埋葬。

    墨茹芳与虫皇在云海深身后静默驻足,男人之间的情感是怎样的?身为女人的她们怎么会知道呢?

    云海深喝酒是翀夜带出来的,自身酒量相较于凌枫羽不是很好,但是此时,却是一坛酒闷了一半,另一半倒在了墓碑上。

    挚友翀夜之墓的墓碑上。

    虫皇双眼里的情感如何?淡漠,无感。

    墨茹芳的呢?又是如何?

    通感。

    死亡的恐惧可以通过双眼看到而感同身受。

    有的人会因此而胆小,也有的人也会因此而奋发图强,也有的人,开始弑杀。

    云海深知杀而慎杀,所以才与破杀诀紧密结合在一起。

    此刻更是因为好友的离世,这种死亡的镌刻让人难以自拔。

    “云海深。”墨茹芳轻言。

    “嘘~”云海深手指抵在自己嘴唇上。

    轻言。

    不,现在要的是寂静。

    欢闹着来,寂静地走,这才是对翀夜最好的照顾。

    云海深思考着自己生存的意义,是复辟溪海王朝,还是说如同现在一般有一步看一步?

    自己得到了什么?

    淹没的内海,还是月影剑?说到底,内海的出现象征着王朝的更迭,自己手中得到的月影剑不过是这种更迭的开门钥匙。

    九婴踏炎图,溪海归云经,月黑刺影,云海楼,寒天宗,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云海深脑海里如同走马灯一般掠过。

    现在可以放弃以前的身份了。

    因为当时的亲人好友都离开了。

    云海深缓缓站起。

    云海深变了,变得与过往不一样了。

    “走吧。”他转过身,微笑面对众人。

    这种笑很是虚假,看得让人觉得胆寒。

    云海深是成长了,但是成长的点在哪里?

    在虚伪。

    掩盖自己真实的情感。

    真不知道为何翀夜的死会给云海深带来其他的变化。

    “你这个笑~”墨茹芳怯怯道。

    “我的这个笑怎么了?很可怕吗?”云海深收回微笑,“看来我需要多加练习才是。”

    呼~还好,仅仅是因为装作如此而非是真心想成为这样。

    与此同时的山寨。

    凌枫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后。

    见到的,是满地的头颅,还有好几个受伤的孩子。

    那些头颅在虫皇出虫冢后便是集体暴毙。

    熠阳呢?

    死了,因为他身先士卒。

    可以说,他身先士卒,所以才会如此下场。

    一男一女躲在后面,此时的凌枫羽这才看出,他们长大后肯定不一般,当然了,是那种方面的不一般,自私自利胆小懦弱还有,贪婪。

    哪个方面的贪婪?

    那些凌枫羽给的匕首全部在他们两个手上了。

    这是一种本性,凌枫羽难以去改变的本性。

    “熠阳~”

    熠阳是死于徒手的。

    这说明了熠阳为了保护身后的孩子们,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凌枫羽冷然看向剩余的孩子们。

    “熠阳,因为你们而死。”

    凌枫羽如此道。

    的确是如此,但是凌枫羽也不能够把无能狂怒发泄在他们身上,说到底,他们一开始都是没有修炼的平凡的孩子。

    心机,在他们身上体现不出来。除了那两人之外的孩子。

    “你们,都跟我来。”

    言传身教或许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

    在山寨外,凌枫羽用一块极为坚硬的天外坠陨为熠阳立下一块墓碑。

    爱徒-龚熠阳之墓。

    是的,收徒了,这是他的第一个正式的徒弟。

    “大哥哥,你为何会收熠阳哥哥为徒弟啊,我们呢?”女孩依旧抱着另一个男孩的手臂。

    “因为他作为一个年龄上的兄长,尽到了应尽的责任,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弱小,耗尽自己的气力去保护你们。他符合我心目中收徒的标准,博爱,责任,守护,···”凌枫羽说了很多。

    最主要的,就是熠阳做到了一个人该有的行为。

    保护同族的弱小。

    “若是你们中有和熠阳一样的想法和行为,我想我也会收你们为徒的。”

    “和熠阳一样不就死了吗?”

