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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捕食欲望

    “知道了妈,诶诶诶诶,是是是是,明白明白。好的好的,行行行,诶诶拜拜拜拜。”尹桦桥挂掉了手机。

    颜烟柳看着一边打电话一边点头哈腰的尹桦桥,双手交叉靠坐在椅子上,这是这两天以来她第一次如此轻松。尹桦桥挂掉电话后边打开微信确定这两天他错过了多少。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你妈吗?”颜烟柳问到。

    “算了,”尹桦桥低头发着信息,“莫名其妙昏过去了一天,她要知道肯定又让我去医院检查东检查西的,然后又紧张的死,她都够忙的了。医生怎么说来着?”

    “哦,”颜烟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确实,律师要是忙起来可是连轴转的,何况尹桦桥的母亲还是高级律师,“就说中暑加劳累过度,你最近别再熬夜了,论坛也别动了,养养精神。”

    看着真的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的尹桦桥,颜烟柳抿了抿嘴,问到:“阿桥?”“嗯?”尹桦桥没抬头。

    “我记得你说你有个哥哥,是叫……尹涯是吗?”颜烟柳声音越来越小。

    “嗯,是。怎么了么?”

    “啊?哦,没什么,就是……就是,就是在想……”颜烟柳有点支支吾吾,不是说不出口,而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不知道想问什么。

    尹桦桥微微抬眼,努着嘴,像是在看笑话,然后嘻地笑了一声,“没超生呢~他不是我亲哥。”他以为颜烟柳在关注这个问题。

    “哦。”颜烟柳点了点头,但随后,“不是亲的?”尹涯没告诉她这个,太可恶了,请她帮忙还瞒着那么重要的事。“怎么回事?”如果是平时,颜烟柳会就此打住,但现在情况不同。

    “我哥亲妈生他时难产,走了,我哥亲爸是我爸师父,在我哥6岁时殉职了。所以我爸就收养了他……”尹桦桥娓娓道来,好像在诉说别人的事一样。

    “说是我爸收养,其实全警局都在帮忙,他也很快走出阴影。后来,我就出生了。”尹桦桥看着睁大了眼的颜烟柳,柔和地说到。

    “我爸在我没多大时也牺牲了,所以从小就是他带着我东跑西跑,照顾我保护我。对我来说,他比亲哥都亲,对我爸妈来说,他和我这个亲儿子一样重要,对他来说,他们也是他的爸妈。这就够了。”他继续低头把弄手机,“后来他也考了警校,也改了名字,他说他发誓要报答帮过他的人,然后初二那年……”他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低头望着手机屏幕,声音也瞬间收住。

    颜烟柳起身来到床边,坐在尹桦桥旁边,伸出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对不起,阿桥……”

    尹桦桥突然把手机平举,然后长长地“啊”了一声,接着仰面倒在床上,手机甩一边,拿起枕头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了“呜呜呜呜”的声音,“完了完了,我怎么旷了老张的课啊!!我完蛋了!买棺材吧!呜呜……阿柳你都把我运回来怎么没帮我请个假什么的啊!”尹桦桥的声音里充满抱怨,打趣的那种抱怨。

    看来他还是那个他。颜烟柳看着把自己缩成球的尹桦桥,噗嗤地笑了起来,“我把你从路上搬回来,没和你要车费都算我慷慨大方了,你还想有条件。行了,赶紧回学校去吧。”颜烟柳拍了拍枕头,“你要真想把自己捂死记得先定好棺材。”然后起身向门口走去。

    “那也得你帮忙垫垫,这年头,棺材都涨价了。”尹桦桥把枕头扔起来,正好掉在床头,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跟着颜烟柳来到门前,“走吧,请你吃饭,算谢礼了,要不是你当时跟上来,我可能还倒在路边呢。”尹桦桥转动着手里的钥匙。

    对哦,他的小绵羊怎么办?颜烟柳拍了一下脑门,记忆也涌了上来,倒在路边的小绵羊,车头分离的小绵羊,现在八成都让收废铁的捡走了吧……

    “阿柳,我爱死你了!”

