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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CI>0.31归者之邦[3]

    虽然还算是夏天,但在昨日(7号)已经到了立秋。早晨的气氛是清冷的。室内,这样的清冷通过中央空调的冷气传播,换了形式及源头存在。从屋外进入到屋内,会觉得刹那时的人造凉爽,而从屋内再离开,则能从机械制造的冷气中带走感受到的秋天。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山下田纮说。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利威尔从浏览区域出来。

    现在的山下田纮,给人一副不太一致的感觉。穿着正式,将自己的头发束起,用发簪固定。得体,不像昨晚临时遇到的显得凌乱,较之男性中长的头发更是披散着的情况。

    奈良县立图书馆,可能因为是周五的原因,尽管在早上刚开放的时间,已经有了不少人在这里,二楼的9-8区多是些通俗类外语翻译类小说。除了中版的《故去者之国》刚才利威尔也看见了其他语言的这本书。刚刚跟着山下田纮出浏览区时,他也随手拿了一本英译版本的《故去者之国》

    利威尔随着他到了图书馆二层更近9-8的休息区,两人在同一时间坐下,回过神也都发现对方在观察着自己。

    山下田纮看着利威尔手中拿着的书,笑着说:“这本书是[世纪末战争]后的一位霓虹作家写的,在这本书里,作者架空了一个属于尸者的世界。死去,在意义上只是一场开始。灵魂、意识的存在让人得以永存,代价是丧失人的脾性。”

    “你的任务,不执行了么?”利威尔没有就着他的话回答,而是问了关于任务的问题。

    在利威尔这里,眼前的人有着相对于现实的事务来说,要奇怪的多的空白内容,他需要去了解,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就像开始,他从博物馆带着任务离开时,茫然的他需要更多的了解一样,会自己去走路线,确定安全或不安全的任务外区域。

    作为一个做这些事的人,就算能够接受足够的空白。为了完成任务,还是得适应它。尽可能的找到更佳的“解题思路”但眼前的人,却无所事事一样的喝醉,若不是偶然遇见,甚至没办法接头。而现在,又在“原本”出任务,或者说临近任务时,还约他出来,以冒风险的,随时会失败的代价。

    “不执行工作,那么我们在这里见面的意义是什么?”利威尔看着他,山下田纮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向他示意,他也想看这本书。利威尔将书递给了他,只见山下田纮很熟悉的翻到了书本的某处,然后指着那一段话,又将书本重新归还到利威尔的手上。

    “Humanbeingsneedstories,storiesfullofbloodandflesh.Mostpeopledon'tunderstandwhatyousay,andwhatyoudon'tunderstanddoesn'texist.Whatyoucan'tseeortouchisnotsomething.Storiesarebornfromourstupidity,andtheyconstantlyreinforceourstupidity.”(大意:人类需要故事,热血沸腾、血肉横飞的故事。你说的道理大部分人都不理解,不理解的东西就不存在。看不到、触不到的东西就不是东西。故事从我们的愚昧中诞生,又不断强化我们的愚蠢。)在书页71处,一段话如此谈到。

    “这是什么意思?”利威尔问到,忽然,他想起了一个细节。非常明显的细节。

    “据我观察,你应该是不会英语的。”利威尔指了指书页的这句话,将他读了出来,然后又看着山下田纮说:“你刚才躬身示意让我把书给你的时候,我发现,你没有‘印记’在身上。”

    “你跟我一样。你跟昨天的你截然不一样。”利威尔把书放在了桌上,用左手摸了摸左口袋里放着的硬盘,或许,他此时想的是,是否该撤离这个地方。而看着眼前的人,他基本上能够认定,与昨天见到的山下田纮,至少不是一个人。

    [哪怕是有着人格方面的问题,也不会存在误判。]

    [“难道,昨天的不是我要接头的‘山下田纮’?”]

    [“但是,那眼前的人又是谁?”]

    山下田纮笑了,向利威尔鼓掌,说:“昨天的确实是我。”“只不过,是过去的我。”

    山下田纮看着利威尔,示意让他先别打断了,接着以此讲道:

    “这段话的意思,是指向‘我们’的开始。我们从历史中脱胎,并且成为历史故事的一部分,就像...”山下田纮让利威尔将书重新递给他。他则指着书的名字,说:

    “就像这本书的名字...现在的,感到疑惑和迷茫的你,会不会也是“尸者”呢?为了追逐灵魂而加入[沃罗塔]为了自身的价值,而出现在这里。伊凡·利威尔,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在汉城的时候,就是我的人给你接应的。”

    “时间荏苒,没想到组织派的是你。现在在这里见到你。你以前应该,不,肯定不是这个身份。我记得,你是亚美‘斯可卜’的一员。”

    利威尔震惊了,站起身问眼前的男人:“你是...‘伊藤聪’?”利威尔当然是有了反应,因为在现在这段话的简短信息里,至少能说明出三份情况:

    [“1.眼前的人,至少是[沃罗塔]的高层,比见到的夕颜、季陵沅知道的信息都要多...因为后者有提过,伊藤聪是直接接触所有人的,而所有人都互相不认识。”]

    [“2.眼前的人,要么是伊藤聪,要么...”]

