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讲一段
“咳咳咳，我说刘文昌，我说你是不指着这段吓唬小孩儿的故事吃一辈子啊，小爷我在枫逸客栈干了五年的伙计了，每次听你说书都是这一套，有没有点新鲜玩意啊。”
这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身店小二打扮，听他的意思应是这旁边枫逸客栈的伙计。此时他正踩着客栈门外的阑干，倚靠柱子，扯着脖子观望人群，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说书先生见那伙计拆自己的台，明显有些急了，出言回讽道：“牛二，你小子还有闲心挑我的不是，还不赶紧去招待客人去，不怕你家老板扒了你的皮呀。再说了，我给你说点别的东西，你那榆木脑袋能听懂吗？”
“小爷的事你管不着。大伙听我说啊，这老头就是一骗子，就是骗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他哪会说什么书啊，字儿都不一定认识几个。您各位可这条街打听打听，但凡在这待了七八年的人，谁不知道啊。”
那伙计看起来也有了些火气，大声嚷嚷着。
“咳咳，各位大爷，您别听这小子胡咧咧。老朽可不止会说这一段，只是说别的实在是没人捧场啊，老朽也得吃饭不是。”
这话确是不假，这些东西他自己也讲腻了。
“也罢，今日老朽再给各位大爷讲一段，这件事我保证你们没听过，是我堂弟前几日辞世时讲与我听的，说是他亲眼所见。事情真假老朽也难以分辨，各位大爷就当听个乐呵。”
“你莫要瞎编了，你堂弟刘瞎子不是个瞎子吗，何来亲眼所见。真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说书先生听此，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牛二，你大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十年前你恐怕毛还没长齐呢吧!告诉你，我堂弟十年前可不瞎，他的眼神可比你强多了。他就是那一晚过后眼睛才瞎的!”
“接着说啊老头，你堂弟是怎么瞎的，是不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那伙计闻言没再做声，周围围观的群众倒是催促说书先生接着说下去。
“咳咳，各位大爷您也知道，老朽一家老小还等着吃饭呢，不知各位大爷......”
说书先生话还没说完，围观群众中就有一修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掏出一小锭银子拍在老者面前的桌子上。
“莫要啰嗦。”
中年男子话虽少，但效果显著。那说书先生见了银子顿时喜笑颜开，直接就将银子揣进怀中。
“您各位别着急，听我慢慢给您各位说。据我堂弟所说，那天下午他正好上东山上砍柴去了，柴砍完后有些劳累，便打算倚着柴垛歇息一会儿。不料一不留神睡过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天已黑了。便急忙收拾东西准备下山回家。却正赶上那妖风四起，血海现世，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吓得腿脚发软，走不动路。只眼睁睁地看着那血海就要吞没月亮之时，却见那把利剑破空而降，似是流星坠海，激起滔天巨浪，将那血海劈开一个大口子。而那利剑快要落地之时。却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人影，腾空而起，浑身上下裹着淡蓝色的光幕，迎天而上，直奔那利剑而去。”
那说书先生顿了顿，似是在思虑什么。
“据我堂弟所说，那是他这一辈子都难忘的画面，那如流星般坠落的利剑，那淡蓝色的人影，两个光点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他说那一刻他好像是死了一般，入了那万世轮回之中。又似是过了千万年，只听得一声巨响，伴着一道耀眼白光闪过，他直接昏死了过去。第二日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在山上摸爬了不知几天，才被镇上人发现，抬回家中。自此便卧病不起，家中一躺便是十年。唉，可怜我那堂弟，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不想晚年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说书先生言罢，脸上满是惋惜的神色。
先前打赏银子的那中年男子似是想到什么，出声问道：“老头，你堂弟可看清了那人影是男是女？是死是活？”
“大爷，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我堂弟当时只说是一裹着淡蓝色光幕的人影。”
“老头，这莫不是你瞎编的吧。当年那晚活下来的人很多，从未听别人说过还有这么一回事？”
围观群众中不知是谁如此质问道。
人群中另一修士打扮的年轻人见状，也随声附和：“我也觉得不可信，那把剑不少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都来看过，虽都未研究出个所以然，但达成共识的是，此剑绝非凡品，怕是真仙那个级别的人物祭炼出的宝物啊。试问这紫台境内能接住这一剑的有几人啊？”
“各位大爷，这件事老朽也非亲眼所见，也难辨真假。您各位就当听个故事吧。今日老朽就说到这，先行告退了。”
说书先生作揖，也顾不得管他那张破旧的桌子，忙是收拾东西挤出人群走了。今日他可是赚了一锭银子，应是着急找地方饮酒去了。
见如此，旁人倒也没难为他，只是又闲聊了几句，没一会儿工夫便都散了，各自忙事去了。
......
