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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追捕

    他们已经离开驿站有三天了,远处的山脉变得清晰了。

    沙漠平缓的延伸成了小丘,那些还有是光秃秃不长一草一木的斜坡。

    一些基岩从土层爆发出来,带着温怒胜利的表情,再往远处,土地消失,然后再出现。

    过去了好几天了,高原终于再次看到了绿色的植被,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

    这一路上看到了好多黑衣人,故意留下的篝火的痕迹。

    而男孩在路上的表现很好,他很坚毅,更可贵的是,当他疲惫不堪时,总是靠意志力战胜疲惫。

    这让高原佩服不已,能和这样的小孩同行,那真是莫大的恩赐,果然,以后越来越好了。

    他甚至觉得有些意气风发,但是却让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安,来源自某处的暗示。

    他们两人正坐下休息了几分钟,接下来还要接着赶路,长途跋涉。

    “看啊!”,杰克指向远处,山出的山上有一个黑色的圆点,如同是一只在花岗岩上趴着的小苍蝇。

    高原相信,那绝对是黑衣人。

    “你觉得那是他吗?”,杰克问道。

    那么远的距离,什么都辨别不出来,但是他确信那是一种预示,这突然给他带来了一阵悲伤。

    “我觉得,就是他,绝对是他。”

    “我们得赶上他,对吧?我赶得上吗?”

    “我觉得在山的另一边能赶得上,但是如果一直在这里聊天,肯定可赶不上。”,高原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

    “那些山可真高,山的另一面是什么?”杰克跟上了高原,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到达那儿便会知道了,或许这儿的原住民会有人知道,但是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一个大活人”,高原一边说,一边手脚并用的向前走着。

    继续向上走着,那个小黑点越爬越高,仿佛有时还会停下来,回头看望他们,那是一种愚弄。

    晚上山路就没法走了,好在这山里有了绿色的植物,够他们烧的了,他们再次点燃了篝火。

    男孩在火堆前话很少,高原觉得,男孩的直觉可能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前路是什么样子的,或许之后的道路会显现出来

    他想,结局只会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同德路汇聚成同一条终点,聚集到死亡之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深奥的思想,但心中的悲鸣,让他有些颤抖。

    那男孩儿也许是一扇门,这个牺牲,恐怕难以避免,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也不知道,无论哪个选择,都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男孩的脸庞在微弱的火光下显得非常稚嫩,他已经熟睡了。高原为他盖上了那块在马厩里找到的毯子,自己则昏昏的睡着了。

    一种微弱的本能使高原突然惊醒,眼前是一片如黑丝绒般厚重的黑暗。

    他和杰克已经越过了第一层山峦,这让高原有些欣喜,至少比沙漠里好多了。

    一路上听着蟋蟀的叫声,男孩儿再也不能装出不动声色的表情,高原仍为他骄傲。

    杰克无法掩盖自己眼神中的狂躁,那种白色发狂的眼睛,生来自由,不能被束缚的表情。

    一路上,太阳疯狂的蹂躏着他们,即使到了这里,也不屑的从群山中寻找缝隙。

    让他们睁不开眼睛,让汗水成为结晶,痛苦的结晶。

    路上开始出现了发黄的草,附着在干裂的土地上,有很多奇形怪状的草,他都叫不上名字了。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高原看到了兔子,他下意识的拔枪射击,竟然真的击中来。

    这东西像是浑然天成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杰克被枪响吓了一跳,但是也没在意,反而欢喜的跑了过去,将兔子捡了回来。

    “给你”,杰克抓着两只兔耳朵,微笑着说。

    高原用匕首,快速的处理着兔子的皮肉,将它们分割,这手法让高原自己都惊叹。

    再往前走,便开始有森林的迹象了,他们一路朝着前方,快速的走。

    高原觉得那边会有泉水,或许再往前走会好些,就地休息也不错。

    天再次慢慢的黑了下来,他们已经赶了不少路了。

    男孩自告奋勇的说:“我要去捡柴火”

    高原笑着说:“你在这里呆着吧,杰克。”

    男孩顺从的坐下,高原回来的时候,太阳已几乎隐没了身形,男孩则躺在草地上,微微的睡着了。

    他的发梢上有一只不知名的昆虫,高原微微一笑,真是开心啊,果然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升起了一堆火,然后去自己刚发现的水源那里,打了些水回来。

    泉水周边满是守卫的青蛙,他装满了一个水袋。

    他仿佛听到了空中飘荡着一种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空灵般的叫喊,这让他有一丝感到不对劲

    他自己的某种欲望被唤醒了,他有些尴尬,他觉得或许是环境的转变,让他产生的幻觉。

    毕竟不是谁都会突然间来到沙漠,不走过又爬过山峦,到达森林里。

    在那炙热的沙漠的徒步行走后,这里的夜色是如此的柔和,要让他融化了。

    高原回到了火堆旁,从背包里拿出匕首,剥起了兔子的皮,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熟练。

    轻松的将皮肉分离,然后将一些蔬菜罐头炖在一起,这是他最近几天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把杰克叫醒,看着睡眼惺惺的杰克狼吞虎咽的吃饭,还有些想笑,但是那种悲鸣又一次上升到了他的心中。

    “明天我们慢慢赶路”,高原对他说。

    “那那个黑衣牧师?”

    “没事,他会等我们,他是故意让我们追他的,因为我们别无他法。”

    饭后,他清洗了吃饭用的罐头,杰克已经熟睡了。

    高原看着杰克,他对杰克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他自己也解释不了,像是亲人一样。

    随便了,高原看着火焰燃烧,仿佛又从火焰中看到了那双血腥的眼睛,他选择背对着火焰睡觉。

    远处的群山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他睡着了,仿佛做了一个什么梦。

    半夜,火焰烫了他一下,高原醒了过来,他想起了自己在出租屋里被火灼伤的那次。

    他看着沉沉睡去的杰克

    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让高原想起了教堂中的圣像,不为人知的雪花石膏般纯净。

    他吻了吻男孩的脸,他喜欢这个孩子,是亲情的那种爱。

    他仿佛听到了黑衣人的窃笑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