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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圆四章 弋阳在山隐生机

    “小友,你顾虑太多了,你一开始就想着保全所有生灵,但是从你棋路中也是能够感受到你觉得舍弃一小部分保全更多的生灵才是理智的行为。”老者笑着。

    很奇怪的,这种胜利者对败者的嘲笑却是让凌枫羽不会感觉厌恶。

    就像是在教导凌枫羽一样。

    “两者矛盾吗?”

    凌枫羽问着。

    虚心求教。

    “星罗棋是棋,所以其实开始就是明朗的,你可以在外面为所有棋子作出选择,所以,直接的取舍是带来胜利的最好的手段。”

    “前辈的意思是,棋是如此,但人不如此了?”凌枫羽继续问道。

    “然也。”老者微微点头,“人在星罗无论出世入世归世隐世皆为棋子,不同的,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着子,有着不同的可能性,只不过每次的选择都是会给看不见的未来做出未知的改变。”

    明白了。

    凌枫羽明白了一些,意思就是,当局者迷,自己现在做出的选择会影响未来的变化,这不关乎取舍。

    如同自己的棋路,自己一开始想保全所有,也在往那方面努力,但是随着未来愈发地接近,事态逐渐明朗,内心理智会让自己往取舍方面发展。

    “你所想的,便是如此。”老者看透了凌枫羽的内心。

    “多谢前辈指点。”

    凌枫羽作揖施礼。

    诚是如此。

    “小友可会围棋?”

    “略知一二。”

    “好,下围棋。”

    老者拂尘一扫,星罗棋消失,变作围棋棋盘。

    “小友先请。”

    凌枫羽作旧。

    依旧是五黑一白。

    不对劲,有问题,这里面有问题。

    至于哪里有问题,凌枫羽就不清楚了。

    只知道他一直在下棋,下棋。

    随着棋盘的日渐摆满,凌枫羽每次思考的时间都会不断延长。

    “小友,下棋没有时间概念,但是人生有。”

    老者突然提醒了一句。

    什么概念?

    凌枫羽执子又落下。

    但是不是在棋盘上。

    他抬起头。

    “我在海上已经睡了多久了?”

    惊异地一问。

    “哈哈哈~”老者扶须而爽笑。

    “不过一日而已。”

    就一天时间吗?

    自己明明能够感受到,日升月落乌啼漫天。

    光是围棋便是半年。

    “庄周梦蝶,你在此地是我的弟子,南柯一梦,梦行千万年而实为一瞬。”

    看上去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理解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为何这么说?

    前者解释身份,后者解开凌枫羽的疑惑。

    “师父???”

    凌枫羽因为疑惑而脱口而出。

    “诶,乖徒儿。”

    老者凭空长了辈分。

    你这老家伙。

    不对。

    凌枫羽看着自己都双手,洁白光嫩,很明显,不是自己都双手。

    他又摸了摸自己都胸部,肌肉一点都没有。

    嗯,自己真的就是梦蝶了?

    疑惑间。

    凌枫羽再一次抬头,却是云雾缭绕。

    因为感觉随时间而解开的原因,凌枫羽知道了,自己是平躺的。

    一个起身,手传递过来的感觉是湿漉漉与沙沙的。

    低头,看见了海浪与白沙。

    自己何时已经到岸上了。

    最终站起来了。

    同样的大地,不同的味道,这里,不是临界,哪怕是岛屿,也不是临界的岛屿。

    自己走出了生自己,养自己的临界了。

    漫步在沙滩上。

    凌枫羽陷入了沉思,自己刚刚是南柯一梦吗?

    若是是,那么现在自己手里的是什么?

    一张被烧毁的图,侥幸留下的部分是纵横之线与大小不一的黑白原点,这是星罗棋的棋局么?

    凌枫羽不解。

    他默默地收回了。

    该死的,剑没了,鱼竿也没了。

    凌枫羽相信剑会等他回去,鱼竿就惨了啊,一点都不灵性,权当是一件工具,希望渺茫。

    此刻的自己。

    雾散了。

    天地间一片清明。

    凌枫羽终于是看清了怎样的画面。

    江山如画啊。

    正当凌枫羽正在感叹的时候。

    箭矢朝着凌枫羽飞了过来。

    黑色的箭矢,纯黑无暇。

    凌枫羽微笑间伸出两根手指来。

    他握住了箭矢。

    凌枫羽对箭矢的评价是,软弱无力,就像是中老年,咳咳。

    “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

    凌枫羽微微一笑。

    他看向了射箭的方向。

    一女孩子,干练的身材,浅绿的衣着。

    是一个青涩的少女。

    身材,嗯~

    很好。

    脸蛋,活泼。

    不能说太多,否则搞得凌枫羽像是一个铑铯铍一样。

    “你是哪个势力的?”