人群旁边的枫逸客栈大堂中，一中年人和一矮胖玉面少年正相对而座，吃着桌子上的饭菜。
“师傅，您说那老头所说是真是假。血海吞月？似是在哪里听说过？”
中年人闻言，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竹筷，出声说道：“何必执着于真假呢？就如那老先生所说，当听个故事吧。”
那少年闻言，也不再多费心思想那事，又夹起桌上的饭菜大口吃了起来。
“唉，果然如我所料，有人抗下了那一剑。那个人的一剑之威，岂是毁了一个小镇那么简单的事，怕是这整个紫台都将荡然无存啊......只可惜天机屏蔽，纵是我，也推算不出那人的根脚。”
中年人心中暗思，举起桌上的酒杯，将那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好酒啊，酒香浓郁，入口柔顺，回味甘甜，比起我的醉三秋也不差几分。”
“仙长一看就是懂酒之人，此酒乃是我们师傅取紫阙台附近生长的谷物酿造而成，不仅品质好，还有促进修为之功效，特别适合仙长您这样的修真人士。”
旁边的伙计听到中年人的话，满脸微笑地走过来推销起自家的酒来。
“小哥，那就帮我再打上两葫芦的酒。”
“好嘞，小的这就去，仙长稍等。”伙计说完就兴冲冲打酒去了。
“师傅，自我刚进这城中，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城中，似是有些魔气。”
小二刚走，朱广安放下筷子，似是想到什么，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自己也很奇怪，自小家中长辈便教他如何辨别妖魔，他自己也曾见过几次真正的魔。那种气味他可以说很熟悉了，但自他进城以来所感受到的那种气息，似魔又非魔，实在是难以分辨。
“你可确定？”
“弟子也不好说，我朱家自上古以来便随历代仙帝斩妖除魔，寻觅妖魔之事纵是仙帝也需仰仗我家先祖。世间虽多年未见妖魔踪迹，但那种气息是流在我朱家子弟血液里的。可今日......弟子实是难以分辨。”
“魔气？按说十年前我观那禁制，应是牢不可破了，魔气不可能外泄啊。为何广安说嗅到了魔气？难不成，还有别的妖魔敢来趟这一趟浑水吗？这几日天机紊乱，难以测算，此行也不知是祸是福啊。唉，罢了，总归是要试上一试的，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中年人心中思忖，面色却无变化，只是出言说道:“莫要担忧，此次道剑大会各门派高人齐聚，纵是有妖魔捣乱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弟子并非担忧，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那中年人闻言，放下酒杯，似是随口说道：“广安啊，你万事都好，就是心性急躁，不够沉稳，这可不好啊。”
“弟子知道了，谨遵师父教诲。”
朱广安也懒得还嘴，在他看来也确是不必担忧，此地毕竟是那人的地盘。
这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身店小二打扮，听他的意思应是这旁边枫逸客栈的伙计。此时他正踩着客栈门外的阑干，倚靠柱子，扯着脖子观望人群，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说书先生见那伙计拆自己的台，明显有些急了，出言回讽道：“牛二，你小子还有闲心挑我的不是，还不赶紧去招待客人去，不怕你家老板扒了你的皮呀。再说了，我给你说点别的东西，你那榆木脑袋能听懂吗？”
“小爷的事你管不着。大伙听我说啊，这老头就是一骗子，就是骗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他哪会说什么书啊，字儿都不一定认识几个。您各位可这条街打听打听，但凡在这待了七八年的人，谁不知道啊。”
那伙计看起来也有了些火气，大声嚷嚷着。
“咳咳，各位大爷，您别听这小子胡咧咧。老朽可不止会说这一段，只是说别的实在是没人捧场啊，老朽也得吃饭不是。”
这话确是不假，这些东西他自己也讲腻了。
“也罢，今日老朽再给各位大爷讲一段，这件事我保证你们没听过，是我堂弟前几日辞世时讲与我听的，说是他亲眼所见。事情真假老朽也难以分辨，各位大爷就当听个乐呵。”
“你莫要瞎编了，你堂弟刘瞎子不是个瞎子吗，何来亲眼所见。真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说书先生听此，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牛二，你大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十年前你恐怕毛还没长齐呢吧!告诉你，我堂弟十年前可不瞎，他的眼神可比你强多了。他就是那一晚过后眼睛才瞎的!”
“接着说啊老头，你堂弟是怎么瞎的，是不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那伙计闻言没再做声，周围围观的群众倒是催促说书先生接着说下去。
“咳咳，各位大爷您也知道，老朽一家老小还等着吃饭呢，不知各位大爷......”