    “啊!?”看着满脸欣喜回过头的尹桦桥,和这句效果堪称爆炸的话,让颜烟柳一瞬间难以反应过来,只能迅速往后缩两步,但那两步简直等于没走。

    尹桦桥没在乎颜烟柳有些红润的耳根,眼神里全是开心和兴奋,他把身子往旁边一扭,双手向前展开,动作像极了那张表情包【当有人和我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而他手展向的,是一辆粉红色的小绵羊电动车。

    “你还亲自跑一趟帮我把车骑回来。”尹桦桥一屁股坐上去,转动了下车头,“等等,我这车头好像摔坏了,别啊。”尹桦桥又跳下车,低头检查了起来,“我棺材还没钱买呢,车又得修,这样子估计得换个车头了,唉。走路吧。”尹桦桥说着向大门走去。

    “呼~”颜烟柳长舒一口气,幸好说的是车的事,但随后,她就开始为自己想歪了而猛咬舌头。管我什么事,他这么说话谁不想歪?颜烟柳这么想着,用手往脸颊方向捋了捋头发遮住耳朵,但其实无济于事,她的头发本来就才到肩膀,这样一弄反而能看到耳朵全貌了,稀疏柔顺的一缕黑发下,耳朵依旧红红的。

    是尹涯拉回来的吗?他还真是心细。经过电动车时颜烟柳心想。看着前方一走三蹦跶的尹桦桥,颜烟柳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说好的,尹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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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辩论队那我帮你搞定,至于老张……你自己和他说吧。”罗源吸溜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到。

    “你的潜台词是不是想说自求多福。”尹桦桥拿起吸管拍了一下罗源,被罗源一只手拦住。

    “话说,你身体真没事吗?无缘无故昏了一天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罗源咽下东西后抬头。“再说吧,周末去医院看看。”尹桦桥把吸管插进包装,喝了两口,“还好阿柳帮忙。”

    “哎呦呦~”罗源露出吃瓜的表情。被尹桦桥敲了一记头,“别乱想,没瓜吃。”

    罗源摸了摸头,“你们这还算瓜,早就遍地工业糖精了。不是我说,老尹,你俩成没成。”

    尹桦桥白了他一眼,“我们俩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懂不懂?你们现在都这样吗?满脑子只有嗑这嗑那的,男的和男的都能嗑。”

    “那不然呢,青春青春,啥叫青春,不久这么点p事么,真要循规蹈矩还叫锤子的青春。”罗源不服气地反驳,“不是说真的,严肃回答,怎么样了?”

    “就为了这么点p事,这不也是变相地循规蹈矩么?”尹桦桥抿了抿嘴,吸了口奶茶,“不合适。”“怎么不合适啊?!”罗源声音突然变大,周围的人目光都看了过来,尹桦桥不满地啧了一声,看看四周,“我撕了你声带信不?”

    “不是,”罗源向前靠了靠,“你俩有什么不合适?桥子,听叔一句劝,我一过来人告诉你,你俩绝对是天造地设……”“我不是说这个。”尹桦桥打断了罗源的说道。

    “我说的不适合,是指我不适合这种事。”

    “啥事?那事啊?”

    “嗯。”尹桦桥没给罗源接着吐槽的机会,“其实你如果真想问,我告诉你,在她身边,我会关注她,想保护她,让她开心让她笑,跟她在一块我会很放松,会想很多奇怪的事,但都无疑跟她有关……要这么想的话,我对她,可能确实是有那么丝丝那个吧,但好像也就是一丝丝,若有如无的那种丝丝……我不懂。别拿我和你比,你都谈几场了,我长那么大却从来没花时间去想过这种事……”

    “那可不么,你满脑子除了都市传说就是英雄特摄。”这次轮到罗源白眼,“那你知道了,就花点时间去想想,考虑考虑呗。”

