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新的理想
倪玥看孩子们都情绪激动，问面前的小乞丐。
“你叫志高是吗？能给我说说，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方志高满脸防备的看着她。
“你谁呀，凭什么告诉你！”
“如果你老实告诉我，我不仅不打你，而且也不会要回钱袋里的钱，怎么样？”
倪玥循循善诱。
“你说真的？！不骗人？”
“当然，我骗你一个小孩子干嘛？”
方志高在心里暗自腹诽，你看着也没比我大不多少嘛。
他见对方似乎真没有揍自己一顿的想法，表情松动了一些，犹豫了一下，说了起来。
他们是向东几百里的守安镇旁，上水村村民。大约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突发天灾，地龙翻身。
上水村地处高山旁，地龙翻身后，原本整个村的村民都活不下来，结果很奇怪，地龙翻身翻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因为受灾情况不是非常严重，房屋也都只倒塌了一半，很多家庭都有人幸存了下来。
但正值秋收，地里的庄稼因为这次灾害，颗粒无收。
家里有大人活下来的，都背井离乡，出去讨饭了。
方志高家里四口人，他父亲是个穷秀才，地震时和妻子没能逃出来，当场死亡。
方志高和年迈的奶奶住一间屋里，地震的时候，他扶着奶奶一起逃了出来。
等他再想折返回去救父母，却已经来不及了。
方志高家里穷，父亲一死，也没了收入来源，只好带着奶奶一起出门讨饭。
他在村里就是孩子头，临走的时候，也带上了村里几个家人全都死光了的小孩，其中就有妞妞。
他们一路向西，一边走一边讨饭。
这次受灾的区域很广，到处都是灾民，沿途很难找到果腹的食物。
半路上，方志高的奶奶，就饥病交加去世了。
方志高带着一群孩子，一路上又捡到了几个年龄特别小，被人遗弃的孩子。
逃荒之路太难了，成年人都很难坚持，更何况是一群孩子。
来的路上，很多地方连野菜都被人挖光了。
为了让孩子们吃饱，方志高不得已做起了偷儿。
他属于自学成才，偷技极差，经常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人从街头打到街尾，弄的浑身是伤。
他们走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到了古粟镇，找到了这个破庙当做容身之地。
古粟镇离受地区比较远，民风淳朴。
他们每天讨饭，捡垃圾，好歹算是能勉强果腹。
可是同行的小女孩招娣病倒了，拖了好几天，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急需银钱去治疗。
方志高实在是没办法，只好重操旧业，想着能偷一些钱，去给招娣看病。
倪玥听完他的话，感觉无比心酸。
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原本生存的就很困难，就算没有天灾人祸，基本也仅能勉强果腹。
一旦碰到动荡，首当其冲受害的，就是他们。
看到倪玥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方志高忍不住说道。
“喂，我都告诉你了，你能放过我了吗？
还有那个钱…”
他捏了捏手里的钱袋，百般不舍。
“我能带她去看病吗？
看完病剩下的钱，我都还给你们！
看病花的钱，我也会努力想办法还给你们的…
这样行吗？”
倪玥盯着瘦骨嶙峋的孩子们，心里下了个决定。
她上前查看了一下招娣的情况，将招娣背在背上，对着方志高说。
“走吧，咱们先带她去看医生，其他的等看完了再说。”
方志高面露喜色，安顿了妞妞几句，跟着倪玥两人去了药堂。
药堂的大夫一诊脉，都被招娣的病情吓了一跳，直说这孩子再晚来一会，就要没命了。
大夫给招娣的穴位扎了针，又紧急熬药让她服下。
忙活完了，接过诊金，老大夫摇着头说道。
“这孩子送来的太迟了，就算治好了，脑子肯定也烧坏了。
以后不是痴，就是傻，而且后续诊费也不低，你们确定要接着治吗？”
方志高听到诊金会很高，无力的张了张嘴。
倪玥出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性命，求大夫您务必给精心治疗一下。
诊金不用担心，我们会出的。”
方志高抿着嘴唇，看着倪玥，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
招娣病情严重，需要随时视情况治疗，就暂时留在了药堂里。
倪玥和肖功厚、方志高一起向破庙走去。
走了一截，方志高突然说道。
“你能让我回去交代几句吗？等安顿好了他们，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倪玥惊讶的看向他。
“什么？”
方志高撇撇嘴。
“你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白白花这么多钱，去救招娣的命。