说书先生话还没说完，围观群众中就有一修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掏出一小锭银子拍在老者面前的桌子上。
“莫要啰嗦。”
中年男子话虽少，但效果显著。那说书先生见了银子顿时喜笑颜开，直接就将银子揣进怀中。
“您各位别着急，听我慢慢给您各位说。据我堂弟所说，那天下午他正好上东山上砍柴去了，柴砍完后有些劳累，便打算倚着柴垛歇息一会儿。不料一不留神睡过去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天已黑了。便急忙收拾东西准备下山回家。却正赶上那妖风四起，血海现世，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吓得腿脚发软，走不动路。只眼睁睁地看着那血海就要吞没月亮之时，却见那把利剑破空而降，似是流星坠海，激起滔天巨浪，将那血海劈开一个大口子。而那利剑快要落地之时。却不知从何处冒出一人影，腾空而起，浑身上下裹着淡蓝色的光幕，迎天而上，直奔那利剑而去。”
那说书先生顿了顿，似是在思虑什么。
“据我堂弟所说，那是他这一辈子都难忘的画面，那如流星般坠落的利剑，那淡蓝色的人影，两个光点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他说那一刻他好像是死了一般，入了那万世轮回之中。又似是过了千万年，只听得一声巨响，伴着一道耀眼白光闪过，他直接昏死了过去。第二日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在山上摸爬了不知几天，才被镇上人发现，抬回家中。自此便卧病不起，家中一躺便是十年。唉，可怜我那堂弟，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不想晚年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说书先生言罢，脸上满是惋惜的神色。
先前打赏银子的那中年男子似是想到什么，出声问道：“老头，你堂弟可看清了那人影是男是女？是死是活？”
“大爷，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我堂弟当时只说是一裹着淡蓝色光幕的人影。”
“老头，这莫不是你瞎编的吧。当年那晚活下来的人很多，从未听别人说过还有这么一回事？”
围观群众中不知是谁如此质问道。
人群中另一修士打扮的年轻人见状，也随声附和：“我也觉得不可信，那把剑不少名震天下的英雄豪杰都来看过，虽都未研究出个所以然，但达成共识的是，此剑绝非凡品，怕是真仙那个级别的人物祭炼出的宝物啊。试问这紫台境内能接住这一剑的有几人啊？”
“各位大爷，这件事老朽也非亲眼所见，也难辨真假。您各位就当听个故事吧。今日老朽就说到这，先行告退了。”
说书先生作揖，也顾不得管他那张破旧的桌子，忙是收拾东西挤出人群走了。今日他可是赚了一锭银子，应是着急找地方饮酒去了。
见如此，旁人倒也没难为他，只是又闲聊了几句，没一会儿工夫便都散了，各自忙事去了。
......
人群旁边的枫逸客栈大堂中，一中年人和一矮胖玉面少年正相对而座，吃着桌子上的饭菜。
“师傅，您说那老头所说是真是假。血海吞月？似是在哪里听说过？”
中年人闻言，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竹筷，出声说道：“何必执着于真假呢？就如那老先生所说，当听个故事吧。”
那少年闻言，也不再多费心思想那事，又夹起桌上的饭菜大口吃了起来。
“唉，果然如我所料，有人抗下了那一剑。那个人的一剑之威，岂是毁了一个小镇那么简单的事，怕是这整个紫台都将荡然无存啊......只可惜天机屏蔽，纵是我，也推算不出那人的根脚。”
中年人心中暗思，举起桌上的酒杯，将那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好酒啊，酒香浓郁，入口柔顺，回味甘甜，比起我的醉三秋也不差几分。”
“仙长一看就是懂酒之人，此酒乃是我们师傅取紫阙台附近生长的谷物酿造而成，不仅品质好，还有促进修为之功效，特别适合仙长您这样的修真人士。”
旁边的伙计听到中年人的话，满脸微笑地走过来推销起自家的酒来。
“小哥，那就帮我再打上两葫芦的酒。”
“好嘞，小的这就去，仙长稍等。”伙计说完就兴冲冲打酒去了。
“师傅，自我刚进这城中，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城中，似是有些魔气。”
小二刚走，朱广安放下筷子，似是想到什么，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自己也很奇怪，自小家中长辈便教他如何辨别妖魔，他自己也曾见过几次真正的魔。那种气味他可以说很熟悉了，但自他进城以来所感受到的那种气息，似魔又非魔，实在是难以分辨。
“你可确定？”
“弟子也不好说，我朱家自上古以来便随历代仙帝斩妖除魔，寻觅妖魔之事纵是仙帝也需仰仗我家先祖。世间虽多年未见妖魔踪迹，但那种气息是流在我朱家子弟血液里的。可今日......弟子实是难以分辨。”
“魔气？按说十年前我观那禁制，应是牢不可破了，魔气不可能外泄啊。为何广安说嗅到了魔气？难不成，还有别的妖魔敢来趟这一趟浑水吗？这几日天机紊乱，难以测算，此行也不知是祸是福啊。唉，罢了，总归是要试上一试的，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中年人心中思忖，面色却无变化，只是出言说道:“莫要担忧，此次道剑大会各门派高人齐聚，纵是有妖魔捣乱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弟子并非担忧，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那中年人闻言，放下酒杯，似是随口说道：“广安啊，你万事都好，就是心性急躁，不够沉稳，这可不好啊。”
“弟子知道了，谨遵师父教诲。”
朱广安也懒得还嘴，在他看来也确是不必担忧，此地毕竟是那人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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