    被那个女孩抱着手臂的男孩道,他说得很轻,只有女孩能够听到,好吧,以凌枫羽的修为,也能够完全听到。

    “好了,我给你们找一下能够收留你们的村子吧。”

    凌枫羽对所有孩子道。

    很多孩子,一个村子肯定是消化不了的。

    当然了,还有宗门之类的。

    能够修炼出内元的,都是能够继续修炼的,给他们找些宗门,宗门之大总归能够吸收他们作为有生力量。

    花了三日时间,凌枫羽终于是把所有孩子都是安排好了。

    宗门的宗门,过继得过继。

    都是好孩子啊,除了那两个。

    “都安排妥当了?”可能是心有灵犀,凌枫羽与云海深他们同时到达通道位置。

    “嗯,因为虫皇,你的原因而失去家人的孩子们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凌枫羽道。

    他只是说了大概,没有说出细节,因为不重要了。

    这个以后是谈资,而现在只是殇情。

    虫皇的眼神躲闪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这么说,这是还有幸存者了?”墨茹芳的双眼里透露出了些许安慰。

    “是的。还有很多呢。”在这里,凌枫羽顿了顿,“方圆内剩存的,能够有半百吧,都是孩子,都是未来的希望呢。”

    阴阳怪气的。

    凌枫羽这是在生气呢。

    这是说明凌枫羽还没有爆发出来,看在现场某人的面子上。

    云海深的脸阴了阴。

    然后微笑着道:“虫皇,这是你造下的罪孽,所以得你自己承担,当然了,这是以后的事,现在的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就是了。”

    “喂~别学我说话啊。”凌枫羽的折扇打向云海深。

    “这不是显得你很有才吗?”

    “有才?损我还差不多。”

    打起来了。

    与云海深稍微吵闹了一下后,凌枫羽与云海深只觉得各自的心情好了些。

    “嗯~你们男人之间怎么会比男女之间更加亲密啊。”

    虫皇问道。

    “因为男人就是男人,而不是什么隔山的男女。”凌枫羽道。

    的确,男人就是男人,不会因为身体的区分而束手束脚,更何况,熟悉之人。

    云海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虫皇在记什么诡异的知识点。

    东域。

    乾王朝。

    弄潮生。

    最近弄潮生被针对了。

    因为冰凝花花瓣,有人嘴不严把弄潮生拥有这么多花瓣的事情给透露出来了。嗯,他们肯定在想,拥有这么多冰凝花花瓣,肯定拥有更多。

    无论威逼还是利诱,想让弄潮生挤出更多。

    只是,弄潮生会轻易让他们得逞吗?

    怎么可能呢。

    “真是奇怪,到底是谁泄露我的信息呢?你说呢,小倩小姐。”弄潮生因为这么一笔交易,所以成为梅陵的上宾,也因此有与小倩独处一室的机会。

    “公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透露出您的信息吗?”小倩递出一杯茶,温热的茶,很是清香。

    弄潮生喝了一杯。

    然后道:“不不不,小倩小姐怎么会呢?我是相信小倩小姐的,但是其他人当时我可没见过,信任?不存在的。”

    “她们都是我的姐妹,这么说还是不相信小倩咯?”

    弄潮生微微一笑。

    不置可否。

    “这个。”弄潮生拿出一个古朴的玉佩,“我知道你会怎么用,我只要五成,至于余下的钱财,小倩小姐,你会怎么做?”

    这是一种试探。

    看小倩会怎么做。

    是杀还是最后把拍卖所得的全部交给弄潮生。

    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就全看小倩会怎么做呢?

    “这个~可是很值钱的,一半的话~”小倩大大的双眼透露出小小的疑惑。

    “等卖出去后,端看你的答案。”

    弄潮生饮下杯中茶,将茶杯倒扣,没有流出一点液体。

    这是在警告吗?

    弄潮生起身离开,小倩在那里孤坐,她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