    尹桦桥咬着吸管摇了摇头,“专门抽出时间去想,想多了,就算没有也会觉得有,那这事不就失去它原本的意义了么?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我究竟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想。索性就不想了,就这样挺好的了不是么?我又不是为了这个而活的。”尹桦桥仰头吸了一大口奶茶,然后陶醉的嚼着椰果,“你说的对,青春嘛,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p事。”

    “打住啊,我都忘了你说的这个那个是什么东西了。我永远听不懂你说的话,算你赢。”罗源认命,打马虎眼说废话这块,他就没赢过尹桦桥,所以他才会成了辩论队主力。“不过,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还是以过来人身份告诉你,她对你,也有……嘶,就你说的那个,一丝一丝的那个那个。但你注意,女生的心思要细腻的多,你多注意点别一不小心伤害了人家,人家可不像你大大咧咧没头没脑。”

    “知道了。”尹桦桥打了个哈欠,慢慢地趴在桌子上,“好困。”

    “你要知道就有鬼了。”罗源继续低头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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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啥去?”罗源看着起身小跑离去的尹桦桥。

    “蹲坑!”尹桦桥简短地回答了他。“拿着奶茶蹲坑,别有情调哟喂。”罗源笑了两声,然后他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人也跑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离开几米远,但他还是认了出来。颜烟柳?好家伙,还说不合适,这跑起来一个一个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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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烟柳追着尹桦桥来到了校区后方围栏处,那是一条偏僻的校道,自从学校其他地方完成了开发后,这条路就几乎没人来过,没有监控,连高大的绿色软胶栅栏都爬满了杂草,蚊虫蛇蚁多,更别提后面的马路和栅栏间还有一堆杂乱的长满荆棘的灌木丛了。这绝不是什么翻墙离校或者情侣私会的好地方。

    没来得及喊,颜烟柳就看见尹桦桥边走边左右环顾,然后回头看见了她。发现除了跟上来的颜烟柳外再没其他人后,尹桦桥小步后退,看着颜烟柳,左手拿着奶茶吸了一口,然后转身,快速跑到网状栅栏前,右手抓住绿色的网,左脚膝盖顶住网,脚尖也顶在网的一个洞上,还踩在地上的右脚脚尖踮起,然后用力往上一跳,同时,抓着网的右手和顶着网的左脚也向上用力,没有在多余的动作,尹桦桥就以这么个诡异的方式,一越跳过了四米多高的栅栏,那动作,都不能用攀爬来形容。

    翻到了栅栏外面的尹桦桥并没有急着落到灌木丛中,那里根本没落脚之地,他右手抓住了栅栏的最上方,双脚踩在栅栏网的洞上,样子像是蜘蛛侠的侧面定在墙上的经典动作。然后尹桦桥双脚用力一蹬网,整个人就又以一种人类跳不到的距离在四米高的半空中向前飞跃,最后平稳地落在马路边缘。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把颜烟柳看呆了,她看着只用了几秒钟就站在围栏外的尹桦桥站了起来,再次回头看了眼她,他还在大口吸着手里的奶茶,这让他的嘴向前努了起来,眼睛也睁大了,看起来无辜至极,如果他刚才没做出那个反人类动作的话,颜烟柳应该会觉得很可爱,而不是有点害怕吧。等她回过神,尹桦桥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颜烟柳环顾了下四周,确定刚才确实没人看到后,才放心地离去。

    他没直说,但她猜到了他干嘛去了。希望顺利吧。颜烟柳低头看了眼手机,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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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5。

    “干嘛不去铁路桥啊?”眼镜看着装备齐全,正在调整路亚钓竿的卷毛。从装备不难看出,卷毛是资深钓手,而眼镜甚至没有根钓竿,单纯就是凑热闹的那种。

    “铁路桥那只有罗非,腻了。我想上上白条黑鱼什么的。”卷毛说着把鱼竿抛向了桥下的河水里。已经是黄昏了,这片区域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不会又要空军吧。”眼镜抻了个懒腰,刚说完,鱼竿就明显有重物拉扯。