你肯定是，想让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看在你救了招娣的份上，我这条命…你就拿去吧！”
倪玥笑出声。
“你都能好心的收留一大群孩子，一路照顾，走了几百里地也不放弃。
凭什么我就是坏人，做了一点点好事，就是为了要你给我卖命？
再说了，就你这小身板，给我卖命？
我还怕一阵风把你给吹跑了，让我上哪说理去。”
肖功厚也插言道。
“她怎么不会这么好心？
你是不知道，她不仅喜欢随时做好事，而且更喜欢豁出命去救人。
特别是不相干的白眼狼，救得那叫一个欢！
你是不知道，你们这次的灾情要不是她…”
倪玥一巴掌扇在肖功厚后脑勺上，打断了他的吐糟。
“别逼逼啊！
小猴你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倪玥让方志高留在原地等，拉着肖功厚走远了几步，和他商量起来。
“小猴，我想…”
肖功厚举起一根手指，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知道你要说啥，你又手痒了，想帮这群孩子了，是不？”
倪玥笑嘻嘻。
“知我者，小猴也。”
肖功厚叹了口气。
“你这一天不做好人好事，就浑身刺挠。
可是咱们马上也要走了，你打算怎么帮？
咱们也不可能把他们带走吧，而且一旦管了，就不是一时的事了。
就是很多年，甚至这辈子都甩不脱了，你知道其中的利害吗？”
倪玥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肖功厚。
“我以前，曾经和他们一样。
因为有人无私的帮助我，我才能活到今天。
我知道，我的很多做法都很可笑，看起来也非常愚蠢。
特别是在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还做这种事，让人感觉贻笑大方。
但因为有师傅，还有你们两一直帮助我，我才能实现自己的很多想法。
到了这里，成了隐卫之后，我感觉自己一直在被推着走，难以喘息，也没有什么真正想做的事，更妄谈理想和目标。
但是今天，看到他们…
我忽然有了自己想去做的事，就是去帮助这些孩子。
我曾经受过的那些恩情，现在已经永远没办法去偿还了。
但是我可以努力向我心里敬仰的那个人学习，追随他的脚步，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我的能力很小很小，小到微不足道。
但是如果能帮到那些孩子，我就想尽力去帮，全力去管。
只希望他们，能获得一点幸福，一处容身之所。
而不像你我这样，此生身不由己…”
“你叫志高是吗？能给我说说，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方志高满脸防备的看着她。
“你谁呀，凭什么告诉你！”
“如果你老实告诉我，我不仅不打你，而且也不会要回钱袋里的钱，怎么样？”
倪玥循循善诱。
“你说真的？！不骗人？”
“当然，我骗你一个小孩子干嘛？”
方志高在心里暗自腹诽，你看着也没比我大不多少嘛。
他见对方似乎真没有揍自己一顿的想法，表情松动了一些，犹豫了一下，说了起来。
他们是向东几百里的守安镇旁，上水村村民。大约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突发天灾，地龙翻身。
上水村地处高山旁，地龙翻身后，原本整个村的村民都活不下来，结果很奇怪，地龙翻身翻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因为受灾情况不是非常严重，房屋也都只倒塌了一半，很多家庭都有人幸存了下来。
但正值秋收，地里的庄稼因为这次灾害，颗粒无收。
家里有大人活下来的，都背井离乡，出去讨饭了。
方志高家里四口人，他父亲是个穷秀才，地震时和妻子没能逃出来，当场死亡。
方志高和年迈的奶奶住一间屋里，地震的时候，他扶着奶奶一起逃了出来。
等他再想折返回去救父母，却已经来不及了。
方志高家里穷，父亲一死，也没了收入来源，只好带着奶奶一起出门讨饭。
他在村里就是孩子头，临走的时候，也带上了村里几个家人全都死光了的小孩，其中就有妞妞。
他们一路向西，一边走一边讨饭。
这次受灾的区域很广，到处都是灾民，沿途很难找到果腹的食物。
半路上，方志高的奶奶，就饥病交加去世了。
方志高带着一群孩子，一路上又捡到了几个年龄特别小，被人遗弃的孩子。
逃荒之路太难了，成年人都很难坚持，更何况是一群孩子。
来的路上，很多地方连野菜都被人挖光了。
为了让孩子们吃饱，方志高不得已做起了偷儿。
他属于自学成才，偷技极差，经常偷鸡不成蚀把米，让人从街头打到街尾，弄的浑身是伤。
他们走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到了古粟镇，找到了这个破庙当做容身之地。
古粟镇离受地区比较远，民风淳朴。
他们每天讨饭，捡垃圾，好歹算是能勉强果腹。
可是同行的小女孩招娣病倒了，拖了好几天，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急需银钱去治疗。