    [“3.时间穿越?还是,意识的技术?”]

    但是,在利威尔这么说的一瞬间,归类三种信息的时候,他发现对方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了一点小亮光,而微表情中同样蕴含着与现在的他相识的感觉...就像是,不知道现在面前的利威尔在说什么。像是错愕,但是是强忍着没有波动的状况。

    “我是...他的助手。”山下田纮回答了,接着又说下去:“你不知道他在哪里么?”

    利威尔看着眼前的人,在接触时到现在,都还是正常阈值里的从业人员状况,而刚才的一瞬,能给到他的反馈只有:要么,眼前的人在...;要么,现在陷入了一个新的局面...

    “我不知道。可能我记错了吧。”利威尔回答道。

    他没有重新坐下来,而是拿着书在桌的周围散漫的绕了两圈,利威尔在观察着眼前的这个人,希望能通过简短的行动时间,获得尽可能多的信息。不过这个人反应的很快,在绕圈后,他就一直装作没有感觉一样,像一个没那么经过训练的人,接近昨晚时感觉到的身体情况...但利威尔依旧是疑惑的。

    “你刚才说,伊凡·利威尔这个名字是你起的?”

    山下田纮点点头,跟他说“是的。[沃罗塔],我也是一份子。在几年前汉城还是我们的联络点,而很快就被捣毁了。你是组织为数不多还在线的接触人(考核对象)而现在你出境了,我们见面了,很高兴见到你。”他也站起了身,看着站在他背后的利威尔,说:“你称呼我山下田纮就行。我们现在是同志了。”他伸出了手,利威尔犹豫了一会,但也同样伸出了手,两人握手后又各自坐会位置上。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恶魔]我们要怎么做?”利威尔问

    “现在,是这样的。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情况”山下田纮回答道,但又示意利威尔,在图书馆的外围是不安全的,而在建筑内部,有一个房间是能够反监听的“无网络球”环境。他希望两个人能换处地方,才能安全的继续传递信息。

    利威尔点头答应了,跟随着山下田纮,坐电梯,上至了三楼,来到了一处房间里。房间内,白色墙体构成,无窗,中间有一个沙发,此外无它。山下田纮说这是他们日常使用的接头的地方,比较隐秘,而平常,这里被记成是用于图书管理员的休憩。

    “我现在,是弥赛尔·波吉亚的贴身近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山下田纮开头道“但是,想要任务比较圆满的成功,还需要(你)作为接应。你需要在事成的时候,将他的所有信息下载下来,这需要在快结束时,不破坏身体。等事成后,我会尽力送你离开泛东共和国,你会和组织的人接应。拿到信息,任务才算真正成功了。”

    “明白了,那我该怎么做?”利威尔问到。现在的他知道,想再问更多,似乎也是不够的。而且确定太多,对他的行动也可能造成难处。

    “在13号,才会进行,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后’文档打开,然后得到你之后的信息。”山下田纮说:“我不知道任务的后半段,只有你能知道。我只负责解决掉他,还有给你争取时间。”

    伊凡·利威尔起身,这次是他向山下田纮讨要握手了。山下田纮回应了他。“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和山下田纮是什么关系?”

    “我是未来的他。”山下田纮告诉利威尔,利威尔想起了伊藤聪、夕颜以及季陵沅的意识操作继续问:“那么,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你?这是怎么实现的?”利威尔看向山下田纮。

    “这个世界,你觉得会是只有一个吗?”山下田纮回答到

    “难道...不是么?”利威尔下意识的回答,忽然,他明白了眼前的人所说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信息似乎过于庞大了,并不该是现在的他所能理解得到的。

    “不是...[沃罗塔]是在未来创立的,而我们要做的,是回到过去。”山下田纮看着利威尔裤子的左口袋,继续说:“等你看了‘后’文档,你可能便会知道大概的情况。”然后他示意让利威尔离开,两个人从图书馆的三层又下至二层。在利威尔还想了解一些时,山下田纮都拒绝回答了,只是说接下来的情况,文档里都会说明,任务的时间会是在8月13号,而不是在今天...利威尔只能先行回去,

    “你的镯子真漂亮,这是[沃罗塔]的图案么?”在将要离开的时候,沙发上的山下田纮忽然说到

    “是,你不认识么?”利威尔将信物取了下来,将手镯给了山下田纮“这应该刚开始就给你。”

    “好的。我现在认识了。”山下田纮笑道。利威尔则径直离开了图书馆,简短的见面,获得了相互所需要的东西后,两人就这样分别。

    ......