    “这什么话,来咯!”卷毛熟练地收线,拉杆,然后把鱼从桥下拉了上来,看清楚钓上来的东西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怎么又是罗非,没劲儿。”卷毛把鱼取了下来,递给眼镜,“扔那边去,扔里边点,别臭路上。”眼镜嫌弃地接过,走到他们后面不远处的草丛边,用力地把鱼扔到草丛深处,然后回到卷毛旁边。

    草丛沙沙地动了几下,然后是几声肉块蠕动的声音。那条被扔进去的罗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巨大鱼头的半人形生物。

    罗非鱼趴在草丛里,缓缓地探出头。面前的两块红色,它能感受到他们身体外在和内在的起伏,黄昏下,最后地几缕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反射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看起来如此的鲜嫩,如此美味。就像它在鱼的视角下时,鱼线上拴着的瓜子亮片那样诱惑。不同的是,瓜子亮片是诱饵,它是猎物,他们是猎人;而现在,它是猎人,他们是猎物,而它,不需要任何诱饵。

    它缓缓地起身,几乎没什么声响,不远处的两人没有什么察觉,它驼着背,手脚并用,拨开杂草,半个身体已经暴露在外,它微微咧开口,带着鱼腥臭的黏液从嘴角滴下。紧接着,它的嘴就咔得一下张大。

    这不是它想开口的,是有东西在强迫它开口。它感觉呼吸瞬间困难了起来,虽说是离开了水,但它起码能在岸上活动两个小时才对。然后,一阵从内部传来的疼痛让它明白了怎么回事。

    有东西,分别从左右两边插进了它的腮盖内,掐住了它内腮,所以它的嘴才控制不住的张开了。它开始扭动,想挣脱开扼住它的腮的东西,但它的反抗没让那东西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接着,它被那东西用力拖到后面,它只能顺着那东西后退。

    眼镜靠在桥边,沙沙声让他回过头,后面的草丛在轻微抖动,但没什么东西。

    “嗯?老鼠吃鱼了?”眼镜回头接着关注卷毛抛下去的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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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涯一步一步后退,接着双手再次使劲捏住罗非鱼的内腮,用力向外一甩,然后松手,罗非鱼就这么被甩出去,在空地上连滚了几圈,摔进了一个坑里。

    看着手臂上沾着的血液和奇怪的黏液,尹涯嫌弃的甩了甩手,“还好不用我洗。”手套和护甲还是黏糊糊的。尹涯只能认命地握起了黏糊糊的拳头。罗非鱼已经艰难地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站直,看向站在坑上的尹涯,它认出来了,那种气息,是他!!

    罗非鱼本能地感到恐惧,但它依旧朝着尹涯发出了“咳咳”的恐吓声,张大了嘴摆出攻击姿态,它的背鳍随着它的叫声一抖一抖地慢慢展开。

    “又来?现在周围可没有水给你游了。”尹涯歪了歪头,冷笑了一下。罗非鱼跳了起来,在半空中侧转身体,弓起背,背鳍又一次展开成了带尖刺的弯刀,向尹涯扑来。

    尹涯侧身,然后后退一步,躲开了背鳍攻击,罗非鱼扑了个空,落在地上,因为是后跳落地,加上明显营养不良的脚和巨大的脑袋,站稳可得花功夫。尹涯趁着它站稳发育不全的脚的功夫,伸出右脚扫向罗非鱼,好不容易稳住的罗非鱼就这么又仰面倒在地上。和尹涯轻松的躲闪和堪称玩闹的扫堂腿相比,罗非鱼全力以赴却扑空的攻击显得滑稽无比。