方志高实在是没办法，只好重操旧业，想着能偷一些钱，去给招娣看病。
倪玥听完他的话，感觉无比心酸。
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原本生存的就很困难，就算没有天灾人祸，基本也仅能勉强果腹。
一旦碰到动荡，首当其冲受害的，就是他们。
看到倪玥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方志高忍不住说道。
“喂，我都告诉你了，你能放过我了吗？
还有那个钱…”
他捏了捏手里的钱袋，百般不舍。
“我能带她去看病吗？
看完病剩下的钱，我都还给你们！
看病花的钱，我也会努力想办法还给你们的…
这样行吗？”
倪玥盯着瘦骨嶙峋的孩子们，心里下了个决定。
她上前查看了一下招娣的情况，将招娣背在背上，对着方志高说。
“走吧，咱们先带她去看医生，其他的等看完了再说。”
方志高面露喜色，安顿了妞妞几句，跟着倪玥两人去了药堂。
药堂的大夫一诊脉，都被招娣的病情吓了一跳，直说这孩子再晚来一会，就要没命了。
大夫给招娣的穴位扎了针，又紧急熬药让她服下。
忙活完了，接过诊金，老大夫摇着头说道。
“这孩子送来的太迟了，就算治好了，脑子肯定也烧坏了。
以后不是痴，就是傻，而且后续诊费也不低，你们确定要接着治吗？”
方志高听到诊金会很高，无力的张了张嘴。
倪玥出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性命，求大夫您务必给精心治疗一下。
诊金不用担心，我们会出的。”
方志高抿着嘴唇，看着倪玥，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
招娣病情严重，需要随时视情况治疗，就暂时留在了药堂里。
倪玥和肖功厚、方志高一起向破庙走去。
走了一截，方志高突然说道。
“你能让我回去交代几句吗？等安顿好了他们，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倪玥惊讶的看向他。
“什么？”
方志高撇撇嘴。
“你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白白花这么多钱，去救招娣的命。
你肯定是，想让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看在你救了招娣的份上，我这条命…你就拿去吧！”
倪玥笑出声。
“你都能好心的收留一大群孩子，一路照顾，走了几百里地也不放弃。
凭什么我就是坏人，做了一点点好事，就是为了要你给我卖命？
再说了，就你这小身板，给我卖命？
我还怕一阵风把你给吹跑了，让我上哪说理去。”
肖功厚也插言道。
“她怎么不会这么好心？
你是不知道，她不仅喜欢随时做好事，而且更喜欢豁出命去救人。
特别是不相干的白眼狼，救得那叫一个欢！
你是不知道，你们这次的灾情要不是她…”
倪玥一巴掌扇在肖功厚后脑勺上，打断了他的吐糟。
“别逼逼啊！
小猴你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倪玥让方志高留在原地等，拉着肖功厚走远了几步，和他商量起来。
“小猴，我想…”
肖功厚举起一根手指，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知道你要说啥，你又手痒了，想帮这群孩子了，是不？”
倪玥笑嘻嘻。
“知我者，小猴也。”
肖功厚叹了口气。
“你这一天不做好人好事，就浑身刺挠。
可是咱们马上也要走了，你打算怎么帮？
咱们也不可能把他们带走吧，而且一旦管了，就不是一时的事了。
就是很多年，甚至这辈子都甩不脱了，你知道其中的利害吗？”
倪玥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告诉肖功厚。
“我以前，曾经和他们一样。
因为有人无私的帮助我，我才能活到今天。
我知道，我的很多做法都很可笑，看起来也非常愚蠢。
特别是在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还做这种事，让人感觉贻笑大方。
但因为有师傅，还有你们两一直帮助我，我才能实现自己的很多想法。
到了这里，成了隐卫之后，我感觉自己一直在被推着走，难以喘息，也没有什么真正想做的事，更妄谈理想和目标。
但是今天，看到他们…
我忽然有了自己想去做的事，就是去帮助这些孩子。
我曾经受过的那些恩情，现在已经永远没办法去偿还了。
但是我可以努力向我心里敬仰的那个人学习，追随他的脚步，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我的能力很小很小，小到微不足道。
但是如果能帮到那些孩子，我就想尽力去帮，全力去管。
只希望他们，能获得一点幸福，一处容身之所。
而不像你我这样，此生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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