    在回廉价酒店的路上,利威尔的脑中,

    像闹钟一样,着急提醒着自己

    我想起了些什么:

    [为什么,他会不认识...?]

    回到酒店,利威尔把窗帘拉上,将花洒、投影...能够发出声音的所有设备全部打开,然后盖上黑布后,从口袋拿出了硬盘,插上了自己的电脑里。

    在电脑中,显示出了‘后’文档的内容,他抑制了自己的兴奋的精神,反而没有像此前一样,选择先将文件下载后查看,而是从背包中拿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硬盘,在电脑内安装了一个病毒软件。这算是常规操作了,在查看文件的同时也会中毒,然后文件会有泄露的风险,但这同时也会是他销毁的时候。因为本身这些材料都只能是一次性的存在的。

    经过一番操作后,他打开了“后”文档,里面分成了三个文档,一文档名为“沃罗塔”二文档名为“北境”三文档名为“归者之国”

    [“按顺序看吧。”]利威尔心想:

    ·[2022年...同年,花旗国私人科技公司“弥额尔”创办。...年,α病毒出现在美洲潘帕斯白银...2030年,4–War在战争、神秘病毒、极端天气等原因中逐步结束。8年,世界13%人口消减,33%的土地不能居住。同年亚美联邦私人科技“弥额尔”产出全世界第一台可民用网络球(全称:网络端接现实附着球系统)...2037年,[沃罗塔]成立。2036年,[沃罗塔计划]启动。

    [沃罗塔]建立之初,目的是为了对抗[归者]计划。

    [归者]是由世界权力之巅的十三位政治、经济、文化、宗教...领导人组成的[高桌]在1996年[世纪末战争]结束后秘密推行的科学计划。之所以推行,原因是他们希望能够在尽可能快的时间里,破解人类的意识之谜,以达到末日来临时依然能够延续人类文明的长存...

    为什么说是用于防止末日的来临?因为在20世纪80年代,由于人类的意志前所未有的发展,“我们”踏足了月球,朝着浩瀚星际发展,可是当头一棒也随之发生。在90年代,各国的天文台就频繁的接受到了不明的外星讯号的传递,而与此同时,在第一次行星防御大会召开之时,花旗国代表承认了外星意志的存在...这些生命体,不总是以和善面对人类,通古斯大爆炸...霓虹熊本大地震...这些都是...而除了这样的,来自其他文明的威胁...还有极端天气、高亢的后现代意识的崛起...不论是外部还是内部,都面临着危机。

    意识研究的终极目的,就是上传意识。

    [归者之国]的形成就是[归者]计划从理论走向现实可能的核心趋向,在2012年12月21日,意识的禁区冒险初步达到了目的,能够在有限的操作下,网络的无限性能获取跟人意识同步的完整度;2022年,为了实现这件事各国政府(除了少数的...如泛东共和国、罗宋联邦、伊兰之弧...)达成了一致的合作,决定通过战争,来获得第一批实验的数据。2022年,花旗国“弥额尔”建立,由幻想到现实,再由现实介入幻想的路径被开启...2030年,私人科技“弥额尔”产出全世界第一台可民用网络球(全称:网络端接现实附着球系统)

    ...[归者之国]的形成是充满了极大的痛苦的...所有人会在大义面前,被抽离进[归者之国]中,我们依然还有灵魂、意识,但似乎显得不那么真实和必要。

    [沃罗塔]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消极人类投机主义的计划执行可能性而诞生。]

    ·[...在亚美联邦-枫叶国北境,有着堪比西伯利亚的广袤的无人区域。有着...弥额尔实际的总部]

    ·[...归者之国,目前该实验服务器分别有三处基地,

    一是罗宋联邦,欧隆克;二是亚美联邦,51区;三是枫叶国,北境]

    ......

    “这些,都是什么来的?”

    将电脑、硬盘处理好,也销毁了所有的数据,利威尔躺在床上喃喃道。

    “这信息,太特么的多了。”

    ......

    泛东共和国,自治霓虹,奈良

    几个小时过去,利威尔已经睡着了。这是他近期为数不多睡着了的一天,出任务总是辛苦的。

    投影在刚才没有被关闭,投影上现在正播放着泛东的[新闻24小时]

    “在刚刚,发生了一起突发事件。”

    “当地时间2036年8月8日14时30分左右,霓虹前...岛津晋二在奈良市图书馆参加相关叫组织活动,发表演讲时遭枪击倒地,现场一片混乱。持枪着接着袭警,导致了几名警察受伤。

    ...岛津在被紧急送医时心肺功能停止。

    ...8月8日当地时间16时03分,岛津晋二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终年76岁。事发时现场传出两声枪响,警方当场以涉嫌杀人未遂逮捕一名男子。

    ...该男子名叫山下田纮,37岁,奈良本地人...发现一把疑似用于行凶的改装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