    哪个势力嘛。

    这让凌枫羽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己又不是这里的人。

    “我说我没有势力依附,可以吗?”平淡地回答。

    “真的吗?我不信。”

    少女弯弓搭箭,一副要一箭射死凌枫羽的动作。

    “别。”

    凌枫羽微微抬手,表示自己没有想与之交手的意思。

    “我~失忆了。”

    失忆好啊。

    只要别人信了,但凡所有锅都能够解释得通。

    “我怎么知道你失忆了。”

    “因为我发现我长大了。”

    长大了?

    这个解释好啊。

    一方面,可以说自己大概失忆了多长时间,另一方面,凌枫羽也能够掩盖自己那啥,对,淡欲,别到时候自己不看这些女的,也不让这些女的触摸自己,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得了的扭曲心理。

    “好,你,慢慢走过来。”

    虽然依旧是弯弓搭箭着,但是凌枫羽明显能够感受到少了锐意。

    于是凌枫羽缓缓地放下双手,此刻。

    远处山脉上,有几棵大树倒下了~~~

    “糟糕,天阳军来了。”

    天阳军?

    凌枫羽对此地还是一无所知。

    “跟我来!”

    少女不再盘问凌枫羽,直接拉住凌枫羽的手往一个方向跑去。

    说得好,叫跑。说得难听点叫逃跑。

    这就是传闻中的跑警报么?

    其实,拉住一个底细不明的人的手实在是不经过大脑思考。

    “其实,观那个方向,不一定是朝你来的,我想,如果你认定是天阳军,那么,除非有什么事物在树木密集的山里,否则也不会就这么急切地上山的吧?”

    按常理,是这么样子的,除非太过于不寻常。

    而且,方才所瞥见的,怎么看这里也不是战争的前线,所以,可以说是常理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

    少女停下了脚步。自己好像可以去看看,少女是这么想的。

    她在地上画了个圈。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回。”

    少女离开。

    嚯~

    画地为牢啊。

    真当凌枫羽是这么守陈的人啊,更何况,这女的有执法权吗?

    没有。

    凌枫羽又不是这里的人。

    那好,自己也去看看。

    那里。

    一人背着一人,他跑着,不停地拐弯地跑着。

    可以看到,那人一手帮扶着自己背在背上的人,一手握着一把赤红的弓,但是没有一根箭矢了。

    “好友,放我下来,他们要的是我,不是你。”

    背上之人嘴角止不住地流血。

    “不要,我不要,我没有亲人了,只有你一个知己了,我不要最后连你也失去了。”

    他在喘息,嘴角也在流血,不同的是,他是因为内血的鼓动而被逼出来的血,只要找机会停下来就能够恢复的。

    “知己?哈哈哈~”

    笑了,血液也止不住地流淌。

    灼热染红了他的衣裳。

    “弋阳,你听着,我接近你,不过是为了得到你家祖传的一根箭矢而已,只是没想到早已经是物归原主了,而你父母的死也是我害的,我不是你的知己,是你的仇人才对。”

    令人讶异的话语。

    让人不断地吃惊。

    弋阳双眼里不知道该是怎样的情感了。

    “他们在那里!”

    “哪里?”

    “将军,那个方向。”

    “弓!”

    嗖!

    充满力量的箭矢射了出来,箭矢仿佛是开挂似的直指弋阳的背心。

    却见。

    “走!”

    弋阳背上之人到底是如何再一次发挥出自己的力量的,他一推弋阳,弋阳飞了出去。

    而他自己则是待箭矢穿透胸口从前面露出时,用手握住了箭身。

    这样,弋阳不会受伤了吧?

    哈哈哈~

    真是笑话呢。

    自己接近弋阳,不过是为了主人的利益,到头来,自己害死了他的父母,却要被主人灭口,最后来救自己的却又是弋阳。

    讽刺吗?讽刺。

    好玩吗?

    好玩。

    真的好玩。

    弋阳翻滚着从山上滚了下去,他再也支撑不住了,昏迷了过去,不过在昏迷前,他好像看见有人来了。

    朝自己缓步走过来了。

    “将军!”

    天阳军的铠甲的样式是中间圆阳,旁边是对称的火焰,火焰越高,其在军中的职位就越高。

    小兵将插在那人胸口的箭矢拔出,然手抹去上面的血液递给将军。

    “不愧是那老家伙的精品,真的好用。”

    将军将箭矢插回箭袋里。

    “将军,此人鲜血近乎流尽,已经油尽灯枯救不活了。”另一个小兵检查着那人的身躯。

    “无碍。”将军脸上的高兴一点都没有减少,“他是叛军的智囊,本就不能为我们所用,将其头颅斩下装进锦盒交给三参。”

    “是!”

    那人逐渐黑暗的双眼里,看到自己的头颅被一点一点地斩下,一点都不疼呢,是我本来救已经死了吧,这是最后的留恋呢。

    都说人在死亡的时候脑海里会回忆起一生里最重要的人,我有两个人影,一个是将我扶养长大的主人,一个是弋阳,矛盾的存在啊,明明没有亲情,却又是有情,自己对弋阳是真的是兄弟情还是欺骗他的愧疚感?

    不知道,不用想了,因为我已经死了,在极致地痛苦中死亡了。

    他是睁着眼死的,叫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