    罗非鱼一边转动身体逃离和自己相距半米不到的尹涯,一边向应该是河的方向爬去,好像已经放弃站起来的打算了。

    尹涯走上前,掐住罗非鱼的上颚,把整条鱼拎起来,罗非鱼也只能顺着他的手站起身子,站稳脚跟后,罗非鱼没等尹涯采取下一步动作,也不在乎尹涯抓着它的上颚,将背一拱,背鳍展开,然后身体一转,背鳍向后横扫。尹涯立刻松开手,躲开了背鳍攻击,同时迅速后退了几步,避免罗非鱼采取连续的攻击,他甚至一改刚才的随意,岔开腿,肩膀向下,双拳举起到头前方,摆出准备开打的姿势,但立刻他就又把手放下了,因为那条鱼甚至没回头,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嘴一开一合,伴随着的还有腮盖的一开一合和身体两边鱼鳍的抖动。

    尹涯轻声地长长“哼啊”了一口气,果然啊。在上一次战斗时,他就找到了罗非鱼的弱点——它的腮。只是有着坚硬的腮盖保护,几次的攻击都没凑效,然后它就变成鱼态溜走。但它逃不了多久,只要一露出捕食欲望,他就能找到它,等它被那两人彻底吸引放松警惕时,发动偷袭一击致命。这次,他是猎手,他们是诱饵,而它,才是真正的猎物。

    水!!它现在只渴求这个东西,伸出无力地不灵活地手扒拉着灌木,它后悔了,这么多年了,它几乎没把进食的营养用在手脚上面,也没锻炼过它们。尽管它不止一次希望有朝一日能彻底成为真正的陆地上的捕食者,却从不把在陆地上至关重要的手脚当回事,更悲催的的是,它依旧摆脱不了水的依赖。现在它已经不能继续朝着陆地捕食者生长了,也没能再吃上它最爱的想到发疯的人类肝脏了,它要死了,它感受到了……

    尹涯卸下了头盔上的獠牙刀片,在上下两排牙齿构成的刀片中间,还有一个握把,只是平时牙齿是合着的,所以看不见。他握住握把,对着罗非鱼的腿扔了出去,獠牙刀片就像飞刀一样划过了罗非鱼的腿,扎在土里,罗非鱼也应声摔倒在地,发出了没有声音的哀嚎。它的腿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没有血,只有奇怪的透明黏液。

    尹涯走上前,捡起来獠牙刀片,然后捏住握把,另一只手捏起罗非鱼的背鳍,刀片一挥,整条背鳍被瞬间完整割下。尹涯拎着软趴趴的背鳍,站起身,完全没在乎地上痛苦地扭动身躯的罗非鱼。尹涯把獠牙刀片装回头盔上,然后拿起背鳍,放到右手手臂侧边,背鳍像是被激活一般,展开,变硬,变锋利,变尖锐,就像在罗非鱼背上时那样,然后,背鳍与手臂侧的护甲和卡槽合在一起,变成了装在尹涯手臂上的弯刀。

    罗非鱼再次被拉起来,但尹涯却再次停住,歪着头看着它。

    在尹涯暂停的空隙,罗非鱼用尽全力一蹬后腿,张开大口向尹涯扑咬过来,接着唰的一下,破风声,它感觉自己的头部像是有环绕一圈的黏液在散开,张开,由左往右,正正好好一圈,然后便是天旋地转。

    看着地上只剩下头上部硬骨还与身体连着的,不到巴掌大的罗非尸体。尹涯呆呆地站着它那对死鱼眼里,透露着一丝不甘,这让捕捉到情绪的尹涯稍微有点疑惑,它是在不甘

    吗?它们会思考?我一直以为它们没有思想,为什么它像是想说活一般?难道是因为“無”?它们用自己的气味掩盖“無”的气味,这是偶然吗?“無”现在在哪?如果找不到它,到底会怎样呢?

    尹涯转动了一下腰带上镶嵌红宝石的圆形转盘,手上的罗非弯刀就被一种奇怪的方式吸进了红宝石里。尹涯盯着没了弯刀的手臂,又看了眼腰带。是你灌输到我脑子里的吗?割下它的背鳍作为武器,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你到底要我阻止什么?仅仅只是阻止它们捕食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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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阻止……人类……错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